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为她的同事,看她病了,不陪她去看病也就算了,却连跟我提都没提一句?”办公室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声都不敢吭。
就算以前不知道骆席安对南大人有多重要,现在也全都知道了。原来南大人对上回害人家胃出血住院的事一直耿耿于怀,因此早把骆席安的身体当他自己的在照看着吧?
幸好昨天在厕所遇见席安的人不是他们……大家都在心里暗自庆幸着,然后纷纷同情的看着阿香这位代罪羔羊。
“当时总监忙着照顾唐小姐,也不可能丢下唐小姐送席安去医院吧?而且席安说她没事……对不起……我没想太多……”阿香惭愧得都快哭出来了。
“帮我查一下各大医院昨晚的急诊名单,然后回报给我!听见没有?”
“是,总监。”怕被骂的时候,大家都会乖乖叫总监。
南东爵说完,便快步走出去,驱车前往离那间餐厅最近的医院。
难怪他一大早在她家门外等,却等不到人,守了一早上,她不开门也不接电话,或许她根本无法接电话,也根本不在家,又或许人在家却根本无法接电话?
该死的!他一直以为她是在闹脾气,却没想到她人有可能进了医院……要不是他答应了唐黛妮陪她在饭店待了一个晚上,他也不至于会让病了的骆席安一个人去医院……想着,南东爵把油门踩到底,让车子一路狂飙——这一觉,睡得太沉。
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骆席安还有点时空错乱,忘记自己身在何等她想起来时,却对上一双担忧且布满血丝的眼睛,那双眼睛的主人还紧紧握着她的骆席安想告诉他,她并没得什么不治之症,他犯不着用那种哀伤的眼神看着她,可一想到昨天这男人为了唐黛妮把她丢在一边,她的心就隐隐泛着疼。
“你怎么在这里?”她淡淡地问。
“我不该在这里吗?”南东爵淡淡地答。
望着她的黑眸中带着几分自责与气闷,也不知是气她还是气自己?
“我是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离餐厅最近的医院不就是这里吗?”他没必要告诉她,他出动公司所有人打电话给台北的所有医院吧?毕竟他很幸运的很快就找到她。
只是,当他看见她一个人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时,那份怜惜与心痛,更是让他自责不已。但他也有点气,气她有事却不找他,存心把他排拒在外。
闻言,骆席安点点头。所以,他都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了?也对,她好像睡了很久,因为没去上班,他才会找她吧?
“现在几点了?”
“中午十二点半。你饿了吧?可医生交代叫你先不要吃东西。”
“我不饿,公司那边……”
“公司那边没事,阿香会帮你先请假。”
“可下午我有个重要的会要开,是关于下一季的营销会议……”
“会议延期了。”
骆席安一时之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延期?为什么?”
“因为主持人是我,主要人员是你,我们两个都无法到,会议自然要延期。”
“可是……”这真是让人很不安。为了她一个人,把公司的计划都打乱了。
“记得身体康复后加倍努力补回来就是,现在不必胡思乱想。”南东爵说着便起身。
“我请医生过来再确认一下你的状况。没事的话,我送你回家休息。”这一天,南东爵都待在她家照顾她。
下午替她煮了碗清淡营养的鸡肉粥,她整整吃了一大碗,吃完药后又睡去,他边处理公事边照看她,室内安静得听得到外头的虫鸣鸟叫,工作累了他便走到庭院里去看风景。
晚上又吃了一碗粥后,骆席安也跑到外头的木椅上坐着。南东爵泡茶喝,她只能闻茶香,茶冷,胃病不宜,总得等病好了才能喝上几口。
今晚,月色很美,圆圆亮亮的,令人心旷神怡。
“等我一个月,骆席安,虽然我和唐黛妮的确没有婚约了,却没有公告周知,我更没想到她会突然从国外回来还出现在公司,无端又引起新的传言。所以……在这事还没能完美解决前,这一个月里,我必须是她的未婚夫……”骆席安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没说话。
“骆席安,你会等吧?”南东爵的眸光温柔的落在她脸上。
她没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你还爱着她吧?”南东爵不语,静静地看着她。
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他无法回答。
第7章(1)
他回答不出来,表示他还是在意唐黛妮的。
那是一段怎样的过去,骆席安真的很好奇,可是她问不出口,如果他想说,就应该由他来告诉她。
而她,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她会等吗?
这个问题她并不是答不出来,而是她不想答。说会,显得她很笨;说不会,又显得她矫情,她爱他,这么多年都能等,怎么可能在意这短短一个月?
可她发现她错了。常常看他们俩出双入对,常常听同事在她耳边大聊他们即将结婚的八卦,再加上他最近常常出公差不在台湾,连以同事的身份陪她吃饭都没空,她觉得日子度日如年。
今天,是雪菲尔财团接班人唐浚的私人庆生酒会,算是正式接班前的暖身酒会,宴请的宾客除了雪菲尔台湾和香港的员工,其他宾客都来自世界各地,因为不是正式交接的场合,又以玩乐性质居首,因此,就算业界相关的重量级人士都在受邀之列,来的人也都是以年轻人居秦。
酒会地点是在一间占地广大的私人别墅里,宴会采自助式,沿着宽大的游泳池,四周有众多美味餐点和现场演奏,想玩水的人玩水,想喝酒的人喝酒,赏月、品茗、跳舞,随兴即骆席安喜欢这样的酒会,比起参加那仪式多多、废话多多的正式交接酒会,她宁可参加这种私人庆生酒会,很随意、很自在,灯光不会太亮,坐在角落里观看众人也是一种很有趣的活动——如果没人打扰的话。
可这如果,总是不能尽如己意。
一个看起来脸很粉嫩,笑起来像个迷死人的大男孩,顶着一头微鬈的短发,一袭白色丝质衬衫加白色长裤,优雅中带着一股浮华的贵气,集尊贵与镁光灯于一身的男人——今天的主角唐浚,正拿着两杯酒朝她走来。
“骆席安?”他飞扬的眉带着笑,一张漂亮秀气的脸询问地看着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本尊,难免得再确认一次。
“是……”骆席安微微咬唇,礼貌的站起身,顿时觉得两只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摆。
真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啊,她多希望他今天可以不必记起她这号小人物,毕竟今天来的宾客这么多,来头都那么大……可惜事与愿违。
他笑着把酒递给她,还朝她眨眨眼。“我是唐浚。就是那位送你花,你却把花都送给别人的男人。”
骆席安被他这么公然一说,脸红的低下头。“对不起。因为花太多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唉,她说得好心虚。
唐浚笑咪咪的敬了她一杯酒,看她喝下,才又道:“可听说你一朵都没留下,让我可伤心呢。”
嗄?现在该怎么答?骆席安有点失措的看着他。
“对不起……”
“你真觉得对不起我,就多喝几杯。”唐浚转身,从一名服务生手拿的托盘上又端了一杯酒给她。
“喝下,顺便陪我跳一支舞,我就原谅你。”
那是一杯威士忌,和刚刚他拿过来的红酒不同,酒性烈上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