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来,小心的脱掉佛罗多斯粘附在伤口上的衣服,西雷索林宽慰的发现,他身上的伤势没有外表看起来的这么严重。
除了出血比较多之外,他身上并没有什么致命的伤口。
把水烧开了为他清洗身体,看到水的颜色在一盆一盆换过之后由血红到深红最后变成淡红,西雷索林把伤号洗干净之后,又用晒干的草药碾碎敷好,细心的包扎完了,他才像是耗尽精力一般的瘫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
疲倦的弓着背,西雷索林用全是水的手拢了一下滑落到额头上的发丝,水的湿冷为他因为疲劳而略有混沌的思维带来理性的清明,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他掉转视线,看着床上脸色苍白昏迷中的男人。
好了……他不会死了……
这样自己也算是尽了“被保护人”的义务,算是在两不相欠之余还倒贴了一笔。
思索着,确定佛罗多斯已经没有事了,西雷索林叫来了教堂的执事,写好了信,用火漆封好,吩咐他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圣安琪乐堡。
作完这一切,西雷索林重新回到床边,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
轻轻的把沾了凉水的毛巾敷在佛罗多斯的额头上,在动作中他感觉到手掌之下的肌肤有着异样的高热。
难道是发烧了吗?西雷索林安静的思索,看着床上伤者苍白中带了一丝诡异艳红的脸色——虽然说受伤之后发烧很正常,但是现在……不……不像是发烧……倒更像是中毒的症状!
翻了一下佛罗多斯的眼皮,发现他不同颜色的瞳孔不受控制的在眼眶里乱转,眼神涣散没有焦距,四肢也有细微的抽搐,而他身上的几道刀痕也有红肿溃烂的迹象——西雷索林咬着手指,思考对策。
这是神经性毒药发作的迹象,在不知中的是什么毒的情况下,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让他镇静下来,让身体状况尽可能的放松,减慢血液中毒药的流动,避免毒性大面积的扩散。
搜刮着自己大脑里面所有的知识,西雷索林翻检药箱,最后在里面找到了一把银刀。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把伤口附近中毒的肌肉剜去了。
在火上烤了刀,西雷索林在微弱的油灯灯光下看着在床上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自己的双手,掀开盖在他身上的被子,一手小心的按住佛罗多斯的胸口。确定了中毒的地方,西雷索林刚要下手,一股奇妙的触感缠绕上了他的脖子。
那是人的手。
“……”他平静的抬头,看着一双眼睛显然已经恢复焦距的佛罗多斯“……波鲁吉亚家族的抗毒药体质真好。”
“……那是因为从小到大被毒习惯了……”微弱的声音几乎听不到,在观察之后明白面前这个人不是想要杀害自己,佛罗多斯把和声音一样虚弱的手臂从西雷索林的脖子上移了开来。“……不过您可以告诉我……您现在打算做什么吗?”费力的说着话,佛罗多斯轻轻的咳嗽几声。
“帮您把中毒的部分切下来。”西雷索林冷静的说。“不然药性会扩散到全身的。”
“……切下来……听起来我活象是块猪肉似的……”喃喃自语,佛罗多斯细弱的吐出一口气“……动手吧……西雷索林。”
“真荣幸您还记得我的名字。”没什么感情的低下了头,西雷索林眯细了眼睛,确定自己要切割的范围。
稳定的刀子切割开了年轻而富有力量与弹性的肌肤,顺着筋肉的走向小心的把已经红肿溃烂的身体组织与完好的部分分离开来——因为毒药的关系,佛罗多斯并不觉得疼,但是一种看着自己身体上的肉被切割下来却完全没有感觉的诡异感远比疼痛感更恐怖的侵蚀他的大脑。
在战场上早已经习惯了受伤的勇将,在此时却有一种自己的肉体被眼前黑发的神甫带到另外一个武力绝对行不通的地方这样一种奇妙的感觉。
看着又是一块曾经是自己身上的血肉跌在了水盆里,黑红色的液体在水中弥漫开来,佛罗多斯皱起了眉毛。
“……说几句话吧……我觉得我快疯了……”
“……您是不是在私会情妇的时候被人堵住了才受伤的?”不怎么在焉的说着,把刀子洗净、烤炽,然后切割,顺便将切口附近的组织烧坏来止血,一再重复着这样的动作,专注于自己的劳动,西雷索林把沾满血污的银刀洗净烧热,他用沾了鲜血的手背撩了一下头发,汗水和血水一同留在了他白晰的额头上。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受不了的将自己的视线从自己的伤口上调开,佛罗多斯把眼神定在了教士苍白的容颜上。
“……”西雷索林停下了手里的工作,他褐色的眼睛透过薄薄的刘海和佛罗多斯颜色不一样的双眼对视“难道是真的?我猜对了?”
