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前给迎向自己的老婆一个亲吻和拥抱,涂圣接着克制不住的将目光移向卧室的方向。“妍妍睡啦?”
“你都叫我别等你了,难道要妍妍等你呀?”白凌好笑的白他一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连续几天没帮她洗澡,没哄她睡觉,她都没有问爸爸ㄋㄟ啊?”他以一脸既失落又期待的表情问道。
“没有。”
“啊,这个不孝女!”他大受打击的捧心哀号。
“我开玩笑的啦。”她受不了的笑道,“她每天都在问,害我差点被烦死。”
“啊,真是个孝顺的乖女儿!”他立刻改以感动的语气赞叹。
“没有人用这点来评判女儿孝不孝顺的啦!”她听了只觉哭笑不得。
“怎会没有,就我呀。啊,真是个孝顺的乖女儿!”他以相同的语气又赞叹了一次,害白凌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真是个名副其实的笨爸爸!
“肚子饿吗?要不要我弄点宵夜给你吃?”替他将公事包拿到沙发上放好,她开口问道。
“如果这个宵夜是你的话,好。”他长手一伸,将她拉进怀中,夫妻俩一起坐在沙发上。
“你不累吗?”
“如果是做爱做的事,永远不累。”他亲吻着她,然后发现她的反应和往常不太一样,似乎是有心事,于是抬起头来关心的问:“怎么了?”
白凌犹豫了一会儿,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手,缓缓的说:“我今天收到一封挂号信。”
涂圣突然浑身一僵。
白凌就坐在他大腿上,所以对他这反应感受得很明显。
“什么样的挂号信?信在哪里?”他问。
虽然老公的反应让她心生疑惑,但她还是什么都没问,只是起身从茶几下的一个抽屉拿出那封挂号信交给他。
“这里。”
涂圣不发一语的将那一叠照片抽出来,然后面无表情的看了其中几张,便将整叠照片丢到茶几上。
白凌沉默的看着他。
“你想问什么?”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脸上表情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不管我问什么,你都会老实的回答我吗?”她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会。”他毫不犹豫的回应。
“照片是真的吗?”
“是。”
“照片中的女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医生和病人的关系。”
医生会吻病人吗?
“不会,但病人有时候会强吻医生。”
这答复让白凌呆愣了一下后,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因为他的表情真的很严肃。
想不到医生也会被性骚扰呀,她还以为只有护士会有这种困扰呢!
不过话说回来,像他这么年轻、帅气又是声名远播的明星医生,会被女病患爱慕也不足为奇,只不过她还真看不出照片里那个白净柔弱、楚楚可怜的女人会是这么大胆的人就是了。
“这些照片是近期的?”她再问。
“不是。”他犹豫了一下才回答。
白凌微讶的看了他一眼,不懂这个问题怎会让他产生犹豫,除非他说谎,或者问题的关键就在这儿。
“如果不是近期的,那大概是多久以前的?”
这回他犹豫了更久一点。“四年。”
“什么?”白凌感到意外,“四年?”
他点头。
“为什么会有人把四年前,这么久以前的照片寄给我?他的目的是什么?”她眉头紧蹙,不解的问道,有种情况愈来愈诡异的感觉。
涂圣沉默不语。
“老公,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她总觉得他的神情有点奇怪,“你刚刚说她是你的病人,那她现在人呢?还住接受你的治疗吗?”她想,会不会是因为对方得不到他,才会心生怨恨的寄这些照片来搞破坏。
他看了她一眼,然后缓缓地摇了下头。“她死了。”
“什么?!”她被吓了一跳。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是鬼魂在作祟,寄了这封信给她?
“老公。”她忍不住向他靠了靠,转头张望着周遭,突然觉得怕怕的。
“我以为这件事已经随我们上次的离婚烟消云散了,没想到……”他伸手将她拥进怀里,低喃着说。
她怀疑的转头看他。“这件事和我们上次离婚有什么关系?”他们离婚不是因为两人在相处上出了问题吗?
