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吃错药了,敢这样毁我清白?”她张目结舌,莫非那家伙昨日病胡涂了,今日醒来胡言乱语?
“是吃错药吗?王爷可是说得言之凿凿——啊,小姐,您上哪去?若是要找王爷,他不在大厅,在魏氏祠堂。”
正奔出去的人听到这话踉跄了一下,愕然的回过头来看着朱宝,“你说那家伙在哪?”
“在祠堂,这会儿正当着所有宗亲的面说您是如何和他生孩子的……”
魏绾烟脑袋发热,一阵昏眩,自己上辈子是这家伙的杀父仇人吗?他要这样毁了她!
魏氏祠堂座无虚席,魏究选与魏老太太也在其中,今日本就是每月初一固定于祠堂祭祖的日子,魏氏宗亲几乎全到齐了。
众人目瞪口呆的听着坐在正中央那个穿着深紫色华服,腿上抱了个粉妆玉琢孩子的墨王,身边的奴才五戒代主娓娓道来是如何遭到魏家女儿魏绾烟诱拐后生下孩子的。
“三年前,我家主子只身上紫南山,偶遇魏家女儿魏绾烟,当时魏小姐并未说出自己的来历,主子也不言明身分,初见时,主子只知魏小姐独自跑上山抓兔子,不小心跌落主子设下的猎狐陷阱,因此受了点小伤,让主子救了上来,这之后……”
“这之后怎么了?”有人急问。
“之后魏小姐对主子一见钟情,一路缠着主子谈情说爱,主子碍于礼教并未理会,可魏小姐来全套的。”五戒不苟言实,正经八百的说着。
“何谓全套的?”大家十分好奇的问。
“魏小姐告诉主子,自古男追女融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她看中主子了,先借着自己因主子设的陷阱而受伤的理由,要求主子近身照顾,待伤稍好,便邀主子去桃花林,白天赏花、晚上饮酒,朝起踏青夜里戏水,拉着主子做足风花雪月之事。”
五戒口沫横飞的描述。
“王爷怎好放任奴才毁谤卑职的女儿,她三年前并未去过紫南山,何来与王爷谈情说爱这事?”魏究选怒而起身,当场质问道。
一旁魏老太太表情复杂,不知该忧还是喜了。
皇文诺面无表情,闲闲坐着,小诺兴许是风寒才好,精神未完全恢复,难得坐在他腿上乖巧的没怎么胡闹,只觉得无聊得打起瞌睡来。
“魏丞相将女儿送去常州岳家后,兴许公务太过繁忙,不清楚女儿的去向,本王建议丞相不妨问问岳老爷子或是问问自己的女儿也成,就知道她去过紫南山了没有。”皇文诺说。
被指出连自己女儿行踪都不知,分明有失父职,魏究选脸色涨红,“绾烟人不在这,卑职暂时无法问,待回去——”
“回去问不如将人叫来,当着宗亲的面把话说清楚,若她真没去过紫南山,表示是王爷说谎,若她去了,那咱们魏氏的脸也让她丢尽了。”
说话的是魏究选的堂兄魏高演,官拜三品,也算朝中大官,可这官运始终差魏究选一点,总在他之下,因此明明年纪比较大,却仍得听魏究选的,早积蓄不满,如今魏绾烟出了这等丑事,就想当笑话看,让魏究选当着宗亲面前抬不起头来。
魏究选甚为难堪。“小女……身体不舒服,不便——”
“不便来还是不敢来?照我看,堂堂王爷何好说谎,这毁的也是自己的名誉,绾烟那丫头不来就当她没脸见人了口王爷,还请您将事情说清楚,三年前你们除了做些风花雪月、谈情说爱之事外,可还做了别的?”
