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五个小时过去,桌上的企画书及公文他没看完一件,倒是一再想起被他恶意丢弃在外的她,教他心头更闷,火更旺。
「该死的!」一把抓起话筒,他直拨俄皇大厦。
哼,这次他一定要叫她「马上、立刻」滚出他的地盘、滚出他的视线,也滚出他的世界!除非,她跟他道歉,哼。
打定主意,心情好了一些,他等着她接起电话。
只是,当电话铃声响达一分钟,却仍不见她接起时,他又火了。
「以为不接电话就没事?!好!我就让你后悔!」愤力切断话筒彼端传来的待接声响,他直拨俄皇大厦保全处。
「马上派人到顶楼去,命她……」搬家二字未出口,电话彼端的值班保全,已经传来疑惑。
「费斯先生,你找琉璃小姐?可是,她不是跟你一块出去了吗?」
他愣住。
「她还没回去?」
「请你等等,我查一下住户进出记录……」一会,电话那端传来保全的正确回答,「对,琉璃小姐从上午跟你出门后,就一直没回来过。」
「怎么可能?!」他一惊,但冷静道,「马上派人上去看看,结果怎样,立刻跟我联络。」
「是。」
挂上电话。他心神不定,她怎么可能还没回去?
一会,来自俄皇大厦保全处的电话,被转进书房。得到琉璃还没回去的答案,费斯的脸色为之一变。
从红场到俄皇大夏,就算是用走路的,也只要两个小时而已,要不,她也可以搭计程车回去。
再不然,罗尼也一定会去接她……罗尼应该有去接她吧?褐眸一瞠,他脸色一变,疾按下室内分机。
「先生。」奥司特的声音传来。
「叫罗尼马上进来见我!」
「是。」
叩叩叩,一阵敲门声传来。
奥司特推门先进书房,再示意跟在他后面的罗尼上前。
「先生,罗尼……」
未等奥司特把话说完,坐于书桌后的他,已对罗尼丢出一句冷厉质问。
「说,你把琉璃载去哪里了?!」
「我哪有?!」罗尼瞠大眼,大声抗议,「我根本就没回去找琉璃,又哪里会载她去哪里?!先生,你不可以这样整我啦!」
还好他够聪明,知道不能回头载琉璃,不然,这下他就真的惨了。
「你是说在载我回来之后,你并没有再回去红场找她?!」费斯再惊。
「没有、没有,我发誓!」
「你没有?你为什么会没有?!」啪地一声,他拍桌立起,「你不是知道她当时身无分文的吗?你为什么不回去找她?!」他吼声骂。
他原是认为以罗尼对琉璃的关心,在载他回来庄园后,肯定会再转回红场找琉璃,然后送她回俄皇大厦,可是他竟没回去接她?!
「我……我……」看他瞬间变脸,罗尼吓得说不出话。
「你什么?!我问你为什么没回去找她?!」
站在一旁的奥司特,见他一再因为琉璃失踪而发飙,还高分贝吼人,眼里有着忧心。他对琉璃的关心,令人不安。
「先生,你身子不好,千万别生这么大的气。」奥司特出声,想缓和下他的心情,「来来来,深呼吸,慢慢的……深呼吸……」
「你给我闭嘴!」一转头,他将怒火转嫁到奥司特身上,「我身子好或不好,关你什么事?!」他恶声吼。
「先生你的健康,是我们大家的……」
「闭嘴!」一记凌厉目光遏住奥司特的声音,再射向一脸快哭的罗尼。
「你还不说?!」
「好,我说、我说、我说!」没看过他像今天这样凶过,罗尼吓得拚命抖,「本来,我也是很想回去找琉璃的,可、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你当时都不让我借她车钱了,那万一被你知道……我背着你偷偷回头去载她,那我不是会死得很惨吗?」呜,他是无辜的。
「你?!」
「而且,先、先生,你……你真的不知道你自己当时生气的样子,很可怕、很吓人吗?」躲到墙角处,罗尼抖着问。
「你说什么?!」费斯俊眸怒瞠!
