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杰淡颜环顾苏倩亚带他而入,一幢了充满原始风味的小木屋。里头摆设是简单朴素。一尘不染的洁净,像是随时恭候主人的莅临。
“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苏倩亚一入屋,便像一个忙碌的小妻子张罗着。她从矮木柜里拿出两条大毛毯和毛巾。
对于她的话,夏子杰唇角勾起,神情不屑。
在苏大老板的强制要求下,只要是属于他的财产,都不许外人侵犯。这都是众所皆知的,所以,当然更别说是打扰.
这一幢木屋想必也是他的财产。称它是“小木屋”,似乎不太对,因为它的外观是木屋,其实一点都不小。显然有钱人跟他们这种,才刚吃完一餐又得担心下一餐有没有着落的穷人,大小的认知,是很有差异的。
“浴室在那里,你得先换下湿衣服,才不会感冒。”
“那你呢!”他瞄了她一下,她和他同样是一身的难过湿漉。
“我等你……”
“我不知道你这么罗唆。”没给她说完话的机会,他揽身抱起她,两人一同进入浴室。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抱起来可以这么柔软、这么舒服。
在“后街”里有很多妓女争相要免费替他服务,但往往只要他的一个眼神,她们又吓得膛目结舌,不敢稍有逾矩。至想磷她们,是因为碰触她们的感觉,只会让他难受,觉得更堕落、更污秽。
“你会后悔带我来这里的。”他将她抱坐在借大的洗手台上。
倩亚只是柔柔一笑:她知道她不会。
“你几岁?”倩亚轻柔问他。
“二十。”他拉开她洋装上的拉链,由肩向上拉下。
“生日呢?”
“昨天。”他的表情漠然。
“你有收到礼物吗?”倩亚拿起一旁的浴巾,动作轻柔地替他撩拭湿发。
“住在后街的人不过生日。”他的鼻孔一声冷哼。
“我想送你礼物。”
“我不需要礼物。”他看见洋装内一袭纯白丝质内衣。
白色!多刺眼的颜色。他所代表的灰暗与她的纯白是多么不协调。而这再一次提醒着,自己和她有如天地般的距离。
“快点洗。”他抱下她,将她塞人浴缸,并强势拉过帘子,将两人阻绝开来。
“你不可以走。”她慌张地拉开帘子,清明透澈的眼眸看看他,寻求他的保证。
“这样吧!你在这里洗,我在这里洗。”苏倩亚打开洗脸台的水龙头,让源源热水冒出。指指洗水台旁的空地。再指着有一道帘幕遮挡的浴缸里。
她温柔的祈求让他就是无法硬下心拒绝,他粗鲁地推她进浴缸,再次用力地拉起帘幕,算是依了她。
倩亚带着甜蜜笑容,开始左搓、右揉、上冲、下洗。
隔着帘幕,她若隐若现诱惑人的光裸身躯,引得夏子杰欲望泛滥地高亢着。
她是碰不得的!夏子杰忍着最后的意志,干脆眼不见为净,转过身背对着她,面对自己难撩的欲望,不该洗热水,应该洗冷水才好。
他长手一伸。打开了冷水的开关,却因为满室雾气而迷惑了视线。硬是将热水误以为冷水,碰了一手的烫。
“该死!”他急忙收回手,不忘咒骂。
“你没事吧!”听出他话里的痛,倩亚慌张地打开阻隔两人的帘幕。问得关心,她甚至忘了自己的赤裸。
看到她一身光滑的诱人身躯,夏子杰又是一阵的无奈呻吟。
对于他的呻吟,苏倩亚会错意,看到他手背上红肿,紧捉他的手冲着冷水,眼眸关切。“很痛吗?”
见鬼的!他早就忘了手中的烧烫。他现在有的只是快被欲火焚死的肿胀。
“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他提了一条大毛巾,匆匆将她随意包裹,推她出浴室门外,在她面前砰然地将门用力关上。
被拒在门外的倩亚愣了愣,不知他的气恼所为何来!.
