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分成他就笑了,眼露宠溺,“咱们是自己人何必分你我,我的不都是你的。”
“可是我的不是你的呀!有谁听过靠女人的嫁妆养家,那是死了丈夫的寡妇,以及嫁了个没用的窝囊废丈夫,你认为你是何者?”想坑她还得多练练,一日名分未定就是两家人,兜不到一块儿。
他失笑,因她似是而非的歪理。“薇儿,凡事计较太多反而失去更多,你要学着把心胸放宽。”
丈夫的财产不都归妻子掌管,早晚在她手中。
季薇挽起袖子冷笑,“五五分。”
清冷男声跟着喊,“四六分,你四我六。”
“怎么又跟椰子制品一样,没有我,你弄得出盐吗?”他老是要压她一头,真是气人。
“少了我居中牵线,你能卖到好价钱吗?难道你要一担一担担到镇上卖,盐在平安镇可不是什么稀罕物。”他话中之意是贱物卖不到高价,得往更内陆去卖。
“奸商!”她气愤。
被骂奸商,他反而低声轻笑,无奸不成商。“别忘了还有盐令,没有盐令贩私盐罪很重的。”
他倒可以从京里的舅老太爷那儿弄到盐令,林家在朝中有人当着官,一只盐令并不难到手。
“你……你就捏着我痛脚,我一个小村妇没有当官的亲戚。”她最吃亏的一点是没有靠山,除了眼前笑得很讨人厌的家伙。季薇觉得很不服气,她家只有靠不住的极品叔伯长辈。
方开明眼神一热地看向她的小脚。“美人香足暗香微送,小生难忘幽香迎鼻,似那春日百花开。”
他说的是那日她的脚脱臼,是他帮她卸了鞋袜推回去的,玉足在手如暖玉,叫人爱不释手。
“你调戏我。”她愤然。
见她快要翻脸了,他也不好再取笑她,真把她惹恼,她真会让他娶不到老婆。“好了,不逗你了,其实你仔细一算并不吃亏,船由我出,生意由我出面接洽,运送也由我全程盯着,再加上盐令,你出的只是盐而已。”
季薇知道他说的没错,可是心里穿越人的优越感让她不想承认他是对的。“好吧,四成就四成,不过我也不占你便宜,是扣除所有费用的净利,包含税金,我赚钱也为国库增加收入。”
“好,成交。”和她做生意的好处是够爽快,从不拖拖拉拉、拖泥带水的,一句话便拍板定案。
“制盐要在阳光充足、气候干燥的时节,你要三千斤盐,我可以供给,但是你要再给我这样的凹槽一百个,一个月后交货。”
她约略的算过,蒸晒结晶是两到三天不等,十槽收获三十斤白盐,三天收一次盐,三十天刚好三千斤,误差不出一百斤,她赶得及交给他出货。
但是早晚各添一次水对她的负担太重,她不是只有制盐一件的活儿要干,田里的作物得顾着,椰子的采收和加工物的制作,她还要盯着季小元不作怪、福哥儿的课业……
所以她需要人手帮她。
于是她想到哑婆薛婆子,不识字的薛婆子无法泄露任何秘密。
他们制盐的事还不能公诸于世,只能小规模的制作,偷偷的卖,等两人的实力壮大了,才能从暗处走出,正面出击。
银子呀银子,可爱又迷人,为了得到它得历经千辛万苦,可是拥有它却不容易,太多人想抢,占为己有。
“没问题,我让匠人连夜赶工,再让清河送来,你只需把盐弄出来,其它事不用你烦心。”他会打点好。
有人护着的感觉真不错,她喜孜孜的想着。“你要怎么瞒过你兄长们的眼线,你要自个儿买几艘船,不然老是躲着他们有什么意思,干不成大事。”
黑瞳一闪,他嘴角噙着笑意。“你说的与我想法不谋而合,正巧我有两艘船,挂在别人的名下,每年腊月方家会往各地送礼,年后走春,我打算利用这两次贩盐,以跟船的方式让我的船跟到北方,先试试盐在北方的买气如何再酌量增减。”
不过他估计是不够卖的,因为盐在北方很抢手,游牧民族什么都缺,粮食、布匹、茶叶、盐,每一样都贵得离谱。
季薇很现实的扯着他的袖子,笑得分外明媚。“你还要不要买船,我能不能参一股?卖了盐我就有银子买半艘船。”她想投资船业。
看她眼中的小狡猾,不生恼的方开明一指点上她的鼻头。“算你一份,谁叫你是我娘子,不偏着你,偏着谁?”
“师哥,你真好。”她笑眼眯眯的展现娇媚。
一听她嗓音软绵绵地喊他师哥,他顿生警惕。“小师妹,你又想干什么,危险的事不许做。”
她当下好温柔的娇着软声,“一点也不危险,只是想去个山洞寻幽探秘,说不定有宝藏。”
“山洞?”他怎么觉得危机重重?
“你不想知道咸水湖的海水打哪来吗?我这些天思前想后,想不到它的源头,但却意外发现顺着湖岸旁的山沟往西走,会有个十丈高的大山洞,山洞里面黑幽幽的,每日都有大量海水涌出,再顺着山沟流进湖里……”海水有潮汐变化,一日两次。
季薇无意间发现申时过后咸水湖的湖水会升高,而巳时近午时则会少了五分之一的高度,她心下怀疑,便起了探究之意,于是特意观察几天,终于让她知晓是海水的涨退因素。
跟着水走,她找到山洞,也揭露咸水湖的秘密,她猜山洞肯定是直通大海,每日的海水涌入造就了咸水湖的永不干枯。
这也说明了山沟村里为何有椰子树,大概是来自南洋的船只在海面上翻覆了,几千颗椰子随波逐流被打上岸,其中一些随潮流流进山洞,被风打的、被猴子带的,因若干因素来到了山沟村内,形成零星长成的椰子树群。
“薇儿,那看起来很危险,万一我们走到一半海水涨潮了呢,到时谁也逃不掉……”只有灭顶的分。
“所以我准备了这些呀!”她献宝似的展现逃生用具。
绳索一条,互相系着才不致飘走,防身砍刀各一、火把、水筒、干粮一人一份,还有空的皮制水囊,当氧气瓶,可换气用,真要来不及逃生还能以此呼气、吐气,延长被救的机会……
总之她想得很齐全,该带的全都带了,放在她惯背的箩筐里,为了预防突发事件,她还带上了伤药和解毒丸。
“薇儿……”看她准备得齐全,方开明不由得抚额呻吟。
“走啦!走啦!今天是冒险日,我估算已经开始退潮了,一直到申时二刻才会开始涨潮,因此我们现在赶去山洞正好,若进去深处不见出洞处或有亮光便折返。”
半拉半扯的,两人顺着山沟走,真瞧见一个可行船的大洞,潮水打在他们脚上,但是可以很清楚的看见海水直往后退,退潮的速度是人的双脚所赶不上的,很快的退得一干二净。
海水涨潮时并未涨满整个山洞,约一半高而已,因此只有洞壁两侧在滴水,上头的山洞顶是一滴水也没有。
很庆幸的,两人走了许久后他们就看见出口了,即便是心有疑虑的方开明也感到兴奋起来,挽起裤脚朝洞外奔走,一片很蓝很蓝的天空、很蓝很蓝的海水跃入眼中。
“哇!好多发菜和海带,还有螃蟹和贝壳……明老头,我摘海菜你捉虾蟹贝类,快,分工合作,我们又有大进项了,你等着数银子数到手软吧!”大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