“……不幸啊……对吧?”佛罗多斯不是滋味的说;他今天忽然兴起想要去找以前交往过的地方贵族女儿幽会,结果那个女人丈夫的妹妹曾经被塞扎尔强暴过,事情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自己代替那个闯祸从来不收拾的堂弟被人埋伏下来砍……好不容易自己单身逃到帕廖利来,还被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救了——真是不爽快!
“是意料之中……如果波鲁吉亚家族的人有了别样遇到袭击的理由反而奇怪吧。”西雷索林在两个一个眼神交汇之后低头,继续不慌不忙做着自己的工作。“但是我还是要对贵家族结仇的能力感佩一下。”
听着神甫吐自己的槽,佛罗多斯扭曲了一下嘴唇,决定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假装没有听到西雷索林的话。
把最后有毒的组织切割下来丢到水盆里,确定自己已经把所有的伤口都处理好了,西雷索林拧了一下眉毛,下了什么决定似的把自己额头上的头发轻轻的一拨,他伏下了身子。
一直在注视他动作的佛罗多斯因为不能移动身体的关系而无法知道西雷索林作了什么,当他觉得异常高热的伤口附近被什么冰凉的物体碰触了时,他才一怔。
“……你在做什么?!”勉强用手肘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佛罗多斯却在下一秒因为无力而掉回床上。
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撞击的生疼,再也没有力气起身,他只能感觉着西雷索林均匀的呼吸撒在他的胸膛之上,而他的头发则暧昧的扫过他的肌肤。
半晌,西雷索林抬头,向水盆里吐了一口毒血出来,淡然抹了一下满是黑红色液体的嘴唇,一双褐色的、平静的像是十字架上基督眼睛的瞳孔安静的漾着夜的颜色,凝视向佛罗多斯。
觉得自己的灵魂仿佛被那双清澈的眼睛刺穿,佛罗多斯屏住了呼吸,然后轻轻的,像是怕让什么粉碎一般的轻轻呼出一口气。
“我在为你吸毒……怎么了?”年轻的教士看了一眼沾染上血液的手背,不解的看着神色诡异的男人,微微摇头,再度伏下了头。
因为这次有了心理准备,佛罗多斯不再觉得惊讶,但是意识却不受控制的集中到了被那双近于无色的嘴唇碰触到的的那一点。
明明是连血肉割去都不觉得疼痛的伤口,被那双嘴唇碰触却有了可以将整个神志都吸取过去的诡异感觉。
属于身体的血肉被另一双嘴唇吸附,然后微微的在他裸露的肌肉上轻轻吮吸,一种近似于恍惚的奇妙感觉从伤口处渐渐的攀升。
甘美的,可以让大脑的神经为之麻痹的感觉与从伤口处传来微微的刺疼交相在神经中传递着,像是比赛似的在脊髓中互相妖异的攀附,产生一种在快感与痛苦之间微妙摇摆的感觉。
而人体的温度在伤口的高热中显得像是冰一样的冷,随着冰凉嘴唇若即若离的碰触,整个伤口却像是燃烧起来一样热。
嘴唇离开,然后在片刻之后换了个方位碰触,又一波的火焰燃烧而起,接续着还没有扑灭的焰连绵在佛罗多斯体内燃烧着!
