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慢你不会自己搬?”林月火大的只想把手上一整箱的鲜奶给他砸过去。
“买个鲜奶慢吞吞的,我看你那门主的位子就暂时‘留职停薪’个几年,等你手脚上得了台面再回去,像你这样,连逃命都来不及,难怪有人看不顺眼要窝里反。”
“是啊、是啊!留职停薪来这里帮你把美眉、买鲜乳。”林月重重的放下抱到手酸的鲜奶。
先是帮火怒让惹彤星高兴,现在又要帮扬讨惹烈月欢心,她真的怕了姓惹的。
要照她的做法,就把这两个姓惹的女人直接捉来宰了,省的烦!
可恨她技不如人,这两个中了恋爱毒的男人,根本不管她想什么。
“你自己乐意的,怪我?”这女人怎么都不讲道理的?
“我当然乐意。”林月说的一脸不乐意。
“别说的一脸‘斩草除根’,好像我强迫你似的。”扬懒的理她,撕开鲜奶箱上的封箱胶膜,先拿掉小冰箱上层的啤酒,再把鲜奶一瓶瓶,整整齐齐的放进去冰。
就是他强迫她留下来斩草除根的!
扬会是真的爱上惹烈月?
不可能!
惹烈月跟他以前的女朋友比起来,不够波、不够娇、不够媚、不够柔、不够顺,最重要的是不够假!怎么看两人都配不上,所以……扬在耍她?在等她松懈下来后好抢门主的位置?
为了保住门主的位置,她宁可错杀一百,绝不错放一人,所以她一定要留下来确定这两个人爱到没救,才能真正放心。
“把鲜奶冰在冰箱,惹烈月就会高兴?”这是哪一国的恋爱法?
“你有意见?”扬满意的看着小冰箱一半是鲜奶、一半是啤酒,欣赏了老半天才把冰箱门关上。
“我看你冰个五克拉的钻石在里面,她可能会比较高兴吧。”
“小月月跟你们不一样。”扬绕到桌子后面坐下。
“你真的爱上她了?”林月怀疑的盯着扬在发光的脸。
“小孩子哪来这么重的疑心病?”扬突然脸色一整,“我说过了,惹家的小鸟你一只也别碰,掉了哪一只的毛,我要你死门‘弹尽粮绝’!”
有脸说她疑心病重?吃过惹彤星的亏,现在她忙着把惹烈月推入扬这个大火坑报仇都来不及了,哪有空再去捉小鸟拔毛?
“知道了,还有什么要我鸡婆的?”
“明天开始,你想办法混进诊所来。”扬开始有节奏的用指关节敲着玻璃桌面,心底飞快的盘算着。
“我又不是护士,也不是医生,混进来做什么?”
“当病人。”
“当病人还要用混的?”挂个号不就行了?
“我要你缠住小月月。”
“缠住惹烈月?”林月惊叫地跳了起来,“我干什么要缠住她?而且你说缠,她就肯让我缠?”惹家的人她才缠不起。
“小月月当然是谁也不给缠,除了病人。”
要不是他全身上下都完美极了,这个病人角色他才不让,都怪他长得太“无可奈何”了,想来想去,林月的脸倒是可以整一整,看能不能整出个形状来,这整张脸整下来,应该会用上好几天,加上前面这三天,小月月的心情肯定又会“生气盎然”了。
惹烈月那好大一滴的泪水,不是让扬心疼了吗?
那还用说,就是这一疼,疼的他更积极、疼的他更“丧尽天良”。
他认定,这缠出了气、缠出了泪,那要再缠出个爱还不就在“喘息之间”——
所以他只管缠、缠、缠就对了!
不过,要是把惹烈月给不小心缠死了,他恐怕得搬到第十八层地狱去“面壁思月”,从此凄凄惨惨凄凄。
但要不缠嘛……他又“三魂丢七魄”,所以,叫林月去缠!
等被林月缠过了,小月月就能分辨出他的缠法是多么高尚的“揪心扯肺”,跟那些下三流的“狼心狗肺”是完全不一样的。
“惹家的人我缠不住。”缠住惹烈月就会碰上惹彤星,碰上惹彤星就会牵拖出火怒,她不要。
“缠不住?那就算了。”
林月怀疑的看着好似不在意的扬,通常他说:“算了!”翻成普通话就是——算清楚!
果然!
