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今天,满月之夜,反常的聚集了无数的人,携枪带械,橘红色的烟头闪光在黑暗中此起彼落,用来照明的车头灯也在发光。
两派人马对立,战火一触即发。
一边站着一个大哥模样的霸道男人,另一边却是个洋娃娃般的女人领头,因为事出突然,加上帮派内正动荡不安,人数只有对方的三分之一不到,约莫百来个人。
人数多寡决定了贴身搏击战的胜率,如此不利情况对弟兄不公平,武豪豪承认有私心,但她不愿改变干歌的决定,硬着头皮带人来应战,好救出干波。
「干阳堂是没有人才了吗?居然派个还在喝奶的小女孩来应战?!」人数明显压过对方,大哥模样的霸道男人发出冷笑。
武豪豪不为所动。「干波人呢?」
那男人一副痞样,手在耳后抓了抓,假装没听见。
「小妹妹,喊大声点,我没听见啊!噢,来找男人上床做爱吗?」
「小奶娃,让种马哥哥来干妳!干阳堂的干哥哥不够能干吧!」
「操,玩个未成年的,会玩残人家的!」
「那种小女孩就是用来让人玩烂的贱货!」
明帮的众人又是一阵爆笑,低俗的、龌龊的言语满天飞舞。
此时乌云蔽月,阴影无声无息的笼罩大地,一抹人影趁着月光消失的一剎那,冲上前抬脚扫过数人。
十秒后,云开见月之时,那霸道男人后方,队伍前方的数人已经摀着胸口,口吐白沫的软在地上。
同时间,武豪豪如同鬼魅,在干阳堂的人马前,轻飘飘的落地。
「说,干波人呢?不要逼我拿出真本事对付你们这群下三滥。」脸不红,气不喘,武豪豪平静的说。
「他妈的!」
「贱人!」
明帮的人发现被人瞬间偷袭,鼓噪着要上前教训,那霸道男人眸一瞇,举手挡住了。
「想知道,简单,赢了就告诉妳!」
武豪豪接下战帖,不卑不亢的仰首。「要打可以,是男人就拿出真本事,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拳头上见真章,我们单挑,全被撂倒的那一边就认输。」
男人像只冷血的蛇,阴冷一笑。
他望了眼干阳堂的人马,再想想自己带来的弟兄,还有火力强大的武器。
现在这个年代没有人在讲英雄气概了啦!
「妳当我脑子坏了吗?」男人装疯卖傻,更让人觉得恐怖,「花那个时间和工夫慢慢打,还不如拿枪扫射,不但永绝后患,还可以早点回去抱小妞。」
说完,便拿起乌兹冲锋枪,但在他想要扣下扳机之时,传来几声枪响。
第一枪射中他的虎口,接着数枪,神乎其技的将脱手的冲锋枪以快速连击的子弹打进海水里,火花连成一条优美弧线。
「干!」男人咒骂着,摀着手上冒血的伤口,眼前的洋娃娃却从头到尾没有移动过半公分。
武豪豪微笑,「现在你不接受这条件也不行了,看看你上面吧。」
顺着女人的视线抬起头,明帮的头儿和帮众被吓了个半死。
早已失去功能的街灯上头,坐着一个美艳的妖娇女人,在清冷月光之下,正拿着来福枪,瞄准下方的黑道分子。
除了她以外,其余街灯上也都坐了人,除了卡宾枪和步枪,较远处还有合影肩上架着枪榴弹发射器,有效射程是一千公尺,威力比迫击炮大上十倍。
媲美佣兵军团的人们,神鬼不知的盘据了上空,制高点被人全权掌控,就算人数再多,也不是拿着高规格武器的战士的对手。
他们怎么会没发现这群人?!
「怎么会这样?」霸道男人强自冷静,但还是控制不了,颤着声问。
武豪豪脱去了外套,活络一下筋骨;这些安排只是买个保险而已。
「我不是卑鄙小人,不战而胜不是我的风格,既然是黑道,就要拿出足够的诚意和道义,现在开始单挑吧!」
那人还在惊恐之中,生命全掌握在对方的手中,他不知眼前小女孩在打什么坏主意。
「这些人是谁?」
武豪豪甜甜一笑,纤手一抬,指向妖艳无双的长官。
她出门前打电话给上级,才不准备让自己和弟兄们白白送死呢!
