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粤心中则是各种滋味,神情极为复杂,半晌后道:“今日得知陛下对我父子信任有加,派大军助我平乱,皇粤感恩戴德,日后当忠君报国。卢成、魏高演,你们还不卸下兵刃,束手就擒!”
“不,孩子在我手中,若不想他死,该放下兵刃的是你们!”卢成示意身旁属下,抽出刀架在诺儿颈上。
“谁敢动我的孩子,我将他碎尸万段!”魏绾烟怒道。
她虽是女流,可她背后男人强大得很,她说这话时气势夺人,众人半分也不怀疑她做不到,那拿刀架在小诺颈上的人竟刀子当场掉地上去了。
卢成大怒,“混账东西,这般没用,还不捡起刀子!”
“卢大人,您说杀齐家军是陛下的意思咱们这才出兵的,可眼前的却是墨王带来的大军,且咱们也才二十五万人,王爷与世子这边却有三十五万大军,这仗如何打?”这人惊慌失措的问。
这人刚闭上嘴,卢成便一刀斩下,将他的头颅给砍了!这狠劲就是魏高演也骇到了。
“谁敢未战先怯,就像他一样下场!”卢成大声道,这是杀鸡儆猴。这做法果真让其它人不敢轻易弃械投降了。
皇文诺撇嘴,“卢成,你这是垂死挣扎。“
“这不是垂死挣扎,而是破釜沉舟,魏高演,这娃儿交给你,必要时,一刀宰了!”皇帝既知道他们干了什么,有杀他们之心,自己已无退路,今日必得拼个你死我活,方有一线生机,他将孩子交给一旁的魏高演,自己拢刀准备拼死一搏。
皇文诺盛怒,手一挥,四周立即厮杀起来,他骑着黑幕,起刀见血,抽刀封喉,魏绾烟坐在他身前,哪里见过战场上的溅血搏杀,不禁惊呆了,可小诺还在魏高演手中,她很快回神,视线一刻不放松的盯着魏高演,就怕他情急之下真杀了孩子。
战场上血海一方,杀声不绝于耳,仅半个时辰那卢成与魏高演的人就溃不成军,这群人战前已胆怯,军心既散又人数悬殊,而齐家军加上墨王带来的大军骁勇善战,武器精良,他们哪能不败,那卢成见大势已去,怒得大吼道:“魏高演,杀了孩子让墨王后悔莫及。”
魏高演眼看他们已是日暮途穷的丧家之犬,哪里真敢杀掉孩子,这一杀自己当真连半点生机都没有了,竟是抱着孩子丢下卢成先逃了。
卢忠见状气得吐血,魏绾烟则焦急要去追回孩子,皇文诺自是也急着要去逮住魏高演,可卢成已不要命了,奋力杀了上来,挡住他们的去路,皇文诺停顿下来杀他,这一耽搁,魏高演带着孩子已消失无踪。
京城街道上,传来马蹄疾奔的声音,所到之处掀起一阵阵烟尘,赤兔马喷拂着热气,疾如风的直奔魏氏同堂,马上的男子抱着忧急的女人翻身下马,魏绾烟虽长途跋涉,疲惫不堪,仍是心急如焚的冲进祠堂里。
堂内坐着魏老太太,而她腿上正抱着含着大拇指眨巴着大眼的娃儿,娃儿一见到进来的两人,立刻伸手要两人抱。
“爹爹,娘亲亲,爹爹,娘亲亲,抱抱!”
魏绾烟扑上前将孩子抱进怀里,见孩子身上无伤,健康完好,这才松口气的放松下来,眼泪也忍不住的落个不停。
“魏高演人呢?”皇文诺见孩子平安,魏绾烟喜极而泣的样子,如释重负后,脸一沉的问向魏老太太。
“卑职……在此,还请王爷网开一面,放过卑职。”没脸没皮的由内堂爬出来,跪在他面前求饶。
“你罪该万死还敢求饶!”皇文诺狠力朝他胸口踢过去。
魏高演被一脚踢翻,他虽痛极仍厚颜无耻的再爬回墨王脚边。
“卑职……一时胡涂,受卢成那奸人所惑,如今知错……请王爷放过卑职,别向陛下举报卑职曾谋害屠杀齐家军一事……”
皇文诺拂袖冷笑。“魏高演啊魏高演,你在欲杀齐家军之时,那气焰如何嚣张,这时却这般怕死,卢成找你这种寡义小人谋画前程,那是瞎了狗眼!”
