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脸,偷听我们说话!”
关强凝视她,缓缓道:
“我只是经过,恰好听见丁漠想违背我们之间的约定,情急之下才出言阻止,并不是有意偷听。”
“约定?”傅希敏怀疑地看看他们两个人。“你们偷偷约定了什么事?跟我有关对不对?你们瞒着我什么?”
“约定是关强一厢情愿的说法,我可没有答应要守口如瓶。”丁漠耸耸肩说。“丁漠!你——”关强跨进房门内,又在傅希敏的瞪视下退了回去。“不要,丁漠!不要将事情弄得更复杂,不要说。”
“我就偏要问出来。”傅希敏转向丁漠:“丁大哥!你告诉我你们究竟瞒着我什么。你说我是你最疼爱的妹妹,如果你帮着关强欺骗我,叫我怎么相信你是真的像疼妹妹一样疼我?”
“丁漠!”关强的语气及眼神都充份传达着恳求的意味。
“告诉我,丁大哥!否则我就不再当你的宝贝妹妹了。”傅希敏连威胁都使出来了。
丁漠看看关强,又看看傅希敏,叹了口气。
“为了你们好,我觉得我该说出来——”
“你要我跪下来求你吗?丁漠!”关强盯着丁漠说:“我跟她之间的情况已经够糟的了,说出来等于宣判了我的死刑。拜托你不要这么残忍。”
“相信我,关强!事情只可能转好,不可能变坏,我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才决定该说出来,你不需要过度紧张。”
“不要说,我还是希望你不要说。”
他们一来一往的,傅希敏听得不耐烦了。
“哎呀!你们够了没——尤其是你,关强!丁大哥已经决定告诉我了,不许你再左右他的心意——你快说吧!丁大哥!我已经准备好要听听让你们争执了半天的‘约定’了。”她说着,专注地看着丁漠。
丁漠再思索了半晌,认为自己的决定没错。这两个人分明互有情意,缺乏的就是他双手这么一推了。于是他点点头打算说出关强对傅希敏的爱意。
关强见怎么阻止都没用,看来丁漠随时都会将他在客厅吐露的一番话说出来;他的内心因此一阵挣扎。这样的话竟要经同别人嘴里传递给她,他还有什么立场可言?
丁漠开始说了:
“其实,从你还是个小孩子,关强他——”
“等一下,请你等一下!”关强打断了他的话。
傅希敏气愤地瞪着他。
“喂!你是怎么回事?打断别人说话是最不礼貌的,你知不知道?”
关强没有理会她的指责,径自对着丁漠说:
“如果你坚持不肯替我守住这个秘密,那么让我自己来说吧!我自己告诉她。”他苦涩道。
丁漠开心地松了一口气。
“这样最好了,说出来是对的,对你们都好。我家里还有客人,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跟阿敏说。我觉得——她对你也是一样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我从来不知道你也可以这样咄咄逼人。”关强苦笑。他不敢奢望丁漠说的话真能成真,只求他跟阿敏能回复原来的和谐关系。
“我说了是为你们好。”丁漠站起来。“我走了,阿敏。听完关强的话,你可要诚实面对自己的心喔!”
“你不能走啦!丁大哥!你一走,万一关强又不告诉我了呢?”傅希敏一脸不信任地看着关强。
“你放心,这些话关强早就想对你说了,只是缺乏勇气;再说,我不觉得他会对你说谎。”丁漠微笑说。
关强叹气。
“你要走,就快走吧!别再害我了。”
“我马上就离开,希望日后你对我的反应是感激而不是怨恨。”
丁漠说完挥挥手离开,傅希敏撇过头对关强说:
“说啊!听完后我会找丁大哥求证的。你最好不要骗我。”
“没什么好求证的,事情的始未只有我最清楚。”关强凝视着她。“你想听吗?好,我告诉你,丁漠想说的事情就是关强爱傅希敏。”
“你——我——”傅希敏转过头惊愕地看着他:“你——我一定听错了——你并没有这么说对不对?你并没有说你——你——”
“你没有听错。”关强苦涩地说:“我是爱你,阿敏!以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的方式爱你,爱得这么深,这么苦,这么情不自禁,这么无可奈何;而你的心里始终只有丁漠——”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很抱歉打了你,我发誓我不是有意的,只是——超过负荷的担忧让我失去理智。不见你回来又遍寻你不着让我忧心如焚。”关强长叹一声。“别再为那一巴掌的事生我的气好吗?动手打你是我这辈子从不曾想过的事。打了你只有使我对你的爱变得更加绝望,这让我的心几乎要碎成千片万片。为什么?敏!为什么我对你的爱如此强烈,而你却感受不到?”