「刑事局侦十队。」
洋娃娃的声音清脆分明,单双还配合属下的话语,维持射击姿势,举起左手挥舞致意。
明帮的俗仔这下笑不出来了。
侦十队,藏身在白道的妖魔之宫,万魔之王的私刑部队,视公权力和私势力于无物,千万不要惹到这群人,明智之举就是闪得远远的,明哲保身。
「妈的,干阳堂沦落到要靠条子来撑腰了吗?」
砰!
男人不干不净的话,因为脚边一枚尚在冒烟的子弹而中断。
单双看着快发狂的武豪豪,冶艳的笑着。「劝你接受她的提案,赶快开始打,要不然等一下她抓狂,我就控制不了她啰。」
虽然眼前的男人泰半是个人渣,但还是开了一枪救他的命,免得属下等下搞得场面血肉模糊。
虽然这样降低了游戏的乐趣,但她出门前被副队长静默念到耳朵长茧,只好勉为其难,不让场面失控。
武豪豪冷冷凝视着单双,内心暗嫌上司碍事。
「现在大家都没有异议了吧?!来,像个男子汉,开打吧!」她气度豁达,豪放不羁的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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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干阳堂宁静得像是另一个世界,没有染上半点大都市的繁忙。
站在瓦檐下,干歌静静欣赏月亮。
他的身边有一个少年,神色诡谲。
秋池若水实在搞不明白,这男人是怎么一回事,吃坏肚子时有所闻,但有任何食物吃下去会脑子错乱的吗?
「干歌,这样子好吗?没有你的号召,弟兄们少得可怜,豪豪是带着那些弟兄去送死啊!」
干歌轻轻的叹息。「为了阿汐,这个决定我早该作了。」
秋池若水眉头紧皱,不可置信的粗声问:「你是为了阿汐解散干阳堂?」
干歌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这件事太复杂了,在如此重要的夜晚,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释得清楚的。
「是的。」长话短说,干歌只说重点。
秋池若水旋即扣住他的臂膀,力道出奇的大,逼得他转头,一双虎眼和他的水眸对望。
什么理由他都能接受,搬出死去的阿汐,未免太过牵强。
「干歌,你怎么可以拿阿汐当借口?!你应该知道哥哥最心心念念的,除了我,就是干阳堂了。」秋池若水清澈的眼眸闪着光芒,「他死前要你一定要守护干阳堂,让干阳堂成为有情有义的黑帮啊!」
干歌合上眸子,秋池汐死前的笑浮现脑海。
他知道已经无力支撑,便任自己躺在干歌的怀里,因为胸腔的伤口,让他一边说话,一边咳血。
「干歌,答应我,照顾若水……咳咳咳……让我说完,不要阻止我……把若水当你的亲弟弟一样照顾到他成人……咳……还有保护干阳堂,不要让死去堂主留下来的帮派变质了……咳呃……最后,给我一管烟吧……」
回忆如潮水般涌现,干歌睁开眼。
「若水,你明白我一直当你是弟弟,亲弟弟。」
他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秋池若水一听,几乎无法支撑下去。
干歌知道那个秘密……
「我明白你和阿汐哥哥一样。」
所以他不叫他干大哥,「干」有另一个读音「干」,「干大哥」可是他的亲大哥啊!
明白秋池若水的机灵,干歌轻抚着少年的头发。
「解散干阳堂是我欠阿汐的……」
秋池若水不解,正要讲话的时候,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他顺着干歌的视线看去,一个男人带着属下,正朝着他们两人狞笑。
那个人不是外人,是干阳堂下蛟龙会的会长,陈诚。
干歌下着痕迹的将秋池若水往身后拉。
「干阳堂已经解散了,这会儿有什么事情要劳你大驾,亲自过来呢?」
陈诚露出心机深沉的诡笑。
他等了这么多年,就等这一天啊!
「既然干阳堂解散了,那你这个堂主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你说是不是啊?」取走威猛过人的干歌的性命,在黑道,他走路也有风啊!