“没了小月月,这人生太无聊,不如……”他满脸算计,“死门大厅那张椅子坐起来满好玩的,我看,光是想办法把屁股黏在那张椅子上,就够我不无聊好一阵子了,你说是不是?”
林月的脸是红一阵、青一阵他说的是门主的位置。
“你说你不要死门的。”如果他真的要死门,她绝不是他的对手,就是因为太了解这一点,她才会从小追杀他到现在,然而数度自省后,她大彻大悟,这个人是妖孽,根本杀不死!
惹彤星毁了火怒让她有了灵感,惹烈月绝对能收伏这妖孽。
但她只想坐收渔翁之利,跷腿喝茶,等着惹烈月降妖收孽后,她就要回去继续过她的快乐门主生涯。
但现实却是她又被奴役,先是探惹家报消息,再是跑腿买鲜奶,然后缠人……
太过分!过分到……她只有乖乖认命,“没了小月月,我就会‘丧心病狂’,一‘丧心病狂’就会无行为能力,你该不会这么认真地去跟一个无行为能力者计较吧?虽然说认真的女人最美丽,可是你那张脸老让人记不住,美不美又有什么差别?我看你就别太认真……”
“我缠的她口吐白沫总可以了吧?”林月是认真的。
她要用最短的时间让惹烈月收伏这妖孽,从此她不要再踏进台湾一步!
她受不了姓惹的,受不了火怒,最受不了的是眼前这一个。
“这可是你自己决定的,到时候别又怪到我头上来。”扬笑的一脸奸计得逞样。
林月只能恨的牙痒痒的等天一亮,惹烈月一看诊,就混进诊所来当病人。
惹烈月仔细的看着手上的检验报告,不时的用笔在报告上标注书写,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林小姐,你脸上的皮肤非常薄,并不适合效果酸换肤……对不起,我们见过面吗?”眼前这张脸,她好像在哪儿见过?好像是在……惹烈月想不起来。
“当然。”她见这张脸还差点儿见到疯了!一个惹彤星就快整死她,要不是确定惹烈月能降妖收孽,她压根不想再见到惹家的任何一个人。
林月脸上堆着笑,“我是看了这个才来这边看诊的。”她翻出一张杂志折页摊开——是惹烈月的专访。
“是吗?”她总觉得……惹烈月收回心神,回到主题上,“你的肤质非常好,其实并不需要做果酸换肤。”
“那美白呢?”不混进诊所来,她怎么缠人?
“你已经很白了。”
“整型呢?垫鼻子,拉皮,要不隆乳也行?”不缠住人,她门主就别想当了。
“你的脸型要是再把鼻子垫高,会破坏掉你脸部的美感,至于拉皮跟隆乳……我想你过个几年,甚至几十年再考虑也不迟。”
病历上这小病人才刚满十六,动整型手术非常不适合,再说她的脸……忘了她脸部轮廓,惹烈月抬头仔细看过就坐在旁边的林月后再低头,正准备要在病历上的平面人脸上做特惩标记,才点下笔,她又想不起来对方的轮廓。
“鸡眼!对了,要不你帮我割鸡……”
想起来了,是她!
“你挂错号了,扬在隔壁门诊。”惹烈月阖上了病历表。
眼前这个让她记不住脸部轮廓的女孩,是扬的异母妹妹,也就是“接”走彤星的人,同时也是小酒馆的主人,扬的“未婚妻”。
“你认得出我?”林月震惊极了,没有人能记住她的脸的,就连扬也只是靠直觉在辨认她。
“这不难。”惹烈月开了冰箱正想拿鲜奶,猛然又想起冰箱被人用啤酒占据,可眼前的景象让她愣了愣。
一半鲜奶,一半啤酒?
这个野男人,什么时候开始听得懂人话了?“你的脸我记不住。”惹烈月没有显露出心底的笑意,拿了两瓶鲜奶出来,就把小冰箱关上。
“我不喝。”林月把鲜奶推回给惹烈月,“我不懂你说的。”
“没有我记不住的脸。”
“原来如此。”林月安下心来,这张脸让人记不住,是她最优秀的天生武器,她不能容忍有人记住她的脸。
“他早上看诊到十二点,我帮你转过去,不用重新挂号。”
惹烈月温和的才按上电话键,就被林月挥开。
“我抽脂总行了吧?”这个惹烈月有钱赚还不赚?真是难缠!