“你哥哥走了?天都黑了,为什么不留下来过夜?”丁漠回到家,发现龙威已经离开,蹙眉问道。
“我哥在台北还有忙不完的事呢!他好喜欢你这里,直说退休后一定要住在这样自然的地方。”龙雁接着问:“傅希敏没事吧?她回家了没?”
“是回家了,只不过——跟关强有些问题需要沟通。”丁漠说着摸摸肚子。“总算可以安心吃饭了——你跟你哥哥吃过了没有?”
“我大哥急着要走,没吃饭;我在等你啊!等你回来一起吃。”
“怎么不先吃呢?等到现在饭菜都凉了。”丁漠皱眉说。
龙雁微笑了笑。
“又不是冬天,饭菜凉了点有什么关系?我讨厌一个人吃饭,太无聊了。走!吃饭吧!我来盛饭。”说完拉他到桌边。
饭一盛好,丁漠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龙雁却像不饿似地有一口没一口地把饭往嘴里拨。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不饿,只是另外有事困扰着她;事情说来不大,对她却无比重要,那就是怎么让坐在对面这迟钝的家伙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大哥龙威离开前曾给她几个建议,什么改变自己成为温柔娴淑的女性好吸引他的注意力,或是装得娇弱些引发他的保护欲。拜托!这是一天两天能收效的吗?再说她踢破过他的墙,打死他,他都不可能认为她娇弱需要保护。这些方法根本就是效果差又不切实际,还不如她自己想的办法。
对她打算采用的法子龙雁是越想越有信心。女追男不是隔层纱吗?只要她积极点,凭她随和的个性跟还过得去的外表,这个成天待在深山里,几年没见过美女的家伙应该很容易为她着迷不是吗?
龙雁咬着筷子露出陶醉的傻笑,丁漠吃完一碗饭恰好抬起头看见,不由得蹙眉问道:
“你怎么了?不吃饭光在那儿傻傻地笑。”
“呃——”龙雁闻言,旋即回复正常笑脸。“没什么,只是想些事情。你要装饭是不是?我来。”
“啊——我自己来就可以——”
“离我这儿近,就让我来有什么关系?你不要跟我客气,否则我就更不好意思了。”
丁漠终于还是把碗递给了她,龙雁替他又装了满满一碗饭。
“来!你吃吧!我去去就来。”
她跑到自己的行李袋中找了便条纸跟原子笔又回到桌上,丁漠一看头又皱起来了。
“要写什么等吃完东西再写嘛!是不是饭菜冷了你吃不惯?我再去热一热好不好?”
“哎呀!你吃嘛!我等会就会吃的。”龙雁不停在纸上写着,时而写了又揉掉,时而歪头皱眉地盯着纸条上的字看。
丁漠见她这样也只有耸耸肩继续吃他的饭,心想着现在傅希敏对他的迷恋事件几乎就要完全解决了。如果龙雁知道事情竟是如此发展,她还会留下来吗?毕竟已经不需要烦劳她导正阿敏对他的情感了。
她要离开了吗?
一思及此,丁漠竟觉失去了食欲,饭菜到了嘴边一点味道也没有。
他已经习惯单调的日子里有她的存在;即使只是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他都觉得满足;尤其每天晚上看见她睡在另一张床上,心里更是涌上一股莫名的感动。
他是寂寞惯了的,几乎从小就是一个人四处漂泊,到哪里也没有家的感觉,直到来到这个山上。关强他们一家是他的第一群朋友;而龙雁——阴错阳差来到这里,成为他这么多年以来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客人——虽知道他的过去却不害怕,还坚持要留下来。
客人?
他真的只当她是客人?
丁漠感觉不只是这样。他们之间应该已经升格为朋友关系。就算她离开了,只要她喜欢,他会随时欢迎她再来,喜欢来多久就来多久,喜欢来几次就来几次。
可是,他真的只当她是朋友吗?跟阿敏、关强他们一样?
