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程车停在门口,一双帅气的及膝马靴落地,幸多乐拉拢身上的大衣,下车。
老板真是的,硬要她来送便当。
天候微阴,尽管日值中午,却有点像是黄昏。
进美术馆里头,人不算多,三三两两的,没看见他的身影。
摸了摸还有点红肿的唇,粉颜羞到快要融化。
他的吻很狂野,近乎粗暴地渴求,但是她却一点也不讨厌。
只是现在要见面,实在觉得很不好意思,但要是不来,又怕他会出什么意外,唉,所以,她来了。
缓步推开玻璃门,柜台人员立即有人起身。
“有什么能为你服务的吗?”
“呃……我……请问齐子胤在吗?”
“你找我们董事长?”柜台人员的眼神戒备了起来,脸色冷了三分。“请问你有预约吗?”
“呃,没有,但是……”
“若是没有的话,很抱歉,无法为您服务。”
“……这样子啊。”无奈地拖长尾音,想说拨通电话给他算了,却发现手机竟然没电……“那,我看画。”眼角余光瞥见挂在墙面上一幅幅的山水画,干脆在这儿晃一下,也许他待会会下楼。
“两百五十元。”
“嗄?”
“参观费用。”柜台人员态度必恭必敬。
“喔。”快快掏出钱包付钱,闪躲到一幅画前假装欣赏。原来进美术馆看展览是要钱的……真真是太丢脸了!
没太大心思地左晃右晃,看着一幅幅山水秀丽的国画,顺着展览方向走,突觉自己像是被绮丽山景给包围。
蓦地,她被最末端的一幅画吸住了目光。
那是一道背影,一个男人的背影,厚实宽阔的肩像是能够挑起命运的重担,背影恍若是指这男人不会回头看顾来时路,只会勇敢地直往前冲。
那幅画被罩在玻璃框里,但是尽管不触摸上头的痕迹,她也知道这幅画是出自谁的手——
她的版画,是她的版画!齐子胤帮她拓好裱框,是要给她一个惊喜的吗?但若是她一直没来呢?还是他认定了她一定会为他而来?
从不浪漫的欢哥哥,来到今生,多少也是有了些许改变。
这幅版画从前世延续到今生,是前世的她亲手刻的,是今生的他拓的,命运有时真教人想哭。
感动到快要无法承载时,耳边传来细微的讨论声。
她微微转头,见到隔成展览曲道的古典屏风另一端,是神情淡漠又寡言的齐子胤,只见他神情专注地听著周围的人讲解著什么,只是偶尔点头,就连个声音也没发出。
他不是说他前世寡言,这辈子注定话多吗?
他徐缓走过,神色冷漠,与他人的互动带著距离,就连柜台人员上前和他闲聊,他也是一副兴致缺缺地随意点头,正巧有电话来访,也只看见他在聆听而少有对话,然后,下意识地看向玻璃门外,那神情,叫做等待。
他在等她吗?俊脸喜怒不形于色,但她却看穿了他受尽等待的煎熬。
他始终无法融入人群,直到现在,依旧如此吗?
如果,他的记忆是没有中断的,从前世延续到今生,那会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啊,但为何她没在他的眼中找到痛苦呢?
“你来了!”
那张等待的俊脸瞬间亮起,扬笑的瞬间,骄傲得像是征服了全世界,幸多乐才猛然发现,她已不自觉地走到他面前。
“怎么了?”见她眸底噙泪,浓眉不由得深锁,担忧地审视著她。
“我好爱你。”她突道。
齐子胤没防备地迎接这句话,俊脸愣了三秒,轰然暴红。
“你你你……你怎么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话?!”这种话应该是关起房门,躲在床上卿卿我我时说的。
“你落差很大喔。”是谁昨天把她吻到天昏地暗的?
“少啰嗦!”他羞恼地低叫,就连耳根子也是红通通一片。
“喏,陪你吃便当,好不好?”她轻笑。
“你是来送便当的?干么那么麻烦,陪我一起去外面吃啊。”
“不行,老板说我下午还有预约,要赶快回去。”
“呿!”