直到自己嘴里吐出来的全部都是鲜血了,西雷索林抬头看他,苍白的脸上有着鲜血的痕迹。
觉得这一瞬间的教士看上去竟然有一种近于妖艳的魅力,佛罗多斯微微的撑起身体,勉强伸出手,轻轻的抹去他嘴唇上鲜艳的红色。
看着沾染上自己手指的血色和终于露出本来颜色、近于无色的嘴唇,佛罗多斯模糊的勾了一下嘴唇,然后再度伸手,仔细的把他那张苍白的容颜上所有鲜血的痕迹一一抹干净。
“……”看着他诡异的行为,西雷索林没有移动躲避的意思。
稍微把头往后仰了一下,佛罗多斯朝西雷索林勾了勾手指,而年轻的教士像是被那双不同颜色的眼睛蛊惑了一样,柔顺的倾身。
用自己干燥的嘴唇轻轻的在教士的唇上一点,佛罗多斯稍微抬脸,然后微笑。
“……你们波鲁吉亚家族的恢复能力和发情精神真是值得敬佩。”用一种完全是理性的语气说出辛辣的嘲讽,西雷索林伸直了自己的身体,淡然的看着面前根本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男人。
“我也这么认为。”佛罗多斯点点头“不过在这种受伤中毒的情况下我还能兴奋……”他轻轻的拿起教士在床沿一只苍白而瘦削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双腿之间“就只能说是您的魅力实在是太惊人了。”
若无其事的收回了手,西雷索林眯细了褐色的眼睛,清瘦容颜上没有一丝表情。“……做你的情妇或者情夫的男人和女人真是辛苦啊。”
“要不要成为其中的一个呢?“佛罗多斯半认真的提议着。
“我没兴趣。“西雷索林淡然而坚定的拒绝,弯腰把水盆端了出去,而佛罗多斯则若有所思的轻轻转动了一下不同颜色的一双眼睛。
“至少不会无聊……“他对自己说。
四个小时后,来自罗马的卫队接走了佛罗多斯,而教士的悲惨生活也就此揭开了序幕……
一个月后
作完了早晨例行的祈祷,西雷索林从圣母像之前起身,端起圣物箱向圣物室走去。
刚刚走到转角处,一双从阴影里面伸出来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的肩膀,瞬间,西雷索林听到了圣物盒子掉到地上的清响,也听到了自己的脊背撞到墙上的声音。
身体被猛的拉转,被夹在胸膛和墙壁之间,感觉着隔着衣料的人体温度,西雷索林习惯兼认命的摇摇头,看着面前俊美而显得桀骜不驯的面孔上一双写着得意二字的异色眼睛。
用自己的身体压制着教士瘦削的身体,教皇军的领袖游刃有余的将手撑在雪白的墙壁上,让自己的容颜和他接近。
“……想我了吗?修?”
“在你永远都不会来的那天我会很高兴想你的。”即使受制于人,西雷索林依然面不改色的嘲讽。
“我现在唯一想知道的的就是你的嘴唇在床上能发出怎样销魂的呻吟……”完全不在乎西雷索林犀利的嘲讽,金银妖瞳的青年用一种连厚颜无耻都要觉得汗颜的态度微笑,却异常的俊美,足以让无数的贵夫人捂着胸口尖叫昏倒了。
相对的,西雷索林也冷静的不可思议“……我想我在床上的声音一定比大人的情人们逊色的多。”
“这件事情不试试怎么比较呢?”继续微笑着,他侧头,用舌尖按压着暴露在黑色丝衣外白晰颈项上炽热的生命脉动,执拗的轻咬,吸吮,直到其下的脉动变的更加的快速,他才满意的轻轻舔着隐藏在黑白相间的发丝下白晰的耳垂,一只手揽住教士瘦削的腰身,一只手熟练的解开西雷索林胸前的扣子,让自己冰冷的手指滑入对方荡漾着人体温度的肌肤与丝绸之间。
微笑,然后低声喃语“……修……你身体的温度真是……好热……”
多少有些不适应的在墙壁和对方温热的胸膛之间调整自己的姿势,到了这种时候,西雷索林居然还是维持着完全冰冷的声音和无表情“那是因为我的情欲被挑起,和你的手实在是太冷的缘故。”
“……”被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佛罗多斯赌气似的让手掌整个的贴上身下人温热的胸膛,轻轻的移动,带起身下躯体又一波高温。
感觉着被自己压制住的身体猛的弹跳一下,也感觉着手掌之下的肌肤像是要吸附而上似的微微反应着,他才露出了一抹胜利的笑容。
“张嘴。”靠近那张没有一丝动摇的苍白容颜,佛罗多斯一只手轻柔的扶住了他的下颌,温柔的用不同颜色的双眼催促。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看着面前的男人,西雷索林在此刻冷静的思考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允许这小子攻城掠地了?
他是什么时候允许这家伙这么接近他了?
仔细的思考,在得出“水滴石传”、“循序渐进”这两个词,发现人类的惯性真是可怕之后,西雷索林阻止自己再想下去,而把精力放在怎么制止佛罗多斯的层面上。
“……然后你就可以玩够住手了吗?”没有在体力上制服佛罗多斯的自信,抬头,西雷索林问。
金银妖瞳的青年像是小孩子一样的用力点头,而年轻的教士则叹息着无奈张开了自己淡妃色的嘴唇,让青年的舌头长驱直入。
在嘴唇与嘴唇接触的瞬间,佛罗多斯的整个身体不再是余裕的压制,而是带着某种情色意味的猛力压上了身下的躯体,让两具成熟的男性躯体相互完全密合的贴近!