半晌,他围着一条浴巾,手里拿着吹风机,脸色难看地走出浴室。
“过来。我帮你把头发吹干。”他大刺刺地在床上坐下。
“雨停后,我就走。你可以打电话叫家里的人来接你。一他左量挥散着她的长发,右手拿着吹风机,动作是轻柔的。
长久的沉默过后,他吹干她的发,拒绝再为她费心神。
“我要走了。”他走向壁炉旁,拿起搁置一旁等待烘干的衣服。
“那我呢?”他不会就这样放下她的。她凝视着他的眸,试图从他眼中看到无情。
“你不在乎别的男人抱我吗?”她缓缓放开,让毛毯滑落离开旦曼:原始的醉人光裸,无所遮掩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不要把自己说得像是个妓女。”他烦躁地扒了扒头发,不愿看她。
“可是,我总会结婚吧!”她咬着唇角。“如果你不要我,总拿有别的男人……”她停下话,转正他撇开的头,双手捧着他的双颊,目光柔情地看着他:“我很在乎抱我的男人不是你!”
他蛮横地拉下她的手,与她平视。
“你不懂吗?我要不起你。”
原来是自尊心作祟,苏倩亚会心一笑。
“我不在乎。”她搂住他的颈。
也许往日的冷然,只是掩饰自已内心深处拥有的火热。唯有眼前的这个人,才可以点燃她心中深藏的火苗,激发她的热情。
“抱我!但是不许轻视我。”她怕自己难得的主动,会受他鄙视。
“该受轻视的人应该是我。”他的笑容有些苦,拉下她围在他颈项的手。
“没有人会轻视你。”她埋进他的胸膛。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你呢?你会轻视我吗?”
她投给他一个明媚的笑容。摇摇头。“不会。绝对不会。”
他闭上眼,享受她在他怀里的满足,他孤寂的心第一次有了爱的感动。他年轻岁月的二十年头里,第一次看到了光芒、看到了希望。是她给他的!
“我不希望你后悔。”他望进她真挚的黑眸里。被她看着是多么令人满足欣喜的事。
“我不会后悔。”她的眼中,是绝对的肯定。
“吻我。”她抬起坚定的下巴,闭上眼眸。
“对我温柔一点好吗?”闭上的眼眸未待他的吻落下又张开。
“我不懂什么叫温柔的。”他吻住她的唇,轻轻柔柔地在她唇边低语。“你来教我吧!”
“我会用一生一世的时间来教你。”她抚住他刚毅的俊容,为她十七岁少女的心做下今生的承诺。
他封住她的诺言。他知道,太多的承诺,只会在面对未来难堪事实时,让彼此显得更加可笑!
他不要承诺,他只要拥有她,哪怕只是一时!够了!这对他来说,已经是太够了。
●●●
“放开我!”方芸拚命扭动身子,却怎么也先力挣脱粗暴男子双手的束缚。
“没用的,你这个没用的父亲已经将你卖给我们。你最好乖乖跟我们走,否则少不了你一顿皮肉痛。”一脸横肉的男子,向地上啐了口槟榔渣。
“你说什么?不!”方芸又心痛地瞪视一旁默不作声、身子佝凄的男人。“我不信,你是我爸爸。你怎么会忍心把我给卖了呢?”她无助地呐喊。
“不要怨我,我也是不得已的。你知道……你奶奶需要医药费……所以……”男人愈说头垂得愈低。因为自己爱睹,欠了高利贷一屁股的偾,现在被逼急了,只好将女儿卖了,好抵债。
“骗人!你什么时候关心过奶奶的病,奶奶的医药费你什么时候拿出来过……”方芸的心在滴血。人家说:虎毒不食子。怎么在她身上全变了样?!
“你总不希望,爸爸被这些高利贷的给逼死吧!我知道,你最孝顺了,爸也是不得已的,你别怪爸爸,乖乖跟他们去吧!”
“不!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是你女儿啊!”
“够了!别我废话这么多。把她带走!”
“我不跟你们走。”方芸拿出前所未有的勇气,狠狠咬了捉住她的男人手背一口。
男人大手一挥,甩了方芸一个清脆耳光。
“放开她。”骆承恩斯文俊秀的脸上,怒不可遏。
“臭小子,敢管老子的闲事,你想找死啊!”