“快点,没多少时间了,我也还没吃呢。”自动自发地挽著他的手,把脸靠在他肩头上,她小声说:“我看见那幅版画了,我真的好爱你。”
“喔。”
“我爱你。”
他顿住脚步,咬了咬牙,瞪著她。“你以为我不敢说吗?告诉你,我也很爱你,很爱很爱你!”他豁出去了!
幸多乐忍不住噗哧笑了。
“笑什么?有那么好笑吗?我不能爱你啊?奇怪,只有你能爱,我就不能爱?”谁要她老是在他耳边说啊说的,他会很冲动的,好不好。
她笑到岔气,指了指身后。
齐子胤回头,发现馆内人员还有参观的民众全都在瞬间僵成化石,一张俊脸马上红到快要酿血灾了。
“你故意的!”她死定了!今天没把她吻成香肠嘴,他跟她姓!
“啊,救命啊~~”她喊救命喊得煽情,逃命逃得很没劲,嘻嘻哈哈地被他拽进怀里,狠狠地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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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在想,关于这一次的展览,应该可以再增设一点关于本公司的周边商品,可以达到双面行销的最高利益。”
“嗯。”
“你觉得商品陈设除了入口处,还能在哪再设一个点?”
“嗯。”
美眸徐缓抬眼,瞧著眼前男人一副心不在焉,元神老早就出窍的神游模样。“其实你非常爱我。”
“嗯?你说什么?”齐子胤懒懒抬眼。
赖咨云也跟著勾笑,含蓄而娴雅。“你很不给我面子喔。”
“何以见得?”他掩饰道这种地步了,她还看得出来?佩服、佩服。
她娇嗔了下。“你根本就没在听我说话。”
“抱歉,最近较忙,体力有些透支。”他摸了摸唇,笑意浅勾。“你也知道慎远主办的展览可不只有文物展,还有其他企划,如今正巧是旺季,一忙起来是要人命的。”
而且,得不到魂萦梦牵的人儿,也是很要命的。
但没关系,有这个缠绵悱恻的吻,他可以撑一天的体力,其余的,他可以慢慢地将她一点一滴吃掉。
“你嘴巴怎么了?”
“有吗?”
“有点肿呢。”原本没注意,但他一直摸著唇,她才发现那唇红肿得有点诡异,恍若是被人狠狠吻过似的。
是跟“她”吗?
抢了前世,连今生也不放过?她的梦里,有个她极为深爱的男人,尽管他对她不屑一顾,她依旧狠不下心要他的命,但是他却不要她,为了一个不起眼的丫头殉情……到了今生,他还是不要她吗?
为什么会这样?今生,她确实变成他喜爱的脸了,为什么他还是不多看她一眼?为什么?
“是吗?”不觉她的异样,齐子胤唇勾得更斜,十足展现他慵邪的气质和霸主的气势。
看来,多乐也是和他一般喽?
那丫头,才说要让她跟著呢,她就马上被她家老板给抓回去,直到现在还不给他一通电话,回头非鼓吹她快快离职不可。她的老板根本是双面人,一会儿要凑合他俩,一会儿又拆散他俩,玩他啊?
悻悻然想著,突地听见古怪的折断声,抬眼望去,瞥见眼前人手上的钢笔竟硬生折断……钢笔耶,她是女大力士吗?
“赖小姐?”
