旭烈毅身披黄金甲,威武英扬地在前方主领近卫队和士兵,浩浩荡荡地回城;另拨一顶舒适的软轿给羽黛坐,并命一名婢女随行服侍她。
车队走了近七天,羽黛坐在软轿内,看着外面的景色愈来愈萧瑟凄凉,远处的山峰顶上甚已有皑皑白雪,胡天八月即飞雪,她清楚而悲哀地知道┅┅家,愈来愈远了!放眼望去,不是辽阔无人的草原,便是萧条寂寥的沙丘,羽黛悲哀地在心底反覆地吟诵一首杜甫的诗: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
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画图省识春风面,环佩空归月下魂。千载琵琶作胡语,分明怨恨曲中论。昔日昭君出塞,至少还有个「和番」这种高尚伟大的藉口,而自己呢?羽黛凄凉一笑,她什麽也不是┅┅只是被蛮子掳来的倒楣鬼罢了!
独留青冢向黄昏┅┅会不会┅┅自己的下场,竟比王昭君更加凄凉?
第十天,他们终於抵达女真国都──渤海城。因舟旅劳顿而在轿内昏睡的羽黛被兴奋的婢女摇醒,「小姐!到了、到了┅┅我们回到渤海城了!」渤海城?羽黛半睁睡眼朝外一看,瞬时睡意全消,那一刹那间┅┅
她以为自己回到大唐的长安城!
完全不是她所想像的荒凉、贫瘠与落後┅┅城内街道整齐、商店林立,行人潮来潮往,呈现一片欣欣向荣、安和乐利状。
而女真人的屋宇建筑有股塞外儿女的恢宏气度,气势特别壮观,并且揉和了汉族的精致典雅。而全城的人,一听说皇太子回朝,几乎全出城迎接了,路两旁全跪着恭敬而欣喜的人民,高喊:「太子千岁!恭迎皇太子回朝!恭迎皇太子回朝!」欢呼声响彻云霄,坐在轿内的羽黛被这股气势慑住了┅┅
在长安,她也曾见人民在路边迎接圣驾;而今日这股浩然壮观的团结气魄与对皇太子的爱慕景仰,绝不逊於大唐人民对唐太宗的敬畏崇拜!羽黛不得不相信这几日在马车内,婢女如描述传奇英雄般,对她叙说皇太子旭烈毅之英勇事迹──
他几乎是女真族人心中之神,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上一任天和皇帝在位时,女真国内尚有种族分离、各自为政的情形;皇太子旭烈毅整合自相残杀的族人,扩充国力,亲自领兵歼灭蠢蠢欲犯的边疆小国┅┅
协助父皇将女真推向政治清明,战力强盛的超级强国。旭烈毅以他那坚忍卓绝的胆识,恢宏远大的气度及深潜奇诡的智谋,在父皇重病时,主掌朝政,把女真带领至更辉煌、更灿烂的时期。
虽然他还未正式登基(病重的天和皇帝尚在,他不愿动摇父皇的皇位。)
但,他早已蠃得女真人民一至的推崇爱戴,人们衷心相信──精明睿智的皇太子继位後,更能增厚国力,建立出锐不可挡、睥睨大漠的西域霸国!
旭烈毅领着军队,英姿焕发地骑马走在队伍面前,他头戴纯金打造的八宝头盔,身穿黄金铠甲,佩刀持枪;身材高大魁梧的他佩上这一身戎装,更显得威风凛凛,骑在高大的雪白骏马上,恍如一尊由天而降的金甲神,匍匐在地的民众一见,骄傲之馀,英雄崇拜的心理更加高升,欢呼声也更沸腾巨大,形成一股震撼人心的巨大声浪。
他就是具有那股开天辟地的磅礴大气,光芒四射,令人不敢逼视。一股异样的情愫缓缓地由羽黛心底升起,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如果她是女真子民,她也会誓死效忠旭烈毅,宁愿为他肝脑涂地!军队在一栋气派尊贵的大宅前停下来,婢女告诉羽黛,这便是专属於皇太子的宫殿。一群文武百官簇挤在门口,他们一方面是来恭迎太子回来;另一方面,也是特来看看传闻中的大唐女子。
皇太子在玉门关掳来一名艳若天仙的大唐女子,这新闻早已传遍全渤海城了,向来对女人没多大兴趣的皇太子不但将她囚在营内,还带她回来,更是令人跌破眼镜。许多大臣,尤其是那些妄想把女儿嫁入宫中,却被皇太子所拒的人,莫不怀着不服输的心态,前来看清这中原妖女以何本事迷倒太子?