方芸作梦也没想到,出手救她的人真是他,但不愿他因为她而受牵连。
“我不想找死。我只要你们放了她。”
“父债子还,你知不知道她老头欠了我们钱。”
“多少钱,我帮忙还就是了!”
“五十万。”恶棍口出狂言。
“爸!你真的跟他们借了这么多钱?”方芸瞪大眼,对她来说这是个多么庞大的数目啊!
“你老头欠我们二十万,剩下的是利息。”
“大哥,有没有搞错,不是说好三十万吗?二十万是我欠你们的,十万块是我卖女儿多的钱,怎么现在变五十万。”方芸父亲厚着脸皮怪叫。
“滚开!”捉着方芸的男人蛮力推开她的父亲,凶神恶刹般。“你再多说一句,小心!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小兄弟,没钱就别逞强!少管闲事。走!”一脸横肉的男人,对捉着方芸的男人使了使眼色。
“不准走!钱我给你。”骆承恩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小子,话别说得太早。你真的有钱吗?”
“骆家的人是不说谎的。把借据给我。”
在镇上如果说苏家的财富令人欣羡,那么骆家的权势无疑让人心惧。骆家世世代代当官为政,拥有的威信根深柢固,不容许人有一丝二毫的怀疑。
“你是骆家的人!”男人松开方芸,惹火骆家的人可说是太岁爷上动土,简直是不要命了。
“我会给你们五十万。条件是不许再纠缠她,还有,如果让我知道还有人欠你们高利贷……”骆承恩神不知鬼不觉问,一支手术用的解剖刀,闪着刺亮银光在他手中出现。透过镜片,他的眼眸中竟然有道令人不寒而栗的冷光。
“我们不会笨到跟骆家的人作对。”男人脸上的横肉顿时垮了下来。丢了借据,带着伙伴颓然离开。
“小芸,你什么时候认识一个骆家的人。以后有他罩苦,我们什么都不怕了。”
“爸!”方芸觉得难堪。
骆承恩脸色仍是难看。这个男人竟然为了还赌债,要把自己的女儿给卖了。
“你错了。你的借据还在我的手上,你还欠我五十万。”
方芸的父亲脸色一白,说不出话来。
“你有钱还我吗?”骆承恩对于他的行为感到厌恶极了。“或者,还是要拿你的女儿来还债。”
听到不用还钱,方芸的父亲比什么还高兴。厚颜无耻地说:“当然,如果骆少爷您不嫌弃的话。这当然是最好的。”
“你……”天啊!这到底是什么父亲。骆承恩气得快吐血了!当下他也不客气,脱口说:“从现在开始,你女儿是我的,不许你再动她的主意,否则……”拿着手术刀的手,威胁地在他面前晃呀晃!
“我知道。一定一定!”刀子无眼,方芸的父亲吓得直冒冷汗,深怕一个不小心会被他的刀子给刺伤。
“那你还不滚。”骆承恩沉下了脸。
他是打从心里头叹气。要是家里的人知道他斯文儒雅的外表下,也有这样刚烈冷硬的一面,恐怕过去的伪装都付诸流水,家里的老者就算是用架的也要逼他走上政治一途。
长久以来,他以生性过于懦弱,不适于官场上的狡猾诡作、弱肉强食,而避免之。因为生性平和的他,一生愿望是想当个善心兽医。
“给你。”骆承恩将借据递给方芸。
“谢谢你。”为什么要他见到自己如此低下不堪的一面?她咬着牙,紧捉住最后的自尊说:“我会还你的。”
“不用了。只要你好好读书,别让自己堕落就行了。”眼前娇小瘦弱的女孩,应该是未成年吧!