丁漠边拿起汤匙喝汤,边想着这个令他困惑的问题;忽然龙雁丢了张纸条到他眼前,显然就是她刚才在写的东西。
“我爱上你了”纸条上这么写着。
丁漠的汤匙碰的一声掉在桌子上。
丁漠抬头惊愕地看了龙雁一眼,随即又将眼光移回桌上。
“你——你真是爱开玩笑。”他扯扯嘴角。
龙雁皱眉。哈!就知道他一定不信。
她递出第二张纸条——
“我是认真的,跟傅希敏不同,更不是开玩笑。”
丁漠看了看,抬头又问:
“为什么用写的而不开口说?”
龙雁红着脸递过第三张纸条——
“用说的太难为情,我怕羞。”
丁漠笑着摇摇头说:
“好了,别再闹了,快吃饭吧!这么调皮。”
他的这个反应不在龙雁意料之中,是以她没有准备回答的纸条,加上她有点生气,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人家这么认真跟你表白,你居然用小孩的语气敷衍我。丁漠!你——你真过份!”她说完,嘴一嘟撇过头去。
丁漠吓了一跳。
她生气了,那么刚刚那些纸条是——是认真的了?
丁漠还是无法相信,不过龙雁从不曾在他面前板起脸来,他不能置之不理。
他放下碗筷轻唤她:
“龙雁!对不起!我没有敷衍你;只是——我以为——你转过头来不好?我们——我们好好谈一谈。”老天!他过度紧张了,几句话说成了几十句。
“除非你相信我对你是认真的,否则我什么也不要跟你谈!”龙雁动也不动地说。
“可是——”丁漠叹气道:“你怎么可能爱上我呢?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星期——”
“为什么不可能?”龙雁回过头。“才认识几天又怎么样?有些人认识了一辈子还是迸不出一点火花不是吗?我只想表达自己的情感。你既然无法接受,也不需要拿认识时间的长短来搪塞。”
“我不是搪塞,我——我不配,真的,你不要为难我。”丁漠站起来背过身去。
“哟!这会儿变成我在为难你了?我就是这样的,想做什么就去做,想说什么就去说。不像你,只会说一些配不配的无聊话!”她略为放缓了语气:“丁漠!我——你对我难道一点感觉也没有?如果我离开这里,你难道一点也不会想念我?”龙雁委屈地说着。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电视电影里那个“第二女主角”,扮演着倒贴过去,人家还不爱的角色。
室内沉寂了一会,丁漠又坐回椅子上。
“你怎么知道你对我的感觉跟阿敏对我的盲目迷恋不一样?你自己也无法分辩的,不是吗?”
“我其实是挺肯定的了,不过如果你害怕——我倒是个证明的方法。”龙雁说。
“这种事哪有什么方法能证明??
“有,需要你帮忙就是了。”龙雁低头微笑。
丁漠心中有股不安的预感,不过他还是点点头。
“如果能让你及时领悟,在我能力范围的事我都可以帮忙。”
“绝对是你能力所及。”
“那你说吧!我怎么帮这个忙?”丁漠问。
“很容易的,我们接个吻啊!”龙雁又兴奋又怕羞地说。
丁漠听了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
“你说什么?接吻?这能证明个什么鬼?为什么你的脑子里尽是些荒谬的主意?”
“这方法哪里荒谬了?”龙雁辩解:“吻一吻就能知道我是不是真爱你,你也有机会知道自己对我是不是有一丁点感情。所有的小说跟电影似乎都是这么描述的。”
“你看过所有的小说跟电影?”丁漠无奈叹气。
“当然没有,不过——哎呀!你答应帮忙的,现在又反悔了。”
“这算什么帮忙?太——太无聊了。”
“无聊?你怎么能这么说!是因为你不相信我真的爱上你,我才提出这个方法的啊!”龙雁忽然想通了似地指着丁漠。“哦!我知道了,你害怕对不对?你害怕我们一旦接吻,吻得你情我愿、难分难舍,那么你就没有理由再退缩、再拒绝我了,我猜的没错吧?”