涂圣犹豫不决的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蓦然轻吐了一口气。
“这件事我本来不想说的。”
“怎么又来了,一天连着两次听见同样的一句话。”白凌忍不住苦笑道。
“今天还有谁跟你说过这句话?”他挑了挑眉,谨慎的探问。
“湛娜。”
“她为什么会跟你说这句话?”
“我以前好像有跟她说过当年和你离婚的经过,她一直忍着没把这件事告诉我,直到今天才说。”话一顿,她突然想到一件事,“老公,听说我们上回离婚前,我也曾经收过这类的匿名信,这件事你知道吗?”
他沉默了一下才回答,“知道。”
“所以这真的是针对我而来的,不单单只是个恶作剧喽?为什么?过去我曾经得罪过什么人,或伤害过什么人吗?”她忧愁的问。
“那不是你的错。”他迅速否认,不希望旧事重演。
“所以我真的伤害过某个人?”她大受打击,难以置信的瞠大眼。
“我再说一次,那不是你的错。”涂圣以前所未有的认真神情,严肃的向她强调。
“所以,那是谁的错?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告诉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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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结果怎么样,你问了吗?”
她好想呻吟啊,她才刚送涂圣出门上班而已,正想回房间再睡个回笼觉,没想到床都还没睡暖,门铃就叮咚叮咚的狂响了起来,迎进门的是一脸迫不及待想知道结果的温力雅。
才九点十分而已,力雅会不会来得太早了呀?白凌瞄了一眼客厅墙上的时钟。努力压抑着想哀号的冲动。
“你怎么会来得这么早?”
“搭我老公的便车。”温力雅咧嘴微笑,朝她比了一个V的手势。
白凌无言以对。
“怎么样,你有问吗?”她再次问道。
“有。”
“结果怎么样?”
白凌将目光移到她提在手上的袋子,不答反问:“那是早餐吗?有我和妍妍的份吗?”
温力雅愣了一下,点头,“有。”
“那就先吃完早餐再说吧,我昨晚睡眠不足,现在脑袋还有点混沌和紊乱,需要花点时间整理一下。”昨晚听完涂圣告诉她的事之后,她几乎失眠了一整夜。
“你没事吧?”温力雅关心的问道,这才发现她精神有点不振,脸上还有着很明显的黑眼圈。“你和涂圣还好吗?”他们夫妻俩该不会真为这事吵架了吧?
“我们很好。”白凌摇头。
“那就好。”她松了一口气,将早餐放到客厅的茶几上后,转头问道:“妍妍呢?”
“刚在喝牛奶,现在应该喝完了才对。”白凌说着就走进房间,正好看见小家伙拿着喝光的奶瓶,翻身从床铺上坐了起来,然后以倒退的方式滑下床。
“你都不怕她跌倒吗?”跟在她身后的温力雅看见这一幕时,忍不住有些担心。
“这动作她一天要做好几回,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她才比床铺高没多少而已,看了总觉得心惊胆跳的。”
“等你做了妈妈之后,心脏就会变强的。”白凌微笑着说,然后弯身抱起将空奶瓶拿到桌上放好,快步跑到她面前讨赞美的女儿。“宝贝,你好棒。”她亲吻着她,然后抱着她转向温力雅。“你没叫姨?”
“姨~”柔嫩的声音让人听了骨头都要酥了。
“妍妍好乖。”她倾身吻了她柔嫩的小脸一下,然后遏制不住的低声哀号,“天啊,别说齐拓比较想要女儿了,我也想要!”
“那有什么难的,等这胎生下来之后,再和你老公一起努力做人呀。”白凌给她一个暧昧至极的微笑。
没想到好友会这样说,她蓦然脸红起来。
“你在乱说什么啦?”
