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著推车,她走在生鲜区,打算买新鲜鱼头,晚上煮火锅,她才在冷冻柜前站定,马上就有一双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带往角落。
欧以灵吓了一跳,连忙挣扎著,“谁?要做什么……”
“是我,小声一点。”来人小声的回答。
“叔叔。”欧以灵认出了声音,急忙转头,来人果然是欧汉生。
“叔叔,你在干嘛啊?”她抚平被弄皱的衣服。
“以灵,你一定要救救我,叔叔真的走投无路了。”欧汉生哭丧著脸。
“叔叔,你不会又欠人赌债吧?”欧以灵对叔叔这样的表情很熟悉。
“是阿山诈赌,我一时不察才上当的,但想抽腿已经来不及了,黑皮他们放话,我若不还赌债,就要将我扛到山里埋起来,以灵,事到如今,只有你能救我了。”欧汉生边说边四下张望,仿佛在提防仇家冲出来。
欧以灵不是第一次帮叔叔还赌债,她虽有微词,但是谁教他是自己的叔叔呢?
“你欠了多少赌债?”
欧汉生抓抓头,伸出一根食指。
欧以灵松了口气,“十万,那不难……”
“不是十万。”欧汉生连忙否认。
“难道是一百万?”欧以灵轻叫,这不是笔小数目啊。
“哎呀,也不是一百万,是一千万。”欧汉生说出了令人咋舌的数字。
“一千万?!我哪有这么多钱啊?”欧以灵吓坏了。
“你不是从沈尧那里拿了三千万?给我一千万,你还有两千万呢。”欧汉生提醒著侄女。
欧以灵脸色沉下,“自强全告诉你们了?”
“这是好事,干嘛怕我和你婶婶知道,三千万不是一般人能存得到的,沈尧给你这么多钱,表示他看得起你啊。”欧汉生笑说。
只要给叔叔钱,他能说任何人的好话。欧以灵悲哀的想著,却不知这钱她还不准备动用。“叔叔,这钱我没打算拿来用。”
“什么?不用?!你脑袋坏掉了吗?这么大一笔钱不用?是不是觉得叔叔不配用这笔钱?想你八岁时就父母双亡住进我家,是我将你养大的,供你念到大学毕业,你算算这期间要花多少钱,你怎么可以翻脸不认人!以灵,你难道要眼睁睁看著叔叔被扛去埋了?”欧汉生前面说得义正词严,后面又软下了语气。
欧以灵如何说,她从高中开始就半工半读,不曾再用叔叔、婶婶的钱,而且她也开始拿钱回去,这些事叔叔永远会选择忘记。
“叔叔,一千万不是小数目……”
“就是因为一千万不是小数目,我才这么著急,你以为我东躲西藏好受吗?能救叔叔的人,真的只有以灵你了。”欧汉生用衣袖擦拭眼睛。
明知叔叔的说词有待查证,可是看他这样,欧以灵如何不心软,那笔钱似乎注定要为亲人付出了。
“糟了,黑皮找来了,快让我躲一下。”欧汉生突然一阵紧张,钻入冷冻柜后方藏起来。
欧以灵转头看去,四个横眉竖眼的男人走过来,嘴里嚼著槟榔,眼睛这瞧那看,神情凶恶。
“可恶,明明就有看到欧仔进到超市来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一个小弟样的男人说著。
看起来是大哥的人出声,“这个烂人,欠了赌债就想溜,给老子抓到,一定打断他的狗腿。”
“老大,你不是要埋了他。”
“谁说可以让他四肢健全进棺材的。”
老大笑得嚣张,其余的弟兄也笑了,正巧他们走到欧以灵的面前,做老大的特别看了她一眼。
既然找不到人,一群人又离开了超市。
欧汉生从冷冻柜后面走出来,拍著胸口,“幸好躲得快,以灵,你也听到了,他们真的要对我不利,你忍心眼睁睁的看我死吗?”
“我不是这意思……”
“不是就好,那就快点到银行将钱汇给我,我好快点将赌债还清,我们快点走。”欧汉生心急的拉著欧以灵往外走。
欧以灵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吗?跟著叔叔来到最近的银行,听著叔叔清楚的背出帐号,就像他早就计画好一般,欧以灵看在眼里,没多说什么,汇了一千万到叔叔的帐户里。
一切手续完成,欧汉生表情骤变,笑得眼儿都弯了,“以灵,你真是个好侄女,收养你真是没错,我先走了,再见。”脚步轻快的走出银行。
欧以灵默默的收起汇款单,脚步沉重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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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钱的力量有多大,看同时出现在欧以灵眼前的三人就明白了。
江贞丽带著一对儿女直闯陶氏律师事务所,欧以灵有点意外,让他们进自己的办公室谈。
她还没开口,江贞丽先气急败坏的问:“你是不是汇了一千万给你叔叔还赌债?”