皇文诺瞥了一眼五戒,五戒轻咳后接着说“之后啊,魏小姐趁着月色明媚,假借酒醉,这便扑向主子——”
“王爷,您让这奴才公开说这些话,是不想让小女活了吗?”魏究选怒极打断五戒的话,愤问皇文诺。
皇文诺笑得高深莫测。“本王与你女儿连儿子都有了,这还会想害她吗?”
“你就是想害我,五戒说的这些事何曾发生过?且孩子怎会是我与你生的,你这是睁眼说瞎话。”魏绾烟心急火燎的赶来了。
魏究选见她出现,神情沉下,他并不希望女儿在宗亲面前丢脸。“谁让你来的?还不回去!”他马上斥声道。
“究选,她来了不正好,能直接与王爷对质,若有假,也正好要澄清。魏高演马上冷笑说道。
魏究选哪里不知堂哥想看这场热闹,想来今日若没个交代是完结不了的,他虽愤怒也只得喝问女儿道:“绾烟,你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魏绾烟一脸委屈。“父亲,女儿三年前确实随外公去紫南山访友过,可女儿并未遇见过王爷,何来之后的谈情说爱?”
“三年前你真没见过王爷?若有可别欺瞒你爹和祖母。”魏老太太也不知基于什么心思,之前没维护孙女一句,这会儿终于出声了,可这口气居然是质疑孙女说谎?
魏绾烟气恼,祖母想什么她猜也猜得出,祖母巴不得她真与墨王胡来,这样就能顺利攀高枝了,哪管她的名声是否因此跌落谷底,教人瞧不起了。
“孙女没瞒什么,三年前应该没见过王爷。”她含怒说。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何来应该之说?”魏老太太挑她话中语病问。
祖母这一质问,她蓦然露出心虚的表情了。“这……其实孙女去紫南山那段时间的记忆是模糊的,记不太清楚在紫南山做了些什么。”
“你说这什么话,去过的地方、做过的事怎会不记得?”魏究选愕然。
“丞相有所不知,她这么说是有原因的。”皇文诺插话道。
“王爷晓得我记忆模糊的原因?”魏绾烟惊讶他竟会知道自己的事。
“嗯,当日本王与你在紫南山狩猎时不慎一起坠崔,本王重伤昏迷,让人连夜送回京域疗养,而你虽然也被救起,但旁人不知你的身分,便将你留在紫南山,等本王清醒后让人回紫南山寻你,你已不知去向,直到日前才再见到你,但发现你根本不识得本王,猜测你定是把与本王那段忘得一干二净了。”
一旁的五戒点点头,主子说的这些大多是事实,只除一点,主子自己也不记得与他在案南山一起坠崖的到庭是不是魏小姐,不过今日的重点不在此,主子说这些是另有目的的。
“王爷是说咱们分开后,我便失去了与您在紫南山的记忆?”魏绾烟很是吃惊,尽管这些话还不知真假。
“没错,正是如此。”
“有何证据?”她震惊不信。
“黑幕就是证据,黑幕乃陛下赐给卒王的,三年前出生时由本王亲自接生,而当时你也在一侧,赤兔马只认出生时第一眼见到的人为主子,你与本王同时出现在他面前,所以他也认得你,这才会在三年后遇见你时兴奋的跑走找上你,与你同走。”
她越听越惊愕。“所以茶楼前他不是惊跑消失,而是因为再次见到我,太过高兴控制不住跑了一圈庆祝,然后再找上我相认的?”
“嗯,赤兔马之所以珍罕,就是因为他一旦认定了主子,不管相隔多久不见,他终其一生都不会忘记。”
“绾烟,你可是真不记得这些事?”魏究选难以置信的问。
她摇首。“我确实不记得……可就算三年前我与王爷真见过,那孩子也不可能是女儿所生,尽管落崖后女儿记忆丧失,怀孕也需十月怀胎,女儿怎么可能不知?”
“没错,你若生子,这样的大事你外公怎么可能不对我提?王爷又怎能确定这孩子就是等你所生的?”魏究选找出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