「小姐,我们要下马车了。」婢女莎莎提醒羽黛。羽黛手揉太阳穴,深吸口气,希望自己精神好一点┅┅
老天,经由这些天的奔波,她早已累得头晕目眩,全身不舒服,只怕脚一落地,就会走得东倒西歪。但外面这麽多女真人┅┅她知道他们一定是怀着看戏的心情,来看她这个「异族女子」的┅┅真悲哀,不管身在何处,她永远被当成是一名「异族女子」。
挺起胸膛,羽黛不断告诫自己──兰羽黛,你要振作!不能丢脸,不能让外族的女真人看到你软弱且疲倦憔悴的一面,不能丢大唐的脸,更不能丢楼兰的脸!莎莎已先下马车,恭敬地准备搀扶羽黛下来。
而围在一旁的大批臣民,则屏气凝神地睁大眼睛┅┅轿帘微动,一只咬洁若春葱,晶莹似玉的皓腕伸出来,搭在莎莎的手上,全场一片抽气及惊叹声┅┅从没见过这麽雪白粉嫩、柔若无骨的纤纤玉手┅┅不难想见,它的主人会是怎样一位艳惊四座、美得惊动八荒九垓的人呀!
仅仅是一只手,便紧紧攫住所有人的视线。当羽黛在婢女的搀扶下,款款地、盈盈地由轿中下来时,现场更是鸦雀无声,静得连针掉下来都清晰可闻。丰韵楚楚,桃腮灼灼,眉目似画,眼波流转处,纵是无意亦颠倒众生。
素如春梅绽雪;艳胜六月新荷!这等冠绝古今的仙姿玉貌,只在天上有吧!羽黛搭着婢女的手,优雅尊贵地维持自己的仪态┅┅但她的头愈来愈重,眼前的景物也愈来愈模糊,就在她快支持不住时,一双强而有力的大手横过来,直接将她抱起来。
是旭烈毅!早在羽黛方下马车时,他便在她略微苍白的脸上看出她的不适,不顾全国的文武百官几乎全在这裹;也毫不管那些惊讶错愕的眼光,他将她紧抱在怀,大跨步地迈入宫殿。皇太子抱着美人进入宫殿後,原先目瞪口呆的众人才七嘴八舌地交谈:「我的天!我还以为是画的美人儿走出来了!难怪皇太子不顾一切地要带她回来,换作是我,丢了性命也要得到她┅┅」「真是标准的南方佳丽呀!你们瞧她那不盈一握的柳腰,和白得似云的肌肤┅┅」
「唉!绝世美女,如果我也能得到这种天仙似的大美人,死也无憾呀┅┅」
「你别作梦吧你┅┅」人群中又掀起一片笑声与艳羡声。在一匹高大黑亮的骏马上,有一双凶猛阴沉、燃烧着熊熊烈火的眼睛,他是鲁王──旭烈毅同父异母的皇弟旭烈挞。
他的脑中盘旋一句话┅┅绝世美女!如果我能得到她┅┅如果我能得到她!
※※※
旭烈毅抱着羽黛直接走入内殿。
轻捉着他的衣襟┅┅羽黛心底有一丝丝的感激,尊贵如他竟能细心地看出她的不适,适时抱起她,让她免於在众人面前失态。
将羽黛轻放在薰着香的龙凤卧榻上,他为她轻揉太阳穴,低声问:「好一些了吗?」羽黛点点头,脸色已不再那麽苍白,也渐渐恢复红润。
旭烈毅的手轻抚她的云鬓,会在众人面前不顾一切地抱起她,一方面是因她柔弱的身子摇摇欲坠;另一方面──则是最主要的:众多臣民惊艳与爱慕的表情令他十分不悦,她是他的!仅是他一个人的!从头到脚均是!只有他能欣赏她的花容月貌,连一根头发也不给别人看!面对她,他是充满占有欲的大男人!
