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睡下的乔守银被焦急的萧昀颢吵醒,瞪着躺在床上呻吟呓语的李慕醒,她满脸的怒气。
「真是娇贵,另外一个死了没有?」
「昀廷伤势虽重,不过已经稳住了。」萧昀颢脸色略显不豫。
「我既不是大夫,也不懂医术,更没有什么珍奇保命的丹药,你吵醒我做什么?要收尸也轮不到我!」为他们主仆三人累了一天,好不容易可以好好休息,竟然又被吵醒,她的火气比往常大了三倍。
「乔姑娘,请不要诅咒王爷!」他寒声警告。
「注意你说话的口气,萧昀颢,别忘了你现在站在谁的地方!如果你想三更半夜拖两具死尸被扫地出门,我很乐意效劳!」乔守银怒瞪着他。
「乔姑娘!」萧昀颢实在不敢相信她竟如此口无遮拦,一而再的诅咒王爷。
「怎样?!」她也吼回去。
「小姐、小姐,冷静一点。」敏儿匆匆赶了过来,连忙挡在几乎要打起来的两人之间。「小姐,您先回房睡觉,这里由敏儿来照顾就行了。」
乔守银瞪着她,然后又瞪向床上的李慕醒,久久,才甩头转身离开。
「呼!」敏儿松了口气,不好意思的朝萧昀颢一笑。「萧公子请别见怪,我家小姐重睡眠,被吵醒时脾气会有点差。」
「那叫有点差?」他嗤之以鼻。
「呵呵!」她干笑两声,转移话题。「现下最要紧的,还是想办法让王爷退烧吧!敏儿这就到井边打些水,萧公子帮王爷冷敷……小姐?!」
讶异的望着端着水盆站在门口的乔守银,小姐她……
「不是发烧吗?还楞在那里做什么?真想让你主子一命归阴啊?」她没好气的将手中的水盆交到萧昀颢手里,碰痛了他的伤口,让他差点摔了水盆。
「小姐,您不是回房睡觉了吗?」
「我如果回房睡觉,还会出现在这里吗?」乔守银瞪了敏儿一眼。
她吐吐舌,怪自己多嘴。
乔守银重新抢回水盆,不善的望着错愕的萧昀颢。
「我看你也是娇滴滴的不堪折腾,还是回去休息,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不,我不能离开王爷……」
「滚回房去,要不然你们主仆三人就全滚出我的别庄!」她不耐的威胁。
萧昀颢咬牙,最后不得已屈服了。
「我就在昀廷的房里,有事的话……」
「我是叫你回自己的房间去!」乔守银将水盆放在床边,拉高衣袖,将手巾放入水中浸湿,然后拧干放置在李慕醒额上。「敏儿,妳去看顾另外那个。让他照顾?哼,我可不想别庄里死人!」
「是,小姐。」敏儿一福,乖乖的听话,离去时顺手拉走百般不愿离去的萧昀颢。
「我劝你最好听小姐的命令,否则你们一定会被赶出去的。」离开房间之后,她才低声警告。
「她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萧昀颢着实不满,他从没受过这种待遇!
「小姐不是不讲理,这种时候她只是口气会比较差,脾气会比较大,做的决定不容人反驳罢了,但是萧公子自己想想,小姐所做的决定错了吗?」
萧昀颢无言,无法否认乔守银的决定的确是最好的,因为他自己的伤势虽不像王爷和昀廷严重,却也是伤痕累累,需要好好的休息。
「萧公子赶紧去休息吧,令弟我会好好照顾的。」敏儿对他亲切的一笑,走进萧昀廷暂住的卧房。
望着两扇紧闭的房门,昀廷他倒是比较不担心,因为敏儿姑娘会温柔细心的看护他,至于王爷……
如果他说「自求多福」这句话,会不会太过大逆不道了?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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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到五更,好不容易李慕醒终于退了烧,乔守银吁了口气,瘫坐在椅上不想动了。
「好累……」她低叹,看着自己白嫩的手因为浸水太久都起皱了,不觉又是一叹。真是的,她是招谁惹谁了,干么揽这种累死人的差事来做呢?
望着床上紧闭着眼的李慕醒,很难去忽略他俊美的容貌,虽然此时脸色有些苍白,但并无损于他与生俱来的美貌与贵气。
「你到底招谯惹谁,落得这般的下场?」她咕哝着,他怎么会出城?又为什么遭人刺杀?