“不,我不想欠你什么!”方芸脱口直言。
对于女孩的骨气,骆承恩心生赞赏。
“那你要用什么还我?”骆承恩温柔地扬起嘴角。钱,她是肯定没有的。
“我……”方芸一时也哑了口。五十万对她来说是一笔大数目,以她一个月八千块微薄的薪水,还要负担奶奶的医药费,近期内是还不出来的,加上日子久了所欠的利息,唉!怕是她永远都没有还清债款的时候。她能用什么来还他呢?她根本一无所有。
“你,你要用你自己来还吗?”骆承恩捉住她一直停在“我”上的语病,忍不住说:“你还未成年吧!”
“我已经满十八了。”残留的自尊是身处后街的她仅有的,也是唯一可以与他相制衡的。“我愿意用我自己来还。”虽然对他难掩羞怯。但说这句话的她意志坚定。
“拜托!如果真是这样,那我跟那些放高利贷的人又有什么两样呢?”骆承恩大拍额头,搞不清楚眼前看似柔弱的女孩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说不用还。就是不用还。”
“我就是不想欠你的钱,如果真要这样,那我宁可跟那些放高利贷的人走。”方芸难得固执。
“欠我的钱有这么难以忍受吗!”骆承恩双手环胸,打量起眼前的女孩。
女孩有一张清秀的脸孔,若非刚才她出语坚定,很难想象这样有着一双柔静双眸的女孩个性凛然。她娇柔的模样让他打从心里想呵护。
方芸低头不语,只是将借据递还给他。
“拜托。如果我不答应,你不会真的去找那些放高利贷的人吧?”骆承恩皱眉。
“我会。”方芸再次坚定。
骆承恩无奈叹气,随意安抚:“好。我答应你就是了。”
听他答应,方芸才感松懈地露齿一笑。
骆承恩见了她怯怯的笑,不禁也扬起了唇角,随她宽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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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早!”夏子杰牵着倩亚的手。
“早。”倩亚对眼前发色灰白,笑容亲切的长者打招呼。
“我来帮你修屋顶。”夏子杰卷起衣袖。他知道前天夜里的台风。一定将原已残破的教堂吹得砖瓦飘摇。
神父眯着眼笑。多年来他执守着,这间邻近后街的小教堂,无非是为了导引堕落后街的迷途羔羊走向光明正道。
每当看着浑沌过日子的后街年轻人。他的心总感到无力。邪恶的诱因太多,心中的彷徨加上脆弱,是将他们推上不归路的最大主因。
“阿杰,你要小心点!”倩亚仰着头,对已爬上屋顶钉起钉子的阿杰叮咛道。
“我从来没看过阿杰这么开心过。”神父拿起墙下的扫把,准备清扫因台风过境而带来的一地凌乱。
倩来闻言笑了笑,接过神父手中的扫把,“让我来吧!”
“阿杰应该离开后街。”
倩亚怔了一会儿,“你要我劝阿杰离开。”
神父没有回答,只是笑着说:“我希望你陪在他的身
“我会的。”倩亚坚定地说。
“你愿意以主之名发誓,无论身处任何逆境都不会背弃他吗?”
“当然”
神父满意地点点头,“愿主保佑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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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骆承恩等到旁人离开,独处时,才带着温柔笑容,对着始终默默躲在大树后的方芸唤着。
方芸红了脸,羞涩走出。她鼓起勇气,双手递了过去。
“这些钱先还给你,其它的我会想办法分期还给你。”
“我说过。我不在乎这些钱。”
“你也答应过,要让我将钱还清的。”方芸就是不要他的同情。
骆承恩挑高眉,双手环陶,望着她手中的两张千元大钞,戏谑着说:“以你这种速度,要分几期才能还清。”
“我……”方芸说不出话。
“这样吧!我倒有个办法,可以让你加速还清债务。”他朝前跨一步,亲昵地缩近彼近距离。
方芸恍然明白。心跳漏了一拍,不自觉地抓紧胸前的衣服。向后退了一步。
“你要我……”方芸羞赧地低下头,不敢看向他。
“你以为我要你做什么?”骆承恩了解她会错意,神清气闲地逗着她。
“你……”方芸咽了口口水,心脏跳动得太激烈,快让她负荷不了。她就是不敢抬头看向他总是温柔的眼眸,还不太习惯与他过于接近,不自觉地又向后退了几步。她的头垂得老低,喃喃自语:“我以为你……你要我陪你……上床……”尾声渐如蚊子嗡鸣。
“你说什么?”骆承恩怪声大叫,表情深受侮辱。迈开大步又向前要与她接近。“你看我像这种好色之人吗?”
