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晌,他才走进去。
苏巧撷搬来的家具有沙发、电视以及书柜等等。地上还铺了一块绣有卡通人物的脚踏垫,房间门口挂了粉红色的门帘,喇叭锁的握把处也用碎花布包住。
除此之外,地上还有几个没有拆开的箱子。
薛宇钊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说实在话,他实在不能忍受苏巧撷的摆设,这些摆设和他房子原来的风格不合,而且让房子显得更加拥挤闷热。
算了,薛宇钊一想到今天对苏巧撷说的话好像太过严厉,就决定还是忍耐下来。
他走到浴室想要冲个澡,却发现浴室的门关着,水声哗啦啦的,看来是苏巧撷在里面洗澡。
他只好再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没多久苏巧撷洗好澡出来后,看到他,尖叫一声。「啊!」
他转过头看她,苏巧撷手指比着他,以夸张的语调说道:「难道你回家之后都不换衣服,就往沙发上坐吗?这样很脏耶!」
薛宇钊横了她一眼。他猜,她是在报复他早上说话这么不客气,所以故意嫌东嫌西。
薛宇钊收回视线,一屁股地往地上坐。
苏巧撷扬高了语调。「你不记得我的地板都是跪下来擦才擦干净的吗?」
不会连地上也不让他坐吧?薛宇钊难以置信地看着苏巧撷。
薛宇钊想了想,决定不理会苏巧撷。
苏巧撷转身走到厨房,拿出了一条抹布,故意当着薛宇钊的面,把酒精喷在抹布上。
薛宇钊被迫看着苏巧撷,苏巧撷扬起了笑,娇滴滴地说:「早上你不是说过要尊重彼此的生活方式?该不会只要我尊重你,然后你都不尊重我吧?我尊重你,所以我不会再拿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希望你也能尊重我,共同维持一个干净的生活空间。」
说完后,她把抹布一摊,摆明了就是要赶人。
苏巧撷话都说成这样了,薛宇钊只好沈着脸,不发一语地转回房间,拿了衣服往浴室去。
进到浴室之后,薛宇钊发现旧的窗户竟然被挖空了,却没有换上新的窗户。他愣了一愣后,随即大步走了出去。「苏巧撷!」
苏巧撷掏掏耳朵。「我听得到,不用叫这么大声。」
薛宇钊沈着脸问她。「窗户怎么不见了?」
苏巧撷眨了眨眼。「当然是拆了换新的啊。又没有叫你付钱,你这么紧张做什么?」哼哼,说这话,就是欺负他穷。
薛宇钊懒得理她,白了她一眼,极度不悦地问:「那妳刚刚怎么洗澡?」
太夸张了,窗户拆了也不跟他说一声,这样他怎么洗澡?
相对于薛宇钊的怒气冲冲,苏巧撷则是巧笑盈盈。「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次你的问题。」
她的态度,惹得薛宇钊更不高兴。「妳耳朵有问题吗?我是问妳,刚刚怎么洗澡?」
「喔。」她娇喊一声,脸上始终保持着甜蜜蜜的笑容。「你问我怎么洗澡啊?」
他皱紧了眉头,觉得她那种笑容让人觉得很恶心。
她才不理他哩,还是一脸笑咪咪,然后风情万种地摆动柳腰走了过去。
他不知道她想干什么,警戒地绷紧神经。
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她就觉得好笑,偏偏故意要逗他。
她的手脚白皙细长,虽然不是太过丰满,但是曲线圆润姣好,举手投足之间,风情万种。
她性感地咬了咬唇,媚眼一抛,勾动着他。
他当然知道她在卖弄风情,比她更漂亮的女人,他也不是没看过,但是他的目光就是会被她吸引。
仔细看她,会发现她的眼睛是琥珀色,有种迷蒙的妩媚,但这并不是她最迷人的地方。
她迷人的反而是眼眸中戏耍玩弄的意味,那种自信和不在乎,使她散发难以言喻的魅力。
他无法不注意她,无法不受她牵引,无法不因为她的逼近而催快了心跳。
