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管大爷的千金可比拟女诸葛,动一动脑就把足足三千两黄金拐进口袋里,还全数拿来孝敬管大爷,您可真是好福气呵!」左手边的美女附和着。
「哈哈哈……三千两黄金算什么!这点钱在我女儿管芙儿眼中还不够塞牙缝;只要我的女儿在那白痴少爷身边多待些时候,哈哈哈!他们府中的一切还不指日可待?」讲到这里,管铭更加意气风发,嗓门更大,仿佛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钱。
「那个白痴少爷真的还不知道你女儿是女扮男装的吗?」右边的美女问。
「岂止那白痴少爷不知道,他们整个府里的人全被我女儿耍得团团转;我敢跟你们打包票,等我女儿拐光他们的家当后,那个白痴少爷还会抖着嘴说『管福、管福……骗了我的钱!』。哈哈哈!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未待美女们回答,管铭先笑弯了腰,接着两位美女也笑得弯下了腰。
「好笑!真是好笑!钱被拐跑了,还不知道拐他钱的人是男是女、叫啥名啥,天下没有比这个更好笑的事了。」
酒意正浓的两女一男笑成一堆,完全没顾虑到在这青楼的走廊上是否会碍到别人。
由于管铭出手大方地包下这两位窑姐今晚的时间,所以不必再接下个客人的她们也跟着管铭灌了些酒;三个人借着酒力恣意狂欢,旁若无人。
笑闹中,三人颠颠倒倒地走着,不慎撞着一名年轻公子。
「喂!小子!你是不要命啦?你可知道你撞的是什么样的大人物?」明明是管铭撞着人,现下的他财大气粗,扯开喉咙叫骂,想要吓死对方。
两位窑姐儿连忙打圆场。
「管大爷,别跟年轻小伙子计较,小心气坏身子。」左边的美女连忙拍着管铭的胸膛。
「是啊!管大爷现在可是大人物,跟这少不更事的小伙子计较,如果气坏了身子,损失的可是我们姐妹俩,您说是不是?」右边的美女将娇躯贴上管铭。
迷汤灌下,果然有用;管铭马上气消又笑眯了一双色眼。「好好好,我大人有大量就不跟他计较了,走!我们继续快活去。」
两位窑姐儿很有默契将管铭略略移向一旁,闪过被撞的年轻公子,又忙着哄管铭要他分神。
「对了!管大爷,您口里的白痴少爷到底是哪家名门豪富?」醉得厉害的管铭,讲了一大堆他女儿的丰功伟迹,就唯独不肯透露她女儿正在拐骗哪家的少爷。
问到了这件事,管铭可不含糊了,他故作玄虚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既然佛要我不能说,我当然就不能说罗!」开玩笑!一说了,大家都跑去拐那莫府的白痴少爷,那他管铭还有什么搞头?似乎酒醒了一些,管铭问着身旁两位窑姐儿:「美人儿,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此话一出,立刻引来二人嗲声嗲气的抗议。
「哎哟!不来了,我们陪您那么久了,您竟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可真伤我们的心。」左边美女道。
「还说要派八人大轿将我们姐妹俩迎娶回去,跟您吃香喝辣过荣华富贵的日子,我看您一出妙醉楼的大门就将我们俩抛到脑后了。」右边的美女也嗲声抗议。
「妙醉楼?」管铭霎时顿住了脚步。「你们这儿是妙醉楼?」
「是啊!不是妙醉楼会是哪儿?」
「天啊!我怎么又到妙醉楼来了?芙儿一直叮咛我不准到妙醉楼来的,怎么双腿又不听使唤地跑来这儿了?」管铭的头疼了起来。
「为什么不能来这儿?我们这儿酒醇人美,哪样不是最好的?」
「就是因为这样,我的腿才不怕被芙儿拆了,老往这里跑。」芙儿凶起来,好可怕耶!