几乎被压迫的连呼吸都不能,正当西雷索林想要调整自己呼吸频率的时候,在口腔内的温软物体却执拗的缠绕上来,刷过他的牙龈,吸住他青涩畏缩的舌头,在自己的齿列之间温柔的轻咬,刺激着对方的情欲。
在这样一个深吻之后,佛罗多斯抬头看了一眼虽然还是一脸面无表情,却已经紊乱了呼吸,褐色的眼睛里面弥漫起了一层名为情欲美丽薄纱的教士。
觉得这样子的教士在呼吸之间都能诱发情欲,佛罗多斯轻轻抚摩着他温润而开始殷红的嘴唇,又一个深吻之后,双手开始不安分的扯着西雷索林腰间繁复的腰带。
“……佛罗多斯!”他勉强推开身上的武将,气恼的掩上自己几乎完全敞开的衣襟“不是说好了不要再闹的吗?”
金银妖瞳的青年露出了非常狡猾的笑容“修啊……我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说过,波鲁吉亚家族的人不能信任这样的话……你忘记了吗?”
“不……拜您所赐,我把这句话记得异常的清楚!”平静的声音中带了一点异常的咬牙切齿,西雷索林右手一抖,从袖子里面滑出了一柄纤巧的匕首,他优雅的把匕首抵在了佛罗多斯的咽喉上“请您住手。”
“……这是我送给你的。”佛罗多斯在仔细的观察了花纹之后肯定的说。
“所以它现在架在你的脖子上。”西雷索林流畅的回答,在手上微微的用力,而金银妖瞳的青年无奈的退后。
“看样子……这是你现在的底限了……”金银妖瞳的青年不同颜色的眼睛里闪现了诡异的神色。
“没错。”西雷索林点头。
“可是我今天晚上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你啊。”他的语气平静的像是在问“这筐白菜多少钱”一样。
“可是我没有让您得手的任何理由。”西雷索林的口气也平淡的像是在说“五个铜板”一样。
“……”退后一步,佛罗多斯考虑了一下,他忽然微笑,猝不及防的握住了教士纤细的手腕!在下一秒里。他灵敏的松手,而教士毫不留情的匕首也刺破了他的手掌!
“真狠……这双手可是一会要在床上爱抚你的哦。”不怎么在乎的甩甩满是鲜血的手,佛罗多斯绅士的退后,靠在墙上,微笑着观察西雷索林的反应。“一会少掉乐趣可不要怪我!”
西雷索林刚想反驳什么,一种奇妙的感觉从刚才被佛罗多斯握过的手上升腾起来。
那就像是在肉体上开了一个看不见的洞,把全部的体力一点一滴的泄露出去的感觉——
猛的发现身体在瞬间就已经脱离了意识控制,跌靠在墙上,西雷索林狼狈的看着对面笑的一脸无辜的男人。
“……你对我作了什么?”他冷静的质问。
“一点点无伤大雅,只会增添情趣的药物而已。”佛罗多斯笑着扬起了手指,在他手上的绿宝石戒指灿烂的反映着阳光。“这个东西是塞扎尔送给我的,他在驯服不听话的烈马时最常用……只需要一刺就可以让大象都安静——但是相信我,它对人体完全无害的,这点有很多人验证过了。”
他对自己用了戒指暗针——西雷索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己大意了,他早就该明白流着波鲁吉亚血液的存在是怎样的卑鄙都用的出来的!
轻巧的走过去,把匕首踢远,佛罗多斯抱起了和自己一样成熟的男性躯体。
“相信我,我并不是一开始就想用它的,不然我就直接抹上春药了——我更想凭自己的身体让你站不起来。”佛罗多斯认真的说着。
“……”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西雷索林紧盯着那对不同颜色的眼睛“你想强奸我吗?”
“怎么会?”教皇军的年轻将军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我只不过是想让你不能动弹,然后依靠自己的技术让强奸的事实变成和奸而已。”
褐色的眼睛里面闪过了绝少出现的动摇,半晌,西雷索林才说的出话来“……我可以拒绝吗?”
“当然可以。”佛罗多斯表现的异常的宽宏大量“但是我也有拒绝的权力。”
说完之后,迈着坚定的步伐抱着在劫难逃的教士,教皇军的将军走向了后面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