方芸急忙挥手,辩解道:“你当然不是……只是……我……”方芸的头这次垂得更低了,她的脸颊烫了,“我只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还清……”怎么他们的距离又缩得这么近,她的两腿自动地又向后,开始退步。
“我不会吃人吧!”骆承恩没头没脑地突然冒出一句。
方芸闻言不解,傻楞地抬头着他,“什么?”
“要不,你怎么这么怕我,看也不敢看我一眼。”他突然伸出长臂拉住她,“别再后退了,你要撞到树了!”
方芸猛然回头。没错,她无意识地慢慢后退的结果,已经就快贴上大树,跟树kiss了。
面对自己在他面前表现的笨拙,她羞愧得想挖个地洞躲起来。
“我只是想请你帮我工作。用你的工资来抵债刚好。时间不久,只要三个礼拜,就可以了。
“可是我能帮你做什么?而且五十万不是小数目。时间又这么短……”方芸想了想,认为他只是换个方式想帮她,觉得自尊受辱,“天下哪有怎么便宜的事,你是不是……”
“拜托!你别瞎猜了。你真以为替我工作很简单?你会打字吧?”
方芸点点头。在学校里她的中打和英打速度惊人。
“那很好,我最近在赶博士论文,需要一个会打字的人帮忙。还有你会打扫吧?我的房子正缺人打扫。”
方芸又点点头。
骆承恩笑眯咪地又说:“洗衣煮饭的事难不倒你口巴?”
方芸再度点头。
“那这三个礼拜就麻烦你了。”骆承恩笑意暖暖。
“可是这些事情一点都不困难,再说我想只要你愿意。一定有很多女孩子争着帮你。
“你觉得我的条件很好吗?”
“当然!”方芸立刻点头。
“那你想想看,要是我请了个欧巴桑,她看上我的条件,加上她刚好有个什么未婚的女儿、孙女什么的,整天缠着我。要帮我作媒,那我不是惨了!再说欧巴桑又不会打字。请了欧巴桑,还要多请一个人,多麻烦”
“可是你的女朋友这么多,只要开口,她们一定都很愿意帮忙的”
“听你说的好象我是什么花心大萝卜,什么女朋友这么多,那是她们缠着我,我跟她们都不熟。”看着她认真的神情,骆承恩嘴唇上扬,仍是一副好脾气o
“那是因为她们喜欢你。”像她一样。方芸在心中默默加上一句。
“所以说罗!我找哪一个都会引起公愤,不如都不要找。再说我对她们一点意思都没有。为了免去不必要的误会,我还是离她们远一点。比较保险。
“你就不一样了!”骆承恩眼神温柔地看着她,“你不会带给我这些麻烦,是吧!”
“嗯。”方芸用力点头。当然!她只会偷偷喜欢他,这对他来说不会是麻烦的。
“0K!那么这样说定了。这是我房子的地址,这礼拜天开始,可以吗?”