「原来管大爷是怕女儿啊!」右边的美女讥讽道。
「谁……谁说我怕女儿!」管铭死不承认。
「既然不怕被女儿发现,我们继续到里头饮酒陪管大爷罗!」
「去就去!谁怕谁!」反正来都来了,也不会真的引起什么事端,是芙儿想太多了。
如此一想,管铭又继续藉酒装疯跟两位窑姐进两步退三步,三人一同喝酒作乐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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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小姐,那不是莫公子吗?」纤纤的贴身丫鬟指着杵在走廊上,动也不动的人影。
纤纤定睛一瞧,可不正是莫逸轩吗?奇怪?他怎么会在这时候来找她?外头正是人声鼎沸、热闹喧哗之际,一向怕吵的他总不爱在此刻来妙醉楼;所以她总趁这时刻去向琴师学艺,以期有更高的琴艺来博得他的喜爱,也许有一天他会将她迎进莫府,让她真正成为跃上枝头的凤凰。
可是他为何一直动也不动地杵在那里?不过,她还是很高兴他会来找她。
「莫公子!」提起裙摆,纤纤快步地迎向他。
莫逸轩有听到纤纤的呼唤却没有回应,目光依然盯着刚刚撞到他的一男两女消失的转角处。
那醉得需要人搀扶的男子讲的可是指……莫逸轩的眼睛蒙上一股冷洌得彷佛可以杀人的目光。
「莫公子!」纤纤见他仍没反应,便走到他眼前喊了他一声,「啊!」纤纤被他眼中冰冷的目光骇得倒退两步;他从不曾如此看她。
莫逸轩知道自己吓到了纤纤,便敛去眼中的杀人目光。「对不起!吓到你了,我正在想事情。」
纤纤右手按着心口,呼出一口气,立刻又绽出如花的笑颜。「没关系,莫公子怎么不上我那儿,而站在这里想事情?」
「没什么。」他又将目光移到走廊尽处。
纤纤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我本想去学琴,既然您来了,我就取消不去了;我去下厨做两样您爱吃的小菜,好吗?」
「不了。」轻轻抽离手,莫逸轩轻按纤纤两肩。「我突然有事不上你那儿了,改天再来看你。」
话一说完他便转头离开,独留纤纤呆立原地,一脸错愕地看着他的背影。
此时纤纤心头有种逐渐被掏空的感觉;是什么事能盘据他心头,令他打消见她的念头?
纤纤突然感到不安,仿佛他将离开她,离开由他和她筑成的圆;然而这个有缺口的圆,两端不再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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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管芙儿一手抬着另一只正肿痛难耐的手,小心翼翼地将它搁在桌上,「天啊!早知道会这么痛,就不给少爷咬得这么过瘾。」刚沐浴完的管芙儿,全身仅着一件薄衫,再用大棉被裹着身子,可怜兮兮地替自己的伤口撒上药粉,「呼!呼!怎么这么痛?」撅着嘴努力吹着伤口,那药粉带来的刺激与难受,让她眼角进出两粒泪包。
大夫用羊筋线替她将剥离的皮肉重新缝合,缝合处泛着乌青,整个伤口隆起如小丘,疼痛难耐。
「我真笨耶!大家都不肯接近少爷,就该知道他发病时的可怕;一知道他发病时的可怕,就该和他保持距离;一没保持距离,就不该拿自己的手给他啃;一给他啃,就不该让他啃那么久。唉!如今呢?落得自己面对可怜的伤痛,然而少爷呢?八成又去找那小荡妇风流快活了。」管芙儿抹上药,嘴里嘀咕着,口气酸得像个小怨妇。
抹完药,覆上白布条,她又开口咒骂:「下次他再发病,我非得拿根木棍给他啃!」骂完她还是得认命的咬着白布条的一端,一手拿着布条缠着受伤的手臂。
她正努力的和手上的布条「奋战」,房门却被人由外狠狠踹开。
管芙儿被吓得弹跳起来,双手不忘拉紧棉被,将自己紧紧裹住。
可恶!是谁那么大胆,竟敢踹她的门?定睛一看,她的眼珠子差点蹦了出来。
「少爷!」
莫逸轩立在门口动也不动,双眸眨也不眨,冰冷的目光定在她脸上。
奇怪!少爷许久不曾再用冷眼看她,为何现下又如此对她?而且他全身有股怒气,让她不寒而栗。
「少爷,您是来看管福的吗?」
「管福?」莫逸轩嗤笑一声,眼里有着不层。「你确定你叫管福吗?」
管芙儿的心跳突然乱了,但神情依然镇定。「少爷,我当然是管福,不然您以为我是谁?」
莫逸轩一步一步缓缓走近她,冷冷地重新打量眼前人。
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清香,他知道她刚沐浴完,湿乱的发尾还挂着水珠;平庸小巧的五官,让他从不曾怀疑她是女儿身。