「哈啊!」打了个哈欠,乔守银累极的趴在床沿,如果不是她巧合出现,他肯定已经死了……
「记住,你欠我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大的人情!」她闭着眼,喃喃地道,意识渐渐模糊,最后终于睡着了。
突然,除了呼吸声之外,一片寂静的卧房内突然凭空出现一道身影,一身红衣的红娘笑嘻嘻的偏头望着一躺一趴卧的两人。
「要让你们见一次面都要我费尽功夫,你们真的是一点缘分也没有哪!」她嘀咕着,小心翼翼的接近床边,在李慕醒的枕旁留下一瓶丹药,正准备离去,却突然玩心一起。「嘻……反正无伤大雅。」
她窃笑,拉过两人的头发结在一起。
「我帮你们结发,你们可要好好的感谢我喔!」结好发辫,纤指晃了晃,在发辫上施了法,若她的法术灵光,没有出意外的话,这个发辫要三日后才解得开。
「这三天,你们就好好的培养感情吧,千万不要砸了我的任务啊!」最好能天雷勾动地火,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回京城之后就拜堂成亲……呵呵!这算盘拨得真如意啊!
「丫头!妳打算玩多久,还不快走!」月老突然出现,吓了红娘一大跳。
「月老爷爷,您怎么也下凡啦?!」
「为了预防万一啊!」月老没好气的说。「像是现在。」
「我又做错什么事了?」
「齐晓蝶已经离家往江南去了,妳还不快点去!」
「好啦、好啦!这么急做什么,反正她又跑不掉。」
「少啰唆!走了!」月老二话不说,抓着她就走,下一瞬间,两人便消失在卧房内。
李慕醒微微睁开眼,尚属浑沌的脑袋一时之间还无法正常运作。
刚刚那是什么?
他本以为看见牡丹姑娘的丫寰红儿,可是……那个老人家怎么会突然出现,然后两人又一起消失?
他一定是还没清醒……
微偏头,随即讶异的瞪大眼,怎么趴在他床边睡着的,是乔姑娘?!
看来他是真的在作梦!
疲累的闭上眼,他意识蒙眬,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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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你也该醒了吧!」乔守银在床边坐累了,干脆坐到床底下,这样就不用老弯着腰。
这该死的头发,为什么会解不开呢?!她甚至想牺牲自己的头发,拿剪子要将它剪断,可是诡异的事发生了,竟然剪不断!
而这个李慕醒,偏偏到现在还不醒!
「小姐,您这样不太雅观耶!」敏儿俏声的说。
乔守银叹了口气。「敏儿,这里除了这个死人之外,就剩一尊门神,没『人』会在意的。」
门神萧昀颢厉眼瞪向她,想抗议她对王爷的不敬,可人在屋檐下,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
「妳如果担心这个,何不想办法帮我把头发解开?」乔守银斜睨着敏儿,这么和他「结发」在一起,她感觉非常……不舒服!
「小姐,连剪子都剪不开,我哪有什么办法啊!」她惶恐。
「可恶,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时间和一个死人耗在一起!」乔守银懊恼极了。「真不该救人的,这就是多管闲事的报应。」
「乔姑娘,等王爷回京时,一定会报答乔姑娘的救命之恩,不会亏待妳的。」萧昀颢终于忍无可忍的出声了。
乔守银没理他,头枕着床沿稍事休息,良久才缓缓开口。
「萧护卫,令弟的伤势可有好转?」
萧昀颢一楞,一时无法从错愕中回神。
「小姐恢复正常了。」敏儿对他低语,这次比较短暂,大概因为小姐是睡到自然醒吧!
「之前说的话萧护卫别放在心上,听听就算了。」乔守银淡笑。
「当然,乔姑娘。」萧昀颢终于回过神来,是了,这样的乔姑娘,才是第一次碰见时的模样。
突然,李慕醒微微低吟,翻了个身,引来乔守银低呼,为了不扯痛自己的头皮,她连忙站起身跟随着他翻身的方向靠过去,结果因为太过匆促,脚步一个不稳,重重的跌在他身上。
「啊!」惨嚎的声音来自昏睡中的李慕醒,他痛苦的张开眼,醒了。
「王爷!」萧昀颢冲到床边,试图将他家可怜的王爷从「魔爪」下救出,可惜碍于两人解不开的发,他无法扯开乔守银。
「抱歉,王爷,一时失足。」乔守银依然淡笑,至少他是醒了。
「乔老板……」李慕醒呻吟,伤口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他可以感觉到又开始流血了。「我可以知道,妳为什么压在我身上吗?」
她小心翼翼的抬高身子。「如果王爷能转过身来,那么我会比较好解释。」
「昀颢,帮我一下。」李慕醒低吟,在萧昀颢的帮助下转过身来。
乔守银松了口气,重新坐回床底下。
「你看到了吧!」她抓起两人结在一起的发。
李慕醒挑眉。「这是新游戏?」
「错了,这是一种灵异现象,有某种东西将我们两个的发结在一起,还用了某种力量让它们无法解开,甚至连剪子都剪不断。」乔守银放开发辫,换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将头靠在床沿。
「这么神奇?」他想起昨夜作的梦,那真的只是梦吗?「我昨晚梦见牡丹姑娘……」
「啧!我们累得半死照顾王爷,王爷倒不错,与花魁在梦中相会,一定非常美好。」乔守银忍不住嘀咕。
痛虽痛,但听了她的嘀咕,他却忍不住微微一笑。
「乔老板误会了,我是梦见牡丹姑娘身边那个丫寰,她昨晚出现在我床边,然后又突然出现一名老者,后来两个人又突然消失,本来我不确定是真的还是作梦,但看到乔老板趴在床沿睡着,我才肯定是在作梦。」
「那是真的。」乔守银古怪的盯着他。
「什么?」李慕醒不解。
「我昨晚就是趴在你床沿睡着的。」
李慕醒扬眉。「这么说,昨晚都是乔老板在照顾我?」
有必要这么讶异吗?