「没有!」罗尼急声否认,「我、我什么也没说!」
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再说,只是——
「先生,你现在的样子,比下午在红场时,更可怕也更恐怖,那……那以后如果你又把琉璃丢在外面,我到底要不要回头去载她啊?」罗尼缩着身子,一边抖、一边问。
这件事他得小心问清楚一点,不然下次再发生,他又要无辜挨轰了。
「不去载她,难道真要让她流落街头?!」
「呃?还真的会再发生喔?」罗尼傻住。他只是顺口问问而已耶。
「该死!」费斯·柯古拉气急败坏,拍桌大骂。
看他对她做了什么好事!先是把她丢下,现在她就在外面流浪,而他竟还站在这里,跟罗尼发飙?!要是她因此出事,他绝不会原谅自己的!
紧握双拳,紧闭双眼,他冷静下焦急、紊乱且自责的心。再张眼,他看向一旁的管家,疾声下达命令——
「奥司特,立刻调派人手到红场附近找她!」
「是!」
「还有,如果二十分钟之内,都没人回报有关她的消息,就立刻联络警方协助寻人,快去!」
「是!」不敢误事,奥司特马上转身办事去。
待奥司特离开书房,费斯·柯古拉一转头,熊燃怒火,直接飙向还躲在墙角探头探脑,一副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的罗尼。
他始终明白这一切不关罗尼的事,要怪,就要怪他自己,但——
「没办法对她做到全然的关心,就不要一副你对她最好的模样!」
「是!」
「以后不准你再接近她!」
「是……啊,不对啦!」他抗议,「你刚刚不是说,如果琉璃又被你丢在外面,我就一定要回头去载她吗?」
「那你还躲在那里做什么?!」他怒声吼,「还不快给我出去找?!如果找不到她,你也不必回来了!」
「是!」罗尼一听,拔腿冲出书房。
见罗尼飞也似地夺门而逃,费斯·柯古拉抬手抹去一脸烦躁,颓丧地跌坐进座椅里。
她年纪太轻,还不懂事,他应该多让她的,怎么可以……想到不知下落的琉璃,费斯·柯古拉忧心如焚。
再也压抑不下心中对她的担心,费斯·柯古拉倏地站起身,抓起一旁的黑色大衣,疾步转出书桌,走出书房。
这时,早已处理完交办事项的奥司特,正在大厅里,与庄园入口处的保全人员通内线。
看到主子走进大厅,奥司特简单交代几句,即切断通话,趋身迎向前。
「先生……」他有事报告,但费斯直步前行,越过他面前。
「如果有她的消息,立刻打手机跟我联络。」他脚步不停。
「你也要出去找琉璃吗?」见他点头,奥司特一惊,急步跟上前,「先生,我看还是不要吧,我已经派人出去找她了,你就在家里等消息吧。」
「不。」是他把她丢在外面,他必须亲自去找她回来。
「但这么晚了,外面风大天气又冷,你又容易感冒,再说,如果等一下老爷子回来,知道你为了找琉璃出去吹冷风,他一定会担……」
一见主子脸色冷下,奥司特话声顿住。他知道主子是不会听他的,但要是拦不住他,老爷子回来一定会怪他。
唉,这可怎么办呢?奥司特头痛的紧跟在他身后。
蓦地,他即时记起还未通报的事。
「对了,先生,刚刚庄园入口处的保全传来消息,说曜日先生他们已经来了!」奥司特喜声道。他从没这么欢迎这四个人光临柯古拉庄园过。
「爱新觉罗·曜日?」突然的通报,拉住费斯疾速迈出的脚步。
「是,还有贝克先生、罗德先生和洛凯先生,他们四位是一起来的。」
成功阻止主子的外出,奥司特松了好大一口气。
他知道这四位贵宾,皆是扬名国际的大集团首脑,同时也是他家主子手中「莫斯科六年造镇计画」的专案合作伙伴。
因为造镇工程过于庞大,所以,除了经常性的网路视讯会议外,每隔一段时间,这四位海外贵宾就会专程前来俄罗斯一趟,确定工程进度与品质。
只是,他认为这五人的关系,很复杂也很难理解。
因为他们五位虽然是同学,但却彼此对立,虽然彼此对立,但却又联手参与造镇计画,虽然联手参与造镇计画,但却又看彼此不顺眼,教他们这些人,实在搞不清楚他们五个人,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