欧以灵点头。
江自强马上发难,“堂姊,你被骗了,爸爸根本没欠赌债,他只是想要钱而已,而且你给了他钱,他现在写好了离婚协议书,要和妈离婚了,这都是你的错。”
欧以灵不吃惊,这情形和她所预料的八九不离十。“婶婶不是一直想和叔叔离婚?”
“你很坏心,哪有人劝离婚的,爸妈若真的离了婚,我唯你是问。”江自强怒骂。
江贞丽先斥责女儿,再面对欧以灵,“你叔叔肯离婚那是最好了,只是台湾算起来是伤心地,我也不想再待下去,我要带著自强和小弟到美国,我已经帮小弟打听到合适的高中,也打算让自强到美国完成大学学业。”
“婶婶想去美国?”这倒让欧以灵吃惊。
“台湾没什么好留恋,我们一家三口在美国重新开始,以灵,我也不瞒你,这需要一笔钱当后盾,我想你都可以拿钱出来为你叔叔还赌债,这是正经事,你应该不会不同意才对。”
果然是因为钱。欧以灵心中叹息,“婶婶,你要多少?”
“你知道在美国光是学费就要很多钱了,还有生活费,短时间里我也无法找工作,这些都要靠存款,既然你叔叔跟你拿了一千万,我也拿这金额。”江贞丽开价。
江自强开口,“反正那也是闲钱,一千万给了我们,你还留下一千万,够用了。”
欧以灵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他们总有办法从她这里拿到钱,像一个永远也补不满的钱坑。“让我考虑。”她只能做这样的延宕。
“还要考虑什么,妈可是从小把你养大,有养育之恩,她都开口了,你怎能拿乔啊!”江自强说得很不客气。
“自强,别乱说话,那毕竟是你堂姊的钱,她有权利决定给不给,不过以灵,我不是要邀功劳,你的确是我带大,你就像是我女儿,我向你拿钱是天经地义,而且这是你堂弟和堂妹的学费,说什么你都要给,不过我还是给你时间考虑,一天应该够了吧?明天我再来听你的回答。”江贞丽恩威并施,她知道欧以灵总会拿出钱来的。
欧以灵疲惫的点了点头。
处理完事,江贞丽也不多留,带著儿女离开,只有那个一直没说话的堂弟给了欧以灵一个充满歉意的眼神,举起手向她道别。
欧以灵靠向椅背,难过得揉著额头。如果金钱可以买到亲情,她不在乎钱,可是钱她给了,为什么她所求的情分竟是如此薄弱呢?
她付出了两千万,剩下的一千万真能为她所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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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以灵在厨房里忙晚餐,只是心不在焉的她不是被锅子烫伤,就是差点被菜刀切到手,等做好一顿饭,已经比预计的时间晚了半小时。
幸好沈尧还没回来,否则他一定会看不下去的问她原因,她不想将亲人争钱的丑事告诉他,叔叔和婶婶终究是她仅有的亲戚,要为他们保留一些形象。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转眼间已经八点多了,沈尧还是没回来,到这时她才由经验中明白,他有事要处理,不回家吃晚餐了。
欧以灵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著已变冷的饭菜,也在想著自何时起她会等著沈尧一起吃晚餐,是她和沈尧谈恋爱开始吧,她就将照顾心上人的胃视为己任,努力研发他爱吃的东西,这似乎成为她的习惯了。
如今只有自己一人吃饭,她感到食之无味,心中盼望的就是沈尧快点回来,以前她的那股潇洒劲,想来只能怀念了。
吃过晚餐后,欧以灵选择待在客厅里,手上拿著资料,希望沈尧一回来就能看到他。
很小的心愿,却让她等到打瞌睡,开门的声音才惊醒了她。
“你回来了。”欧以灵站起身,看著入门的沈尧。
沈尧轻应一声,关上门后就走向房间。
“你为何这么晚?”欧以灵跟著走入卧房。
“晚上有应酬。”沈尧简单的回答。
“我以为你会打电话回来说一声。”
沈尧松开领带的手顿了下,“我没有习惯和人交代行程。”
“难道我不能当例外?”欧以灵笑问。
沈尧皱眉,迟疑了下才回答:“我尽量。”
欧以灵高兴的投入他的怀抱,紧紧抱住他。他让步了,就表示他心里真有自己的存在。
沈尧拍拍她的背脊,“怎么了?”
