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骤雨来得快去得也快,空气中飘著一股刚下完雨的清新。蒙胧的月影逐渐露出云端,淡淡的金色光芒透过柳梢投射在清香四溢的花园楼台上。就在这一片苍湮迷漫的金色纱幕之中,一条婉蜒的涓涓细流闪动著点点波光,围绕在一座看似筑在水面上的老式楼阁边。楼前曲折的小木桥上,一名有著纤细娇躯的白衣女子正默默地伫立在桥上,一动也不动地凝视前方洒落一池月华的潺潺流水。
在这沉静得仿佛连时光都停止的时刻里,谁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了多久,一切似乎显得那么安详而宁静……
突然地,一阵疾风刮起,吹落小溪边摇摇欲坠的落叶,并卷起一地的残红碎花轻缓落入水问。站在桥上的女郎视线随著浮浮沉沉、渐行渐远的流水落叶飘向远方,而后满怀无限愁意的轻声叹口气,仰起头望向天边皎洁的一轮明月,一头乌黑长发亦跟著她自然的轻柔动作由肩上洒向背后,形成一幅如诗的绝美画面……
“卡。小伟,你待会先给我们的女主角一个满景再拉成中景。”一个雄厚的声音打破宁静。
阙苡萱带著一抹歉然的笑开口,“对不起,请问……”
“没事,安琪小姐,导演只是要我们换一个角度拍。”摄影师小伟回头给她一个亲切的笑容。他们早已被这名无论是容貌或气质皆属上选的女孩所吸引。
这些天因为剧情需要,摄影工作大半都是在晚上进行,而这段期间尽管工作再辛苦,却从没见过她露出倦容或抱怨。虽然和她谈话的机会不多,但从事这个行业多年,形形色色的人他看多了,像她这种气质不凡又教养良好的女孩,加上公司要求他们对她所知一切皆需保密的情况,他想她的身分一定不简单。
“小伟,准备好了没?”导演的声音再度传来。
小伟立刻向后比了个OK的手势。
“好,那我们再来一次。安琪小姐,麻烦你再走回原来的地方好吗?”
阙苡萱轻轻点头走回原位。此刻她所担心的是,当广告拍完之后会产生什么样的结果。
现在,她只能希望事情不会是她所担心的那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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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前的某一晚。
美国郊区一幢大宅后方的私人海滨小道上,阙苡萱身著简便T恤及泛白牛仔短裤,心情愉悦的漫步在美丽的星光下。
赤足踩在暖暖沙滩上,她情不自禁的蹲下身,孩子气的抓起一把沙子握在手中,感觉那仍留有白天日照的些微暖意,一阵轻柔海风迎面吹来,她缓缓张开手任由细沙从手指缝问慢慢流逝。
她今年二十六岁,有著一张纯净又充满古典气息的清丽面容,许多人在乍见她之初,总会不自禁被她甜美年轻的容颜吸引。当然,她指的是她若愿意让人见到她真正面容的话。
大部分时间她都是严肃而慎重的,加上一身超级酷的中性领导阶层装扮,正好为她挡去大部分不必要的困扰。
从事饭店业务工作多年,平时的阙苡萱待人都是客气有礼,但若让她感觉出对方对她有意追求,那时就很对不起了,她会立刻戴上疏远而冰冷的面具。也正因她的态度坚硬,不少夸口打定主意追她到手的企图者——诸如看中她在“松村集团”龙头老大家中的特殊地位,或是纯粹迷恋她外貌的公子哥,全都只能打退堂鼓。
凝望满天的点点星光,她轻声叹息,将视线挪往漆黑海面。
四年来,她最喜欢在繁星缀满天际的夜随性的在沙滩上漫步,倾听海潮的细语,她从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每一次只要她抬头看见繁星满天的景象:心中总会掠过一种莫名的情绪。
是她想得太多吗?还是她想从黑暗之处看到什么?
“安琪。”
一阵突如其来的低唤打断思绪,阙苡萱轻叹口气转过身面对来人——追了她长达四年之久的杰夫。他是贺伯伯最小儿子贺志宪就读南加大时所交的好友。
四年前,她随著松村集团董事长贺鸿儒夫妇来到这,由于初来乍到再加上当时她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所以几乎可说是足不出户的。
依稀记得那一天晚上贺志宪下班之后带回两个年纪与他相仿的男子回家过夜,由于不想打扰他们的,所以在匆匆与他们打个招呼之后,她便回房休息,谁知隔天一太早她准备到海边散步,他已经在屋外等了——
“早。”杰夫有礼的打招呼。
“早。”不知为何,当时的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听宪说你是他爸妈朋友的女儿,这是你第一次来到美国吗?”
“嗯……”她勉强点点头。
杰夫露出笑容走近她,“这么早,你要去海边散步吗?”