干歌眸子暗沉。「听起来,你想取干某人的脑袋?」
陈诚好狡的笑了。「让你这个小毛头坐如此大位,对我们这些大老,说不过去嘛!」
干歌双眸一凛。
早就猜到是他,帮派内部的恶斗比起外部的伤害更大,只是他太狡猾,他抓不到他,才需要布这个陷阱。
「为了抢老大的位置,你一直这么计画的吗?和明帮里应外合,先杀阿汐,再伺机杀了我吗?」
秋池若水站在干歌身后,张大了嘴,终于将整件事情串连起来。
陈诚藉明帮的地盘设局,找对岸的大圈仔来猎杀阿汐哥哥和干歌,接着按兵不动,待发现干歌有意解散干阳堂,陈诚马上通知他回来阻止婚事,他被特地安置在外人的地盘,能接触到他的行迹,知道豪豪是干歌的新娘,还有清楚爷爷去向的,都只有干阳堂内部的人才办得到。
「内贼,干阳堂有内贼……」秋池若水低吟。
事到如今,距离成功只差一步,陈诚没有必要再避讳。
各分会为求自保,都未派员前去火并,那个小女警不知天高地厚,带了少数干阳堂死忠的人,刚好被一网打尽,稳固北部的势力马上会分崩离析,进入战国时代。
到时他登高一呼,昭告天下他杀了干歌,声名大噪后,自然能够呼风唤雨,北边的天下成为他的掌中物就指日可待了。
「呵呵呵,我当初就知道不可能直接杀了你,但要杀了一心保护你的阿汐就容易多了,目标本来就是他啊!」陈诚乐得认罪,反正眼前两人早晚也要下地府,让他们做个明白鬼。
干歌老成的脸,浮起了然的微笑。
「你终于亲口承认了,这个局玩得这么大,还要解散干阳堂,让所有人都走光,才让我能逮到你。」
陈诚眸一瞇,接着又放心的笑了。
马脚都露出来了,索性就将来意交代一番。
「逮到我又如何?你以为你还有命可以处置我吗?」
干歌将秋池若水推远一些,然后拳头紧握。
「若水,去找个地方躲起来,我欠阿汐的,就是凭我的双手,亲自为他报仇雪恨!」
话才说完,他再也隐忍不住怒气,化身为索命阎罗,迅速朝陈诚展开攻击。
陈诚年纪大了,知道自己挡不住这刚猛男人,连忙唤属下护卫。
但是干歌的实力超乎众人想象,无规则,没有限制的使用各种技巧,轻松击倒来人。
来一个倒一个,来两个倒一双,干歌虽然没打算取他们的命,但凡是碍他事的人,他也不打算让他们好过,最少让对方失去意识。
又快、又狠,又重、又强,一拳击倒一个对手,干歌杀红了眼。
血腥味和哀号声在空气中飘散。
别说攻击干歌,光是防守他的来袭,就让众人乱了阵脚,一旦心生恐惧,为了求生,原本有组织的亡命之徒也开始害怕,四散逃命去也。
干歌虎拳击飞最后一个男人,拳头沾染了鲜血,他阴厉的转头,搜寻主要的目标。
从未正面和干歌为敌,陈诚早吓得双腿发软,看男人像只嗜血的老虎步步逼近,他眼角余光扫到呆站在一旁的秋池若水。
只要抓住这个少年,干歌就会任他为所欲为!
坏心眼一起,陈诚向秋池若水扑去,老手伸向少年的颈项。
在陈诚即将要碰上秋池若水的那一剎那,两道青白色的冷光在空中划转了一图,接着,鲜红色的液体喷溅开来。
嘶吼声震天价响,陈诚抱着左右手腕哭号,他的一对手掌已经落在地上。
「啊……我的手……」
两秒前,干歌抽出壁盒上的长刀,而秋池若水则是扬起藏在背后的武士刀,猝不及防的,以不同的方向分别砍下了陈诚的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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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泛起鱼肚白,在海风特有的金属咸味里,有甜腥的血味混合其中。
地上或直或横的男人倒成一片,全都是明帮的人。
带头开战的武豪豪已经不记得打了多久,也不记得打倒了多少人,为什么而战的念头也全都消失,她只是持续的摆平来人。
不是点到为止的战斗,让武豪豪神志飘忽,太长时间的战斗,让她浑身浴血,体力几乎耗尽。
唯一支撑她能够站着的,是盘据在脑中干歌的面容,还有干阳堂弟兄们的助阵声。
「大姊头,加油啊!」
「大姊,妳好强!」
加油声不绝于耳,干阳堂的众弟兄知道他们正在见证新的传说,所向无敌的战神一夜连败百人。
除了他们,明帮的人也早就吓破胆了。
以为打个三轮就会被抬着出场的女人,生命力比蟑螂还强,打都打不倒。
在恐惧感作祟下想开枪射杀这个可怕的对手,无奈侦十队的条子举着枪在上方戒护,确保这场战斗能够按照规矩进行下去。
其中一边全员失去战斗能力倒下,就是这一局的结束条件。
早已没有力气发出任何声音,武豪豪俐落的抬脚,将一人踢飞之后,她也体力不支,直直摔落地面。
「大姊,妳休息吧,换我们来打。」
「大姊,不要再撑下去了。」
「那个女人死了吗?」
「怪物,死吧,求求她赶快死吧!」
鼓噪声震天价响,武豪豪的意识已经涣散,明明张开了眼,却觉得半梦半醒,精气神全都透支了之后,生与死的界线也开始模糊。
可怕到随时就能够痛哭失声,无限制的战斗能剥夺一切希望,善良和美好也被自己的拳头击碎,身体已经痛到麻木。
再往前方走一点,这个世界就会完全失去光亮,她可以得到永恒的、没有终点的安宁,投入外婆宠爱的怀抱里,安心的撒娇……
可是,她还在徘徊,还在迟疑,她想要站起来再战,想要保护那个男人,她舍不得让他失望……
从来不为别人而战斗,干歌是第一个让她涌现这种强烈欲望的人,她知道她不能失去那个面容……
为了那个面容而战,就算终点是死亡,她也已经赢得了全世界!