“我只是想抱抱你。”欧以灵汲取他怀里的温暖。
沈尧微笑,“孩子气!对了,你的堂妹是不是叫江自强?”
欧以灵抬头望著他,“是啊,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尧收敛笑容,严肃的说:“她这两天一直打电话给我,说要当面感谢我,要请我吃饭,我觉得莫名其妙,她就说是你堂妹,你要她这样做,我不相信,也没时间听她胡闹,请秘书挡电话,她却不放弃,电话打个不停,这已经成为困扰了,你告诉她要她停止,否则我就要报警处理了。”
欧以灵错愕,“我没要她这么做!我会告诉她,要她马上停止的。”
“那就好,我去洗澡了。”沈尧放开她,走入浴室。
欧以灵则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拿起手机打给堂妹,她知道自强一向大胆又好胜,但没想到她会打电话给沈尧,她是想证明自己的魅力,还是以为沈尧会喜新厌旧?但她将自己放在哪里呢?
“喂,自强……婶婶,怎么是你接电话?”
“自强和朋友出去了,手机忘了带,你找她有事吗?”
欧以灵深吸口气,平抑火气,“婶婶,你应该知道自强打电话给沈尧吧?”
“她打去表示谢意,沈尧说什么吗?”
母亲护女儿是天性,欧以灵只能避重就轻,“谢意沈尧收到了,自强不用再打电话过去,以免增加秘书的困扰。”
“这真是沈尧的说法吗?自强做事一向客气,根本不会为别人增添麻烦。”江贞丽帮女儿说话,暗指欧以灵说谎。
欧以灵闭了闭眼,对婶婶的溺爱无话可说。“我明天一早会将钱汇过去,唯一的要求就是自强别再打电话了。”
电话那端的语气马上变了,“等等,我先给你新的帐号,要汇到新的户头,你拿笔记一下。”
欧以灵取过一张便条纸,记下了银行帐号。
“记清楚了吗?可别汇错了。”江贞丽叮咛。
“我不会汇错,但自强……”
江贞丽插嘴,“我会和自强说,她不会再打电话过去了。”
“谢谢。”
“不用道谢,明早记得要汇钱,我等你的好消息。”江贞丽喜孜孜的挂断电话。
欧以灵合上手机,付出了一千万,至少保证自强不会再打电话骚扰沈尧,也算值得吧。
不愿再多想,放下手机,她也拿起衣服,要和沈尧洗个鸳鸯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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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前些日子欧以灵样样都顺利,笑容满面,今日一有麻烦,问题便接踵而至。
一个打离婚官司的男客户,召妓时被妻子伙同征信社抓到,不用等到上法院就认输,乖乖付出庞大的赡养费。
这虽然不是欧以灵的错,但她原有信心打赢官司,而今变成空谈,让她心情低落。
没想到不只这件事,凯盛公司的侵权官司也面临换律师的窘境,原因只为了他们少董多次约她吃饭,她都没答应,少董恼羞成怒,索性不管事,让老董事长出面,而老董事长是个老派人,一向重男轻女,自然不接受女律师了。
“欧律师为侵权案做了许多准备,最有信心打赢官司的是她,换人很不智。”陶伯夫为欧以灵说话。
凯盛公司的代表直言,“董事长的意思是由陶律师你来负责,不假他人之手,否则凯盛宁可换别家律师事务所。”
欧以灵先一步开口,“既然如此,就换律师吧,我会将所有资料都移转给陶律师。”都说得如此清楚了,为了事务所的利益,她只有退出。
送走客户后,陶伯夫看著她,“其实你不用让步,凯盛有错在先,你应该用实力证明给他们看。”
“打官司本来就是一件很费神的事,如果客户不信任律师,这官司更难获胜,而且凯盛原本就是事务所的长期客户,一直由你负责,回到你手上也并不为过。”欧以灵强打起精神说。
“委屈你了。”陶伯夫了解她所付出的努力。
“那就放我半天散心假吧。”欧以灵苦笑的要求。
“没问题,需不需和人谈谈?我可以出借我老婆。”
欧以灵摇头,“不用了。”
陶伯夫眨眨眼,“我怎么忘了你还有男朋友可以诉苦。”
欧以灵只是回以笑容,其实她丝毫没有想到沈尧,她习惯接受他给的一切,但是自己的苦向来自己吞下,她不想麻烦任何人。
这天下午,欧以灵获得半天的假,在路上闲逛,脑海里却一直回荡著陶伯夫说过的话:我怎么忘了你还有男朋友可以诉苦。
向男朋友诉苦是天经地义的事,为何她如此的却步?是她不愿拿这段感情来冒险吧!她无法想像沈尧面对唠叨愁怨的自己会怎样,或许这也是她和沈尧永远不像男女朋友的原因。表面上看起来他们是对情人,可是说实在的她仍不够了解他,甚至从未拨过他的手机号码,这样的男女朋友很奇怪吧?