「来了,就来了,难道,我得找人铺红地毯,迎接他们大驾光临?」心急找人的他,一脸的莫名其妙。
「呃?」
「让他们几个在这里有得吃、有得住就不错了,难道你还要我留下来,陪那四个动不动就开打的野蛮分子聊天?无聊!」
抬手一挥,他疾速走出门,留下一脸错愕的奥司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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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路边的地上,移坐到角落的长椅上,安琉璃紧紧环抱自己,高仰被冻红的素净容颜,静望满天夜星,承受着一阵阵寒冷秋风的吹袭。
莫斯科的秋天是很冷,可,没他无情言语来得冷冽。轻叹出一声幽幽长气,琉璃无力垂下容颜。
知道她身上没钱,还故意丢下她,应该就表示……他不要她了。
对,他不要她了,不要她再履行工作契约,不要再见到她,不要她再出现在他面前,也不再喜欢她了,所以,他才不肯给她回俄皇大厦的车钱。
她知道这是她要的结果,只是,前一刻他才说喜欢她,下一刻,就生气走人,还把她丢在这里?这样,到底算什么喜欢?
他一定是骗人的,她早该知道他的「喜欢」,只是一时兴起,只是在哄骗她……知道他对她并非真心,她的心好痛,不同以往的痛着。
伸手入口袋,她想拿出自己的心脏用药,想止住心口陌生的痛意。
可,她的口袋是空的。她想起为了怀孕,她早已好一阵子不用药了。
算了,要痛就让它继续痛吧……忍着心痛,忍着泪水,安琉璃起身,想回俄皇大厦拿行李,然后回柯古拉庄园,请求老爷子再收留她,直到她生命结束的那一天。就算他不要她了,她还是得继续母亲的遗愿。
独自一人走在异国街道上,有着一张东方脸孔的她,在满是洋面孔的国度里,格外引人注意。
突然,琉璃发现自己被人盯上了。拉高大衣的领子,她低着头,加快脚下步子,一路往前走。
喘着气,她越走越快,但紧跟在她后面的几人,也跟着加快脚步。
顾不得危险,她小跑步横过马路,越跑越喘,也越跑越不舒服。
不行了,她不行了,又惊又惧,又不舒服的她,无力地瘫跪在地上。
她努力呼吸,用力喘息,希望已经成功摆脱那几个男人。
虽然那几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坏人,但,问题是他们四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一般正常的好人。
因为,他们眼神怪异、笑容诡谲,而且,还对她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一回头,看见那几个大男人正穿越马路,快步朝她接近,安琉璃既惊且怕,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一脸防备地瞪着他们。
一在她的跟前站定,四人即不约而同上下打量她,并发声评论:
「就是她?」绕着她走一圈,金发贝克的表情很嫌弃。女人就是要肉肉的,抱起来才舒服嘛,可瞧瞧眼前这个……一副风吹就要跑的模样。
没想到费斯那个男人,竟为这种没几两肉的女人,而丢下他们四个?真是太不可原谅了!
「嗯,还不错,果然是个好货色。」个人欣赏眼光不同,身穿义大利名牌西服的洛凯,薄唇一勾,对她笑出一抹邪气,瞅着她直看。
「是长得挺漂亮的,不过,确定是她吗?」冷着一张酷颜的罗德,眼底有着狐疑。
「应该没错,黑头发、黑眼睛,这附近就她最符合老跟班的描述。」叼着烟,黑发黑眼的爱新觉罗·曜日,倾下身,直勾勾地盯着她的黑瞳。
「我看她一副快喘不过气的样子,到底养不养得活啊?」拨弄着一头金发,贝克挑剔她的纤细与娇弱。费斯养她一定很亏本。
「又不必你养。」罗德冷眼瞥他。
「喂,你那是什么口气?问一下不可以吗?不爽啊?单挑嘛!」莫名被呛声,贝克心情大坏,拳头一握,就想揍人。他早看那张酷脸不顺眼了!