“干么害羞,大家都是成年人,也都结婚了不是吗?”白凌笑她。
“走啦,我们到客厅吃早餐。”不知道该说什么,温力雅只好赶紧把话题转开。“还有,你觉得要不要把湛娜她们叫来啊?她们一定也很想知道结果。”
“好呀,把她们也叫来,省得我同一件事要说好几次。”白凌点头道。反正她都已经没办法再睡回笼睡了,而且说真的,她也想听听大伙的意见。
“好,那我来打电话。”温力雅兴匆匆的立刻点头。
一个小时后,前妻团的成员陆续到齐,除了孕妇不能喝咖啡只能喝花果茶外,大伙人手—杯咖啡,加一盘温力雅带来的手工饼干。
早已吃饱喝足的妍妍,则乖巧的坐在地板上玩积木。
“照片里那个女生名叫赵心婷,二十岁那年意外发现自己得了脑癌,那是距今四年前的事……”看着姊妹们,白凌深吸一口气后,缓缓地说出昨晚涂圣告诉她的事。
赵心婷是赵家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么女,从小就因为拥有过人的音乐才华而备受多方瞩目,十三岁就去奥地利维也纳学音乐,十八岁就获选进入维也纳交响乐团,前途一片看好。
可是就在二十岁那年,她突然昏倒,经检查后发现在她后脑异常的长了一颗肿瘤。
家人为她四处求医,几乎走遍国内外,但是由于肿瘤的位置长得太奇特也太危险了,所以没有一间医院或医生敢在保证一定救得了病人的情况下,接收赵心婷这个病人。赵家不得已,只好找上唯一敢向他们开口保证,可年纪和经验却都少得令人担忧的涂圣。
既然向病人家属给过保证,涂圣当然得小心应对这个前所未有的挑战,所有的检查、研究他都一手包办,亲力亲为,为了抚平病人的紧张情绪,对待病人更是温柔体贴。
当时的他太专心于工作,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在那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赵心婷已经无可救药的爱上他这个主治大夫了。
悲剧就从这里开始。
赵心婷向他告白,他在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惊愕的拒绝了,并告诉她自己已经结婚了,然后她就在开刀的前一天晚上,从医院顶楼一跃而下,结束了她的生命。
孰知妹妹恋情的姊姊无法原谅涂圣,认为是他们夫妻俩害死她妹妹的,所以才会不断地寄那些照片给她,想破坏他们幸福的婚姻。
“这太离谱了!”听完白凌的说明后,习小羽难以置信的摇头,“这到底干你什么事呀?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所以那些照片是那个叫赵心婷的姊姊寄的?”温力雅问。
“应该是,涂圣说除了她之外,应该没有其他人拥有这些照片。”白凌点头回答。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多此一举的寄出匿名信?”
“至少这样做不会让那封信成为呈堂证供。”湛娜点出对方的用意。
“不过说真的,那个女人也太诡异了吧?事情都已经过了这么久,她有必要这样念念不忘的紧咬着你们不放吗?最重要的是,她妹妹跳楼自杀到底你什么事呀?”习小羽以愤愤不平的语气说着,依然无法接受这么离谱的事实。
“重点不在于关不关白凌的事,而是在于那个女人心里在想什么?”元芷翎若有所思的开口道。
“为什么这么说?”温力雅不解的望向她。
“你们不觉得,一般人应该会在他们离婚之后就释怀吗?即使不能马上释怀,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沉淀心情后,也不该还含有这么深的恨意,尤其还是针对在这整个事件里最无辜的白凌。”元芷翎提出疑点,“而且说真的,她要报仇为什么不直接找涂圣,而要找白凌呢?”
湛娜转头问当事人,“白凌,你有没有问涂圣,过去你们分开这几年来,那个女人有再找他麻烦吗?”
她摇摇头。“我没问,但是涂圣事后有说,他以为这件事早该过了。”
“意思就是过去你们分开这段期间,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找过他的麻烦喽?”
“应该是。”
“这样答案就呼之欲出了。”湛娜和元芷翎对看了一眼。
元芷翎点点头。
“什么答案呀?”习小羽一脸迷茫的问道,搞不懂她们在打什么哑谜。
“你们的意思是说,那个女人其实别有居心?”温力雅皱眉道。
“没错。”
“什么居心呀?”习小羽再度出声。
“白凌,你觉得呢?”温力雅问道。
“我不知道。”
“喂!喂!喂!你们不要不理我啦!”习小羽受不了的抗议,为了防止大家继续忽视她,妯甚至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大动作的拚命挥手。
元芷翎率先笑了出来,然后温力雅和白凌也跟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不用这样,我们都有看到你啦!”湛娜笑道。
“可是你们都没人要理我。”习小羽以一脸委屈的表情坐回座位上。
“那是因为我们都觉得这么简单的事,大概只有笨蛋才会想不通。”
“娜姊,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是笨蛋喽?”习小羽苦着脸说。
“放心,还听得懂这句话就表示你还有救。”湛娜拍拍她的肩膀,逗得大伙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好啦,笨蛋就笨蛋,快点告诉我,你们刚才说的别有居心是什么意思啦!”
