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很细心的人一-方水宁看着他将食物分门别类的摆放,有股奇妙的感受自心底深处滋长。
大功告成后,他拍拍手转身面对她。
身后兀自出神的方水宁来不及闪躲,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对上了视线。
她的小脑袋几乎顶到他的下巴,一股带着玫瑰花香味的气息朝他袭来。
他向来对女人的香水过敏,但奇妙的是,她身上那股香气却让他通体舒畅,而穿著一袭浅绿家居服,扎着马尾的她,更是美丽清新得让人想咬一口。
他缓缓贴向她的唇畔,心不在焉的咕哝。
「你穿成这样活像玫瑰花茎。」
「喔,那-一玫瑰花呢?」方水宁恍惚的问道,一颗心像是快跳出喉咙。
「在这里。」
发出一声叹息,他伸手将她圈进怀里,俯身牢牢吻住她的唇,她柔软的唇带点冰凉,让他想起薄荷的清新,又像蜜糖般芳香甜美。
他抱着她的双臂是那么紧,仿佛想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这一刻,她竟有种找到依偎的安心。
她发现自己好喜欢关拓不容商量的霸道,喜欢他的吻、喜欢他的气味、喜欢他看她的神情,喜欢--
这是--爱吗?
明知道男人会令人心碎,为什么她会这么轻易的又陷了进去?
她以为自己绝不会再谈恋爱,也绝不会再相信爱情,但一切在遇见他之后,都变了样。
被他霸道的唇时而狂烈、时而温柔绵密的吻着,方水宁几乎无法思考,但却清楚听到心底有个声音告诉自己-一她爱上了关拓!
突然间,关拓抽开身,脸上出现一种奇怪的表情。
「什么味道?」
方水宁眨着迷蒙的美眸,好半晌回不过神来,直到她猛然想起炉上的东西。
「唉呀,糟糕,我忘了!」她惊喊一声,急忙转身冲到瓦斯炉边。
炉上的小锅子里已经是空无一物,只剩里头一层泛白的残余水痕。
没想到只是一个吻的时间,她的开水已经成了水蒸气。
「妳在煮什么?」
关拓随后跟了过来,伸头往锅里一探,狐疑的皱起眉头。
「开水。」她有些尴尬,急忙把锅子丢进水槽,试图湮灭罪证。
「你又要吃泡面?」他先是不赞同的蹙着眉,随即灵光一现。「我来炒面给你吃好了。」
他会下厨?
方水宁诧异的看着他脱下西装外套、挽起袖子,兴冲冲的自冰箱拿出肉、青菜跟火腿,煞有其事的在流理台前洗洗切切起来,英挺帅气的身影令人着迷。
她以为像他这样的大总裁,应该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才对,任谁也想不到,他竟还会洗手做羹汤?!
不一会儿,看他点起了瓦斯炉火,把烫过的面条丢进去翻炒几下之后,又把其余材料也全丢了进去。
他的动作流畅俐落,架势十足,最重要的是他的态度沉着从容,要不是他身上穿著衬衫、打着领带,她还真会以为他是个知名饭店的大厨。
但在他看似俐落的拌炒动作下,一股奇怪的味道却随之飘来,异常的浓烟也跟着窜起。
方水宁有些担心,虽然这或许有损他男性尊严,但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句。
「要不要帮忙?」
「不必、不必!」背着她的身影胸有成竹的朝她摆摆手。
只是,见他一下子对着锅子若有所思,一下又喃喃自语,方水宁实在忍不住,走过去一探究竟。
「这-一这是什么东西?」
一看到锅子里的东西,她陡然楞住了。
锅子里根本没看见半根面条,只看见一陀黑压压又粘糊糊的东西,在他的锅铲下滚来滚去。
「这-一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副德性,我看外头那些路边摊都是这样炒的啊!」
关拓的表情有些疑惑,又有些不甘。
原来他是不经意一瞥间拜师学的艺?!