“我……不舒服。”她支手托额,面色苍白如纸。
见状,齐子胤心跳不平气的乱了拍。该死,明知道她不是幸儿,但她这模样却教他快要碎了心。
“我送你去医院吧。”忍不住的,语气就是添了几分暖意。
“不用了,老毛病而已。”
“那么,我送你回去吧。”
“麻烦你了。”她皱眉苦笑。
“一点都不……用客气。”差点很潇洒地说出一点都不麻烦,可这句话要是出口,往后肯定很麻烦。
镇定点,她不是幸儿,真的不是,别再为这张脸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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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赖咨云回她住所,房子很大,美轮美奂得教人多看两眼,其间摆设也颇气派而富时尚感,但是,很空洞。
摆满了东西,却没有人声,那是最寂寞的空间。
“那么,我先回去了。”都把人送进房里躺了,他应该可以功成身退了吧。
“抱歉,可以麻烦你帮我倒杯温开水吗?”见他要走,她虚弱的请求。
“好啊。”倒杯水嘛,不过举手之劳。
替她倒了杯水来,齐子胤就站在床边,等著她接过。
“可以麻烦你拉我一把吗?”
她柳眉轻蹙,唇角笑意苦涩,满脸的请求和企盼,他要是能够狠得下心,他就不叫齐子胤。
绝不是因为她流露出柔弱的姿态,才教他心怜,百分之百都是那张脸惹的祸,总会教他想起前世的幸儿是恁地体弱多病,吃药总要他托起才能坐稳……幸好,老天有眼,这一世给了多乐强壮的身体,他够满足了。
几乎毫不迟疑地在床边坐下,一手穿过她的颈项准备将她扶起,岂料不知是他用力过猛,还是她蓄意投怀送抱,总之,她黏在他的怀里不放了。
他瞪著她。她沾了三秒胶吗?黏得这么紧是怎样?
“赖小姐?”语气已有不爽。
“抱歉,我头好晕,可以让我歇一会儿吗?”
那语调可怜兮兮的,神色楚楚可怜,他要是能泯灭人性,他就不叫齐子胤……
混蛋,再搅和下去,不出事就有鬼了!
还好,他的定力可比入定老僧,心中无她,心思无她,就算她想干么,也诱惑不了他。
“还是找医生过来看看好了。”他不著痕迹地叹了口气。
“不用了。”她闭上眼贴在他厚实的胸膛,听著他依旧沉匀的心跳,唇偷偷地隔著衣料,吻上他。
齐子胤蓦地一僵,瞪大眼。
有没有搞错?现在是在玩哪一出该死,他可不可以推她去撞墙?不行,他舍不得伤到这张脸,不然咧?他该怎么办?等著被她拆吃入腹?
“欢哥哥——”
齐子胤浑身毛了起来,敛眼瞪她,却正对上一双柔媚噙悲的脸庞,心隐隐作痛,理智和感性瞬间拔河较劲。
她不是、她不是、她不是!
他脑袋清楚的很,但是……前世的记忆烙印得太深,一面对这张脸,他要是能够视若无睹,他就不叫齐子胤了!
“欢哥哥,我是幸儿啊,我好想你……”
嗓音柔嫩带著童音,水眸潋滟以对,苍白无血色的唇微启,像是邀他品尝……完了、完了!
他可以清楚看穿幸儿的魂魄在何方,只因他要的是幸儿与生俱来的无垢气质,但是他逃不出前世的桎梏,逃不出对这张脸的眷恋,眼前这一刻,仿彿时光倒转,回到他还是宇文欢,而她是幸儿时的那个年代……
玉白纤手有意无意地撩过他的胸膛,唇瓣微启,轻轻悄悄地抚过他的唇,就连身子都不知何时大胆地坐到他的大腿上,挑惹他快要固守不住的城池——要命,真的要命。