「少爷,您怎么这么瞧管福?」她怯怯地问。
虽然外头的天气是阴冷的,但在少爷阴鸷的注视下,她裹在棉被里的身子不断冒出热汗;一向机伶的她,感觉出事态不太对劲了。
莫逸轩站定在她面前,两人就这样沉默对峙;猛地,莫逸轩伸手掀掉她的被子。
「啊——」管芙儿大惊失色,连忙用两臂遮掩酥胸,只是再怎么遮也是徒然,绑在胸前的白布条沐浴前就已解下,简单的薄衫罩在玲珑有致的身子上,披散的长发,像黑绸一般帮她遮掩双手遮不到的地方;胸前美景半隐半现,更引人旖旎遐思。
莫逸轩原本满腹怒气,在瞧得这等春光后胸口突地一窒。
管芙儿羞得无地自容;啊!他的目光竟落在……
啪!羞赧顿时转为愤怒,管芙儿毫不客气,一掌打在他的脸上。
被打回神的莫逸轩忿忿地攫起她的手腕,寒着脸道:「你打我?」
她吼:「打你又怎样?你的举止和登徒子无异!」
「登徒子?」莫逸轩更用力地攫紧她的手腕;很不幸,他攫住的正是她受伤的手。「我是登徒子,那你呢?一个用尽心机想拐人财物的女骗子?管芙儿!」
管芙儿三字钻进她的耳,她登时瞪大眼眸,脑中一片空白。
望入莫逸轩不带情感的黑眸,他的冷、他的怒,她感受到了。
她的手心开始发汗,全身开始颤抖,心更是狂跳不已;她慌了、怕了、紧张
吞下一口口水,她思考着该如何圆谎,甚至逃出生天,「少爷……您在说什么?管……管福听不懂。」没办法!先装傻到底。
莫逸轩咬牙道:「管福?你现在还好意思自称管福?说!你混进我们莫府到底有什么企图?」
「我……我没有。」
「没有?是不是三千两黄金仍满足不了你?你要的是我整个莫府!」
莫逸轩字字如刀如剑,完全掀开她的底,让她无法招架。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少爷,您误会我了!」
「误会?一路上我一直希望你不是那人所说的管福,但你女扮男装的事实证明了一切,你还敢说是我误会了你!」被欺骗的愤怒令他紧紧地箝住她正疼痛异常的伤口。
「少爷,您弄痛我了!」疼痛让她再也忍不住地流下两滴泪。
此时莫逸轩才注意到,自己正紧握着她被他咬伤的手。
那红得发紫的伤口,仿佛在提醒他如野兽般的行径;霎时,他如被火烫到,倏地放开她的手。
莫逸轩直盯着她手臂上的伤口,每瞧一眼良知便鞭打他一次。
他缓缓倒退走着,看来有些狼狈,还不小心撞到桌角、踢倒椅子。
「少爷,您怎么了?」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吗?怎么又脸色苍白地要离开她的房间?
莫逸轩脸色惨白地盯着她手臂上的伤,那伤口仿若变成一张会说话的口,不断地提醒他,他是一只兽,一只可怕的兽,一只短命的兽……
莫逸轩奇怪的行径,引起管芙儿的关心,即使他刚刚那样对她。「少爷,您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她走近他两步,关心地问着。
再也承受不住心底的煎熬,他向她吼道:「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他转身逃离,使劲地往前奔去;他要逃离管芙儿,奔向……该奔向哪儿?他真的不知道他该奔向哪里!
「少爷!」管芙儿也迈开步子要追上他,却被倒在地上的椅子绊着,整个人飞离地面约一尺高后再重重摔落,可怜那只不幸受伤的手臂又被拿来当成「垫底」;管芙儿痛得几乎当场昏厥过去,身上的骨头部快散了。
瘫在地上的管芙儿仍拼命地抬头看向已跑远的莫逸轩;灼热感蔓延在她的眼眶,直到湿意画过她的脸颊,她才知道她哭了。
她为何而哭?是为了自己疼痛万分的身子,还是为了那背负无限心事的瘦弱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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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不断窜起的寒意将管芙儿冻醒,她分不清自己是睡了还是晕倒了,看外头的天色灰灰暗暗的,她到底在这里躺了多久?管芙儿的身子不断地打着哆嗦,冷得牙齿直发颤。
像乌龟一样爬向被丢在地上的棉被,一触及温暖的被子,她迅速地将棉被裹紧身子;好一会儿后她感觉身子暖和了些,脑子也开始运转……
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但该如何做才能走得漂亮、走得干净?