「各位,现在可是谈生意赚钱的时候,你们还有时间吵?」洛凯介入两人之间,制止道。
「我们是运气好,才抢先他人一步找到她,等一会若有人也找来了,你我就都没好处捞了,快点估算她到底能卖多少钱吧!」
「哼!」恶瞪罗德一眼,贝克喊出低价,直接看扁她,「一万美金!」
「一万美金?!那光付我的走路工都不够,太少了。」曜日皱眉,摇头。
「我估十万美金。」为求仔细,罗德上前再仔细看她一次。
「十万美金?」有着一对邪眸的洛凯,挑眉,「拜托,他是什么身分地位?你拿一个只值十万美金的女人给他?这未免也太瞧不起他的财产了。」
「就两百万美金吧。」拿下叼在嘴角的烟,爱新觉罗·曜日出声喊价。
「两百万美金?!」三人同瞠双眼。
顿时,洛凯眼色兴奋到了极点。他知道这个价钱颇高,不过——
「请问一下,那等于多少欧元?」他的数学一向不太好。
「不会自己算?」曜日飘眼看他,见洛凯脸色顿变,他黑眼一扬,霍然笑道:「抱歉,我又忘记你的数学一向很烂。」
「你?!」洛凯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好了,现在谈正事。」罗德快速心算,介入两人中间,想尽快解决眼前价码问题,「大约是一百六十万的欧元,六千五百多万的台币。」
听着四人的估价谈话,琉璃脸色惊变。她遇上人口贩子了!
「这样会不会太狠了?」贝克拿出难得的良心。
「是他不义在先,怨不得我们。」
「对,我们只是顺应时势,小赚他一笔。」
「那就两百万吧,你们看着她,别让她逃了,我打手机联络他。」罗德拿出手机联络上费斯,打算进行冗长的谈判。
但,说不到几句话,费斯就切断与他的通话。
「怎么了?」爱新觉罗·曜日蹙眉看着莫名瞪着手机的他。
「我的谈判技巧,似乎越来越好了。」话虽如此,罗德眼底有着不解。
「什么意思?」
「我说出地点后,他就切断通话了。」
「你有告诉他价码?」
「有。」
「他答应了?」
「他只问地点。」
「妈的,你猪头啊!他没答应,你还告诉他地点?!」贝克一听抓狂。
他在这么冷的天气里,跑出来找一个没几两肉的女人,总不会连一万美金的走路工,都拿不到吧!
靠!他是王子耶,这全世界有哪个王子像他这么廉价的?还做白工?!
越想越气,贝克怒眼死瞪罗德。
这个男人真是够他妈的烂,难怪一直让他看不顺眼,超想海扁他一顿!
