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一语不发的宁盈翾,罗丰桀咄咄逼人的又补了这么一句。
原想绕开罗丰桀的纠缠,将他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全当成屁,但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指控却让宁盈翾停下了脚步。
“我为了钱是谁害的?我会去巴着有钱的公子哥又是拜谁所赐?罗丰桀,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对我做的,够了!”
背对着罗丰桀,宁盈翾说得咬牙切齿。
她从来不能想象情侣分手之后会成仇人,也从来都觉得当不成朋友的怨侣一定是有人太小心眼。
如今,她算是“亲身体会”什么是情侣变仇人,佳偶变怨侣!
“我对你做的,或许够了,而且,追根究柢你能有今天,老实说也的确是拜我所赐;既然我让你攀上了棵摇钱树,看在我‘主动退让’的份上,你该怎么报答我?”
俗话说,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罗丰桀必然是那个不要脸到天下无敌的家伙,居然厚颜无耻的想顺势从宁盈翾身上多讹诈一些好处。
主动退让?报答?
她都伤得、痛得恨不得合上眼一了百了了,还必须要“报答”他?
报答他让她悲惨的拖着垃圾袋当行李箱差些露宿街头?
报答他让她面对天文数字的债务,别无选择的嫁给一个足以当她老爸的大叔?报答他让她因为嫁给一个老头而被丢去意大利一个人度蜜月,然后丢了自己的心?
她以前怎么都不知道她爱了六年的男人是这样令人作呕的家伙?
“我攀上了棵摇钱树,那是我的本事。至于我能摇不多少钱,又是为了多少钱巴着那棵摇钱树不放,都没有你的份!既然你说,我是为了钱,那么就该知道,为了钱的女人是不可能拿钱丢一只狗——”
粉拳紧握,宁盈翾怒不可遏的旋身瞪视罗丰桀,但话还没说完,那除了罗丰桀之外一并映入她眼眸的人影让她杏眸圆睁,诧讶当场。
他怎么会在这?她说的那些话,他该不会都听到了吧?
“皇甫先生,感谢你让秘书通知我盈翾的近况,还让我参加那么豪华的酒会。”
发现皇甫爵在自己身后,罗丰桀挑笑回过身去,一脸的谄媚。
所以,罗丰桀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全是因为皇甫爵?
他就这么痛恨她、这么渴望一脚踢开她?
那样戏弄她、嘲笑她,难道还不够残忍?
没有否认罗丰桀的话,皇甫爵礼貌的回以微笑。“你玩得开心就好。”
皇甫爵的话就好似万根针瞬时朝着她的心窝插去,毫不留情,下手狠重。
“两位,慢慢谈,不打扰了。”
转过身去,宁盈翾粉拳槌向心口、牙关紧闭,拔足狂奔;也不管自己的机车就在原地,奔向路旁伸手一拦,跳上了计程车,便头也不回的逃开那让她不堪、令她又愤又恨的现实。
第10章(1)
“罗丰桀先生,‘久仰’大名。”
忍住没有去追宁盈翾,皇甫爵双手环胸,挑笑地向罗丰桀问好。
他是让阮富巍去找罗丰桀,却没想到罗丰桀会这么迫不及待的出现。
只不过两天,他便按捺不住了,他还以为罗丰桀会蛰伏更久一些。
“不敢。没想到我能有幸认识皇甫爵本人。”
笑得灿烂,对于皇甫爵是否听到自己与宁盈期的对话,罗丰桀是完全不以为意,热络的想要拉近与皇甫爵的关系。
“你能认识我,算来也是因为盈翾:而盈翾能认识我,老实说,我还真该谢谢你。”
皮笑肉不笑向来是皇甫爵的看家本领,一抹不深却也不浅的微笑在他的俊颜上绽开,语气平顺无怒。
“别客气,我什么也没做。”
罗丰桀以为皇甫爵真的在跟他道谢,一脸得意。
“客气的是你,别说你什么也没做,你做得可多了不是吗?否则,盈翩也不会被送到我眼前了。”