可是问她可敢现在去找沈尧要安慰,欧以灵停下脚步想了下,还是摇头,这份爱被限制了,她很悲哀,却很清楚的明白。
在街上走了一圈,她还是进入超市,买了许多蔬菜水果,她打算好好煮顿晚餐,和沈尧过个两人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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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以灵看著餐桌上丰盛的菜肴,沈尧爱吃焗饭,所以主菜是茄汁海鲜焗饭,还搭配了餐前酒、前菜、方块面包、沙拉,餐后也有水果,她还买了冰淇淋,可以吃一顿浪漫的晚餐。
如果气氛好,她会试著将今天所发生的事告诉沈尧,看他如何反应。
欧以灵满怀希望的等待,她知道沈尧近来比较忙,所以她特地把晚餐时间延后,当她等了一个小时,还是相信沈尧会回来,因为他没打电话交代不回家吃饭。
只是这份坚持待时钟走到十点,她已经无法用借口再说服自己,沈尧没回来吃饭,也忘了打电话,或许一直记得打电话的是自己,他压根就忘了。
她也没了胃口,将所有的菜肴都收进冰箱,走进浴室洗澡。他真的喜欢自己吗?他有将自己放在心里吗?欧以灵摇头,将头置于莲蓬头下冲了满脸的水,希望问题会消失,就怕要消失的是自己了。
突然冒出来的想法是那么真实,让她起了一身寒颤,难道除了亲情之外,她连爱情也保不住?
洗完澡,欧以灵心乱如麻的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愿再想,关上了灯,她躲在黑暗中,只愿一觉醒来一切都没事。
再张开眼,四周仍是黑暗一片,欧以灵扭开灯看时间,凌晨三点了,她下床走出卧房,客厅的枱灯还是亮著,她打开书房,一片黑漆漆证明主人不在。
沈尧还没回家,欧以灵拧眉,他以前不曾这么晚过,难道出什么意外了?
这一想,她急忙到客厅拨手机给沈尧。
铃声响了许久,电话才被接起。
“什么事?”沈尧的声音传来。
欧以灵松了口气,马上问道:“你在哪里?怎么还没回家?”
“我有应酬,回家的时间不一定。”沈尧回答,背景有些嘈杂。
“为何不打电话和我说呢?”欧以灵控制不住怨怼的语气。
“忘了。”他的答案简单有力。
欧以灵却被这两个字惹火了,“你怎么可以一句忘了就带过?!你知道我做好了晚餐等你回来吗?你那么晚没回家,我又有多担心吗?你……”
沈尧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好了,我还有客户,有事回家再谈。”说完,挂断了电话。
欧以灵听著单音的断线声,嘴巴微开,好一会儿才缓缓的挂上电话,走回卧房,躺在床上,脸埋入枕头里,只有一耸一耸的肩膀泄漏了她的情绪。
醒醒吧,如果关心的抱怨就得到如此的回答,那她的心事也唯有藏在心里,永远无法说出口。
而这就是她爱上的男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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窸窣的声音吵醒了欧以灵,她睁开红肿的眸子,刺目的光线让她再度闭上眼,然后她觉得有人关上了灯,大手覆在她的眼皮上。
“你昨晚哭了是吗?”
是沈尧。欧以灵挣开他的手,看向时钟,快九点了,赶忙要起床。
沈尧却在这时搂住她,同时也上了床,密实的将她压制在自己身下。
“我要上班。”欧以灵皱眉,推拒著他。
“我已和伯夫说了,你今天放假一天陪我。”沈尧说。
欧以灵惊愕,“你怎么可以这样做?”