「不然,你要带她回去养吗?」罗德冷冷回道。他可不想养个麻烦。
「你们别吵了,问题是现在该怎么办。」找了个麻烦,曜日很心烦。
「还能怎么办?现在天气这么冷,难道要把她丢在这里不成?」洛凯邪眸一扬,当真考虑了起来。把她丢在这里好像省事多了。
「想那么多做什么?把她拖回去就对了!」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在一个没几两肉的女人身上,贝克一出手,就扣住她的手腕,「走吧,大小姐!」
「不要!走开,不要碰我……」不知四人的身分,一心以为自己遇上歹徒的安琉璃一惊,拒绝合作,还拚命挣扎。
她想拖延时间,希望有好心的过路人,可以帮她解围。
「喂!有没有搞错?这么凶?!」
「嗯,还挺有个性的嘛。」
「小姐,多少配合一下吧,别给我们找麻烦。」
「我们才刚下飞机,很累也很忙,实在没时间可以跟你耗下去。」
「这意思就是你最好是乖乖合作,跟我回去,否则惹恼了我,我就一掌劈昏你,再拖你回去也是可以!」贝克狠瞪着眼,当真作势要劈昏她。
「咳。」一声轻咳,自四人后方传来,及时止住贝克就要劈下的掌,既之而起的是一道有着浓重鼻音的冷冽言语:
「不怕死,就动她一下试试看。」
眼见身后有人出言呛声,四人表情一变,陆续转身狠瞪不长眼的英雄。
「你活腻啦?!竟然敢跟我挑衅……」第一个转身的贝克,话哽住。
「动就动,难道我还怕你不成……」有着一对邪眸的洛凯,尾音断掉。
「回去搞清状况再来,省得……」罗德的声音转而沉默。
「滚一边去,别浪费我的时……」爱新觉罗·曜日表情相当不耐。
乍见眼前身穿黑色大衣,外型削瘦、清俊尔雅的费斯·柯古拉,四人浓眉一拧,相继对他抛出白眼。
「别闹了你!」四人默契十足,同声道。
但,对上费斯·柯古拉眼中那股阴森抑郁的危险目光,下秒钟,爱新觉罗·曜日等四人互看一眼,心存顾忌,拧眉,后退。
「看什么看?没看过帅哥啊?!」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贝克火大,瞪眼看他,表情不善。
「看你帅不成?那看你丑,成不成?」费斯冷言相讥。
「你说什么?!单挑!!」崇尚暴力的贝克,拳头一握,又想揍人。
「等等!」现在没兴趣吵架的洛凯,出声制止。因为此刻,他只想着该如何从费斯身上,拿到应有的寻人报酬。
「我不管你们是要吵架,还是单挑、恶斗都可以,就是别忘记刚刚笞应我们的报酬。」看着费斯,他故意试探道。
「你们?!」他俊眸微冷,转眼盯看似因他突然出现,而傻住的琉璃。
他知道这笔钱自己可以不付,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只要她人在俄罗斯,要找到她就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但是,只要想到琉璃碰到的坏人,万一不是这四人,而是其他恶贯满盈的罪犯,或是最后找回的是她尸首时……他知道这笔钱他必须付。
「咳、咳……」受了风寒,他咳了几声,调移目光回四人身上,「放心,明天我就请人把钱汇进你们的国际帐户。」
没想到他会答应的如此干脆,四人一怔,互看几眼,同时讶异外表看来羸弱娇柔的她,在费斯心中竟有如此的身价。
不过不管怎样,他们都不会跟钱过不去的。曜日上前代表说话——
「那就先这样了,有事情等明天开会再说,我们很累,先回柯古拉庄园休息,不打扰你们了。」四人同时点头,转身往回走。
走了几步,爱新觉罗·曜日突然回过头,若有所思地盯住安琉璃。
他们几个也不过是抢在他人之前,先找到她而已,一人竟然就有一千六百万的台币可拿?
那要是哪天,她不幸被恶人绑架,或生命受到威胁,那费斯不就……假设性的问题,假设性的可能结果,教曜日不禁笑了笑,转身迈步前行。
他想,这费斯若不是嫌家里钱太多、花不完,或已经找她找到发疯,还找到失去理智,那肯定就是……爱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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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不应该出现的费斯·柯古拉,就在眼前,琉璃整个人都傻住了。
慢慢回过神的她,也慢慢从五人交谈中,得知费斯与他们是公事上的专案合作伙伴。
只是,他为了尽快找到她,竟答应付他们六千五百万的台币?!