方芸接过他递来的纸条,“你为什么没有跟家里的人一起住?”一问完,方芸马上就后悔,她捂着嘴,表情慌张。她以为自己跟他是什么交情,竟然问起人家的私事来,“对不起!我不该问的,我先走了。星期天我会到的。”她甚至连再见都忘了说,只是急急地低着头逃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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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样东西想送给你。”倩亚眼眸含笑,从裙角口袋中掏出一个红色锦囊。
“我不想要你的东西。”夏子杰撇开脸。语气倔强。
倩亚察觉他会错意了。
她知道他高傲的骨气。对于她改善他的物质生活,只会当作一种施舍与莫大羞辱。而这样伤害他的事,她是绝计做不来的。
“这不一样的。这是……”她打开锦囊。取出两条项链急着要解释。
“你把自己给了我,这对我来说已经是最珍贵、最好的东西了。”他看也不看向她手中的锦囊,只是轻柔挑起她落于胸前的长发。
“我能给的只是我的灵魂,虽然它是那么卑劣。”他扯着唇淡淡自嘲,无奈地苦笑。
“你的给予。只会让我更加……”
倩亚摇摇头,用手抚上他的唇。制止他接下的话语。她不喜欢看他这般自怜自叹的模样。
她低着头看着自己戴了十五年,不曾离身的银链。
“这是最疼我的奶奶,在我三岁生日的时候托人订作,打给我的。”倩亚将它拿高,落在他视线范围内,对他启唇柔笑。
“上面还刻着我的生肖,还有我的名字。而反面是奶奶请人在上面提的字……”倩亚将锁片反了面。
“是吉祥如意耶!”倩亚黑眸漾着深情,凝视着他,“虽然奶奶已经过世了,但我一直将它当成我的守护神,带在身边。我想把它送给你,因为我希望它也能带给你好运。
“你看,我另外请人打了一条,一模一样的,只是上面换了你的生肖,还有你的名字。我想将它带着身上,就好象你能天天陪在我身边。”她渴望的眼神祈求着他。“因为你已经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希望时时刻刻都能感觉,你是陪在我的身边。”
因她的话而受感动,他猛然搂过她,眼眸中竟有些湿润。
在后街,哪里会有人对他这般重视,就连他的父母亲都弃他如敝屣,随意将他丢弃在后街,让他自生自灭。
对她,他多年封锁的心墙彻底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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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倩亚蹑手蹑脚,走向背对着她等候的高大男子。
“猜猜我是谁?”她踮起脚尖,双手抚罩住男子的双眸。
“是莉莉还是美美,不对,应该是珠珠。”
“你真的认识这些女人吗?”苏倩亚挫败地放下手。
“傻瓜,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骗。”夏子杰大拇指爱怜地搓抚她细致的脸庞。她终究要离开他的!
“你不问我放榜的情形吗?”她搂着他粗壮的臂膀,小鸟依人。
“你考上了吗?”
“你不希望我考上。”心细如她,怎么会不知他的担忧。
“你可以跟我一起上台北。这样我们就可以不用躲躲藏藏地见面了。”这一直是她的希望。她想要和他手牵手地走在阳光下,她不要每次的见面都只是躲在小木屋里。
“我上台北可以做什么?我甚至连高中都没毕业。我只能帮人家打打临工,赚点钱糊口,你不怕我会让你在同学面前丢脸。”
苏倩亚默然背向他,她知道他的心结在哪里。可是他的自卑太深,无力改变他已经成了她心中的痛。
“对不起。”他抱着她的背摇晃。老天算是眷顾他的,给了他半年多拥有她的快乐。
一股作呕的冲动,让苏倩亚感觉难受。她要吐了!她推开他,弯着腰在一旁干呕。
“你没事吧!”他轻拍她的背,为她担心。
一个令她心惊的念头窜人:她怀孕了吗?她的经期已经迟了一个多月,她一直以为,是
因为最近太常熬夜所造成的生理失调,并不引以为意。
“我有点不舒服,我想先回家。”她推开他,需要想一想,她不要在情况未明时让他心烦。
看着她慌张离开的娇柔背影。有股压力的惧意罩在他的心中。他真的要失去她了吗?他的心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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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倩亚惨白着脸,才踏进客厅,便因一个叫唤声停住脚步。
“你回来了。”
“小姐,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太太,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吧!先让小姐上楼休息。”
“不行!要休息也得等我把话先问完。”无视女儿苍白的脸孔,仿佛随时要倒的虚弱身躯。
“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夏子杰的后街小混混。”她的目光凌厉,扫过倩亚。
“阿杰他不是混混。”他强忍着一丝的傲气。
“你认识他多久了?”怒火在杨美雪的心中沸腾。
“半年。”一时,苏倩亚只觉天旋地转,紧抓着椅背不让自己晕倒,手指因用力过猛而泛白。
“你们交往到什么程度?”她不相信自己费尽心思调教的女儿。会这么不检点,不知羞到跟一个“后街”垃圾交往。她要杀了他!