四周异常安静,他觉得似乎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夜晚,欲望被鼓动而响亮击拍。
她半侧着身子,微噘着唇,手指轻轻地点在粉嫩的下唇,低低地说:「我是这样洗澡的。」
她的指沿着下巴,轻轻巧巧地往下滑栘,动作妩媚,指尖彷佛带起了缤纷的泡沫。
他们两个人靠得很近,他闻得到她身上那股玫瑰的香甜。一时之间,他有了错觉,好像她正在他面前宽衣解带。
她穿着低胸小可爱,雪白的胸口大片地在他面前袒露,姣好的曲线呼之欲出,他的喉咙绷紧,身子热了起来。
原始的骚动在他体内窜动,他尴尬地发现自己轻易地就受到她的撩拨,并且因为这样而隐隐地有了反应。
她的手在肩上滑移,胸口若隐若现反而更惹人遐思。她的胸口浅浅地起伏着,她的呼吸轻轻地吐着。
他看着她,烦躁极了,恶声恶气地说:「妳平常都这么骚吗?」
她一点也没发怒,反而吃吃地笑着。「哟,是你问得很淫荡吧?是你问我怎么洗澡的耶!」
她得意地看着他的脸因为这样而胀红。
呵,薛宇钊凶恶的态度是吓不到她的。她看得出来,这个大男人在害羞了。因为不知所措,只好摆出这样的姿态。
薛宇钊完全被她的话语打败,只能不发一语,落荒而逃。
老实说,苏巧撷觉得薛宇钊很可怜。因为薛宇钊明明知道她那种看似放电挑情的动作,其实只是为了戏弄他,但是他还是不能摆脱被戏弄的命运。
薛宇钊好可怜喔,不过她并不打算同情他。她愉快的歌声在他背后响起。
薛宇钊恼怒极了。苏巧撷轻易地惹得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怎么……怎么会有这种女人啊?
他进了浴室,用力把门关上。
她的声音传了进来。「关小力一点,我今天才找人来修理过这扇门的。」
「Shit!」他咒骂着。他竟然沦落到必须忍受这个女人!
他本来是著名企业家的接班人,但是因为志趣不在企业管理而是在绘画上面,所以才会在和父亲吵架后离家出走。
在外面,再多的苦,他都能忍受,但是这女人却搞得他烦躁不已。
他看着空无一物的窗户,迟疑着,不知道该不该脱衣服洗澡。
一会儿后,他却看到窗户两端钉着两根歪歪扭扭的钉子,过了半晌,他才想清楚是怎么回事!
可恶,他被彻底的作弄了。之前苏巧撷洗澡的时候,一定是挂了一块布,把窗户遮住。
只是她故意曲解他的意思,还乘机挑逗他。
这女人!就在薛宇钊气得快跳脚的时候,苏巧撷叩了叩门。
「做什么?」薛宇钊恶声恶气地问。
苏巧撷笑嘻嘻地说:「干么,你怕我进去跟你一起洗澡啊?」
薛宇钊把门打开,怒气冲冲地骂道:「妳可不可以有一点羞耻心啊?」
他越是生气,苏巧撷就越是快意。她笑嘻嘻地说:「我哪里不知道羞耻?我是对你手来脚来,还是对你口头骚扰?」
薛宇钊气得说不出话来,却还听到苏巧撷说道:「不知是谁才不知道羞耻呢?」她亮出手中的大浴巾。「我本来是要拿给你遮窗户用的,不过,我突然想到,你叫我不要太热心,对不对?」
说着,她走进浴室里,把大浴巾往丢放脏衣服的洗衣桶扔。扔完之后,就优雅地转身离开。
薛宇钊看着她离开,把门关上后,视线转到洗衣桶。他没有大浴巾,也就是说,他没有东西可以遮住窗户。可是要他捡苏巧撷丢掉的大浴巾,他又会觉得很羞辱。
这就是苏巧撷的目的,她就是想羞辱他啊。
薛宇钊转开视线,心想算了,了不起就是把灯关了摸黑洗澡,这样就不怕外面的人看到了。
薛宇钊正这么想的时候,苏巧撷又敲了敲门。
他叹了一口气,不耐烦地打开门。「妳又想做什么了?」
「我又想拿热脸来贴你的冷屁股了啊。」苏巧撷咧嘴笑着。
薛宇钊无奈地看着她。当他看着她的时候,突然恍惚地相信,有种东西叫做「天敌」。她是他的「天敌」,而他对她完全没辙。
苏巧撷笑吟吟地说:「虽然你叫我不要太热心,但是我还是想鸡婆地提醒你,如果你不想让别人看到的话,干脆把灯关起来洗澡好了。根据上次我关灯上厕所的经验,这样也是做得到的。」
薛宇钊怔了一下,重重地被击倒。
他突然之间才明白一件事情--这、是、报、复!