“卑职……卑职……婶母,您帮帮小侄说说话吧!”魏高演被讥讽得无话可辩,只得赶紧求助于魏老太太。
魏老太太这才出声帮腔道:“王爷,这混账知错了,小世子也完好无缺的还给您了,是不是就饶恕他这一回?”
“祖母为何替他说情?这人与卢成合谋,助纣为虐要残杀二十万齐家军,甚至连王爷也不放过,更是掳走小诺逃走,这样的人死不足惜!”魏绾烟愤慨道。
“你懂什么,他受卢成胁迫这才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这事你爹虽事前不知情,但他毕竟是咱们魏家的人,他参与此事必会牵连你爹,陛下对你爹已是诸多不信任,若再加上这事,你爹这丞相一职定是不保,为了你爹,咱们只能求王爷宽大为怀,放过你堂伯父。”
魏绾烟本觉得奇怪,祖母平日对这位侄子颇多微词,恼他处处与爹作对,还想抢魏氏族长之位,对此人并不亲热,还可谓讨厌,怎会帮他说话?她这会儿明白了,此人哪里不逃却抱着小诺跑来找祖母,还主动通知他们到魏氏祠堂来抱回孩子,这是料定祖母为了爹的官位以及自身的荣华富贵定会帮他,所以要祖母出面压制她,让她向王爷求情。
“堂伯父带兵去屠杀齐家军之事,有多少人看见,不是王爷不向陛下举报这事就绝了结的。”她觉得祖母太天真。
“如果王爷能出面压制、驳斥众人,让众人改口,陛下那里自然也就作罢……”魏高演竟敢如此说。
他是算准了皇粤对墨王唯命是从,若能先说服王爷放过他,那皇粤就算不满,也动不了他,如此他便能顺利脱罪。
“不,你毒杀了齐王,是齐王世子的杀父仇人,世子不会放过你的,这事别想颠倒是非。”这世道不能没有正义,他作恶多端如何能不问罪,她不包屁恶人。
“你想大义灭亲,灭的首先是你爹!若你还顾你爹的死活,就听我这祖母的话,求王爷饶过你堂伯父,不然你也别自称魏家女儿了。”魏老太太气道。
“老太太这话中听,本王也正有此意,等本王向陛下禀报求得赐婚圣旨,就让她彻底脱离魏家,免得教魏家这群逆贼连累,日子过得不痛快,以后她没娘家无所谓,只需有本王这个夫婿依靠即可。”皇文诺开口道。
魏老太太听了落了下巴,方才话说得急、说得狠了,这会儿收不回来,她尴尬不已。
“我……我这是……这是……绾烟,祖母没有不认你的意思,你请王爷别……别误会。”她亡羊补牢,说得结巴,担心将来儿子真丢了丞相大位,那么自己还得沾这个王妃孙女的光,否则自己只是一般的老太婆,再无任何显耀的身分了,那如何使得?
魏绾烟受够这个贪图权势富贵的祖母,摇头道:“祖母逼迫爹恋栈官位供您炫耀不够。如今改逼孙女了,我奉劝祖母年纪大了,不如清心寡欲些,日子才能轻松过,别再强求什么无用的虚名了。”
“什么叫做无用的虚名?这些年你爹以及整个魏氏不是靠祖母处处盘算才有今日的前程?祖母不像你,只想着自己即将嫁王爷过好日子,不管身边至亲的生死荣辱。”魏老太太反过来指责她。
魏绾烟脸一沉,觉得与祖母已无话可说了,转向墨王正色道:“王爷,魏氏出了乱臣贼子,请如实禀报陛下,切勿姑息养奸,至于我爹,也请陛下彻查是否涉案,如是清白,请陛下莫要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