“还能有什么意思,就是那个女人喜欢涂圣。”湛娜斩钉截铁的判断。
“啊?”习小羽惊愕得连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不然她怎么会只找白凌的麻烦,而不找涂圣的麻烦?为什么他们夫妻俩离婚后就没事,再婚后她又冒出来?还有,要破坏人家夫妻感情的方法有很多,她会选择这种一看就是知道是她所为的方式,难道不是想藉由这件事制造涂圣和她接触的机会吗?”湛娜冷静的分析给习小羽听,也说给白凌听。
“好卑鄙!”习小羽义愤填膺的叫道,“天底下怎么会有心机这么重的女人呀?”
“这种女人多得是好吗?你只是比较幸运,没有碰到而已。”湛娜白她一眼。
“真的吗?”她瞠大了双眼。
“白凌,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温力雅忧心的看着白凌。
“我也不知道。如果对方不肯罢手的话……”她皱紧眉头,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习小羽大声的说:“既然知道她的目的,不要理她就好啦!”
元芷翎不认同的问:“不理她的话,你怎么知道她接下来会不会使出更激烈的手段?”
“那报警抓她好了。”
“用什么理由?”
“妨碍家庭呀!”
“她又不是第三者的身扮,要怎么告她妨碍家庭?”
习小羽被堵得哑口无一言。
“解钤仍需系铃人,我看你和涂圣两个人干脆一起把她约出来,当面和她把话说清楚,看她到底想干么好了。”湛娜提议,“不过重点是,记得要带支录音笔在身上,把你们的对话全部录下来,将来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也可以有个证据。”
“问题在于,如果对方坚持不肯承认这一切是她做的呢?”元芷翎提问。
“再会说谎的人都有露出马脚的时候,即使她坚持不肯承认,我想应该也能从她应对的言语中,找到一些她在说谎的蛛丝马迹吧。”湛娜说完一顿,又补了句话,“希望如此。”
“白凌,你认为呢?”温力雅转头询问好友的想法。
“你们真的认为她喜欢涂圣吗?”白凌犹豫的又道:“这件事只是我们猜测的,如果不是的话——”
“如果不是的话,你们也可以针对照片的事质问她。”湛娜强硬的打断她的话。
“对呀,对呀。”习小羽力挺湛娜的说法。
“我怕没有确切的证据,光凭我们的猜测,涂圣不会赞成对质的做法。”白凌仍有些没把握。
“你又还没问过他,怎会知道他不赞成?”湛娜定定地看着她。
看着眼前一张张带着力挺、担忧与关心的脸,白凌轻吐了一口气,然后下定决心的点头。“好吧,晚上我和涂圣讨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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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赞成这样做。”
涂圣几乎毫不犹豫,就一口否决了白凌的建议。
“为什么?”
“没有任何证据,光凭自己的猜测就去找人对质,这根本就说不通。”他说。
“为什么会没有证据?那些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据。你也说了,除了她之外,没有人会有那些照片不是吗?”
他沉默不语了一会儿,只道:“总之我不赞成这样做。”
“为什么?”她还是同样的问题。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赞成。”
“老公,我觉得你怪怪的。”他强硬的态度让她忍不住起疑。
“我只是太累了,想睡觉而已,哪里怪?总之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别管。”说完,他迳自走进浴室洗澡,然后上床睡觉,结束这个短暂到连讨论都称不上的话题。
他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她突然有这种感觉,但是会是什么事呢?
戚觉上,他好像不希望自己和对方接触,为什么呢?
难道说他和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