宁盈翾与那八千万,以及她为什么会毫不怀疑又心甘情愿的自居他“继母”的身份,他全听阮富巍说了;当然,这交换情报的代价是他向阮富巍坦承他的在乎。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那么有些事他便不能不做了。
他几乎聘请了全台湾的征信业者,甚至于动用官方人脉查出境资科,当他得知罗丰桀并没有出国,只是躲在台东的某个果园当临时工之后,便请阮富巍亲自上门拜访。
阮富巍并没有让罗丰桀知道八千万与皇甫霁宁与宁盈翾的这一段“小故事”,只是告诉罗丰桀,皇甫爵是宁盈翾的未婚夫,而只要他愿意出面,皇甫爵会负责替他清偿一切债务,并且给了他一张邀清函。
原本只是半信半疑的回到台北,想要“眼见为凭”,但当他拿着那张邀请函上了邮轮、乔装成侍者之后,罗丰桀所有的疑心与防备全化为轻烟一缕,取而代之的则是不断在他胸口下壮大的贪婪。
“我当然乐见盈翾得到幸福。”
罗丰桀笑得台不拢嘴。皇甫爵的“和善”让他以为自己遇上了一只傻呼呼的待宰肥羊。
“当然,我也很愿意给她莩福,只不过盈翾跟你似乎还有些关系。”
挑笑弯起薄唇,眉心微蹙,皇甫爵故作一脸尴尬两难的表情。
“关系?我跟她早就没有关系了!”
挥了挥手,罗丰桀急忙一爵认,就怕皇甫爵会借口他跟宁盈翾那没有“正常”分手的情侣关系而不愿意替他偿债或是不愿意与宁盈翾继续下去,那么他以后的“财路”可能就没了。
“真的没关系了?”刻意挑了挑眉,皇甫爵再确认的问了一句。
“其实我三年前就想跟她提分手。只是一直心软开不了口,老实说,我跟盈翾早就只是普通室友的关系。”
将关系撇得一干二净,罗丰桀专挑自己认为皇甫爵想听的话说。
“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当然!既然她现在有这么好的归宿,我当然要把话说消楚,免得引起误会。我跟盈翾就只是普通朋友了。”
额上冒了出几颗斗大汗珠,罗丰桀有些慌了。他实在猜不透为什么皇甫爵会这样再三问他同一个问题;现在这个社会就连结了婚都不算死会了,为什么一对分手的情侣关系皇甫爵会这么在乎又要这样确认?
“普通朋友?多普通?”
皇甫爵再问,脸上的笑开始让罗丰桀全身寒毛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普通到早餐钱都要各付各的,而且,若不是房子难找,房租又高,我也不会跟盈翾当这么久的室友啊。”
故作镇定的干笑了两声,罗丰桀觉得自己好似蜘蛛网上的虫子,喉咙发干、冷汗直流,差些就有股冲动想要扯开喉咙大喊救命了。
“所以,各自的财务状况各自负担?这么普通?”
不知为何,罗丰桀越是将关系撇得干净,皇甫爵的笑就越深,重复的确认次数就越多。
有钱人的疑心病都这么重?
看样子,他要是不好好哄哄皇甫爵,以后恐怕没有人情可以跟宁盈翾讨了。
“当然!要不是那个阮什么的秘书来找我,我恐怕早就忘了她这个朋友了。”
想也没有多想,只是急着撇清,急着让皇甫爵“放心”,罗丰桀说得越来越夸张。
“所以说,这么一个普通到几乎让你忘了她存在的朋友,应该没有道理替你背债吧?”
收起了笑,皇甫爵锐眸一扫,睇凝罗丰桀的嘻皮笑脸。
目光相接,罗丰桀感觉自己的背脊发凉,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袭上。
“那个?不……”
为什么会说到债务的事?皇甫爵是要找他算账?可是那个老秘书明明就说只要他出观,债务就会清偿;而且,皇甫爵刚才的态度也是那样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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