惹烈月对林月无礼的动作,没有太大的反应,“身高一四九点三,体重三十三点零一……你要抽胸部?”
“你不懂无条件进入法吗?我身高一五○,体重四十。”她一律用无条件进位法。
惹烈月好脾气的点点头再问一次,“你确定要抽胸部?”
“我要……”林月被问的整个人背都驼了,要真抽下去,她不成了A减减?
“别再试图‘接’走彤星。”惹烈月压平刚喝完的空利乐包。
林月看着那扁扁的利乐包,嘟爆着:“放心!别说是‘接’,你‘送’我都不要。”
惹烈月听见了林月的嚷嚷,不是因为彤星?
脑子一转,她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要你来的!”难怪他一早上都没出现过。
“我是被强迫的。”这惹烈月这么精明,几句话就知道头尾!?林月脸色一换,改打哀兵牌,好博取同情,“烈月姐姐,你不知道他那个人,你听我说,他根本就是个……”
“野男人。”
“对!不但是野男人,还是那种……”
“听不懂人话的野男人。”
“对!他就是那种最可恶,怎么都听不懂人话的野男人。”林月说的气愤难当,“他有本事,每每把人气得半死,他却……”
“一脸无辜。”
“就是一脸无辜!他要无辜,世上还有公理吗?尤其他那张……”
“乱七八糟的嘴。”
“没错!就是那张乱七八糟的嘴!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有人能体会我为什么总想要狠狠的……”
“咬他一口。”惹烈月一路接林月的话尾接的非常平顺。
“就是这样!狠咬他一口,”林月激动的情绪突然Down了下来,“要是真能把他狠狠的咬上一口……”
“我咬了。”惹烈月把喝完的第二包鲜奶空盒压扁。
林月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你……你咬了?”扬那一身好功夫,怎么可能会让人给咬了?
除非……除非惹烈月的身手比扬厉害?搞什么?这米粒大小的岛,到底是藏了几只虎、卧了几条龙?个个都比她厉害!
她要下令,死门接CASE的时候,把台湾人排除在外,省的到时候踢到铁板,自毁门誉。
“你真的咬了?”林月还是怀疑,因为她试过,才刚有咬他的念头,就被拽压在冰箱门上忏悔——而惹烈月真咬到了?
惹烈月轻点头,“真的,还不只一口。”
“不只一口!?”
林月眼珠子快速的翻白翻黑,她当惹烈月是怪物似的看着,好半晌说不出话来,蓦地,她起身往外走。
“你确定不缠我了?”只要别碰上扬,她对上谁,都可以冷静的在最快时间内掌握情势,进入状况,为自己创造出有利的优势。
只有扬是例外!
这三天足够她冷静的想清楚,现在是——
气,发也发了!
泪,掉也掉了!
笑是因为缠上了、爱着了!
可她不甘心,一次,一次就好,她想看看扬的“大惊失色”。
他让林月缠着她,一早上都没出现,也就是说林月在,他就暂时不会来乱的她无法想出要让他怎么个“大惊失色”法,所以——
林月不能现在离开。
“他爱你,给你咬;你爱他,把他咬。这下子我真的可以高枕无忧了,不走干嘛?”等着再被人奴役?不不不!她要回去当她的快乐门主。
林月更快往外走。
“其实,用听不懂人话的野男人来形容他还不够贴近。”惹烈月十指交握在胸前,说的慢。
林月最会察言观色,她听出了惹烈月话中有话。
惹烈月继续慢慢的说:“我跟他的事,是我的事;他要你做的,是你的事。不知道你清不清楚,他都怎么对付那些不顺他意的人?”
听不懂人话的野男人,怎么对付那些不顺他意的人?这答案,她太清楚!
林月马上住脚往回走,“我突然想到,还是台湾的茶叶枕好睡,多睡几天再走也不迟,反正这几天天气不好,搭飞机……恐怕有危险。”
“是危险!昨晚还打雷。”
林月真是栽了!拿迷糊的惹彤星没辙,碰到冷静的惹烈月还是没辙。
“烈月姐姐,我看你不比那听不懂人话的野男人笨,何必忍气吞声?你这样会不会太委屈?我看你不如就……”林月体内的邪恶因子又开始作怪,开始挑拨,可说了半天,她才发现,“你没要忍气吞声?”
惹烈月不作正面答覆,只问:“想不想知道他的真面目?”
“想!”林目好奇极了,还有比听不懂人话的野男人还贴切的形容吗?