「王爷的两名护卫一昏迷一受伤,自顾不暇,我也只能亲自出马了。」乔守银淡漠地说。「不说这些,王爷确定真的看到那个丫头吗?」
「是看到,可是没道理不是吗?而且人不可能凭空消失不见。」
「是吗?那我们的头发怎么解释?」她又抓起发辫在他眼前晃。
李慕醒看着发辫,不知怎么,心中漾起一丝丝异样的情绪,结发成夫妻……
乔守银微微蹙眉,看到他异样的神情,不动声色的放开发辫,将话题转回正题上。
「不知王爷可有决策,来解决咱们彼此的问题?」
「问题?」他眼神胶着于她一张一阖的红嫩唇瓣,大脑一时之间尚未灵光。
「王爷,咱们各有要事待办,如今却变成这般模样,王爷打算如何?」乔守银的眉头更形紧蹙,第一次见面留下的坏印象,此刻更突显了,这个李慕醒根本是个好色之徒,外界的褒扬,想必只是逢迎拍马罢了!
李慕醒的思绪终于恢复正常。
「乔老板此行是为了什么?」
「收租,我们会先到樊城,再到襄阳,沿途南下,直至武昌。」这条路线是由她负责,其它地方则安排其它人负责。
李慕醒思考着,其实他们此次南下并没有确实的目的地,皇上认为绍国栋压根不会束手就擒,甚至和宫里的敏贵妃勾结,想要里应外合。现在问题就出在敏贵妃在这种敏感时刻,竟然凑巧的怀了龙种,让皇上动她不得,所以他这个做表弟的人,只能领「密旨」出门做活靶了。
「既然如此,我就与乔老板同行吧!」他做下决定,见识过她的功夫与手段之后,他并不担心自己会替她惹来麻烦。
乔守银万般不愿,可是……情非得已,只好认了。
「敏儿,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妳和陈公子先行离去,否则会赶不上妳爹的忌日。」乔守银吩咐一旁的敏儿。
「可是小姐……」
「别再可是了,反正不是此处,到下一个村子还是得分道而行,去和陈公子说一声,你们赶紧出发吧!」现在已是巳时末,午时将至,早点出发,还能赶在黄昏时抵达下一个城镇。
「是,小姐。」敏儿担忧的望了她一眼,才万般不得已的退下。
乔守银瞅了一眼李慕醒。
「那么,就让你们再养两天伤,到时候如果这个还没解开,就劳烦王爷和我同行了,可以吗?」她也不想问他们此次南下的行程,反正他既然自己这么说,她就毋需多想。
「可以,就这么决定。」李慕醒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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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姑娘,昀颢已经离开,房里只剩我们两个了,我想……妳已经有点迫不及待,就毋需再矜持了。」
乔守银涨红脸,「你别胡说八道!」
「其实不瞒乔姑娘,我也有点迫不及待了。」李慕醒偏头望着她,她一直是背对着他靠坐在床下,所以他能看见的就是她的后颈项,那原本嫩白的肤色,此时泛着红光。
微微一笑,他真想看看她羞怯的模样。
「不准!」她急喊,「不许你胡来!」
「乔姑娘,妳这是强人所难,这种情势下还不准的话,很伤身的。」他嘴角勾起一抹贼笑,缓缓的靠近她,在她脑后低吟。「反正我们俩同宿同食已经一日夜了,就剩这件事还没做,既然我们都不知道还必须绑在一起多久,那何不顺其自然,让它发生?」
乔守银又羞又窘,纵使纵横商场多年,什么场面都见识过,可是「见识」的意思是,自己是观众啊!
