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讶然滑过黑眸,意料之外,这个纤细优雅的女人居然也是一个性情中人,爽利的眼神,纯粹的笑容,衬着一张清丽美艳的脸蛋,真是美到令人心动。
一时间,他竟有些移不开眼,“来,干杯!”
直到听到那悦耳如风铃般的嗓音,他才猛地回过神来,有点气恼,又有点莫名其妙,索性一甩头,把一切烦杂的思绪都抛到了脑后。
“干杯!”
这男人的酒量真的不可恭维,还没喝完两瓶,漂亮的黑眸里就露出了迷离的神色,又长又黑的睫毛微微垂下,像是两把小小的扇子。
“King,你还好吗?”容静夏担忧地问。
“好啊,怎么会不好?”声音却渐渐地低了下去,迷蒙的眼眸里渐渐地漫出一层一层的忧伤,“我拚命喜欢了她那么多年,却一直被当做哥哥,因为害怕被拒绝,跟她从此形同陌路所以我都不敢告白,几乎是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地守护着这段关系。”
是喝了酒的关系吗?还是先听到了男人的示弱?
深埋在心底的话,竟然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我也是……不过我更多的原因,是因为面子关系,觉得女人是应该被男人追的,所以才会落到这局面,还真是自作自受!”
她自嘲一笑,抬头看见男人怔怔的目光,抓起酒瓶又大大地喝了一口,“看我做什么,继续说你的吧,既然你么喜欢她,那上次在我们工作室,又为什么好像一心一意为她着想的模样,不会是……”
“对,我就是故意的,我从来不会拒绝Flame的任何要求,但又不想把Flame就这么轻易的送到他面前,所以才处心积虑地惹你生气,不过……”微微地扬了扬眉,尚权大概已经醉得糊涂了,竟然站起身,就着她的手里的酒瓶,大口地喝着。
“传说中冷静理智的容店长,居然那么轻易地发怒了,枉费我准备了好几天,许多想法都无用了,但当时还真的很庆幸,深怕你后悔,迫不及待地带走了Flame,呵呵,如果要笑就笑吧,反正我早已经是个为了爱情不择手段的男人,无所谓再做出更卑劣的行径。”
“笑你做什么?”容静夏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当时我也抱着和你差不多的心思,我还不至于做出五十步笑百步的事情。”
“我才不相信你呢,不然他们两个人怎么会走在一起?”
容静夏看着眼前的男人,十分傲娇地一甩头,从意识到真的要跟以前的暗恋说拜拜,一直滞留在心底的空洞,竟稍稍地填补了一点。
“这个大概还真叫做天意吧。”
这女人的表情未免也太过认真,清亮的水眸如同悠远的云朵,尚权彷佛被说动了,心里却又不甘,好像小孩子为了要报复似的,一把抢过了她刚开瓶盖的啤酒。
“你酒量还真是……不行,就少喝一点吧。”容静夏叹息。
“你少胡说,本大爷的酒量好得很呢,外号就是千杯不醉。”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他别过头,咕噜咕噜地把一瓶啤酒都喝了下去,因为喝得太猛,喝完就是一阵猛咳。
容静夏皱起眉头,“你这样死要面子给谁看啊!身体可是自己的,喝得差不多就好了,现在喝得一塌糊涂,明天难受还是你自己!”
尚权下意识地要反唇相讥,却在看到女人递过散发着清香的洁白纸巾时,没来由地不想争执了,
他粗鲁地扯过纸巾,胡乱地抹了抹脸,扔到一旁的纸篓里,“喂,你为什么不问,难道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说你是我女朋友?”
“我问,你就会说吗?”
“说不说是我的事,看我心情。”
“那要不要问,也是看我心情啊。”容静夏瞥了他一眼,“何况,我随便一猜就能猜出个大概,是不是不想在Flame面前丢脸,想证明你很拉风,很招女人喜欢,你过得很快活?”
“怎么可能,我有那么幼稚吗?”
“有,你自己不敢承认罢了。”
“你……”
尚权揉了揉太阳穴,酒精在大脑里作祟,晕乎乎的,好像一不小心就会睡过去,“那你难道不是抱着这种想法?如果我幼稚,你又能好到哪里?”
“你……”
第一次,容静夏被尚权问倒,虽然她比男人多喝了几杯,但她的脑子十分清楚,所以只能清醒地面对自己心底的声音。
对,她就是一个爱面子爱到死的讨厌女人,虽然披着一层“是为了配合尚权”的外衣,也无法改变底下那可笑的本质。
没错,她是想让陆清原意识到,他到底失去了什么,她能找到一个比他优秀的男人,即使,从未被她告白的陆清原,根本对她的感情一无所知……
她真是一个小心眼又会耍心机的女人,男人怎么可能会喜欢?
“是啊,我们彼此彼此,呵呵!”
容静夏咯咯笑着叫来服务生,“再给我来两打啤酒!”
“这样才够爽快!来,我们干杯!”
“干杯!”
◎◎◎
第2章(2)
头疼,好像有人拿木棍狠狠地在脑袋里捣鼓了一圈。
容静夏捂着额头,痛苦地睁开眼,却在看到陌生的房间时怔住,这是哪里?
“啊,你为什么在我床上?”
旁边突然爆发出一身大吼,容静夏反射性地转头望去,一具不着寸缕的颀长躯体猛地跃入了眼帘。
“King?”
“你这个色女,还不赶紧把眼睛闭上!”传说中的King竟是出乎意料的纯情,手忙脚乱地扯过一个枕头遮住重点部位,迅速地闪进了浴室。
容静夏觉得头更痛了,因为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情况也不比尚权好到哪里,藏在被窝里的身子,也是光溜溜如刚出生的婴儿,犹豫再三,她偷偷地把薄被下移了一点。
“你脖子上是什么?”
她还没仔细看,就觉得眼睛一晃,一道人影倏忽闪到了面前,漂亮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她的脖子,彷佛想把那里看出一个洞来。
有些胆颤心惊地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露在被子外的白嫩肌肤上,布满了一个个引人遐想的红印,一直延伸到米色的薄被下。
“大概是蚊子咬的吧,呵呵!”容静夏扯回被子,除了一张脸,把全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倒是你,怎么披了件浴袍就跑了出来?”
“浴室里没有换洗的衣服。”
尚权随口回了一句,忽然趁容静夏没有防备,一把扯开了被子。
“你干嘛?”饶是冷静淡定如容静夏,也忍不住叫了出来,她慌张地从男人手里抢过被子,一张清丽的小脸上浮现了美丽的粉红色。
尚权望过去的目光惊疑不定,“我在这里住了五天,从没看到过一只蚊子。”
“这,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可能,可能昨天没关门,所以……”
“可你,你全身都是红印……”
“啊?”这不是摆明说她被看光光了吗?
容静夏羞愤交加,恼怒地瞪着这个惊惶失措,结结巴巴的男人,“你看错了。”她万分笃定地回答他。
“那这个是什么,是大量的蚊子血吗?”尚权显然也被某个不肯认清现实的女人给气疯了,指着床左侧的一块暗红色痕迹大声问。
“这是……”
“还有这个,是白色的颜料吗?请问它是怎么跑到床单上的?”
容静夏被问得哑口无言,好半晌,她才幽幽地说:“你真是个笨蛋,就不会装傻吗?就假装我们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反正都喝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