苏巧撷轻快地耸了耸肩。「要不要接受我的建议,随便你喽。」
什么建议?!薛宇钊眼睁睁地看着苏巧撷转身离开。
那才不是什么建议,那叫做陷阱。苏巧撷挖了个洞给他跳,他如果不接受那条浴巾,就只能关起灯洗澡。
他当然不是不能关灯洗澡,只是苏巧撷摆明就是算准他的反应,让他呕极了。
他看了看窗户、看了看浴巾,再看了看灯管。
忍耐,忍耐,薛宇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身出去,开了门,正要从外面关灯的时候,就听到苏巧撷的声音。「喂!」
他吓了一跳!这女人像鬼一样,说冒出来就冒出来。
「吓到你了啊?」苏巧撷的声音中掩藏不住笑意。
薛宇钊没好气地瞪着她。
「你要关灯洗澡是吗?」苏巧撷一副看穿他的样子。「早说嘛!何必还自己出来关灯呢?我人就在外面,招呼一声,我就帮你关喽。上次你帮我关灯,我都还没谢谢你,这次应该让我代劳的。」
薛宇钊怒气冲冲地看着她。这女人是想赶尽杀绝就对了!
他的火气冲了上来,竟然让他有种头晕的感觉。不行,他紧握着门把,镇定情绪后,关了灯,把门甩上。
看着他青筋毕露的模样,苏巧撷再也忍不住掩嘴笑了出来。「呵呵呵。」
薛宇钊真是太可爱了,这男人根本害羞得不得了嘛!要不然,他也不会还是把灯关了。
本来呢,她是被薛宇钊气得快死掉,不过知道怎么逗他之后,她突然觉得一切有趣极了。
薛宇钊洗好澡出来之后,才发现外面一片漆黑,苏巧撷点了精油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玫瑰花的香甜味道。
「停电了吗?」薛宇钊皱起眉头,他并不喜欢这种味道。
「没有。」苏巧撷躺在地板上做抬腿踩脚踏车的运动。
「那为什么要点蜡烛?」薛宇钊的目光还是不自觉被苏巧撷那一双修长的美腿吸引。
「要躲白蚁啊。」苏巧撷说得理所当然。
朦眬的亮度之中,她的一举一动看起来都更为性感。
薛宇钊强迫自己把目光转开,他不打算再就蜡烛这个话题继续跟她说下去,反正这女人的言语和这女人的行为,他都不能理解,而且也没有能力干涉。
他以无奈的语气说道:「妳不是很忙吗,为什么一天到晚都待在家里?」
苏巧撷收了腿,顺势坐起来,笑吟吟地问道:「你这么问是因为关心我吗?」
「当然不是!」他坚决地否认。
苏巧撷噘着嘴。「既然不是因为关心我,我为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薛宇钊气结,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跟她说话,可能就是一种错误吧。
苏巧撷站了起来,做着扭腰的伸展运动。
薛宇钊不得不承认,苏巧撷的身材真的很好,他想不注意到都很困难,而且,他多少都会受到影响。
薛宇钊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妳就当我是关心妳,所以问妳为什么这么闲。」他会这么问,是因为已经受不了她了,他只是想知道,她是不是总是有空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
苏巧撷当然知道他为什么而问,她笑咪咪地给了个答案。「我不能休假吗?」
「那妳休假多久?」他紧接着问。
「三、五天吧。」她随口说着,把腰一转,美好的胸线挺了出来。
「三天还是五天?」他认真地问,像是犯人在问刑期。
她轻松地说:「这有差吗?」
薛宇钊气恼地看着苏巧撷。难道他就得一直受这个女人的作弄吗?总有什么是他可以反击的吧?
