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g,我……”镇定自如的女人,第一次用这么慌张不知所措的声音叫他。
“好好说,到底是什么事呢?”
容静夏看了看那日期,忐忑不安地说:“我的经期迟了,本来昨天就该来的,从来就一直十分准的,我不知道会不会……”
“会怎么样?”尚权显然缺乏对这方面知识的了解,深怕是紧急避孕药对她的身体产生了可怕的副作用,焦心地追问。
容静夏本来就不是一个扭捏的人,这会儿哪里会顾得上不好意思,担心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测:“听说怀孕了,大姨妈就不会来了,我怕我可能怀孕了。”
“怀孕了?”尚权提高了嗓音问。
“嗯,对不起,这个可能会造出你的困扰,本来我想自己先买个验孕棒确定一下,可是……”容静夏自嘲一笑,“我忽然没有了勇气。”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早该知道,紧急避孕药的效果不太好,你先镇定下来,我马上赶回去,告诉我,你家的地址。”
或许他是当事人之一,或许他是唯一一个可以商量、可以依靠的人,容静夏明知,这样飞来飞去会对尚权、对他的工作造成一定的困扰,却也无法说出,“你不用过来,我一个人可以”这样违心的话。
这次,就让她软弱一回,任性一回,她现在真的非常需要一个人来依靠。
第3章(2)
容静夏几乎没有工作的心情,设计作品的时候,还犯了几个严重的错误,还好被陆清原及时发现,他关心地说:“King可能真有非回美国的理由,你不要想太多。”
“哦。”容静夏淡淡地应了声,她现在几乎都顾不上,曾经的暗恋对象,什么失落、什么心动,都如同沙粒落入一片不知所措的海洋,已经微不足道。
“对了,上次你说是以个人的名义向Flame道歉,因为谈得来,所以就试着交往,现在你就代表我,向她好好地道个歉,我们Style欢迎她的加入。”
“啊,真的吗?太好啦!”陆清原喜形于色。
容静夏笑笑,“我看你最近为了赶去见她,每天都赶着下班,如果把她拉了进来,你也能多为Style做点贡献。”
“静夏算盘打得可真精!”
“好了好了,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苛刻不近人情的老板。”容静夏挥挥手,在这样心情抑郁的时候,实在没有心情跟陆清原说笑,“你快点出去,顺便给Flame一个电话,如果她不介意,希望她明天就能来上班。”
“她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
“这样最好,她明天来,就直接跟着你,你带她熟悉一下我们的工作流程和理念,不用再特意来我这儿报到了。”
◎◎◎
这一夜,容静夏睡得不太安稳。
她做了一个恶梦,梦见自己的肚子变得又大又圆,突然里面冒出了一根小竹牙,青翠青翠的,头上还挂着一个尚权的缩小版脑袋,不可一世地扬着眉,不情不愿地叫她:“妈咪。”
她不寒而栗,被这两个奶味十足的字眼给惊醒了,摸了摸额头,还好没出冷汗,转眼看床边,天已经亮了,金黄色的光线穿过白纱,暖暖地铺了一地,是个大晴天。
容静夏边穿衣服,边把手机开机,穿好衣服后,再拿起床头的手机,发现萤幕上出现了一条简讯,来自尚权。
我到了,醒来后,记得先开门,放我进来。
好一会,容静夏才慢慢体会了简讯的意思,她连拖鞋都顾不得穿,光着两条腿就往玄关处冲,把门打开,还没见到人,就感觉到腿上一沉。
“King?”
本来倚着门打盹的尚权眯一会眼,这么大动作,早就醒了过来,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杓,刚想说什么,回答容静夏的,却是一声巨大的“阿嚏”。
有些人一般不生病,一生病,就是小小的感冒,也能折腾得去掉半条命。
容静夏看着纸篓里,那一个个都要溢出来的饺子,不由地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仅仅她进洗手间刷牙洗漱时某人做的贡献。
“你还好吧?”她担心地问。
“阿嚏……我,我……阿嚏……还好!”
尚权的鼻头红红的,像是圣诞老人,漂亮的眼睛里湿湿的,虽然十分狼狈,但因为有着一张好看出众的脸,反而容易引出女人隐藏的母性。
容静夏走过去,把窝在沙发上的男人努力往上扯,“走,我们先去医院看你的感冒,大概昨晚着凉了。”
男人却一点也不配合,“不,先去超市买验孕棒。”
“先去医院!”
“去超市!”
容静夏看着尚权坚持着又忍不住打喷嚏的模样,“……好吧,我们先去超市,接着去医院,我在医院洗手间,就可以做个简单的检查,可以吗?”
果然和尚权在一起,她的脸皮越来越厚了,说那些私密的话都不脸红的。
尚权似乎很认真地想了想,“好。”
◎◎◎
两人先到楼下餐馆,解决了早餐问题,之后去了附近的超市。
碍于面子问题,容静夏没那个勇气去拿验孕棒,尚权干脆多了,十分像男人的走去,“没问题,我去拿。”
验孕棒在女性用品货架上,他面不改色地穿越各种卫生棉、护理液,直接走到目的地拿了目标物就走,身旁有几个女生,本来偷偷地跟在背后看他,见到他的行为皆被吓到,所以在他走过来时,全部人都来不及躲,只能睁着大眼,不可置信地瞪着他。
“看我做什么,还不快给我让路!”即使红着鼻子,某人的欠扁表现照样可圈可点。
几个女生下意识地让了一让,目光依然尾随着这个俊朗的男人,尚权我行我素,完全没把那些奇怪的眼神放在心上。
倒是容静夏远远看到,不由地暗自庆幸,幸好不是自己亲自过去……
出了超市,两人又火速地赶到了医院。
终于轮到尚权,容静夏把尚权送到门诊间门口,本来想等医生开了药之后,再去洗手间,但尚权却一个劲地催她,“我是谁啊,难道连这个都搞不定?”
还有力气嚣张,大概真没太严重,容静夏想了想,“那我先走了,待会儿谁快,谁就到医院大厅等着,可以吗?”
“嗯嗯嗯,好的,没问题!”
这种典型敷衍态度!容静夏被弄得哭笑不得,他专程地赶回来,不就是为了给她增加安心,怎么这会儿却又推她一人上阵了!
不过,好像知道有人在某个地方陪着,虽然没有亲自陪同,虽然不安依然存在,但无措感好像消失了大半。
一等容静夏离开,进了诊间,尚权一边用纸巾擤鼻涕,一边恶狠狠地威胁所谓的医生专家,“不准给我打针,也不准给我开药!”
专家推了推滑到鼻梁骨上的眼镜,“那你来干什么?观光吗?”
“你看我这样子,还有心情观光吗?一大把年纪好歹有点眼劲。”尚权没好气地把一团饺子扔进就近的纸篓,又扯过几张捏着鼻子。
“如果不打针、不开药,你以为医院是仙境吗?来走一遭就能病痛全消?”他只是专家,又不是神仙。
尚权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不需要感冒马上好。”
“啊?”
“帮一个忙吧。”尚权跟他打着商量,“在病历本上写‘症状轻微只需注意,多喝热水,无须开药’这些字就可以了。”
专家挖了挖耳朵,“我没听错吧?”
“你可以对你的听力充满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