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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不买单 page 5 作者:黎孅
    十四岁那年的圣诞夜,母亲自杀,在那一年的最后一天,他握着她温暖的小手,送母亲最后一程。

    从此,严聿人不相信爱情。

    他不需要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那是一种会让人哭、让人笑、让人情不自禁变得贪心的坏情绪,得到了,开心,得不到,痛苦得连活下去都没有勇气,爱得越深,越是能让对方掐住你的弱点,狠狠利用你、伤害你。

    诚如他的母亲,到死都得不到她想要的专注。

    他,绝对不会踏上母亲的后尘,爱上一个人让自己变得软弱脆弱,绝不!

    以为失去母亲之后,时间会漫长得额昂人难以忍受,结果不然,转眼间严聿人十九岁,升上了大学。

    时间被父亲请来的家教占据,每天忙着学业,连伤心的时间都没有,更没空想其他事,但是每年的圣诞节,都会让他心情恶劣。

    今年的平安夜还是很冷,他开着父亲送他的车——一辆保时捷,他满十八岁的生日礼物。

    他在傍晚时分回到家,远远的就看见路两旁停了数辆货车,淡漠的眼扫过那些急忙卸货的人,眉头不自觉拢起,催动油门,将车子驶进严家大宅,在大门前猛踩煞车,发出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声。

    “少爷。”管家匆匆迎来,毕恭毕敬地为他开车门。

    严聿人绷着一张脸下车,车子未熄火,一语不发的走进大门。

    一入家门就看见大厅被人清空,挑高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大放光明,厅内人来人往,为今天的圣诞晚宴做准备。

    “今晚老爷招待一些朋友来家里吃饭……”看着他长大的管家见他脸色铁青,便明白他不高兴。

    “晚上别乱跑。”他的父亲难能可贵的在家里,盯着晚宴筹备的进度,并嘱咐他今晚不许出去,得留下来参加晚宴。

    “现在才开始在家里过节,会不会太迟了?”带刺的话脱口而出,伴随嘴角上扬的讥诮,不达眼底的笑意摆明了挖苦。“我没记错的话,今天是我妈的忌日。”

    是刻意强调忌日这两个字,很满意看见父亲变脸。“这种日子没什么好庆祝的,恕我不奉陪。”

    他无礼的转身离去,不理会父亲在他身后愤怒的咆哮。

    “你什么态度?给我回来!”

    他充耳不闻,甚至对自己能用一句话惹毛父亲而感到愉悦,他转身回房时,撞见一名年约三十上下的女人,艳丽的五官上化着精致的妆,对上他阴鸷的眼神时瑟缩了下,对他尴尬一笑。

    面对父亲大方带回家的女人,他停下脚步,冲着那一脸尴尬踌躇的女人笑。

    眼神诡异的从头到脚打量她,最后定在套着红色高跟鞋的脚。

    “我爸没告诉你吗?四年前我妈自杀,她就在你现在站着的这个位置割腕,失血过多而死。”话才说完,一点也不意外的看见对方脸色苍白,惊惶失措的尖叫逃离。

    “严聿人!”身后传来暴怒咆哮。

    把父亲惹得更火了。严聿人嘴角上扬,缓缓转身,双手插在裤袋里,回头迎上盛怒的父亲。

    “别担心,阿姨,我妈死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她不会找你麻烦的。”

    言下之意更暗喻,怀疑她能跟他父亲多久。

    父亲风流韵事不断,情妇一个换过一个,当年让父亲流连忘返一夜未归的情妇,不知道哪去了。

    “严聿人!你妈死了,你要惩罚我到什么时候?”严立诚忍无可忍的咆哮。

    听见父亲的沉痛指控,严聿人放声大笑。

    “那我做了什么要被惩罚?我没有妈妈,又是谁害的?”他尖锐的反击,阴鸷的眼看着父亲身边的女人,没有办法平心静气,他的这一番反击也让他父亲说不出话来。

    多少次,母亲苦苦哀求他回来吃一顿饭,他漠视不睬;多少次母亲筹备晚宴,他不出席当个称职的男主人,让母亲失望丢脸,结果母亲死后,他反倒常常在家里举办宴会,带不同的女人充当男主人,甚至是母亲忌日最后一天,他大大方方的庆祝圣诞节。

    为什么跟别人可以,跟他母亲却不行?