“我就可以,你是属于我的。”沈尧得意的亲亲她的脸颊。
欧以灵看著他,“我不是东西,不属于任何人。”
“小东西,别生气,以后我会记得打电话,一晚没睡我好困,陪我睡一会儿。”沈尧靠在她的颈窝闭上眼。
“我不要,快让我起床。”她抗拒的说。
“乖,我真的好累,只有在你身旁我才睡得安心,听话。”他再亲她一记,仍闭著眼,将她抱得更紧。
“你……”欧以灵想推开他,可是他疲倦的脸色让她下不了手,最终她还是败在自己的心软下,看著他沉入梦乡。
可是她无法忘记他轻易挂断自己的关心,他的柔情体贴则是视他的心情来给与,但他的强悍霸气却是与生俱来,这是领导人应具备的,却无法做一个好情人,她真受得了喜怒哀乐无法共享的男朋友吗?如同昨夜她问自己,这就是她爱上的男人吗?
欧以灵闭著眼偎近他,他们的身体如此的靠近,心却越来越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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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著的,等她再醒过来,沈尧已经不在床上了,只留了张字条在枕上。
晚上有应酬,不要等我吃晚餐,归来时间不定。
尧
欧以灵想笑却又好想哭,沈尧强迫自己放假只为了陪他睡觉吗?如今他恢复元气了,只留下张简单的字条就去上班了,那她呢?他可有为她著想?还是当她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偶呢?
一次次的灰心,她已经不知道要如何看待这段感情了。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欧以灵期待是沈尧打电话来关心她,可是来电显示却让她失望了,看著响个不停的手机,她深吸口气,按下接听键。
“婶婶,什么事?”
“你钱汇过来没?”
“两天前你不是已经刷过存折了?”欧以灵淡淡的回答。
江贞丽哭诉的说:“糟了,那笔钱又被你叔叔拿走了,自强找到你叔叔,和他说我们要到美国的事,你叔叔吓了一跳,登时很舍不得一对儿女,就说他会改邪归正,但怕我会带著自强和小弟出国,就用花言巧语骗了自强,将一千万汇到他的户头,我没钱就不能到美国了。都是自强太天真了,如今钱进了你叔叔的口袋,要他吐出钱是绝不可能的,可是我已经开始办移民手续了……”
婶婶还在叨叨絮絮的念著,欧以灵却放下手机,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眼角却流下了泪水。这就是用来向她拿最后一千万的理由吗?她怎么会不明白,到最后她还是保不住钱,没将她榨干,他们是绝不甘心的,那她还有什么好留恋?
听不到回应,江贞丽提高音量,“以灵,你有没有在听啊?喂,喂……”
欧以灵伸手抹干眼泪,再拿起手机,“婶婶,你、叔叔、自强和小弟,明天十点到陶氏律师事务所,签一份共同声明书,签好后我就将剩下的一千万交给你们。”
江贞丽连忙大喊:“你疯了,有你叔叔在场……”
欧以灵严肃的中断她的话,“这是我的条件,我相信婶婶你会有办法,明天早上十点到陶氏律师事务所,别忘了。”她关上了手机。
欧以灵再次抹去不小心流下来的泪水,这通电话是一个契机,代表一切都将结束。
她起床,换上外出服,拿著手提袋离开,该是她将所有的事都了结清楚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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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以灵走入会议室,她的亲人们准时出现了。
“以灵,你明知道我不想见到她,你把她叫来要做什么?”欧汉生拧眉,敌视江贞丽一眼。
“这话应该我讲,把吞到肚子里的一千万还我。”江贞丽不客气的反击。
“有什么话快说,我要上课。”江自强一脸不耐烦。
小弟只是看著欧以灵,保持安静。
欧以灵将手中的文件放在叔叔和婶婶面前,“签下它,你们就能带钱离开。”她手边有个牛皮纸袋,里面放了现金一千万。
欧汉生看著文件,“这是放弃亲属关系的声明,你要我在上面签名?”
欧以灵点头,“对,三千万换这声明,或许我以后赚不了这么多钱,但我换到了自由。”
“讲那什么话,做我们的亲人让你很丢脸吗?你……喂,你拿著钱要去哪里?”欧汉生说到一半,发现欧以灵拿起了牛皮纸袋。
“不签,这钱就是我的,但以后我不会再为你们付出钱,两千万已经够了。”欧以灵冷淡的回答。
江自强气怒的大叫:“你怎么这样和我爸妈说话,他们是养育你长大的亲人,若没……小弟,你在做什么?”