蓦地,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冲击着她的心。她以为他丢下她了,可是现在,他就在眼前,还答应他们对他的勒索。
噙着泪水,她紧抿着唇,缓缓站起身子,一步步走向他。
走到他面前,扬起泪颜,她伸出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想确定眼前的一切,都不是梦。
「咳、咳。」在吹了近两小时的冷风后,他还是感冒了,「怎么了?」
揉了揉早已泛红的鼻梁,他紧拧着浓眉,紧紧握住她冰冷小手,想为她摩擦取暖,「你的手好冷。」
感受到他的手温暖,她眼一眨,悬眶泪水直落。
「你……你来找我?」见他点头,她的泪落得更急、更凶。
猛地,她扑进他怀里,哽咽哭泣。
「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丢下,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了。」拥搂着她纤细的身子,听着她盈满委屈的哽泣,费斯苦笑发誓,也再次出声道歉。
「我、我以为你真的生气了……」紧抓着他的大衣,她泣声颤动。
「早不气了,要气也是气我自己。」他轻顺着她的背。
「我也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
「怎会不理呢?看我这不是回来理你了吗?」看着泪眼汪汪的她,哭得如此难过、如此伤心,他的心,好疼。
「我真的、真的没想到你会出来找我,真……真的没想到,我以为你说的喜欢我,就只是在哄我、骗我而已。」
「我说的都是真话,你要相信我。」轻拍她哭得颤动的背,他苦笑。
「我相信,现在我相信了,真的……」
为她遮去寒冷的夜风,费斯淡抿薄唇,轻顺她柔细的发。
「既然相信,那就不要再哭。」勾起她的下颔,对上她噙泪的瞳,他唇噙笑意,安抚她哭泣的心。
「嗯。」强忍哭泣,她噙泪点头,扬起泪眸凝他,「你的声音变了。」
「变得比较有磁性,是吧?」苦笑着拿出口袋里的蓝帕,他捂着早已经被自己揉红的高挺鼻梁。
「下午的时候,你还好好的,可是现在……你感冒了。」转眼间,她泪水又盈眶。他竟在这样冷的天里,亲自出来找她,还因为她感冒了。
「不碍事,回去吃颗药就好了,走吧,我送你回去。」一手捂着鼻,一手搂着她的腰,他领她走回就停在前面的跑车。
为她拉开车门,为她系上安全带,喀地一声,他关上前座车门。
绕过银白色的车身,他坐进驾驶座,带上车门。
按下车上的卫星电话,他联络上也外出帮忙寻人的奥司特。
「先生,对不起,我还是没……」电话才接通,奥司特紧张的声音,就自电话被端清楚传来。
「我已经找到她了,马上联络其他人回家休息。」看着她遭泪水浸湿的雪颜,他一边说着电话,一边微微一笑,抽来面纸,为她拭去颊上泪痕。
「找到了?!那真是太好了!」
「记得联络其他人回家休息,还有,别忘了也通知警方一声,谢谢他们出借人力,过几天,我会亲自过去向他们道谢。」
「先生,不必啦,人是你找到的,又不是他们……」奥司特碎碎念。
「这是礼貌。」
「是。」奥司特想到,「对了,先生,刚刚老爷子已经知道你外出找琉璃的事,他很生气。」
琉璃闻声,一颤。
「生气?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她的反应,令他拧眉。
「怎会不生气?你为了找琉璃,已经在外面吹了两小时的冷风,万一感冒不舒服,那老爷子他又要担心受怕了。」
「那他应该要庆幸我只花两小时就找到她,而不是两天或两个月。」转望窗外夜色,他剑眉微拧。
不知怎回事,他总感觉爷爷对琉璃的态度很不对劲。
「先生,你……啊!」奥司特惊叫一声,「你感冒了,对不对?!你声音一听就不对劲!完了、这下子完了,老爷子他又要担心了!」
「好了,不要再说了,你就先替我告诉他老人家一声,就说等送琉璃回俄皇大厦后,我马上就会回去,请他别再担心了。」
知道费斯为了找她,不仅派出庄园的人,还惊动警方帮忙,甚至,还为了她在外面吹了两个小时的冷风,安琉璃才止住的泪水,又悄悄的往下落。