苏巧撷愉快地伸展着身躯,不时还嗲声嗲气地喊着。「一、二、一、二……」每一声都故意暧昧地拖长。
薛宇钊还是忍不住说道:「妳都是用这种声音来服务丧家的吗?」这哪像礼仪师,还比较像槟榔西施吧。
苏巧撷看着他,眼睛转呀转地。「那你在便利商店的时候,都是用这种死人脸来招呼客人的吗?」
薛宇钊语塞,他和苏巧撷说话,真的是一点便宜都讨不到。他双手防卫性地环在胸前,抿紧嘴,转着眼眸。
半晌后,他的眼睛一亮,勾起了一抹笑。「不知道妳怕不怕蟑螂?」
「啊!」苏巧撷大叫,跳了起来。「在哪里?在哪里?」
他第一次看到她慌张无措的模样,笑了起来。就在这时候,苏巧撷扑了过来,突然之间抱住了他。
还没弄清楚情况的薛宇钊愣了一下。
苏巧撷紧紧地抱着他,薛宇钊本来要奚落嘲笑苏巧撷的话就这么卡着。黑暗中,她暖热的体温,虽然让他的身子微微燥热,但并不让他觉得黏腻。她清甜的气味,和着四周的玫瑰香气,意外的好闻。
他的心跳冬冬地加快,身子变得僵硬。
幽暗中,一股奇妙的感觉在暧昧的香气中滋生着。
苏巧撷抬头看着薛宇钊,两个人的目光相接触,他的眼神浓如墨,彷佛有个无止尽的世界在其中。
她的脸颊莫名的泛红,心口强烈地怦跳着。
那一刻,她的大脑突然陷入空白之中。好一会儿,她才想起自己在做什么。
她扯了一个笑,大剌剌地说道:「骗你的。」
他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姊姊我死人都不怕了,怎么可能会怕蟑螂。」知道他有意要吓她,所以顺势装作被吓到的样子。她带着笑,轻轻地拍着他的脸颊。「我猜你是想要逗我,所以我就配合着你玩玩了!」
他瞪大了眼睛。原来这女人不但不怕蟑螂,还将他一军,吃他的「豆腐」!薛宇钊又羞又恼,脸都胀红了。
虽然苏巧撷只是轻轻地拍拍他的脸颊,他却觉得像是被重重的打了巴掌一样。
「姊姊我很有幽默感吧。」苏巧撷对着他,笑嘻嘻地。
薛宇钊翻眼,气结,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苏巧撷伸了个懒腰。「真累,姊姊我去睡觉了,美容觉对女人最重要了。」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薛宇钊长长地吐了一口恶气。「老妖婆。」
他气得口不择言。可恶,这苏巧撷一定是恶鬼、是妖怪,要不然怎么一点弱点都没有。
晚上,薛宇钊睡到一半,突然被苏巧撷的叫声吵醒。
他睡眼惺忪的起来,耳朵靠上墙壁,又听到苏巧撷一连串的呻吟。不想理她,薛宇钊躺回去继续睡。
这一躺,却是翻来覆去。过了一会儿,他烦躁地站了起来,还是决定去看看苏巧撷。他才不是关心苏巧撷,他只是……他只是……
他来到苏巧撷门口,恶声恶气地说:「妳不能好好睡觉,一定要吵人吗?」
苏巧撷声音低哑地说:「可以给我一杯水吗?」
薛宇钊翻了个白眼。她是把他当小弟吗?「为什么我要帮妳倒水?」虽然他嘴巴上这样嘟喽着,脚还是往客厅走过去,倒了一杯水。
倒好水后,他敲了敲她的房门。「喂,起来开门了。」他的语气不大客气。
她说道:「我的门没锁。」
他开了门,半抱怨地说:「妳会不会太大无畏了一点?」
她笑吟吟地说道:「跟你住在一起,本来就什么都不用怕。」
他不知道她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但是她自然流露出来对他的信任,竟然也让他觉得受用。
不过他还是说道:「算妳聪明,我对妳是一点胃口也没有。」
苏巧撷低低笑了一声,眼眸转呀转,倒也不反驳他。
薛宇钊把水递给她,看着她巧笑嫣然的模样。
他突然毛骨悚然地发现一件事情,他会很气她,但是好像没有办法很讨厌她,这是怎么回事?