小弟拿过了声明书,在自己的栏位上签下了名字。“你们不是打算不择手段都要将堂姊的钱骗过来吗?现在她订了方法,我们就照著方法走啊!我去上课了。”他拉开椅子,对欧以灵真诚的说声对不起,然后离开。
欧汉生、江贞丽和江自强面面相觑,有些尴尬。欧汉生拿了声明书,飞快的签下自己的名字,江贞丽、江自强见状,也签了。
欧以灵拿起声明书,将牛皮纸袋推给他们,“钱是你们的了,祝好运。”
三人对著牛皮纸袋,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江贞丽一把抓过纸袋,“走吧。”三人飞快的走出了事务所。
“这不是太便宜了他们吗?”郝艳生气的说,后面跟著陶伯夫,是他的阻止,郝艳才能忍到现在才出现。
“我得到了自由,这已经够了。”欧以灵将声明书放入手提袋里。
“以灵,你真的要离职?不要啦,放你一个月的假,等你心情好了再上班好不好?”郝艳提议。
“对不起,我想台北并不适合我,我要离开这里。”欧以灵苦笑,昨天她就和陶伯夫谈离职的事,也处理了租屋处和套房。
“那沈尧怎么办?”郝艳关心。
欧以灵的笑容更添苦涩,默然无语。
陶伯夫拉了拉老婆,“艳艳,我们无法帮以灵,让她去吧。”
郝艳一脸不舍的和欧以灵拥抱,看著她离开。
“笨蛋沈尧。”郝艳忍不住斥骂。
陶伯夫抱著爱妻,安慰道:“如果沈尧知道自己失去什么,他会追回来的。”
“但愿如此。”郝艳依然很看好这对有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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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给自己最后的机会,欧以灵出现在沈氏企业大楼。
“对不起,欧律师,你没预约,无法见到总裁。”秘书阻住了她。
“我还需要预约吗?”欧以灵笑问。
“抱歉,除了总裁特别交代的人,其余都要约时间才能见到总裁。”秘书回答。
欧以灵暗暗叹息,正要离开,总裁办公室的门正好打开,沈尧带著一女三男的外国人走出来,外国女人似乎与沈尧很好,状似亲密的攀著他的手臂。
欧以灵百感交集的唤住了沈尧。
“你怎么在这里?”看到她,沈尧更意外。
“我有要事找你。”
“我有客人,没有时间。”沈尧公事公办的说。
“难道几分钟也空不出来吗?”欧以灵忍不住要求。
沈尧看了她一眼,对客户低声说几句话,然后抓著她的手到角落,拧起眉头,“到底有什么事?”
欧以灵看著他不耐烦的神态,话全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你说的事难道只是瞪著我?”沈尧的脸色更不好。
欧以灵定下心神,“我只是想问你,晚上回不回家吃饭?”
“你也看到了,我有客人,不回家吃饭了。还有,这不是要紧事,你不必为此来公司,我也不喜欢在公司看到你。”沈尧说完话,迎上他的客人,一群人谈笑著离开。
欧以灵站在当场,看著沈尧走开,其实她已经知道结果了,再确定一次只是要自己死心,果然证明她在自取其辱,所以她可以无牵挂的离开了。
“欧律师,你还好吧?”秘书过来关心的询问。
“我没事。”欧以灵给秘书一个笑容,走向电梯。
“需要为你叫计程车吗?”秘书连忙问。
欧以灵摇摇头,走入电梯,离开了沈氏。
回到了沈尧的家,将自己的衣物收进行李箱,在客厅沙发坐下,在一张便条纸上写下:
沈尧,这些日子谢谢你的照顾,我离开了,其实今天去找你是要告诉你这件事,不过这样告知也无妨,对你应该只是件小事罢了。
祝一切顺利
欧以灵
将钥匙压在便条纸上,一起摆在茶几上,她将行李箱拉到屋外,接著是鱼缸和茉莉盆栽,她已为它们找到了新主人,再看一眼这房子,然后轻轻将门关上,搭电梯下楼。
两名保全早已等在一楼,一人抱起了鱼缸,一人拿著茉莉细细观看,同声向欧以灵道谢。
“不用客气,只希望你们能好好照顾它们。”
“一定的。”他们异口同声。
欧以灵拉著行李箱走出大楼,立刻有辆计程车停在她面前,她摇了摇头,走向公车站牌,那才是她该搭的车。
公车停下,她上了车,在窗边坐下,看著巍峨的大楼从眼前消逝。
再见,沈尧!
再见了,繁华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