“我……”她昏倒了!
“王妈,快去叫林叔来。”林叔是他们的家庭医生,也是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她不要一点不利女儿的事传到老爷的耳中。以及任何一个好事分子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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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亚已有一个月的身孕。她的身体很虚弱,王妈,多准备些营养的食物,给你们家小姐补一补。”青天霹雳的讯息,震得杨美雪说不出话。
“我会的,林医生,我送你。”
“林叔,别告诉任何人。”杨美雪捉住最后一线希望,下定决心说:“拿掉孩子。”
“这不好吧!还是等小亚醒来再说。”林叔拍了拍杨美雪。“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倩亚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当两个姊姊正为打预防针而恐惧地你推我、我推你,没人肯当第一个挨针管者时,倩亚是拉起衣袖,默然地站在他的面前,她总是抱着该来的躲不掉,没有一丝的胆怯,而她深沉的气质却是来自母亲的苛求,她是一个让人见了会心疼的好女孩。“不能等,这种事不能等的。毁了,一切都毁了!”她抚着双颊,痛哭失声。这次她真的慌了、乱了。
“小姐醒了。”王妈心喜地来到倩亚床边。
“醒了最好。”杨美雪捉着倩亚的双肩,神情错乱地摇晃着她。“你竟然这么不要脸。
给我倒贴男人……
“我要你拿掉孩子。”
孩子!她真的怀孕了。苏倩亚恍惚地接受这个消息。
“拿掉!林叔,你帮她安排时间,看什么时候方便……”
“不!我不要拿掉孩子。”她双手护卫着肚子。她不能扼杀一个小生命,这是她和阿杰
的孩子。她要他!
“你有什么资格留住孩子,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她不相信,她一向乖巧的女儿会反驳她。
“我不是个孩子。我从来就不是,因为你从来就不拿对待孩子的态度,来对待我……”
“闭嘴!我是你妈,我有权利为你做任何决定!”
“不再有了!你不再有权利为我做决定了……”因为太过激动,气喘吁吁的倩亚眼看又要晕倒。
“你好大的胆子……敢跟我顶嘴……”杨美雪气急败坏,抚着心口。
看着眼前执意要与她决裂的女儿。她的心碎了!这个会大声对她怒吼的陌生女人,是谁?她不是她的女儿,不是!
“不要逼我,你再逼我,我会选择永远在你面前消失。”苏倩亚气弱地再语。
“你敢……你竟然威胁我……”
不忍见母亲恼怒狂悲,她撇过头,语带哽咽:“我累了。我想休息.请你们离开。”闭上眼睛,她知道明天起。她的世界将是风云变色。
当他们都离去。一阵耳熟的清脆敲击,令苏倩亚张开眸子。
“二姊。”苏倩亚打开窗,笑容亲切。
“你没事吧!我们听说你晕倒了。”
“二姊。我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苏倩亚摇摇头。心生一念。
“当然。”苏静拍胸脯保证。
苏倩亚坐在书桌前,提起笔拿了张纸。迅速写完。
“帮我将信交给住在后街一个叫夏子杰的人。求求你。”
“我怕我会害了你。”苏静没有将信接下。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从她在窗外看到雪姨的神色,以及倩亚的惨白,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中无法押去。
“不会的。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害我的。”
“希望你的决定是对的。”苏静接下信。
“谢谢。”
一会儿,苏静将信咬在唇。对苏倩亚潇洒地挥挥手。
倩亚作梦也没想到。她的信永远也送不到夏子杰的手上。
“拿来。”迎接苏静着地的是一个厉然女声。
“雪姨,你好。”苏静将信藏在身后,笑着说。
“把信拿来。”
“什么信,雪姨没有啊!”苏静将信塞在后裤腰。两手串空在雪姨面前摇晃。
杨美雪奋力拉过苏静,夺过她藏在身后的信。
“以后不许你再踏进这里一步。还有不准给我去找那个姓夏的臭小子。”她嫌恶的表情说完,生气地转身就走……
苏静揉着被刘美雪拉痛的手臂,无法达成倩亚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