「你真是好人。」她说道。
他故作冷漠的收了视线。「妳吵得我睡不着,不然我还能怎么样?妳是怎样?梦到鬼了?」
她悠悠一笑,摇了摇头。
他的视线还是不自觉地被她吸引。在她的强悍精明俐落之下,他竟然看到她流露出来的无助样子。
「真的梦到鬼,我也不怕。」她自嘲地勾动嘴角。「我是老妖婆,还怕遇到恶鬼吗?」
他没想到,他骂她的话,竟然被她听到了,他脸微微地红了。
虽然房间内只有一盏小灯,但是她还是看到他脸上腼腆的样子。
她轻轻地扬起嘴角。虽然他的话总放得恶狠狠的,虽然他的表情总装得酷酷的,但是她知道他是个善良而害羞的人。
早上她还对他很生气,可是现在不但一点都不生气,还觉得他很可爱、很让人喜欢。
他被她看得不自在,粗声粗气地问:「那妳为什么鬼叫鬼叫的?」他对她不只是好奇,而是关心。
她又看了看他,小小声地说:「我梦到被丢到海里去,茫茫的一片大海,没有任何人救我。」
她的表情很像被抛弃的小孩,孤单而无助。
他看得心软,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最后只是说了句。「妳不会游泳啊?」
她笑了出来。他的「凶恶」吓不了她的,她了解那是他表示好意的方式。
她抬眸瞅他,浅浅地笑着。「我不是不会游泳,我是怕孤单、怕被抛弃。」
他第一次听她说怕寂寞的时候,他觉得难以想象。像她这样的女人,竟然会怕寂寞。
但是,这次再听她这么说的时候,他心口有块柔软的地方被触动,想要……想要保护她。
见鬼了,这女人明明就像无敌铁金刚、就像金刚战警,怎么他的心会因为她而有了些奇怪的变化。
他看了看她,脸部僵硬地说:「妳不用怕孤单,像妳这种女人,就算没有朋友,也有敌人,不会落单的。」
听他这么说,她吃吃地笑了起来。
他虽然不会说什么好听话,但是言语中的温暖,却让人觉得更真诚。
他的脸微微地窘红,有点尴尬,想一想,在她面前还是不要说话好了。
她看着他,目光尽可能地攀抓着他。
在工作上,她独立而坚强,那是因为她知道,没有谁可以依靠。但是,他却让她不自觉地想依赖。
不过她以为自己对他滋生的,只是一种感动。
她说道:「敌人,你陪我到我睡着为止好吗?」
「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情?」他看了看她,皱起眉头。
她对着他调皮地一笑,就没再理他,又躺回小被子里,睡得一脸幸福满足。
「什么嘛!」他低声抱怨着。
虽然他心里有一万个疑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但是他还是安静地待在她的身边。小心翼翼地听着她的呼吸声,在深寂的夜里,像等待一首歌一样地等待着她呼吸声变得匀细而绵长。
她真的睡着了,睡得香甜的模样,像个可爱的小孩子。
他恍惚地看着她,扁了扁唇:心中嘀咕着。真是的!装什么无辜!明明就是大恶魔,还睡得跟天使一样。
他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她的脸。而且目光中,太过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