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说个几句话,就可以让她的心跳失速,慌乱失措,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摆才好。
“我,我去洗澡了!”裴依若很快地拍开他的手转身逃跑,想也没想地冲进浴室把门关上,打开浴缸的水龙头后,这才靠在墙上,用手拍抚着狂乱跳动的心。
如果这男人打算以后都这样对她,她是怎么也招架不住的。
五年前光看他一眼就可以让她犯花痴,五年后的现在,就算她自认大有长进,不会随便看一眼就被美男的皮相诱惑,但那却不包栝人家故意跑来诱惑她啊!何况这男人还是她抱过、摸过的。
当时的他醉了,她可没醉,清醒得足以记得这男人抱着她时的眼神、动作,和他那精壮结实的裸体是如何的迷人……
噢,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天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丢脸的事。
叩叩叩——门上传来几声轻响。
裴依若整个人又紧绷起来。“什么事?”
门外,传来穆靳东带笑的嗓音。“你忘了带换洗衣物进去,要我帮你准备吗?”
轰地一声,裴依若的脸简直烧得像是要炸锅了。
“不用!我自己来!”她倏地打开门,也不管门后这男人脸上的笑容有多暧昧、多狡猾,直接冲向自己的行李箱,半跪在地上打开它,开始手忙脚乱地找衣服,可越是心急越是找不着,还听到男人走过来的脚步声。
“要我帮忙吗?”他好心地问。
“不用。”
“真是可惜,我应该晚点通知你的,这样你就非我帮忙不可了。”如果他够有心机的
话,可以等她洗完澡发现没带衣服时再告诉她,不过在这方面他一向是君子,更不需要费这种心思来要一个女人,所以他只是嘴上逗逗她罢了。
裴依若也没理他,找到换洗衣物后便冲进浴室,再度关上门。
房里开着暖气,一点都不冷,可是时差让裴依若睡得很不好,严格来说应该是根本睡不着;还有她坚持要睡沙发不睡床,因此更加难以入眠,躺在偌大的沙发上翻来覆去。
“到床上来睡吧,我不会吃了你的。”穆靳东好听的嗓音突然在黑暗中响起。
“我睡不着是因为时差,沙发很舒服。”她没说谎,这沙发真的很舒服,只是太软,睡久了身子没支撑,便觉得全身不痛快。
穆靳东索性下床走到沙发旁,弯身一把将她抱起。
“你干什么?”裴依若突然被抱起,紧张得圈住他的脖子。
“抱你到床上睡。你这样翻来覆去的吵,我也不用睡了。”他边说边把她放到大床上,见她要逃,便两手一撑,把她困在大床和他的胸膛之间。“别跟我再说什么沙发很舒服之类的鬼话,如果沙发可以比床更好睡,那全世界卖床的都要失业了,嗯?所以你给我乖乖躺着,别想乱跑。”
他是半裸着上身睡的,此刻,古铜色的肌肤在月光下透着薄薄的光,更添一抹诱惑,再加上此刻两人亲密地贴靠着,他身上的气息不断窜进她的鼻尖,让裴依若益发红了脸。
“我要去看看小宝。”她伸手想推开他,指尖碰触到他的裸胸又赶忙缩了回来,有点为难地瞪着眼前那性感的胸膛。“你可以让让吗?”
他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可以啊,你求我。”
“求什么?”
“求我给你让让啊。”
她微微皱眉。“怎么……求?”
“亲我一下。”他用指尖点了点脸颊。“一个晚安吻,不难吧?这是国外很普通的礼貌之吻。”
只是亲一下脸颊而已,总比他一直像这样把她压在床上好太多。
想着,裴依若听话的微抬高脸要去亲他的脸颊,没想到穆靳东却将脸一侧,让她的唇直接刷过他的。
她一惊,有点呆住,而在这短暂的空档里,他的黑眸略带笑意,头一低,便偷袭地吻上她的唇。
唇齿掠夺了她的唇瓣,细细舔着,轻轻啃着,像是在品尝一道味道甜美的糕点。
她忘了呼吸,或者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呼吸,只能双手紧握着像只小可怜般搁在他火热的胸膛上。
本来的用意是想逗弄,他却总是忘了她是那么的敏感又害羞,而这样的她太容易让他情动……
眸色一深,吻由浅转浓,连他的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来,大手从她的睡衣底下探进去。她下意识地抓住他探进的大手,他的动作一顿,抬眸,撞上她那对幽幽的眼眸。
“你说过你不会吃了我。”她娇喘着,盈盈水眸带着温柔的控诉。
“我是说过,可我后悔了。”此时,他像个很想耍赖的孩子。
她咬咬唇,伸手推他,却推不动。“我要去看小宝!”
意思就是再叫他让一让,不要缠着她。他懂。
那含泪又委屈的模样,还真是折煞他了。
穆靳东起身放开她,下了床,替她拉好被子。“我去看他,你睡吧。怎么看小宝都比你独立多了,放心吧。”
她不独立,还能一个人把孩子带大吗?
裴依若很想回嘴,抬眸却刚好对上他那双极温柔的眼,便不说了。
“你干么这样看着我?”温柔的他比霸道的他更难招架,尤其他那双根本会说话的眼睛。
“过去几年辛苦你了。”穆靳东突然道。
她望向他,鼻子一酸,突然想哭,只是一眨眼,眼眶便泛了泪。
她很想好强的跟他说她一点都不辛苦,可话到唇边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因为过去的五年,她的心承裁着太多不能承受之重,却一直要佯装坚强,无入可诉,久了,就以为自己真的很坚强。
根本不是……
她也很想要任性的脆弱,找个人依靠……
如果可以。
这样的她,让穆靳东的心一紧,伸手抚上她的脸。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轻轻的一句话,就让裴依若强撑多年的坚强,一股脑儿全崩了,她侧过脸,让泪悄然地滑下她的双颊。
这一夜,她忘了自己是何时睡去,只知道她似乎睡得很沈很沈,直到清晨的阳光透进窗内唤醒她,而偌大的床上并没有穆靳东的身影。
第6章(2)
自从那一夜之后,穆靳东没有再碰过她,就算每天晚上还是睡在同一张大床,但床真的很大,如果不是有心或是睡相太差,一整夜也不会触碰到对方。
两人同居一室相安无事,但穆家这几日却是暗潮汹涌,不时有人在角落窃窃私语,空气中流动着诡谲的气氛,裴依若很想佯装不知,却很难做到。不过多事并不是她的个性,所以她总是选择回避。
然而这一切,终究在进行认祖归宗仪式的这天,得到了某种程度的解释——
原来穆靳东姓陆不姓穆,自然的,小宝也跟着穆靳东回归陆姓,这一切的错综复杂,穆靳东只用短短几句话便交代了。
他说他的父亲是穆家领养的孩子,现在爷爷只是让一切回复原状,因为他已经有能力独当一面分家独立。
她只是安静听着,一样没有多问。
对她而言,这个男人姓什么都没有差别,但对当事人而言,这代表的意义却有很多。她有点担心他,但在他的脸上始终看不出任何异样,彷佛什么事也没有改变似的。
由于当年的领养身分证明非常齐全,所以穆靳东要改回原姓氏并没有举证上的困难,在正式的家族认祖归宗仪式之后,穆安山便将一切事宜委由律师去执行,这其中也包括穆氏名下的资产股份分配。
这个项目是私下秘密进行,就连很想窥知一二的穆之城夫妇都无法事先得知。而在正式文件下来之前,对外,穆靳东的身分依然是穆家长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