再战下去,只为了再见他一眼,她好想再看见他,不管他是否会给她一个臭脸,还是又是非不分的凶她都无所谓……
她想见干歌,好想!这是属于她的心愿!
战场上空,单双透过无线电,听见属下的请求。
「队长,豪豪撑不住了,我们快点插手吧!」
单双凝视着趴在地上的女人,笑着提出反对,「驳回。」
所有人都注视着场中央倒卧的人儿。
众人已经搞不懂是期待还是惧怕,但无视他人的想法,武豪豪摇了摇头,双手往地上一撑,倏地起身。
失去焦距的双眼扫到一个人影,她伸出手,摆出太极守势。
「你,过来,再打!」
被点名的人爆发最深层的黑色恐怖,周围因为害怕而靠紧的人群瞬间散开,深怕是自己被毁灭之神盯上。
那人看武豪豪一步步接近,吓得跪在地上。
「我认输,我认输了!」
武豪豪站在那人面前,并没有动手。
他认输了……那接下来呢?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彻底输了,那该怎么办呢?
她的一切会不会跟着消失呢?
一股热流窜过四肢百骸,武豪豪仰起脖子,放声大吼:「干歌!你在哪里?我要见你啊!干歌,出来啊!快点出现在我面前啊!」
歇斯底里的疯狂吼声,贯穿自己的耳朵,震得耳膜好痛,可是武豪豪靠着本能行动,完全没有停止的打算。
蓦地,一阵温暖袭上了她的身,是她记忆中的气味……
「干歌、干歌,你来了……」
武豪豪无意识的抱紧那人,早已泪眼迷蒙,可她就是知道抱住她的是她心系不放的男人。
抱着快要崩溃的女人,干歌无比心疼。
为了钓出洞里的大蛇,他只好眼睁睁看着武豪豪带着弟兄们出发,一解决完杀阿汐的凶手,他急忙驱车赶来,便听到她无依无助,站在一群重伤患中,失去理智的尖叫。
好疼,好疼,他心疼这个不会回头也不会转弯的单纯女人。
「没事了,豪豪,没事了。」干歌柔声抚慰。
武豪豪紧紧抱着男人。
她等了好久,好像等了几辈子,才等到他,外婆说她是重复转生的战鬼,她知道那是因为寻不到他,她只好凭靠着打斗,来忘记心中的焦渴。
用一个小秘密来埋藏另一个大秘密,用一种可完成的执着来压抑更深的执念,她或许就是这样子。
「呜呜呜……」武豪豪什么都顾不得的号眺大哭,就像个新生儿一样。
「好了,我来了,我会保护妳的。」干歌捧着武豪豪的脸,低声呢喃。
接收到讯息,武豪豪彷佛断了电,整个人软倒。
干歌眼一凛,揽腰抱住失去意识的女人,堂堂矗立在场中央,虎眼扫过上方,和单双交换意见一般交换了眼神。
确认单双没有反对,他决定继续这场战斗。
转过身,他将武豪豪送到场边,交给秋池若水后,回到场上,虎眼瞪视着明帮的那群兔嵬子。
「这一场仁义之战,方才由我的女人代行堂主职务,接下来,就换我这个干阳堂的堂主来和你们打吧!」
风刮过燃着凶狠怒气的干歌,他不似已失去知觉的武豪豪把运动家精神摆在前头,一步步逼近明帮的人。
假装病猫将近一年,并不代表他骨子里的虎血已经全部消失,相反的,因为忍辱负重,更形热烈。
以暴制暴,以眼还眼,这是最原始、最无差别的正义,敢下战帖,自然也得要有对等的觉悟。
干阳堂的人数远少于明帮帮众,但一夫当关,万夫莫敌,方才一个小女人就能打了一夜,撂倒百来个人,现在可是干阳堂的堂主,道上以冷厉残酷闻名的阎罗虎爷亲自出马,怎么不使人抖得有如秋风中的落叶。
干歌冷笑。「一群不入流的家伙,没人敢站出来和我打吗?」
明帮的人全看向主张今日火并的头儿。
男人早已不复霸气,活脱脱就是一脸想否认他是带头大哥的模样。
干歌瞄了一眼,内心怒气冲天。
如果是个男子汉、是个英雄人物,那阿汐死得也不冤枉,偏偏他是个低三下四的家伙!