「乔姑娘,妳真的不想要吗?」李慕醒的头几乎和她靠在一起,他情不自禁的嗅闻着她发上的百花香味。
「我……」她身子微抖,极力克制自己的身体需要,可是她已经忍耐太久,积压太多,那种感觉已经太过强烈,再也无法忍耐了。「好,我……要……」红晕退不去,爬满了她的脸。
乔守银缓缓转过身,先帮李慕醒坐起,靠在床栏,她极力避开他纠缠的目光,发现逃不开时,她嗔道:「你……闭上眼,转过身去。」
「我若转过身去,妳也得换个方向。」
「我知道。」
李慕醒微微一笑,乖乖的转过身闭上眼,看她羞成那模样,这伤口的痛也算是值得了。
「你再向后靠一点。」头发拉得太紧了,头皮有点受不了。
「唔……」李慕醒后移,牵动了伤口,忍不住低吟一声。
「你可以吗?」
「可以。」他咬牙,这种时候就算不可以也要强撑下去。
乔守银偷颅他一眼,才脸带羞怯的开始宽衣解带,然后……蹲了下来,坐在夜壶上,解放──忍了多时的尿液终于排出,水声滴答,让她想挖个地洞将自己埋起来。
李慕醒默默的等她解决生理需要,听着她整理服装的声音,然后……
「我……好了。」她低声道。
「乔姑娘,麻烦妳扬高声唤昀颢进来,好吗?」他的伤口好痛,动弹不得了。
「啊,你又流血了!」乔守银此时才发现他的白色单衣又染红了,她一边高声唤萧昀颢,一边急着要扶他躺下,一不留神踢翻了地上的夜壶。
「啊──」尿骚味瞬间布满整间卧房,地上一片汪洋……
乔守银傻了,扶着他的肩呆楞住,两人目光相接,然后……
李慕醒爆出一串狂笑,然后付出了更惨痛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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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一回生,二回熟,跨出困难的第一步之后,接着就会比较轻松。
所以当接下来两天他们的发依然结着时,这种解决生理需要的事,也从原先的困窘渐渐习惯了。
李慕醒的伤因为那次的狂笑再度裂开,幸好他们在他的枕边发现一瓶伤药,那伤药效果特佳,仅两天的时间,伤口就开始收口,好了七成,因此,他们按照预定计划出发。
「你们既然有这么好用的伤药,为什么一开始不用?」马车里,乔守银语气颇有怨怪,像是责怪他们不该拖延她的行程。
「咦?那伤药不是乔姑娘的吗?」李慕醒疑惑,他以为是她见他伤势加重,所以才拿出珍藏的良药。
「当然不是我的,听你这么说,也不是你们的,那……上匕是从哪里蹦出来的?」她两进道秀眉微蹙,万分不解。
「又是一桩灵异事件,是不?」他故作轻松,心头则掠过一丝忐忑。太轻忽了,幸好是药非毒,否则……
「这事有古怪!」乔守银沉吟。
就在两人百思不解,心思各异时,混乱突然发生,马儿一阵惊慌的嘶鸣,整辆马车差点翻覆。
李慕醒根本来不及稳住自己,就被抛离座位,朝乔守银压去。
「噢!」两人狠狠的撞在一起,同时痛呼。
「抱歉,妳没事吧?」李慕醒想起身,可是当马车再一次因马匹的失控而摇晃时,他也再一次措手不及,两人的头便重重撞上。
「该死!」乔守银痛得眼泪差点飙出来。
幸而驾车的萧昀颢技术高超,实时稳住马匹。
「王爷,您没事吧?!」萧昀廷掀开车帘,急问,随即错愕的看见交缠在座位下的两人。「王……王爷……」
「昀廷,你是要呆在那边,还是要过来扶我一把?」李慕醒咬牙道。
「哦,是,王爷。」萧昀廷立即钻进车厢,将他扶起。「王爷,您还好吧?」
「我没事。」揉了揉疼痛的额头,可以感觉到肿起来了。「乔姑娘,妳……」想伸手去扶她,却看见她自己缓缓爬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乔守银打断李慕醒,开口问。
「是一尾蛇让马匹受到惊吓,现在已经没事了。」
「既然没事,就赶紧上路吧!」李慕醒吩咐。
马车渐渐驶离,而在路旁的草丛里,一名白衣公子站了起来,望着那辆马车,眼底若有所思。
那里,有属于「她」的灵气。
金色的眼瞳闪过一丝怀念,沉吟了一会儿,白衣公子飞纵而起,悄悄的跟在马车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