看著比自己高上二、三十公分的他慢慢走近自己,阙苡萱畏缩了一下,眼角余光悄悄瞄向屋内,看看是否能有人出来解救她。不过她显然忘了贺伯伯与贺妈妈早在两天前就飞往伦敦去参加一个商业聚会。而在星期天早晨五点钟的此刻,大概没人会起床吧!
“你用不著怕我。”发现她的胆怯,他轻柔安抚著。
昨晚他和久未联络的好友在市中心一家高级餐厅相聚,接著便到贺家过夜。还在念书时他便常到这来,所以基本上与贺家人并不陌生,加上他一直很喜欢贺家温馨和谐的气氛,让从小生长在单亲家庭中的他感到无比羡慕,很希望有天能找到一个真心愿意与他共组甜密家庭的人。
他和志宪自大学硕士班毕业之后已有三年末见,而他目前担任某家大企业的业务经理,外表条件及未来前景看好,令他有无数机会接触各式各样的女人,但他从不曾真正动过心。而昨夜,无意中看到她下经人工修饰,浑然天成的美丽俏颜之后,他知道自己找到心目中理想的对象了,立刻对她展开追求……
“杰夫,你怎会有空过来?”阙苡萱回过神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走近她身后。
“想见你,所以就来了。”杰夫仔细凝视她。
四年前为了追求她,他不惜向公司请调到美国来,为的是想让她明白他的真心。但她却从来没有认真看待过他。这些年来,他也看过许多同他一样优秀的男人对她献殷勤,但她始终没有接受任何人。
在他们认识不久后,她就进入他的母校进修,且在很短时间内便以优异的成绩取得学位,进入松村集团工作。而他除了在第一次见面时看到有如邻家女孩般惹人怜爱的她外,从未再见到她可人的模样。
这么长一段时间,他见到的她始终穿著暗色系的长裤套装,脸上戴著一副深色的大眼镜,长发一丝不苟的扎成辫。如此严谨的装扮对某些爱慕者而言或许有些吓阻作用,但对他来说她依然是最初的她。
只是,她的逃避实在伤人,四年了,难道他的努力还不够吗?好友警告过他,只要不对她动心,她一定会是一个很好的朋友。可是,他怎可能当她是朋友?他曾试著找出她拒抗感情的症结,询问是否有人伤过她的心?但大家都只是要他放弃。
今晚,他终于再次见到卸下一身严谨装扮,一如最初的她,他在内心不禁庆幸起自己的幸运。而四年的光阴似乎并未在她身上产生任何改变,只是将那份纯净的气质淬练得更加成熟动人了。
“安琪……”杰夫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碰触她。
阙苡萱摇头,不著痕迹的向后退一步,“杰夫,别这样,你明知道没用的。”
“你不试试怎会知道没用?”他抑下一丝失落的愁绪,“你从不给我一个机会。”
“对不起。”
杰夫露出勉强的笑,“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
阙苡萱摇摇头,“不要对我太认真,杰夫,你该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周遭的女孩。”她轻道,“外面有许多好女孩值得你去珍惜,你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了,你该给自己和别人一个机会……”
“这不公平!”他一个大步向前打断她的话,“既然你这么说,那么你呢?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为什么你不好好睁开双眼看看我?我爱你啊!难道你就这么狠心,连一个机会也不愿给我。这么多年了,你到底在躲避什么?”他一把握住她的肩,神色激动的吼道。
“杰夫,你冷静一些,你不爱我,你只是一时被情感蒙住双眼罢了——”她试著唤醒他。
她愈是挣扎,他愈是不肯放开,干脆低下头做了四年来他最想做的一件事——吻她。
不料他竟会有逾矩的动作,阙苡萱一时愣住,而后猛力拉开限制住她身体的大手,愤怒的扬起手甩了过去,“放开我!”