看着他脸上露出有些泄气,又强自维持自然的表情,简直像个吹了牛却下不了台的孩子,让方水宁忍不住噗哧一笑。
她好不容易勉强压住不给面子的笑声,方抬起头,却发现他一脸惊异的紧盯着她不自觉的摸着上扬的唇角,发现自己竟然在笑-一
好半晌,方水宁只是这么低着头怔怔发呆,她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笑过了。
带着不可置信的叹息再次抬头,却笔直撞进一双深沉灼热的眸底。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笑,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那种感觉就好象亲眼目睹含苞待放的蓓蕾在眼前绽放,那种美让人惊叹、让人屏息,让人-一倾倒。
他以为自己是天生狩猎的高手,绝不会满足于一只猎物,即使方水宁是那么令人着迷,那么的与众不同,这终究都只会是生命中的一场游戏罢了-一
但在不知不觉中,他却迷失了自己。
他开始在乎她的喜怒哀乐、关心起她是否好好照顾自己,牵挂起她的一切-一
即使他为自己找了千百个借口,解释这一连串身心皆不由己的反常,但是,他无法否认,每当看到她偶尔流露的脆弱,却又强自伪装坚强的倔强,他竟会有种心疼的感觉。
在他眼中,方水宁不只有着令人动心的美丽容貌,还有着慧黠细腻的心思,虽然看似冷漠,但却无法掩盖她的善良。
她是如此与众不同,几乎是彻彻底底的迷惑了他。
他想-一是她改变了他,敲开了他从不曾为爱开启的心房,是她,教会了他如何去爱,更教他懂得牵挂。
「水宁-一」他轻唤着她,仿佛叹息一般。「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充满挣扎的语气,让方水宁心口猛地一紧。
她抬起头,捕捉到他矛盾的眸光。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迷惘,还没来得及问,随即就被一团熊熊的热情席卷,再也无力去思考。
关拓再次将她纳进怀里,渴切的吻上她柔软的唇瓣,汲取着她口中的甜美与温暖,波涛般的欲望不断叫嚣着-一
他要她!
他已经压抑得够久了,她是那样的撩动他心底深处的渴望、让他为她彻底神魂颠倒。失控的欲望全因她而起,也唯有她能填补。
他的大手从她的裙襬一路滑上她修长的大腿,指下光滑细嫩的肌肤让他忍不住叹息。
在他抚摸下浑身颤抖不休的方水宁,隐约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却不想阻止。
她已经束缚自己太久了,今晚,她要做一件自己想做的事,更不想再假装对他完全无动于衷,她要大胆承认--她也想要他!
像是感觉到她的默许,关拓的热情顿时一发不可收拾。
他略略弯身,将轻盈的她横抱起来,一步步走向卧室。
她的小床要容纳两个人着实有些困难,但在这激情的当下,似乎没有人注意到这个问题。
关拓将她置于身下,结实的身躯与她的柔软紧贴,紧密得几乎没有一丝空隙,却又小心的没让自己压疼她。
仿佛带着拆礼物般的虔敬与期待,他小心解开她胸口的珍珠扣,随着敞开的布料所裸露出的雪白肌肤,他的眸更幽暗了几分,眼中翻腾的欲望几乎让她燃烧。
将她身上的衣物一一卸下,此刻怀里的她赤裸得宛如新生的宝宝,但那近乎晶莹剔透的雪白肌肤、完美得几乎没有一丝瑕疵的曲线,却完完全全是个美丽性感的女人。
他带着赞叹的唇轻吻上她修长的颈项,一路滑下锁骨、小巧肩头,一手也缓缓罩上那雪白美丽的酥胸,爱不释手的揉捏逗弄。
他的手仿佛带有魔力,所到之处皆燃起一簇簇火苗,让方水宁浑身兴起一股陌生的躁热。
她不断的扭动着身子,嘴里溢出细碎的娇吟与抽息,渴求着连自己也不知道的东西。
她甩动着头,双手想抓住些什么,直到碰触到他光裸的胸膛,她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卸除了自己的衣服,两人此刻已是裸裎相对了。
晕黄的灯光下,他结实的身躯比例近乎完美,既性感却又带着一种毁灭性的破坏力。