正当管芙儿伤脑筋之际,有人推门而入。
「管福,你还好吧?怎么裹着棉被坐在地上?」进门的是厨房的伙夫小陈。
管芙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有人规定不能坐在地上裹着棉被吗?我高兴怎么裹就怎么裹,碍着谁了?何况这是我的房间,没得到我的允许,你怎能擅自闯入?」愈讲气焰愈高,她打算先吓死对方,因为她怕极了再被掀开棉被。
「这……我是见门没关,所以……而且不是我要来的,是少爷派我来的。」
「少爷?」管芙儿愣住了。「少爷派你来做什么?」
「喏!就是这套女装。」
小陈捧着一套衣裳要她接过去,但她仍紧紧拉着棉被,并不打算伸手去接。
「女装?」
「少爷说,拿给你看,你就会明白;他要你晚膳时过去伺候他,连同这套衣服也要出现。」见管福无意接手,小陈便将衣裳放在桌边。
「晚膳?现在是什么时辰?」她紧张地问。
「天色虽然灰蒙蒙的,其实也才刚过早膳时间,所以你可以慢慢准备,不用急。」
看来,少爷真的不打算放过她!
忍不住好奇,小陈蹲下身子小声地问:「喂!少爷送你女装做什么?」挺暧昧地哟!
管芙儿又给了他一记白眼,「少爷要我穿女装演大戏给他看,可以吗?」
「演大戏?你会演大戏?」小陈的语气充满讥讽,继而一想又道:「可是,不对耶!」
「哪里不对了?」
小陈先转头看看门外,确定无人后才小声道:「少爷现在脾气好大哟,我刚刚送早膳过去,他正在砸毁他房间里那些刚换新的家具,害我以为他又病发了。」
「他又气得在砸东西?」哇!想不到自己惹火少爷的功力,竟和他身上的毒不相上下,都可以使他砸东西泄愤。
小陈颔首。「我看你得小心了。」
管芙儿无言;其实她心底怕极了。
小陈突然又道:「对了!少爷还要我跟你说,只要猫布下天罗地网,老鼠再怎么逃都没用的;管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管芙儿心中一凛,仍硬着头皮解释:「这句话是说只要多养些猫,就不怕老鼠猖獗:意思是要我多捉些猫进府,这样府里的老鼠就没地方逃了,这样你懂了吧?」
「原来是这样啊!」小陈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管福,你跟少爷的对话竟是如此高深难测,难怪只有你得少爷的宠。」
最得宠是不是也代表接受的处罚将是最严厉的?管芙儿一想到莫逸轩不知道要怎么对付她,全身不禁打起寒颤。
「小陈,少爷现在真的很生气吗?」
「嗯!他还目露凶光耶!除了病发外,无论他再怎么生气,也未曾出现过这种目光。」
惨了!惨了!「我知道了,待会儿我就去服侍少爷,你先走吧!」
小陈走后,管芙儿马上整装;还好摔疼的地方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她必须回家一趟,如果她的揣测没错,少爷会知晓此事,八成和爹脱不了干系!另一方面,她也得和爹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做。
原本她是想拿着已到手的三千两黄余和爹远走高飞,想必少爷也想到这一点,所以他才会要小陈来传话,如果少爷真的布下天罗地纲要捉她,绝对是轻而易举的,所以她必须另做打算;如果真的无法可想,最起码也要通知爹来这儿替她……收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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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唷——妹子生得俏,一双眼儿勾得我心儿跳,水里的鸳鸯是一双;唷——妹子生得娇,一对奶子蹦得我脸儿红,天上的蝶儿是一对……」管铭口嚼花生饮着小酒,快活地哼着坊间不入流的小曲,直到对上管芙儿铁青的脸。「啊!是芙儿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快过来陪爹喝酒。」
「喝酒?你女儿的命都快被人拿走了,还喝!」
「谁?谁敢要我女儿的命,我管铭先跟他拼了!芙儿,你告诉爹,是谁要找你麻烦?」管铭起身卷起袖子,一副要跟人拼命的模样。