结束与奥司特的通话,费斯一回头,就发现她又哭了。
「怎又哭了呢?」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给你,也给大家惹麻烦了……」张着凝泪水瞳,她柔唇轻颤,低声啜泣。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
「可是你有事啊,你、你不能感冒,但是为了找我,你在这么冷的天气里出门,还受了风寒……我……对不起。」
「我又没事,听话,别再哭了。」撩过她垂落颊侧的柔发,望着她凝泪柔颜,费斯拿出他所有的耐心,温柔安抚她的情绪。
「可是……」
「你要是再哭,我就要生气了。」
「不要、你不要生气,我听话就是了。」忍住哭泣,她哽咽点头。
「嗯,这样才乖,要记住,以后也不可以惹我生气。」
「好。」她抽噎着。
「以后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要乖乖听话。」
「好。」
他扬眉。
「那也不准再限制我抽烟。」
「……」
「不准限制我喝酒。」他继续说。
「……」
「还有,也不准再管我生不生气。」
「……」
「干嘛不说话了?」他瞪眼看她。
「抽烟、喝酒,跟生气……都对你的身体不好。」她咬着浸泪的唇。
「你——」盯眼看进她已止住泪水的清瞳,知道她是不可能在明知他身体不好的状况下,放任他抽烟和喝酒,费斯叹了口气,抬手耙过一头乱发。
「好吧,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说了之后,她就再也没理由限制他了。
「秘密?」他愿意与她分享心中秘密?琉璃黑瞳亮起。
「其实——」
「其实?」
「其实,我没有外人想象中的那么体弱多病,只是……」抽过面纸,他止住鼻水,不甘心地承认,「只是,比较容易感冒而已。」
看进她依然不解的黑瞳,费斯·柯古拉撇了撇唇角。
「还不懂?」
「当然不懂,如果你只是比较容易感冒,为什么老爷子和奥司特,还有其他人都说你身子不好?」
「你一天到晚都跟在我身边,我的情况怎样,我想,你应该比其他人更清楚,是吧?」
琉璃想了想,点点头。她所知道的他,几乎完全没有病人的样子,而且他也不像她,跑个几步就喘吁吁的,他还什么激烈运动都能做,体力极好。
「可是大家都说你身体不好。」她心中仍有怀疑。
「那是因为我小时候,有人在我的三餐里……算了,不谈那些不愉快的事。」他不想提往事。
琉璃无语·她知道他不谈的事,就是她母亲当年毒害他的事。
「总之,小时候我的健康情况是真的很差,不过,在经过这么多年的调养后,早已经恢复健康,唯一的差别,应该是我比较容易感冒吧,咳。」话才说完,他就咳了一声。
「对不起,要不是为了找我,你现在也不会感冒。」他一咳,她的心就抽痛,好自责。
「真的不碍事,你别担心。」顺着她的发,他鼻音浓重的继续道,「我想,可能就是因为我容易感冒,才造成外人对我体弱多病的印象。」
「可是连你爷爷也这样认为,你怎不告诉他呢?我看他和奥司特,都好担心你的身子。」
「以前没告诉他,是因为没想到,也认为他们早知道,后来不说,是因为我发现爷爷有意逼我结婚。」
「所以,你就故意不说,让他以为你真的体弱多病,不适合结婚?」
「你很聪明。」他得意的说着,「而且我发现,当我和他意见不合时,只要咳个几声,他就什么都听我的。」
「你居然这样欺负你爷爷。」她泪眸圆瞪。
「他太顽固了,只有这个办法才制得了他。」他呵声笑,「记住,不准告诉他,这是你跟我之间的秘密。」
「可是,老爷子他……」她心为难。
「想告诉他也成,不过,必须拿你一个秘密来交换。」
「秘密?我……我没……」想起隐瞒自己姓安的事,她内心忐忑不安。
「嗯?」取出身上烟盒,他低头点燃一根烟。
才抬眼,他就看见安琉璃又习惯性地朝他伸手过来,想抢他的烟。
「把你的手给我收回去。」忘记交换秘密的事,费斯冷眯褐眼,瞪视她的习惯动作。
「对、对不起!」收回手,她脸色涨红,低下头,紧绞膝上十指。
「记住,以后不准再干涉我抽烟!」
「是。」话题意外被转开,安琉璃悄悄吐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