「我想喝水┅┅」羽黛低吟。
婢女立刻捧着水杯上来。羽黛想伸手去接时,被旭烈毅先夺去,「我来!」他将水一仰而尽,捏住羽黛的下巴,徐徐地,夹杂吮吻地把水输入她口中。漫天晕红染上羽黛俏颜,她羞涩地垂下星眸┅┅这人真是!也不顾还有奴婢们在旁。
幸好,识相的奴婢们也悄悄地退下去了。
这样的浅尝显然还不能令他满足,他的脸埋入她散着淡淡幽香的秀发内,轻咬她滑如凝脂的粉颈,嗓音低沉的性感:「你好香,「芳气袭人是酒香」┅┅你有如来自中原,最醇最烈的美酒,入口清雅沁脾,却後劲十足!」
在他一连串的吮吻攻势下,羽黛全身一阵虚软无力,只觉他吻过处,全炽热地如火在烧一般┅┅她好气自己的没用,只要他一吻她,她平日对他的怨恨诅咒全不见了!
┅┅只剩┅┅只剩该死的心神荡漾!他的吻却愈来愈汹涌狂野,大手也不规榘地滑入她罩衣内,羽黛羞红了脸,惊惶地道:「不┅┅你不能┅┅也不可在这时┅┅」
他哪肯停下来?近十天,为了赶路,日夜不歇,他根本没时间,也不忍碰因舟旅劳顿而憔悴的她,压抑了十来日的炽热情欲,再加上软玉温香的佳人正在怀┅┅他以一个更霸道且更火热的吻来堵住她所有的不依和挣扎。
很杀风景地,帘外传来宫人声音:「太子殿下,鲁王求见。」
旭烈毅不耐地低吼:「滚!我谁也不见!」
「可是鲁王他┅┅」旭烈毅挫败地叹了口气,低声诅咒,看来那该死的旭烈挞今日是非见他不可了!旭烈挞是旭烈毅同父异母之皇弟,生母出身微贱,他的容貌上也没有旭烈毅的凛然正气。
虽然他表面上一直对旭烈毅很恭敬臣服,但心思敏锐的旭烈毅总觉他身上有一股邪气。眼神总是闪烁不定,没有坦荡荡的气魄。但一个国家想要长治久安,就不能有朝廷内斗、兄弟阅墙的事情发生。
因此,只要鲁王表面上均恭敬有礼,身为皇儿的旭烈毅亦不愿太明显地排斥他,以免埋下日後祸根。他沉喝:「传他进来吧。」还没来得及叫羽黛先入内避一避,旭烈挞竟已贸然直冲进来。
「恭迎殿下回朝,太子殿下千岁,千千岁!」旭烈挞单膝着地,很恭敬地下跪行礼,但一双邪恶之眼却瞟向立在皇兄後的娉婷佳人┅┅初见惊为天人;再见更是怦然心动,神魂颠倒。
羽黛下意识地往旭烈毅背後躲,她讨厌这种赤裸裸、几近侵犯地注视,尤其那股邪秽低劣之气更令她眉头一皱┅┅这人真是放肆无礼!虽身着类似旭烈毅的皇袍,却没有半点神似旭烈毅的王者风范。
旭烈挞贸然闯进来,虽然令旭烈毅相当不悦,但羽黛悄悄挨近他的动作却令他相当满意,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却已宣告──她只属於他的,他是她的守护者!旭烈毅大手一挥,让两名宫女速速扶羽黛入内室後,他才淡淡道:「起来吧!有何事要晋见?」
怅然地望着佳人渐行渐远的窈窕身影;旭烈挞一接触皇兄凌厉精锐的鹰眼後,立刻收敛心思,恭敬禀告:「臣弟上奏:乾州乃我边防要塞,近日屡遭回纥游民之袭击┅┅」
总有机会的┅┅旭烈挞暗自告诉自己:一定有机会夺到那绝世佳人!只凭他比我早出生便能继承皇位,旭烈挞不甘心!皇位已是他的,但这楚楚动人的美人儿,花落谁家?尚未可知!