管芙儿没回答他,直接切入正题:「你是不是偷偷跑去妙醉楼快活了?」
一听到妙醉楼三个字,管铭楞住半晌,回过神后立即把头摇得犹如博浪鼓,「没有!你叫爹别去那个地方,爹打死也不会去。」
她怎会不了解爹那种做了也不敢承认的性子?寒着脸,双眼一瞪,管芙儿直直地盯着他的脸;一会儿后管铭渐渐心虚的低下头去。
「我不过是不小心去玩过一次罢了。」管铭嗫嚅道;承认去过一次就好,老实招供,只会被女儿骂得更惨。
管芙儿半个身子横过桌面,母老虎一般地朝她爹怒吼:「你玩一次就几乎把女儿的命玩完了!苏州那么多青楼,随你爱上哪家我都不会有意见,你偏偏去了我再三叮嘱不准去的妙醉楼,现在少爷知道我拐了他三千两黄金;你说!你要我吐还给他吗?」
一听到事关那三千两黄金,管铭的脑子顿时清醒不少,同时也知道事情真的严重了。
「你说莫少爷已经知道那三千两黄金的事?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一定是你在妙醉楼胡言乱语,不小心被他听到了,才会让他气得回莫府找我算帐。」说到这里,管芙儿又狠狠地瞪了管铭一眼。
此时管铭也急了,他没了主意来回踱步,「那怎么办?难道咱们真要把金子还给他?」他还没把那堆金子摸热呢!心疼啊!
管芙儿颓然地道:「我是怕还了金子也不能了事,他还要女儿的命呢!」
「岂有此理!只不过要了他那么一点钱,他就要你的命相抵:要命是吗?叫他先拿我这条老命去抵。」
管铭讲得气愤不已;开玩笑!他的下半辈子都靠这个女儿,她的命岂能让人说拿就拿。
「爹——」父亲这么为她,她还真有些感动。「那现在该怎么办?」
管铭眼中闪过一丝狠戾。「看来咱们必须先下手为强。」
「先下手为强?」
只见管铭从柜子上的破瓮中取出一包东西,放在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
「毒药。」
管芙儿霎时睁大眼眸,一脸惊骇地问:「你拿毒药做什么?」
「既然莫少爷要你的命,我们就要早一步先将他『做掉』,一不作二不休,彻底将麻烦解决;只要我们手脚俐落些,官府绝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管铭说得如杀鸡、宰羊般容易。
「不行!爹,这犯法的事,你教女儿怎么做得出来?」管芙儿立即反对;要她亲手解决少爷,她实在下不了手。
「不行?那咱们该怎么做?等他将我们送进宫府?还是等他派人来将我们乱棍打死?」管铭说着、说着火气也窜上来了。
「应该还有别的办法,我们再好好想想吧!」管芙儿试图安抚父亲。
「还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总不可能叫老天爷派一个神仙把那小子带得远远的,永远不再回来;甚至让莫府的财产全数落到我们手中,让我们富贵一辈子。」管铭滔滔不绝地扯了一堆。
管铭的一席鬼话,却如响雷般地打进管芙儿的脑中,「爹爹,你刚刚那句话再说一次。」
管铭纳闷地问:「刚刚的哪一句啊?」啐!他说了那么多句,谁知道是那一句啊!
「随便!随便哪一句都行。」
管铭抚着小胡子,努力地回想。「哦!是不是让莫府的财产全数落在我们手上,让我们富贵一辈子那句?」
「不是、不是!再前面一句。」
「再前面啊,嗯……让我想想。」管铭又偏着头努力想。「我好象是说叫老天爷派个神仙把那小子带走……」
管芙儿雀悦万分地跳到管铭面前,高兴地搂着他的脖子道:「就是这句!就是这句!爹,我想到办法了。」
管芙儿大略地将那天遇到神秘客的事,以及她想到的办法告诉管铭;管铭听了,嘴角扬起了满意的弧度,不住地点头。
「好!很好!这真是太好了!芙儿,就这么办了;不过,你还缺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管芙儿疑惑地看着管铭从破瓮中拿出另一包东西。
「这是什么?」
「迷药!」
管芙儿忍不住翻翻白眼,「爹!你准备得可真齐全。」
管铭尴尬地搔搔脑袋。「嘿嘿,准备齐全些,要用时才方便嘛!」
管芙儿不禁怀疑,她爹是不是早就将这些东西准备齐全,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