被猛力赏了一巴掌的杰夫顿时整个清醒过来,晦涩的神情立刻爬上他的脸。
“对不起……”她挣脱钳制后迅速转身远离他一些。
杰夫尴尬的望著她的背苦笑,伸手爬著被风吹乱的发。“我……应该是我向你道歉才是。”
她只是沉静的看著黑夜,不发一语。
“安琪。”见她一阵静默,杰夫叹了口气。他知道接下来要问的问题很难开口,但是这个问题已经困住他整整四年了,他必须知道答案。“我……我听宪说,你的心中其实一直爱著一个男人,是真的吗?”好友当然没告诉过他这种事,这只是他内心一直想问而又迟迟问不出口的猜测。
“我……”她并没有爱上谁,不过如果他因此不会再继续对她投注情感,就让他以为她心中有另一个人吧!这样他也该死心了才是。
“那么真有那个人的存在?”见她默不作声,杰夫低道。唉!他已陷得太深,现在才要他松手未免太残酷。
“杰夫,我……”
“别道歉,安琪。”杰夫定到她面前,“给我一个机会可以赢得你,好吗?”他深情又伤痛的看著她,“给我一些时间可以和你心中的那个男人竞争,我不知道你和他是怎么分手的,可是这四年来他只活在你的心中,而我却是活生生站在你的眼前。给我机会,你至少欠我那么多。”
“那是不可能的,杰夫。”阙苡萱只是一迳摇头,“你要的我根本无法给得起,别让我们都陷入困境好吗?做朋友比当情人好多了,你何必……”
他伸出手打断她的话,“别再说了,安琪,明天我就要到欧洲去参加商务会议,时间大概是两个星期,这段时间你好好想想我说的话好吗?”他恳求道:“等我回来之后再给我一个答案。”
“但……”
杰夫转身不看她,只是望著星空,“你至少欠我那么多,安琪。不要让我还未出赛就判我出局。”然后他会知道自己是不是该放弃。
阙苡萱无言的望著他,不知该说什么。
他沉重一笑之后收回视线,“答应我你会考虑。”
过了好半晌,她才轻缓的点点头。
“那么我先回去了,夜已深,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想再待一会,你先走吧!”
他看著她半晌,才开口,“那,我走了。”
她向他挥手看他落寞的背影,其实,她知道他内心一定希望她能再与他多说些什么,而不是就这么冷淡的看他走开。情这个字啊!似乎没有人能逃得开。只是,面对杰夫的深情爱意,她该怎么做呢?肩上的重担好似愈来愈沉重了……
“苡萱还在外面?”同一时间,一名年约五、六十岁的男性长者缓慢步下阶,问著站在面向海景窗台上,另一名年纪与他相仿的妇人。
“嗯。”赵天敏放下纱帘,“我刚看到杰夫那孩子离开了。”说著她跟在丈夫后,在客厅沙发上坐了下来,“都四年了,那孩子还不死心。苡萱根本就不爱他,他何必那么傻……”
见妻子一脸深思,贺鸿儒拍拍她的肩,“事情再这样下去,对大家都不好,我想,该是让那丫头回去的时候了。”
“你指的是……”
“没错。前不久,志华曾说美国这边调回去的支援人选最好能包括苡萱,所以我想可以藉这个机会让她好好回去面对自己。”
“以苡萱的能力,她当然是帮助志华的最好人选,但是……”
“你就是放心不下,嗯?”贺鸿儒了解道,“放心,那孩子聪明伶俐,她会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是担心让她一个人回去,要面对的事情……”
“唉!你想我们还能再保护她多久?这四年来,我们已经尽力帮助她了,这一回让她回去,除了可以帮忙志华处理公司的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希望她能鼓起勇气面对自己的过去,并找出困住她多年的心结。”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真的没问题吗?苡萱对那整件事情根本没有印象,我们就这么让她回去可行吗?”赵天敏一脸忧虑。
“不然你有更好的方法吗?这么久了,你何时看过苡萱真正敞开心去面对感情这等事?再这样下去,那孩子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逃避什么。”
“可是……”
“别再可是了,你不希望那孩子迷惘过一生吧?”贺鸿儒将目光放在厅里的一幅画上,“这些年你和她是最亲近了,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她什么事情都记起来了,但偏偏就是那件事一直记不起来。”
她轻叹了口气,“因为她封闭了自己的心。”
“所以目前最重要的是,必须让她回去找回自己。我看得出来杰夫的追求已经令苡萱愈来愈心烦,那小伙子对她太痴心,眼中根本看不到其他女孩子。”
想不到丈夫对这些事看得比她透彻,而她却只是一迳的想保护苡萱远离那些足以对她造成伤害的冲击与刺激。
四年前的意外让苡萱失去太多太多,虽然事后她也撑了过来,但令大家意外的是,她竞失去了记忆!幸好医生告诉他们失忆只是暂时性的,随著身体的康复,记忆很快就能回复了。
时间经过两个月,在抱著深深谢意与歉意的她细心照料下,日渐康复的苡萱也如医生所言逐渐恢复记忆了。可她恢复记忆之后虽然笑容依旧,但眼底却难掩哀伤。
这一切赵天敏都看在眼里,这些年来,她由她那得知许多她成长过程中所遭受的伤害,如果她知道她的从前是这么过的,她宁愿她忘了一切。