喉头紧缩了下,理智全面弃守,他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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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先回去好了。”
“等等、等等,多乐大师,再等一会儿,已经十点了,董事长差不多要回来了,还是我再打他手机看看?”见她要走,任达方连忙掏出手机,准备来个夺命连环CALL。
“不用了。”幸多乐笑著制止。“是我不好,没先跟他联络。”
赶快走人好了,已经这么晚了,要是齐子胤一回来就把她拖进房间,到时候她可是插翅也难飞,毕竟他中午时已放话,绝对要给她很、好、看……
“不会的,只要多乐大师愿意找董事长,董事长随时都欢迎,他今天这么晚还没回来,肯定是有要事缠身,你再等一会儿,我再煮一杯咖啡给你。”说完,不容拒绝的快速钻进厨房,快手倒著,另一只手则忙著打电话。
董事长啊,你到底在干么呀?他心里哀嚎著。
今天下午,董事长只有一件行程,就是和赖咨云谈论展览事宜,若不是自己走不开,他肯定会陪同前往,不让董事长落单的,现在都这么晚了,人还没回家,手机又不通,很容易引人遐想耶。
虽说他不认为董事长会背著多乐大师胡来,可是有时候男人是很难说的,很多部位都可以独立思考兼作业的……
“任先生。”
轻柔嗓音从背后传来,他吓得跳起来,把手机丢进口袋,转身快快端来咖啡。
“多乐大师,叫我达方就好,叫任先生好怪。”他引著她回客厅。
“那你也叫多乐就好,加个大师干什么呢?”她笑容可掬地接过咖啡,浅啜一口,痛著了红肿的唇,暗抿了下。
都怪那人,吻得那么用力,害她下午上班所有人都瞪著她的嘴巴看,就连她编谎说是被蚊子叮到,都被笑咪咪的小梁拆穿,讥笑肯定是只大蚊子所为。
“叫多乐啊?”他有点腼眺地搔了搔头。“也好,比较亲切。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时,就觉得好亲切。”
“真的?我也这么觉得呢!”
“干么,相亲啊?还亲切咧,要不要结拜当兄妹?”客厅入口传来齐子胤悻悻然的声音。
两人不约而同的回头。
“你回来啦?”她神色有点闪烁地别开眼,所以没发现他眼底的狼狈和乏透的精神。
“茶。”齐子胤喊了声,很自然地在她身旁坐下。
任达方立即像只勤劳的狗儿快步奔去,务必将董事长吩咐的事做到尽善尽美。
“你怎么这么晚?”她瞪著咖啡杯说。
“你在问咖啡啊?不好意思,我家的咖啡杯没那么人性化,不会说话。”他坏心眼地说。
幸多乐横眼瞪去。啐,明明知道她在说什么,还抬杠咧。
然而,这一瞧,却瞧出问题了。
“你干么这样看我?”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一副问心无愧的跩样。
幸多乐眯起眼,伸手朝他的颈项一指。“这是什么?”
他眉头微挑,余光瞥见去泡茶的助理像见鬼似的猛指自己的颈项,然后再用唇吸手背。
什么玩意儿?齐子胤拢眉沉思,用力地瞪他一眼,见他把吸了老半天的手背转过来,露出很明显的一处瘀红,立即暗咒了一声。
X的,八婆!以为逃过一劫了,岂料可恶,早知道就多踹她两下!
“嗯?”幸多乐水眸眯薄,如刃射去。
咳了一声,他神色自若地说:“有什么问题吗?”装傻装彻底就对了。
“还装蒜?”她再怎么不经人事,也不会不懂那是什么东西好不好?
“什么跟什么?”他半点心虚都没有,藏得好好的,完美无破绽。“达方,你泡茶泡到死了吗?还不来!”