    他像只刺猬,桀骜不驯的扫了父亲一眼,轻蔑不屑的笑意不曾减少,转身离开,一点也不留恋大厅的气派热闹。

    第2章(2)

    回到房间,把自己丢进沙发,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按下开关。

    四十二寸的大荧幕蓦然大亮,无论怎么转台,一定会看见关于圣诞节的广告、节目,甚至是戏剧,他撇了撇嘴,关掉电视,仰躺在沙发上瞪着天花板。

    一肚子火,无处可发。

    “聿人哥哥……”

    正当他生闷气,打算做点什么来破坏时,却听见一道软软的嗓音。

    他马上坐起身来,看向房门口,那儿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女孩,长得清秀。她怯怯地探进门进来,眼睛骨碌碌地转。

    “我吵到你了吗?”

    对父亲的愤怒不谅解,母亲忌日带给他的焦虑烦闷,因为小女生的来访而纾解,他露出微笑,语调温和地道:“怎么会呢?快进来。”

    师青梅眼睛一亮,立刻走进他房间,快乐的奔向他,站在他面前笑意盈盈,甜甜的再喊一声,“聿人哥哥。”

    严聿人讨厌小孩,没有耐性,但唯有师青梅能让他软化、微笑,因为这个小女生对他来说,不一样。

    “什么时候来的?不用上课吗?”现在才五点,师家小孩这时间通常都在补习班里。

    她笑容一僵,心情变得低落,他注意到了。

    “怎么了?”仔细看,她笑得弯弯的眼睛微红,看来被责备过。

    严聿人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声。不用问也知道,一定是她考试成绩未达到父母的标准,被责备了。

    师家小孩只能拿一百分,没有其他的分数。师青梅在家中排行老三,母亲是法官,父亲是一流律师事务所的负责人,同时也是他父亲合作多年的伙伴,大她九岁的大哥是医学院高材生,大她七岁的姐姐正就读台大法律系,小她两岁的弟弟目前已跳级念到国一,比她还高两个年级,在优秀的父母、手足的光环下,她,显得不起眼。

    “我太笨了,没有考好。”才满十二岁的小女孩,脸是笑的,但泛红的眼眶说明了她有多难过自责。“都是我的错,才会被骂。”

    绞着裙摆的小手因施礼泛白,心疼的感觉漫开,严聿人不赞同的皱眉,对她招招手,拍拍身旁的位置,要她坐在自己身边。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你只是没有找对念书的方法,不要急,慢慢来。”

    “但是模拟考快到了,我好怕。”她哭丧着一张脸,对信赖的大哥哥诉说她的无聊。

    严聿人才正要安慰她,说些鼓励的话,房门被人轻敲两下,他的父亲以及不曾打过败诉官司的师大律师,站在门口。

    责备的眼神直接射向他身边的师青梅。

    “青梅,你又来吵聿人。”带着责备口吻的金牌大律师。

    看见父亲,她立刻挺直背脊,小脸泛白,咬着唇咽下差点逸出的呜咽,她害怕自己的父亲,怕得全身发抖。

    “聿人跟你不一样,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你出来。”冷冽如冰的语气,不像对待一个十二岁的小孩,没有一丝丝温柔。

    “对不起……”师青梅低头,站起身正要朝父亲走,却被身旁人拉住小手。

    “是我要她在这里陪我。”没有站起来表示礼貌,严聿人坐在沙发上,优雅的交叠双腿,不驯、挑衅的眼望向父亲,因为他不赞同的皱眉,态度更为挑衅。“陪我做一些浪费时间的事,请不要打扰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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