但多说无益,苡萱早已都记起了,所以她才会再缩进保护壳里。见她这样,赵天敏好为她心疼,那些伤害没有道理,所有的过错并不在她,而她却必须为那些错背上沉重的负担。虽然这些事情早在苡萱仍在加护病房时,她就已大略由丈夫口中浅略得知,但听她亲口说出来,她更是由衷感到难过。
可令大家不解的是,苡萱为何从头到尾就是没有记起事故发生前的事。她曾问过苡萱,她的答案却是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寒冷的十二月天独自跑到台东旅行。对她的回答,赵天敏不知是该感到庆幸抑或是难过,在一连串问题得不到解答的情况之下,他们只好请征信社调查,但他们还是对一些问题感到不解,更何况为了救自己而让苡萱遭遇事故且失去一条小生命,对她,他们已不只是心存感激与抱歉了。
所以这些年来,他们透过许多管道去找答案。而如今,知道事实真相已经有一段时日了,虽然他们还不知道在苡萱心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但依目前这情况看来,也该是让她自己回去面对的时候了。“你说的没错。可是,我就是不希望看她再次受到伤害,那种痛若一次就太多了。”赵天敏低下头说。
贺鸿儒了解的握住她的手,“苡萱说起来也算是咱们的半个女儿,我也希望她快快乐乐的过日子,所以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帮她制造机会,其他就要看老天是不是愿意成全她了。”
赵天敏轻轻点头,“鸿儒,你知道吗?我一直在想如果那个时候苡萱没有代我……”
“那些都过去了。”他紧握她的手,“我相信凡事发生自有它的道理存在,苡萱肯舍身救你,我想,也许老天爷就是要我们反过来帮她找回她所失去的。”
“嗯。”她由沙发上起身走到窗边,“什么时候让她回去?”
说著,她拉开窗帘寻找沙滩上苡萱的倩影。由苡萱阴郁的背影看来,她知道刚才杰夫一定让她的心情不好受了。杰夫在各方面的条件其实都还挺不错的,只可惜太死心眼,或许她丈夫顾虑得没错,让苡萱回台湾是最好的方法。只要她待在这一天,杰夫就不会放弃。眼前的炫耀光彩夺目,让他永远无法体会平凡之中还是有些事是值得他去追求的。
“待会她进来我就会找她谈谈。刚刚志华才来过电话,说公司那边他快忙不过来了。”
“怎么会?你不是早派志平回去了吗?怎么……”
“孩子的妈,你以为光叫志平回去就成了吗?‘松村’底下可不是所有人都靠饭店这部门吃饭,这阵子公司那许多分公司都已纷纷进入营运旺季,光是处理公司的事就够志华忙了,而志平回去,最多也只是帮他监督工程进度,台东那边还是得早些让苡萱回去帮忙才行。”
“你会多派几个人手回去帮她吧!苡萱一工作起来就像那些儿子一个个不知休息。”
“我会让郁洁跟著过去,这样你放心了吧?”
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不一会儿,便见心事重重的阙苡萱开门进入屋内。
赵天敏见状和丈夫互视一眼,开口唤她,“苡萱。”
忽闻有人唤著自己,她猛抬起头,“贺妈妈、贺伯伯,您们还没休息?”
趟天敏朝她微微一笑,“还没。苡萱,你过来,你伯伯有事跟你说。”
阙苡萱闻言静静走向他们,而屋外,夜,还很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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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所谓回国支援,应该没有包括替公司旗下子公司拍广告这一项吧!站在小桥上看著赶忙收工的工作人员,阙苡萱有些无奈的想。她到底是哪一根筋不对了?怎会答应替嫂嫂化妆品公司的新产品拍广告呢?
回台湾近五个月,她几乎有三分之二的时间待在“松村”位于台东的渡假山庄,帮即将到饭店上任的新进储备干部做训练。想想饭店再过些时候就要开幕,所有的相关工作都在加紧进行中,她却被嫂嫂说服抽出工作空档,回台北为“松村”的相关企业——“雅艳公司”拍摄与法国知名化妆品名牌“美耐思”共同合作开发的新产品广告。
原本她可以拒绝的,但是嫂嫂却找了一大堆理由。既然说不过她,且怎么说这也算是公司的事,她个人再怎么下愿意,还是没办法眼看著大家在一旁为了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干著急,所以她只好点头答应。
殊不知,她的点头完全正中钟愉菁的心意。
早在几年前钟愉菁认识她后,便一直有延揽她当雅艳产品代言人的念头。向来她是个知人善任、懂得惜才爱才的老板。所以喽,她若眼睁睁看著一个大好人才从她面前溜过而不大力网罗来用:心里不呕死才怪。
可惜的是,就在她还未来得及行动之前,阙苡萱就被她公公婆婆带回美国去了。经过这么漫长一段时间里,只要她有空与苡萱联络,她便会藉机探探苡萱的意愿。虽然不断被拒绝,但她就是不死心。这一次,好不容易人回国来了,她怎可能放过这大好机会呢?
于是乎,阙苡萱就被赶鸭子上架的当了广告女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