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依宁急着回宁州是有理由的,但这会儿没法细说,她朝他笑了下。「姊姊没法回门,见了咱们,母亲必定会一再想起姊姊为人妾室,我怕她心里不好受,这才想早点走。」
「原来如此。」他点了点头,不疑有他。「你还不知道吧?我和千二爷乃是至交好友,若是我提早和他说一声,他肯定会带着大姨子回来,那么岳母也能宽心了。」
他的亲事定下来之后,千允怀曾找他解释自己阴错阳差地要纳夏家大小姐为妾,事后才知宣夏两家似在议亲,对他很是过意不去,而千允怀自己似乎对于要纳妾之事也颇为懊恼,但事关一个姑娘家的闺誉,也已成定局,再怎么不愿也得做。
当时他道,他议亲的对象一直是夏二小姐,是外人误传了,让他不必放在心上,而千允怀对他解释的那番原委,千允怀要他一定要转达给家里知道,他倒是认为没有必要,因此只字未提。
「你说……你和千二爷是好友?」乍然听到他提起千允怀,夏依宁的心咚地跳了一下,佯装惊讶,心里的不安却在扩大。
重生以来,她一直无法真正的放心,虽然她已扭转了宣景煜和夏依嬛的命运,让他们这一世没做夫妻,也把夏依嬛送到了千允怀身边,可她心底还是有隐忧,怕日后会有其它变数,而千允怀是她最为忌惮的,只因这一世千允怀仍在宣景煜身边,仍扮演着宣景煜好友的角色,就怕不知何时千允怀会把他拆吃入腹,连骨头都不刺……
「所以了,你让岳母不必太过挂怀。」宣景煜投以微微一笑。「虽然允怀有正室夫人,但看在我的面子上,必然会对大姨子好的,下回我跟允怀说说,让他带着大姨子回来,届时咱们也回来,你们姊妹好好聚聚。」
夏依宁闻言,心沉了下去,但仍缓缓点点头。「明白了,回头我再跟母亲说,母亲悬着的心必然可以放下。」
事实上,她一点也不想他见到夏依嬛,虽然明知道他们相见也不相识,但她不想冒险,若他见到了夏依嬛,命运产生了其它变化……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第六章 芙蓉纱帐暖(2)
「你怎么了?脸色怎地如此差?」宣景煜握住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异常冰凉。
「昨夜突然下了场大雪,房里来不及起暖炉,是不是染了风寒?」不等她回答,他便给她呵了口热气,抱着她坐到床榻上,拉了被子盖住她的身子,又道:「你在这里别动,我让人去请大夫来看看。」说着他就要翻身下榻。
「请什么大夫啊,我没事。」她拉住他的衣袖,凝视着他的眉目,突然百感交集,低声道:「你这么抱着我,我就不冷了。」
他不禁笑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声音低沉温和地道:「那好,我就抱得紧一些。」
他们虽是夫妻,但也不过才相识了几日,并非什么青梅竹马,两人该是有些生疏才是,可是打从洞房那夜起,他却感觉像相识相知了许久一般,他甚至有种事无不能对她言之感。
「若你能一辈子这样抱着我,我便别无所求了。」夏依宁呢喃着,她有些怔怔,伸手揽着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她这突如其来的多愁善感,使得宣景煜想起敬茶那日他祖母说的,家里人丁单薄,来日她有孕之后,务必为他物色几名美妾,一同为宣家开枝散叶,多子多孙多福气云云。
他们新婚燕尔,祖母就大刺刺的提起纳妾之事,他听了都皱眉,她肯定更往心里去了。
见她小猫般乖巧地偎在怀里,他心底柔情满盈。「宁儿,有件事我需得跟你说。」
夏依宁抬起眼眸瞅着他。「什么事?」
宣景煜轻抚着她的长发,深深地望着她。「我不需要通房,也不需要小妾,你身边的陪房丫鬟,到了婚嫁之龄,你在府里找适当人选给她们婚配便是,我的身边,我的房里,只要你一人就够。」
夏依宁没想到他要说的竟然是这个,她蓦地想起敬茶那日宣老夫人说的话,要她识大体,日后为他纳几房妾室,一同为宣家添丁。
扪心自问,与他有了夫妻之实后,听到宣老夫人这么说,她心里自然是不太好受,虽然读过《女诫》知道做一个贤慧大度,为夫君纳妾、管妾的妻子是天经地义之事,但事情临到自个儿头上,却是百般的滋味上心头。
前世,宣老夫人在夏依嬛一直没怀上孩子时,也不只一次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为理由,执意要让宣景煜纳妾,当时的她已知晓夏依嬛和千允怀私通,对宣景煜十分同情,想着若他能纳一名善解人意的妾室来安慰他孤寂的心灵再好不过了,不曾存在着嫉妒之心。
可如今她成了他的妻,想到他要对别的女人做那些亲密的事,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果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己,关心则乱。
「虽然你眼下这么说,可日后若我有了身子,没法伺候你,少不得还是要为你纳几房妾室,若是我不主动为你纳妾,怕是要叫人说闲话了。」
她幽幽地说道,忍不住轻声叹息,「祖母便会第一个不依。」
「忍着便是了,难道我连十个月也没法忍吗?」他低头凝视着她,眸光轻闪了下。「况且,谁说你有了身子便不能与我行房?初期我会尽量小心,待你肚子大了,咱们不做便是,我也并非贪图床笫之欢之人。」
哪个女人不想听夫君这么说?她也不再做出优愁之状,望着他笑道:「你这么说,我可是会当真。」
他低首,轻轻吻着她的唇,在她唇畔道:「你自然要当真,若你敢往我身边塞人,我可不会轻饶你,定要夜夜折腾得你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他这威胁实在好笑,但又让她觉得好甜蜜,看着他隽朗的眉眼,她抿唇轻笑了下。「说什么呢?也不怕叫人听了去。」
宣景煜却是定定的看着她,拉开了她身上的锦被,那求欢的举动令她的心又快跳起来,双颊也开始发热。
成亲以来,他们每日均有亲热,夜里多则三次,少则一次,晨起他是一定要的,就只有昨夜没有,一大早又有几个族里辈分高的亲戚从九城过来,他们出去见客,是以也没亲热到,这么一算,他们倒是足足有一日一夜没亲热了。
一日一夜是很久吗?她感到羞赧,越想脸越热,她轻斥着自己,真是不害臊啊!
「昨夜和岳父喝多了,今夜可不能再放过你了。」他的眸色逐渐变深,声音已带了几分沙哑。
他压了上来,胸膛滚烫,迫不及待伸手解开她的衣襟,大手探进她的中衣里包覆住她的饱满肆意揉捏,两人的唇齿很快便紧紧缠绵在一起。
夏依宁的衣衫已然半褪,在他手口并用下,她的身子很快便软得似一汪春水,跟着,她双腿间挤进一具火热的躯体,他重剑入鞘,速挺动起来,对她的进攻毫不停歇,看着她睫毛剧烈的颤抖,失神吟哦,柔弱的细腰不时扭动,主动迎向他的攻伐,他从中得到了莫大的满足和畅快。
夏依宁昏昏沉沉的由他厮缠。前世,他总是令人感到清冷和遥远,她一直以为他清心寡欲,原来并非如此,他是有感情、有温度、有欲望的,只是没有被点燃,只是没有出现点燃他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