“你猜错了。别用激将法来激我,没用的,我不会上当。”
丁漠义正辞严地拒绝,脑海里却不时浮现四唇相接的浪漫画面。她美丽的唇形,加上她的邀约,对他而言是天底下最难以抗拒的诱惑。
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在抗拒诱惑这环是如此脆弱,尤其眼前这名女子是他生平所见过最美也最吸引他的。她自然而不做作,以公平甚至称得上宽容的心对待每一个人;不管谁曾犯过什么错,到了她面前似乎都可以获得重生的机会,就像她明知他是个前科犯,还宣称她爱他一样。
他是绝对配不上这样一个好女孩的。对爱情他早已不抱任何憧憬,自然不会傻到去奢望眼前这个女孩会属于他,她值得比他好上千倍的男人爱她。
趁他背对着她沉思的当儿,龙雁一直在想着“主动”两个字。她已经做到这种程度,难道就因为他不愿配合而放弃?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真爱啊!虽然他并不明白。
见他动也不动,浑身彷佛积压着一股怒气,龙雁有股想哭的感觉,那种痛比在婚礼当天得知未婚夫另有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更胜数倍;眼泪不知不觉沿着脸颊滑落,待她发觉自己居然真的哭了,干脆跺脚大声哭出来。
丁漠又被吓了一跳,忧心地转过身来,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喂喂喂!又怎么了?干嘛忽然哭成这样?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他只有皱起眉。
“你本来就欺负我!”龙雁吸吸鼻子。“我觉得好丢脸!厚着脸皮向你表示爱意,结果你根本不当一回事,还说我用激将法激你。我告诉你,丁漠!我可不是你想像中那种无聊的花痴,三天两头有事没事就随便拉个男人对他示爱,你不能把我想得如此不堪。”
“我从来没这么想过——噢!我的天!”丁漠一个大步上前把她拥入怀中。“求求你别再哭了好不好?拜托也别再指责我罔顾你一片真心不给你任何回报。我真的一点也没有看轻你,甚至——甚至我还很喜欢你,希望你永远不要离开这里;但这是不可能的,再怎么样我也不能把你绑在这个不毛之地,跟着我只会让你错失很多大好的机会,不管是在事业上还是在爱情上——”
丁漠的话只能说到这里,因为龙雁已经攀着他的颈子,并且把唇印上他的了。
四片唇轻轻相接。丁漠惊愕之余亦沉醉在这温柔的感触及亲密的气氛中,不时地由喉中发出低沉的呻吟,更情不自禁地对她迷人的双唇探索。
打从有了吻他的主意后,龙雁就不时想像着他的唇碰触起来会是什么滋味;而当她终于付诸行动,发觉这简直是美妙极了。尤其当他由被动转为主动,龙雁根本就迷失在他热情的拥抱及热烈的需索中。
她无法相信一个对她没有感情的人可以这么吻她,尽管她没有太多经验,第六感却告诉她这是一个非比寻常的吻。
两人都急促地喘着气,丁漠终于重拾自制力推开了她;一看见她闭着眼双唇微启的模样忍不住又是一阵呻吟,再度将她搂至双臂中。
“你要我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他在她的耳边呢喃着。
“吻我,我要你再吻我。”龙雁说完又献上自己的唇,此时除了丁漠吻她时的美好感觉,她什么也不想。
龙雁吻着丁漠,丁漠不由自主地正想回应,却发觉有人推开大门站在门口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龙雁丝毫没有察觉哪里不对,只是对丁漠被动地站着任她亲吻的态度有点懊恼。她更加贴近他,在他双唇上游移的小嘴不满地要求着:
“吻我,丁漠!我不喜欢你站着不动,我要你像刚才那样吻我,好不好?”
“等一下——”
“我不要等,就是现在嘛!我要你现在就吻我。”
“停一停,龙雁!我们——”
“别叫我停下来,丁漠!我还要,我还要跟你再吻一次。”
丁漠好笑又无奈地叹气。
“求求你先停下来好不好?有客人来了。”
客人?
这两个字让龙雁懊恼地回到了现实。
哪一个冒失鬼在这个时候闯进人家家里?真是杀风景!
待她睁开眼睛看见门外的人,在片刻的讶异之后,整个人,包括声音,都冷下来。她离开丁漠,身子往前一步。
“你来这里干什么?张瑞昌!还用那种恶狠狠的眼光盯着我看——怎么?你那个大肚子的女人跟人家跑了?”
龙雁这番话一说出,丁漠讶异地看见那人脸上的暴戾之气立即消失,他往后一站,让这两个显然曾有段不浅交情的人好好谈谈。
张瑞昌上前一步,一脸诚挚地看着龙雁。
“你相信我,阿雁!我从来不曾爱过那个女人,我只是利用她来排解对你的性渴求,她对我而言根本不值得一提。”
“我的天!这种话你居然说得出口!你还有没有良心啊?她若不是对你付出了真感情,又怎么会献身给你,还甘愿怀你的孩子?对一个这么痴情爱你的女人,你该好好珍惜她,而不是在这儿毁谤她,把她说得如此不值!你真是令我觉得恶心!”