惹烈月勾勾手指头要林月靠近。
林月马上拉长耳朵往前倾听。
惹烈月特别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清楚,“扬是超级大只的人形飞蟑螂。”
林月先是愣住,隔了好久后,她哈哈笑出声来。
“烈月姐姐……我开始……开始喜欢你了。”
惹烈月微笑不语。
这就是往后几天扬看见的情景——小月月跟林月几乎是挂在一起,有说有笑。
而他,只能对着这些烦死人的病人,看看看!
他眼珠子是在看手中正在翻的病历表,可他的耳朵、脑子、心思,全专注在隔壁愈来愈清楚的谈笑声……
“丁小姐,你稍等一下。”带起病历表,扬往外走。
很故意“砰”的一声,他槌开惹烈月本来就没关上的门。
“这个CASE超过我的能力范围,诊所是你的,你处理。”
扬硬是挤开林月,把病历表一丢后,趁着惹烈月翻看病历的同时,他眯起了狭长的细眼,瞟着开始往后退的林月。
“果酸换肤超过你的能力范围?”这CASE已经是进行第三周的换肤疗程,没有并发症或不良反应,他只要签名后交给美容室就行了。
签个名需要什么能力?
“看到了吗?”扬翻到病历的第二页,用食指比着病历上贴的大头照说明,“这个CASE太丑,丑到影响我的视力,连带的我的专业判断力就会受损,专业判断力一受损容易造成严重的医疗疏失,这后果非常严重。”他说的满脸正经。
惹烈月慢慢的阖上病历,椅子往后退,她站起身,看着快退到门边的林月,“那我这个CASE……”
“没问题,我立刻‘大刀阔斧’。”
“那就……麻烦你了。”大刀阔斧会不会太吓人?要不要建议他牛刀小试看看?惹烈月……咽住笑。
林月对着正要带上门的惹烈月,可怜兮兮的求救,“烈月姐姐……”
惹烈月只停了一下,还是没说什么的就带上门离开。
门一关上,扬立刻笑的极度虚伪,“缠的小月月口吐白沫?”
“你看不出来吗?她是吐在心里口难开。”林月反应极快地接住话。
“所以你跟小月月这几天挂在一起‘暗通款曲’只是‘逢场作戏’?”
林月努力的在扬的节节进逼下站定不退。
“你知道,上了年纪的人通常是耳不聪、目不明的,还容易犯上疑心病,所以……”
“所以来个‘当头棒喝’如何?”扬硬把林月给逼到门板上去。
林月脖子一缩、人一矮,就从扬腋下窜过,口里嚷着:
“我马上走,烈月姐姐暂时还给你。”
扬脸上的假笑敛去,“暂时?”他挑出她的语病,“你要把死门搬到台湾来?好继续跟小月月‘暗通款曲’?”
“不是‘暗通款曲’,是‘同居’,你的成语真是有够……”
烂字林月没来得及说,就被扬揪住领口,绞的差点儿没法呼吸。
“台湾有‘惩治流氓盗匪条例’,你想清楚。”扬一脸的为林月好。
“惩罚流氓盗匪条例关我什么事?”这条法律他比较适用吧?“我归‘青少年儿童福利法’保护。”想吓唬她?她对台湾的了解可比他多了!
扬心神一转,他突然笑着放开林月,甚至于还好心的帮她把被揪皱的领口拍平。
“你同意我跟烈月姐姐同居?”不是正要变脸?林月被扬突然一百八十度转变的情绪弄的紧张起来。
“小月月拿你气我,在跟我撒娇。”扬蹲在刚打开的小冰箱前,一脸陶醉的欣赏着一半鲜奶一半啤酒的美景。
“你确定?”他说真的假的?烈月姐姐会撒娇?
扬没应林月,自顾自的说着:“肯撒娇了,那不就是……”关上小冰箱前,他拿了一瓶鲜奶在手上把玩着,“我又可以开始‘搞七捻三’了?”
他脸上的笑,真是……坏的可以!
不管了、不管了!聪明的烈月姐姐一定有办法让他吃瘪!
她这就赶回去,把死门头子的位置办个“全门公投”给处理掉,她决定要在这米粒大小的岛上定居!
想想,有握的人手暖暖的惹彤星,有让扬吃瘪的惹烈月,她干脆跟着一起搅和,有只超级大的人形飞蟑螂当哥哥……
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