“齐子胤,我再问你一次,那是什么?”她沉声问。
任达方端著茶过来,笑著打圆场,说——
“那是蚂蚁咬的。”
“那是蚊子咬的。”齐子胤说完,黑眸像是北极冰山般冷凛如霜。
那骤冷的眸眨也不眨,像是在告诉他亲爱的手下——白痴也会说是蚊子好不好!谁说蚂蚁谁就负起善后的责任,处理不好,自行领死。
任达方默默意会,正打算妥切善后,却瞥见幸多乐已经站起身。
“等你们商量好是蚂蚁还是蚊子的时候再告诉我。”她冷冷扫过屋内的两个男人,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瞪著她离去的背影,齐子胤目光缓缓移向正准备逃到一楼玄关的败事者,清朗开口。“达方——”声音轻滑带柔,非常有磁性而好听。
任达方背脊升起阵阵恶寒,暗想自己如果先投降求饶,是不是会好过一点。“董事长,夜已深,风很凉,我想,明天还有很多很重要的事必须由我亲自处理,所以,我先走一步了。”
“走出去就不要回来。”声音懒懒的,像是漫不经心极了。
“……董事长,我错了。”乖乖回来,跪在主人身旁。
“错了没关系,你知道,我很开明的,也不是会记仇的人,只要你能把误会解开,大家相安无事。”
那么,要是误会没解开,是不是要出事了?任达方只敢想,不敢问出口。
“唉,董事长,你没事带个吻痕当礼物回家干么?”忍不住怨,话就这么脱口而出。
森冷目光丢来,他立即受教地闭上嘴。
“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辛苦。”语调是满不在乎的,但只有他才清楚,他可是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逃出生天。
想起那时,就住战情告急的邢一刹那,他用尽气力问了一句话——
“……你记不记得这红线的胎记是怎么来的?嗓音粗嗄低哑,像是正在天人交战。
那女人正将他扑倒在床,细细品尝,且在意乱情迷之中。“嗯?记得啊。”灵巧粉舌快捷的攻城掠地,而他只能节节败退,任其予取予求。
“怎么来的?”抓住最后一丝理智,他执意要问。
赖咨云顿了顿,目光冶艳,神色迷惑,眉头紧蹙著。“你帮我绑上的。”
“先绑你,还是先绑我?”可恶,他的幸儿要是真的这么不知耻的话,他一定会……很开心。
她明显顿住,而后开始耍无赖。“我忘了,你不要再问了,我……”
啪的一声,她软倒在他身上,他一身狼狈,衬衫的钮扣早被解开,露出大片精实的胸膛,就连裤子也快要失守。
“不好意思,本人不接受被动贪欢,敬请原谅。”劈在她后颈的力道应该够她昏睡一阵子了,他快快起身,整装离开。
临走前,借了她家浴室,抹去身上属于她的气味,然后一脸嫌恶地离开,并且发誓,这事绝对不可能再有第二次。
算他聪明,也够理智,要不还怕不被她给吞了?
提问是在趁机凝聚理智,尤其当他听见她的答案,更是瞬间让他清醒。
他的幸儿,是不可能知道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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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梦命理馆
于文大刺刺地踏进幸多乐空无一人的咨询室里,对著后头的人说:“你看吧,我不是说过了吗?她请假。”
“那……请问,多乐住哪?”任达方的声音很虚弱,像是已经多夜未眠,憔悴得快要死掉。
“不好意思,恕我无法告知。”想了下,他反问:“你家董事长不知道吗?”
任达方很可怜地摇了摇头,清俊的脸青中带白,像要虚脱。
于文挑起好看的眉。“这样吧,你跟你家董事长说,如果他很急,就叫他亲自来找我,若是不急,没关系,慢慢耗,反正大家都有时间。”
“呃……”据他所知,董事长似乎不太喜欢这个老板,不过,已经好几天都找不到多乐了,他想,董事长应该会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吧。“好,我会告诉董事长,那么,我今天就先回去了。”
“慢走。”
目送他走出大厅后,于文关上了咨询室的门,轻声说:“丫头,走了。”
后方那扇小小的门立时被推开来,露出一张恼火的脸。“什么意思嘛,就只会叫达方来,他咧?都不用亲自出马的喔,到底是谁做错事啊。”要她没猜错,他肯定是在这段时间里拚命地使唤达方,无耻!
“你真打算不理他了?”那个他是谁,就不用多说了。
“……”幸多乐抿嘴不语,走到沙发坐下。
“一点都不怕他出事?”
她皱起眉。
“我听达方说,这一阵子赖咨云和他家董事长的互动很多。”偷偷看她脸色黑了一半,他心情愉悦地又继续下去。“本来是要你跟著的,可找不到你的人,听说他家董事长硬著头皮上阵,天天回家时总是筋疲力尽,像上了战场一样。”
秀气的眉间几乎可以夹死蚊子了。
“你不怕他就此失守?”于文哈哈笑著。
“失守就失守吧,反正早就已经被攻破城门了。”扁起嘴,神色复杂得很。“如果这样可以保住他一条命,我没有什么可以不让的。”
“原来如此啊,你从赖咨云那儿预知了他的死期,所以你想,要是他别对她太坏,应该还有一线生机,对吧?”
