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芙儿的皓腕下意识的施劲,嘶的一声,他的衣领不堪如此拉扯,上好绸子当场裂成两半,滑出指间,纤手一时抓空,来不及惊诧,就扑上光裸的胸膛,辜灵誉顺势健臂一横,将她拦腰抱进怀内,薄唇凑近细嫩的耳朵,徐徐吹气。
“酸酸,当我变成了辜灵誉之后,想到的头一件事便是你,一想到你当时不顾性命安危救了我,我做为凡人的这颗心便绞痛不已,一心只想着该怎么报答你。”
“好,你要是真想报答我,就滚回去克己本分当狸妖。”她瞠大眼瞳,力图振作,耳根子再怎么发烫,都不准自己露出半点异状,义正词严的下命令。
“唯独这一点无法顺从你的心意。”辜灵誉大笑,“报恩对我而言是一件远比生命还重要的事,我一直在想,该怎么做才是对你最好的?现下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朗朗笑声震得她头晕目眩,克制不住怒意,鞋尖勾住桌脚,准备等会儿来个仙姑闹宴。
“你讨厌成天追逐黑茅道士,也厌倦一天到晚替人捉鬼驱邪,更期盼能过过平凡人家的安逸日子,我说的对不对?”
“是又如何?”她不置可否。
不过见面两、三回,他竟然能将她看得比白纸还透,真是稀奇。
第3章(2)
辜灵誉抽身,鼻尖凑近不正眼瞧人的微侧芙颜,嘻笑道:“那就嫁给我吧!我保证一定能让你舒舒服服的过完这辈子。”
等着看他玩什么把戏的辛芙儿陡然一愣,抑制不住的躁火瞬间在体内炸开,直接将桌子翻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你……”
机灵聪明的当归率先叼起能使自己安身立命的软垫,吃饱喝足,蹭着湿润的鼻子,昏昏欲睡,闪得远远的,无视前方不远处一地的狼藉。
“你要是敢把这种话流传出去,我当下就拿桃木剑把你宰了。”辛芙儿的上身半压在辜灵誉的胸膛上,娇媚的脸蛋绯红,气呼呼的瞪着他。
“难不成你是嫌弃我?”他蓦然收敛满面笑意,温雅的模样一旦失了笑,大病初愈的憔悴神情颇是惹人心怜,湛深的眼珠格外幽黑。
辛芙儿不禁心生愧意……不对,干坏事的人又不是她,何须有愧?
但是人分好坏,同理可证,无论是鬼是妖是神是魔,也都善恶有分。
习术多年,她岂会判断不出来他是正还是邪,否则在那节骨眼也不会贸然放了尚是狸猫之躯的他。
一路观察下来,他只是单纯的渴望成人的狸妖,她再清楚不过。
思绪一旦动摇,姿势摆得再漂亮,都不得不败下阵来,她杀气骤减,晕红小脸反而有了几丝淡淡怜意。
“欸,我这样说可没有恶意,捉鬼杀妖这么多年,幻化成人形的魔物可以是美丽非凡,也可以是集天下大丑于一身,我早已不把事物的美丑放在心底,况且你现在已经正式成了辜灵誉,可以说辜灵誉是你,你便是辜灵誉。”心软是她最大的致命伤。
“酸酸,你的心眼真好,善良得让我好生佩服。”黑眸弯弯,辜灵誉惯常的灿烂笑容里藏有甚多难解的意绪,埋得很深、很深。
“这不是善良,而是我习术多年自行悟出的想法。”为了黎民百姓,她收过不少好妖好鬼,善良这种字眼不太适合放在她身上。
世间善恶因为立场不同而随时随地可以更迭,并没有绝对的善、绝对的恶,只有执着己见的自我立场考量,说穿了,便是私心。
“能碰上你,真是我修了三千年也得不来的幸运,得知自己被裘老头利用之后,我一直告诉自己不能再信任凡人,可是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凡人都存有恶心,当时你明明可以选择不搭理我,不过到了最后还是救了我。”
“是啊!我一千个、一万个后悔莫及。”她翻个白眼,真想一剑砍了自己。
方才一阵缠斗后,风水轮流转,她上他下,被欺压在红绸绣金软垫上的辜灵誉眉开眼笑,大掌悄悄的绕至后方,攀上纤秀背骨,在她察觉之前,先发制人的重重一按,须臾,软玉温香抱满怀。
“辜灵誉!”