“我知道我不该跟她——跟她发生关系,但我说的全是真话——我太想要你,却得不到,才会转向她寻求满足。我只是太爱你了。难道你就不能原谅我,再给我们一个机会?”
龙雁做出恶心想吐的动作。
“拜托你别在这里说这些令人作呕的话好不好?你这个肉欲主义的下流家伙,说得好像我得为你的肮脏行为负大部份的责任。如果你今天是来乞求一个机会,那么你可以走了,我们根本已经井水不犯河水——真不明白你还来做什么!”
打一进门就听到冷言冷语,张瑞昌渐渐觉得有些恼羞成怒;刚才和龙雁热吻的那个高大男子不识趣地站在一旁,他本打算下跪哀求,甚至强行占有她以挽回他们的婚礼,都因为这个讨厌的家伙而无法付诸行动,害他只能站在这里任龙雁数落。
龙家在南台弯算是大户人家,龙雁又是数一数二的美人;要不是这桩意外,他早就已经攀上龙家,脱离穷困的倒楣日子了。
不!他不能放弃,怎么样都得再试一试,要他接受到手的鸭子飞了的事实,他是绝对不甘心的。
“阿雁我想还是让我们私下谈谈吧。你跟我到外头去,或者——”他看看丁漠。“能不能请这位先生回避一下——”
“不行!”龙雁直截了当地说,把刚想往前的丁漠推回椅子上坐好。“真抱歉,我男朋友不希望我跟你出去,而我也不希望他到外头去;虽然是夏天,山上的夜晚可不比平地,挺凉的呢!我可舍不得他着凉了。”她说着,随即在丁漠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张瑞昌气炸了,指着龙雁叫道:
“我被你大哥狠狠地揍了一顿,在家里躺了好几天出不了门;我伤势一好,就托人跟你联络;得知你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后,我又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你该早来一个小时的,那么我大哥可能会觉得你在床上躺的不够久而再补你几拳。”龙雁替丁漠按摩肩膀,兴致一来就亲亲他,弄得丁漠十分不自在。
张瑞昌闻言更加气愤。
“你——你这个臭女人光会指着我骂,自己还不是一样耐不住寂寞!婚礼才取消没多久就搭上别的汉子。你以前根本就是故作清高!表面上一派纯洁,骨子里其实是风骚至极,一刻也缺不了男——”
丁漠两大步上前挥拳打断了张瑞昌接下来的脏言脏语,并且一把拎起他的衣领。
“你要跟龙雁谈话可以,就是不可以在我的地方对她出言不逊,听到了没有?”
旧伤未愈的张瑞昌又挨了揍,疼痛呻吟之余,只有猛点头。
“那么你想离开,还是继续谈?”丁漠依旧拉着他的领子。
龙雁抢先开口了:
“送他出去吧!我不想再听他多说一句话。”
丁漠于是把张瑞昌拉到门口。
“很抱歉,张先生!既然龙雁不想再跟你谈,只好请你回去了。下山小心些,山路不好走。”丁漠让他在门外站好了,这才松开关上屋门,没瞧见张瑞昌连滚带爬狼狈下山的模样。
门一关上,龙雁就投入他的怀中;丁漠下意识地接住她,苦笑道:
“人已经走了,不用再演戏了吧?”
龙雁娇嗔道:
“才不是演戏呢!我不是,你更不是。人家骂我时,瞧你多心疼。说是演戏谁相信?”
“我演你男朋友嘛!不这样演怎么像?”
“你本来就是我男朋友,才不是演戏!”
“我不是你男朋友。”丁漠说,试着想推开她。
“你吻过人家了还想赖?”龙雁把他抱得更紧。
“是你吻我——”
“你的回应更热烈呢!来!我们再来试一试,我要让你想赖都赖不掉。”
“不行!真的不可以——”
“我要嘛!”
“不行!”
“我就要!”
龙雁说着又把唇送上去,丁漠跟自己薄弱的意志力挣扎,最后还是拗不过爱情的魔力。
女追男,真是隔层纱!
龙雁满意地想着,随即浑然忘我地沉醉地彼此的热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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