「邱义堂,原来是你和陈诚联手的啊……来人啊,把后车厢打开。」
干歌轻轻数语,有人便将车子开过来,掀开车盖,原本就很畏缩的邱义堂被众人硬推过去。
不看还好,他只看一眼,便觉得血液从脚底流失。
后车厢里蜷缩着一个只剩一口气的老家伙,双手手腕绑着止血带,手腕下方的手掌……不见了。
「你们居然敢这么做……」邱义堂颤着声,试图不要太过惊慌。
干歌冷笑。「敢不敢,等一下就见分晓。」
「等等,我只是听陈诚的命令!」
「你可是个明帮分会会长,开口之前,多少也要顾一下自己的名声。」
「你没有证据!」邱义堂大声吼道,他知道干歌公私分明,但也绝对不会错杀好人。
干歌再度笑了,阴冷而又不带半点感情,从口袋拿出一卷带子在手中抛掷。
一狼一狈,会互相吸引,通常是有共同的目标。
「陈诚不但认罪,而且也把你的意图都说了,吃下干阳堂,为的是干阳堂有根基,不久之后可以反攻明帮,夺下明帮帮主之位,以下克上,你胃口也不小嘛。」干歌把话说明白了。
「那你要怎么样?」邱义堂知道挣扎无用,一反方才软弱的态度。
「这就是江湖道义,你们杀了我兄弟,要他一双手还算客气,至于你呢,我就要你一双脚吧!」
邱义堂直往后退,但干歌所经之处,无人敢拦,邱义堂发现危机愈来愈近,生命岌岌可危,只一惊慌,便坐倒在地。
抬头四处张望,彻夜在街灯上的人们,尤其是其中最尊贵的人儿,映入猥亵的男人眼帘。
「喂,你们……妳是警察,还不来保护我?!有人要杀我呀!」邱义堂朝着浑身气派的女人放声大吼。
干歌顿住脚步,抬头望向单双,不由得想起了武豪豪,她前天也曾因为自己是个警察,而执意要保护他,还受到枪伤,就像阿汐一样。
只是他对她的感情,和对阿汐的兄弟之情,是两回事。
「妳打算碍我的事吗?」他冷冷的开口,态度坚定而又强硬。
单双顽皮的眼睫一扬。
哇哇哇,男人气疯了耶!
「哎呀,干哥哥,」单双轻声唤道,周遭众人都倒抽一口大气,她却无惧的说下去,「我怎么会挡你的路呢?这种俗仔根本不配我们警察保护,警察可是为了善良老百姓而存在的,更何况警察在还没出事前,也没事好做嘛!」
单双表情诡异,干歌瞇细了眼,但知道夸张如她向来说一是一,说二是二,说不加阻止,必然不会出手,便又回头准备对付邱义堂。
一想到他除了害死阿汐,还让豪豪战了一夜,干歌就巴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警察怎么可以这样!你们是正义使者,应该要伸张正义啊!」邱义堂还在做困兽之斗。
单双微笑,轻轻拨了下头发。「Justiceisblind,正义是盲目的,所以我什么都没看见哟!」
干歌古怪的回头。
他知道这小妮子向来以正义女神自居,但如此曲解这句英文,实在有点奇怪……
只要和单双有关的事,其中必有诈!
「妳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干歌硬声询问。
单双眼角瞥见远方车阵扬起的沙尘,念头一转,灵巧的直直跃下,踩着高跟鞋,勾引众人目光,内心却是好无聊的喊着:我还想多看一点野兽秀,没想到原本就冷静自持的干歌已经察觉事态有异了呢!
「干哥哥,你再等一下子,只要等到主角来了,一切就真相大白啦!」戳了戳男人的胸膛,单双娇滴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