“谁喊都没你这声来得悦耳动听,黄莺出谷都不及你,酸酸,不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好好的报答你。”他贴在她的耳后,喃喃细语。
在辜府见多凡间欢愉,男女情事之间他也懂得,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最大的馈惠就是疼惜珍爱,唯一的良策便是将她迎入辜府,日日照看。
辛芙儿恼火,拱起手背,竖着十根指尖,又抓又挠,“小王八羔子,你快放开我!谁说要嫁给你了?报恩的方式千百种,你偏挑这一种最下流的,我看你不是想报恩,而是想报冤吧……”
“嘘……大内高手。”辜灵誉张嘴含住白皙的耳垂,外人瞧了象是亲昵狎逗,实则是轻声警告,“当辜灵誉什么都好,唯一的坏处便是无论到哪儿都有人守着,根据我对辜府的了解,辜灵誉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药罐子,那天我一下榻,情形可精采了,真可惜你没能瞧见。”
“放……放开你的臭嘴!”她浑身筋骨酥软,几乎瘫痪在他怀里。
该死的小色妖!到底都去哪儿学来这些不三不四的轻薄功夫?还是说,这便是他的本性?
“好香、好软……”他呵呵称赞。
“我浑身上下都是朱砂桃木味,哪里香了?”头一次有人称赞她香,怪哉。
“当人之后,我最不习惯的一点便是薰香,待在裘老头身边久了,习惯朱砂、桃木剑,一日不闻便觉得浑身不适……从前都是我让人家抱在怀里,如今反过来能这样搂着软绵绵的身子,呵,真好。”
“你知道我是谁吗?”辛芙儿的贝齿上下磨合,嗓音又尖又细。
“辛芙儿,小名酸酸,是所剩无几的白茅道术传人。”
“那你还敢这样招惹我?!信不信我随便拿根木桩就能戳死你?不想死的话,就快松手。”
“我已经禀明双亲,要迎娶你为妻,往后我俩想干啥就干啥,凡人最在乎的不外乎名节、操守……诸如此类,如今我俩是未婚夫妻,不必再遮遮掩掩。”
她当下眼冒金星。什么叫做不必遮遮掩掩?说得好像他们是躲在僻陋街巷里偷来暗去的奸夫淫妇。
“辜灵誉,你存心找我麻烦就是了,今天要是不整治你,我辛芙儿还算得上是什么白茅道传人?你给我死过来。”
辛芙儿顾不得肢体长发纠缠暧昧,身穿规矩灰色道衫的娇小身体翻身在上,两手朝一笑足以倾灭整座京师的俊美脸皮掐去,完全当他是当归级数在欺辱,浑然忘了他是有血有肉、性向确凿的雄性生物。
食色性也,无论是人是牲皆然。
辜灵誉眉眼弯弯,狐般俊媚,成人之后最麻烦的一点便是,属于人的贪欲永无止境,潜伏体内的馋瘾隐隐作祟,再配合要风得浪的尊贵命格,霎时欲/望攀升至高点。
管他一张俊脸正被搓圆搓扁的蹂躏中,双臂一举,捧住芙颜,仰身送上薄唇,极富技巧的吻住她,趁她惊魂未定之际,舌尖堂而皇之的溜进她的嘴里,戏玩逗弄。
辛芙儿招数猜尽,就是没料到有此一招,她并非一般良家妇女,行走大江南北惯了,去过不少风月场所,那是狐狸精最爱乔装成美妓藏匿之处,早已度过撞见男女欢爱场面会窘涩扭捏的尴尬期,如今是百毒不侵……但,看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则是另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