方水宁的思绪随着两片逐渐往她腹部滑去的唇瓣,而变得零星破碎,她可以感觉得到他不安分的唇舌,正在她的肚脐四周画圈,而后缓缓往下-一
「不-不可以-一」
发觉他的意图,方水宁心慌的想阻止。
奈何,霸道的他根本无视她的挣扎抗议,仍大胆的一举闯进她美丽的禁地,技巧高超的撩拨起她的欲望。
一股强烈的热流逐渐自腿间升起,随着酥麻的快感逐渐漫向四肢百骸,方水宁仿佛被顶上了天际,又遽然往下坠落,让她几乎以为自己会摔得粉身碎骨。
「别怕,把自己交给我。」迷蒙中,耳畔传来关拓喑哑的轻喃。
她睁开眸,只见他古铜色的胸膛上布满汗珠,脸上有着强自压抑欲望的挣扎。
她点点头,放松紧绷的身子,将自己全然交给他。
他朝她绽开一抹保证似的微笑,缓缓俯下身子,在她的痛呼声中,跟她紧紧的结合在一起。
静静的停留在她身体深处,他温柔吻去她脸上的泪珠,直到她逐渐适应了他的存在。
「抓紧我。」
关拓喑哑的叮嘱后,缓缓展开律动。
这一次,她全心信任他的带领,随着他狂猛的攻势,从未体验过的快感排山倒海而来。
一种强烈的酥麻逐渐在腿间累积,随着他逐渐加快的动作越堆越高……
接踵而来的快感让方水宁几乎无法负荷,但关拓却丝毫不肯给她喘息的机会,反倒更加深了他的进入。
方水宁被那股无形的力量推到了最高点,剎那间,仿佛有个巨大的烟火在眼前炸开了。
紧跟着在他的一声低吼后,她随着烟火余烬缓缓往下落,直到一切终归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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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着怀里的馨软身子,关拓眷恋的回味着方才完美的结合,也享受着此刻拥抱着她那种幸福的感觉。
这是生平第一次,关拓在女人身上,得到一种像是回到家的平静与满足。
「疼吗?对不起,你让人太情不自禁了,害我-一」
「别说了,我没事。」她红着脸急忙打断他。
一想起方才激烈交缠的画面,她还是脸红心跳,羞得不敢看他。
关拓的长指温柔的抚她的长发,突然开口:「告诉我,谁伤害过你?」
蜷缩在他怀里的方水宁,身子蓦地僵了下。
「没--」她下意识的想逃避。
「别逃避,让我知道。」像是看穿她心思,关拓霸气的命令道。
沉默许久,方水宁才终于艰难的开口。
「我曾经有个交往过两年的男朋友-一」她娓娓诉说着那段令人心痛的过去。
随着她平缓却难掩伤痛的语调,关拓的心也为之阵阵紧抽着。
「……到最后,我才发现自己有多傻,对爱有多一厢情愿。」方水宁以一记感叹做为结尾。
终于吐出半年多来压抑在心底的话,突然间,她竟发现敞开自己,似乎不是那么困难的事。
而始终安静聆听的关拓,却久久不发一语。
任谁也看不出,此刻表情平静的他,心正拧得发痛。
原来,她用心墙把自己重重围了起来,用尖刺吓阻每一个试图接近的人,全是因为那段让她伤痕累累的过去。
他心痛于她所受的伤害,也极力想抚平她心底的伤,但,他却无法不嫉妒那个曾经拥有过她的男人!
「你-一爱他吗?」他无法阻止自己脱口而出的问题。
「我曾经以为自己爱他,但后来我才终于认清,我根本没有真正爱过。」那只是一种相互依赖的习惯而已。
讶然望着她美丽的嫣红脸蛋,以及眼底那全然的信任,突然间,一股罪恶感犹如鬼魅般地冒了出来。
虽然他痛恨她前男友对她造成的伤害,但他此刻所做的,不就跟她那无情的前男友一样吗?
生平第一次,关拓厌恶起自己为达目的,不择一切手段的卑劣。
「关拓,你怎么了?」方水宁端详着他异常的神色。
听到她的叫唤,关拓蓦地一惊。
她竟然-一唤了他的名?
「没什么。」他勉强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你休息吧,我办公室还有点事,先回去处理了。」
急忙找了个借口,在眷恋不舍与亟欲逃离的双重矛盾下,他迅速起身穿衣,头也不回的步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