幸多乐瞪大眼。“我真不知道现在到底该叫你什么了。”她从没跟他提起她看见了什么啊!
“随便,名字不过是个代号罢了。”于文不甚在意地挥挥手,又说:“可是,丫头啊,你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吗?让他跟在赖咨云身边,反而等于暴露在死亡的预知里,不是更危险?”
“可是,赖咨云可能就是凶手,要是他讨她欢心的话,应该……”
“多乐,你预见的只是一个角度、一个方向,不是绝对,依我看,让他老是跟赖咨云凑在一块……早晚出事。”
“是这样吗?”她想错方向了?沉默了一会,她干涩问著。“老板,你认为命运是可以改变的吗?”
“可以。”语气再确定不过。
“可是,我前世还是如你所言,落得孤死的下场。”不是埋怨,而是有点不甘。
于文脸色一变,“那是我的疏忽。”
“我可以改变他的未来吗?”
“只要你想,你去做、去接近,没什么不可以的。”
幸多乐敛眼沉思著,而后又重重地拧起眉。“可是,他的脖子上有草莓……”好吧,她承认,她很不爽。
“草莓为什么会放在脖子上?”他听得一头雾水。
“老板……”冷笑话吗?
“为什么?”他一脸虚心请教,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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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命理馆,于文正要走向电梯,一道颀长身影伴随冷风刮来。
“多乐呢?”声音阴邪低沉,脸色臭得像被人倒了几十亿的债。
一见来人,于文立即扒开对方大衣的衣领,准备再往下深探。
“你干什么?”齐子胤退退退,连退了数步,用力抹了抹刚才被他摸过的地方,脸色铁青,拳头握紧,随时可以开打。
“我想找你的草莓啊。”他一脸认真。
见他再度逼近,齐子胤立即抬起手,把他挡在一臂之外。“你有神经病啊?我有没有草莓关你屁事?”
“你想不想跟多乐见面?”话锋一转。
“想。”废话,不然他来干么的?
“想不想跟她合好?”
“废话!”
“那就让我看你的草莓。”
“……你变态啊?你有毛病,欸,你真的有问题,我警告你,不要再靠近我,拳头是不长眼的,待会被打死不关我的事。”被他精锐的眼看得通体生凉,于是他再次退退退,直到背抵著大楼墙面。“欸,等等,难道说,你是故意在取笑我?”
“什么意思?”于文不悦地眯起眼。“我是虚心请教,你怕什么?”
“没人会对这种事虚心请教的。”
“可是,这种事有那么普遍吗?”他疑惑地皱起眉。“时代也进步得太快了吧,现在居然连人的身体也可以种草莓,实在是让我好惊讶……”
“嗄?”这家伙是在说哪一国话?
“能不能借我看一下?”再抬限,他很认真。“我保证,今天晚上把多乐宅配到你家,够意思了吧。”
“什么跟什么……”还宅配咧!既然懂宅配的意思,那怎会不知道种草莓的意思?“你说的是真的?”
“那当然。”
“好吧,让你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过了那么多天,也许颜色已经看不见了。”他拉掉领带,解开钮扣查看,果真如他猜想,已经淡得几乎看不出颜色。
可恶,害他又想起那个八婆!偏偏见到她的脸,他又心软得一句毒话也说不出口。唉,他早晚害死自己。
“你在干么?!看就看,有必要摸吗?我说过了,就算要搞GAY,也不要找我……不要再摸了,再摸我要揍人了!”声音飙高到快要破裂的地步,拳头高高举著,却似乎没有落下的打算。
“没有草莓啊……”于文还在翻,还在找。
“……不要太过份了!”有人在看了!他的名声、他的清白、他好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