※※※
羽黛穿着茜纱纹的软绣袍,端坐椅上让婢女以蒲香扇薰乾她刚沐浴过的秀发。一双星眸却转向前厅,秀眉也紧皱着。
旭烈挞又来了,正在前厅和旭烈毅共议大事,这几天,旭烈挞总是找了一大堆藉口来太子殿┅┅羽黛双眉更加紧蹙,那充满侵略性且邪秽的眼神,令她厌恶至极且全身不舒服!所以,每次一听到旭烈挞求见,羽黛便速速往後面走。
他真的是旭烈毅同父异母的弟弟吗?羽黛十分怀疑,虽然旭烈挞的容貌不至於粗鄙可怕,尚有几分北方男儿的豪迈气魄,但那气质真是┅┅卑劣低俗!
同是兄弟,却完全没有旭烈毅眉宇之间的浩然正气,与不怒而威的王者之风;两人一并比,更显得旭烈挞庸俗猥琐如污泥!羽黛不得不承认,旭烈毅是天生的领袖型人物,这种人,即使生在贫贱之家,以他那股威仪凛然之气势与令人折服的魄力,绝非池中之物,必能开疆拓土地建设出属於自己的王国。
幸好┅┅自己在玉门关时,不是落入旭烈挞手中┅┅
羽黛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昨天,她才听婢女提起┅┅南下巡城之事,因旭烈毅是即将登基的新皇,为了他的安全起见,文武百官莫不劝他勿亲自南下,可以由鲁王旭烈挞代替。是旭烈毅坚持亲自南下,他要亲自去看看南方属国的情形。如果,当时南下巡城的是旭烈挞┅┅
羽黛手中一颤,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既是俘虏的命了,但如果掳你的人以文明的方式来尊重你,至少算是不幸中的幸运了吧?羽黛悲哀地自嘲。这次的晤谈似乎较久?羽黛轻移莲步,继续走向前厅,隔着花廊,她看见旭烈毅仍端坐虎皮交椅上,与他谈话的人,却不是旭烈挞,而是一名雍容典雅、韵味高尚的贵妇。看来,旭烈挞已离去了。
「小姐,」门口的婢女向她行礼,「我进去禀告殿下你来了。」
「别,」羽黛伸手阻止她,轻声问:「那一位夫人是?」
「是懿德太后,」婢女微微一笑,「殿下的母后。」旭烈毅的母亲?羽黛有些好奇地看着她,细长柳眉,鹅蛋脸上依旧光滑如缎,岁月并投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她举止娴雅,气度安详,不愧曾为母仪天下的皇后。羽黛清楚地听到他们的交谈内容──
「挞儿常来找你?」
「最近常来。」旭烈毅口中回答母亲的问话,冰冷刚硬的眼眸却透露了他的心思──向来与自己疏远的旭烈挞,近日却频频找藉口人府求见;敏锐如旭烈毅自然早已察觉──旭烈挞对羽黛的疯狂爱意!旭烈毅自知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不想在一怒之下做得太绝。
卧病在床的父皇也屡次殷殷交代──登基後,善待其他亲王。
翻阅青史,兄弟阅墙往往遵致国家灭亡的悲剧,他不想看到这种悲剧也在女真皇室内发生。但是┅┅
旭烈毅鹰眸迸出寒光──除了他,胆敢碰羽黛的男人都得死!非分之想也不许!如果不是顾虑手足之情,他早就一刀宰了旭烈挞!也许,他该给旭烈挞一个适当的警告。
「毅儿,」太后又开口,因为知道接下来的话一定会引得她这刚烈不驯的儿子勃然大怒;所以,她的语气也期期艾艾的:「挞儿虽非母后亲生,但母后一直对他视如己出,也希望你和诸位亲王间相互友善。而且,你也知道,自挞儿生母死後,母后对挞儿一直有一份亏欠感,他母亲毕竟是因为救我而死┅┅」
旭烈挞的母亲夏莉,原本是皇后身边的婢女,因亦有几分姿色,且个性柔媚,故也被天和皇帝相中,一夜临幸後,她怀了皇子,就是後来的旭烈挞。夏莉产後,封为夏妃;自古以来,皇宫内苑总是纠纷不断,各嫔妃间为了争宠,莫不使出所有手段,女真皇朝亦未得幸免。
夏妃产下皇子後,仍很敬重她原来的主人──皇后,时常入殿向皇后请安问好,当时有位南诏送来当嫔妃的公主,十分嫉妒皇后,因为尽管女真皇宫佳丽数千,但天和皇帝最宠爱的,仍是容貌过人,气韵典雅的皇后。南诏公主买通一名皇后身边的小婢女,在叁茶中下毒。
皇后真是命不该绝!
那一碗叁茶送上来时,夏妃正好过来向皇后请安,本来即是皇后身边婢女的她,习惯性地捧起叁茶为皇后试试温度,才吸了一小口,茶碗摔裂至地,夏妃发抖地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才一灶香的时间,便七孔流血而亡。
惊骇且痛心的皇后,虽在事後处死了那名送叁茶上来的婢女;南诏公主也由天和皇帝亲自赐死。但皇后一直对已故的夏妃愧疚不已,她认为,夏妃是为了自己而死的。怀着补偿的心理,皇后对夏妃所留下的皇子旭烈挞特别宠爱,旭烈挞自幼失去母亲,性格上有些偏激怪异,再加上有个事事比他出色的皇兄旭烈毅,从小,他便十分仇视嫉妒旭烈毅。
「这几天,挞儿入宫向我请安时,提起你掳了一名大唐女子回来,」太后注视旭烈毅脸上的变化,紧张地道:「我听得出来挞儿十分爱慕那名大唐女子,她┅┅只不过是掳回来的女奴,母后不希望因一个女人而造成你们兄弟之间的不愉快,你┅┅你是否可以┅┅」望着挺立在自己面前,如一座山高的旭烈毅,太后更是支支吾吾地说不下去。
「母后有话请直说。」旭烈毅沉声道,语气中已满是山雨欲来的火药味。那股可伤人於无形的气势,不仅令一旁的宫女脸色发白,屏气凝神地连大气也不敢喘,就连太后也紧张地倒抽一口气──她相信,如果自己不是他母亲,旭烈毅那道势力万钧的鞭子早抽下来了!
「毅儿,你明明知道娘要说什麽┅┅」太后叹了口气道:「只不过是一名女奴,你就将她赏给挞儿吧,你马上就是新帝了,要什麽貌美如花的女人没有?更何况,我绝对不会允许你立一非纯女真人为后┅┅」
一个惊天动地的碎裂声响起,旭烈毅身边的花梨木茶几被劈为无数碎片,在宫女的惊呼中,旭烈毅狂野凶狠得如头被激怒的黑豹。太后惨白了脸,底下的话全吞入喉间。
两名宫女上来扶住颤抖的她。把我赏给那粗鄙心的旭烈挞?!全身发抖,羽黛掩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她转身便跑。
旭烈毅努力控制自己的手,不让盛怒中的自己抽出鞭子──没错,如果她不是自己敬重的母后,他早将她鞭得皮开肉绽!
「毅儿┅┅」深吸一口气,太后试探性地开口,她怕┅┅她竟怕自己在狂怒中的儿子,她也终於明白上次在与吐谷浑的交战中,为什麽敌军远远一见身披甲、亲自领军的毅儿,便吓得立刻弃檄奔逃──蛰猛慑人的气势尽在那一双凌厉鹰眸中,他的确有令人不寒而栗的气魄!
「请母亲回宫吧!也请母亲勿再插手此事。」旭烈毅冷峻地开口,遣词依旧有礼,但语调中,汹涌的怒气令太后心头发寒。
「毅儿┅┅」她还想再说什麽,但一接触他寒光四射的鹰眸,皇后倏地闭上嘴巴。
旭烈毅下令:「来人!送太后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