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堂黑眸中闪耀著怒火,望著怀中昏迷的人儿,难得的口气严厉。
“三哥,对不住,只因事态紧急,在围捕的过程中,不幸让施蛊的老鸨给逃了,几个中了蛊毒的姑娘命在旦夕,你是名大夫,应当可以体谅我救人心切啊!”
东方海遥急著解释,虽然早猜到三哥一定会对她生气,但是没料到他会发那么大的火,这在一向温文和善的三哥而言,是很少见的。
“别再说了,你走吧。”
东方堂脸色阴沉,抱著阮香吟欲走进客栈,不再理会她。
“等一下,三哥。我和师兄循线追查逮捕铁血帮的人,却找不到他们的帮主;可今早却有人在离这十里处的水源村郊外发现他的尸首,像是暗影门所下的手,这事你可知情?”东方海遥对著他的背影问。
“我只是个大夫,关心在意的只有病人,以及我的妻子和家人,其它江湖上的恩怨皆与我无关。”
“最后一件事,三哥。请帮我转告阮姑娘,谢谢她的帮忙。还有,若是之前对她有不敬的地方,还请她原谅。”
东方堂并未回话,大步走进客栈,留下两人站在客栈外。
“看来短时间内,三哥应该不会想看到我。”
东方海遥苦笑。要是让另外两位兄长知道她惹怒了好脾气的三哥,只怕她更加没有好日子过了。
“为什么会问东方堂有关暗影门的事呢?”
一直静伫在一旁的刘勇忍不住纳闷地开口问道。
“没什么,我们走吧。”
三年前,暗影门门主放话给江湖中人,不得为难东方堂一事,黑白两道无人不知;之所以会问三哥这事,是因为尸首距离这里最近,不过既然三哥都说不知情了,她也就不需要再问了。
离去时,再瞥了眼客栈内,轻叹了口气,和刘勇一前一后离开。
东方堂黑眸底有抹担忧,望著床榻上已昏睡了一天的人儿,不禁怨怪起小妹来。她寒毒刚解,应当多休息才是,结果却又耗损过多内力,累得到现在还昏睡不醒。
第8章(2)
叩叩。
房门外传来敲门声,东方堂从床畔起身,走去开门,门外站的是小二,于里还端著一碗汤药。
“东方大夫,这是你交代的药。”
“谢谢你。”
东方堂接过温烫的药碗,给了他一些赏银答谢;关上房门,旋身走回床杨,在见到原本还在昏睡的人儿竟已清醒坐了起来,心底著实松了口气。
“你醒啦,正好把这碗药给喝了。”
阮香时并未多说,接过药碗,慢慢喝完微烫的汤药。
“我昏睡多久了?”将空碗递给他,忍不住问。
“一天一夜。”
东方堂脸色微沉,将空碗放在桌上,这才重新在床畔落坐。
“你不高兴吗?为什么?”
阮香吟注意到他微变的脸色,不懂他的不悦从何而来。
“‘镇魂四绝曲’,你能不用就别再用了吧,你的内力还不足以驾驭,我怕你用久了,早晚有一天会出事。”
东方堂说出他的忧虑来。每次看她使用一次就昏迷一次,让他担心不已,深怕她万一哪天要是再醒不过来,可怎么办才好。
“是你小妹来找我帮忙的,我若是不帮,她岂不是认为我是个冷血无情的人?何况我既然知道了,没道理见死不救。”
她虽不像他热心救人,但也非见死不救之人。
东方堂无奈地轻叹,知道她说得没错。他从来就不认为她是个冷血无情之人,只不过是她的性子较为冷情罢了。
“一切还是要以你的身子为重。”这是他唯一的坚持。
“东方海遥就是东方杰吧?”
阮香吟蓦地天外飞来一笔,冒出这一句话来;在见到东方堂震惊的模样时,心下便明白了。
“你为何会知道?”东方堂好奇地问。
虽然从未打算瞒她,但这毕竟是东方府里不能对外公开的秘密,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东方杰嫉恶如仇,和成刚是师兄弟,这是江湖上都知道的事;而这个东方海遥贵为靖王妃,非但叫成刚师兄,且还拥有一身好武功,对剿灭百花楼、铁血帮一事十分积极,让人无法不怀疑去年东方杰的诈死,才会有今日的东方海遥。”
最重要的是,东方海遥似乎也不怕她知道这个秘密,在她面前无丝毫掩饰,让她不由得想起去年东方堂在接到东方傲的信后,曾说过家中有兄弟出事,这样一联想,答案就出来了。
“没错,你都猜对了。我并非想瞒你,只不过并无适当的时机说这件事。”
既然她主动问起,东方堂便喔喔道出属于东方海遥的故事来。
“原来如此。”
这个欺君之罪的天大秘密,足以毁了东方府。
“香吟,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东方堂语气忽地转为慎重,目光专注地凝视著她。
“你是想问我,去年落海未死,是谁救了我吧?”
阮香吟直视他须哭,很轻易便猜到他想问的是何事。
“没错。你落海后,我即命官府的人帮忙找寻,更有不少乡民主动帮忙,却一直没有你的下落;直到有人说看到你被人救走,我这才停止搜寻。救你的人到底是谁呢?”
这个问题在他胸口盘旋了一年,直到再次找到她,也一直没有机会间,现在总算有机会问了。
“是我爹。”
“阮前辈?他不是离开了吗?”
东方堂恍然大悟!她失踪这一年来,他曾多次在苗疆和乐山间往来,也曾遇上阮达九,但他每回除了给他吃闭门羹之外,对他的态度更是不客气,原来是这个原因。
“有一件事,你可能也不知道吧?”
“什么事?”
“知道桑媞娃这个人吗?”
“桑姨?”
东方堂惊愕地望著她,心中隐约有个模糊的答案呼之欲出。
“她是我娘。还记得我娘曾对你提过的事吗?她对你赞誉有加,曾提过要把我许配给你,当时你一笑置之,不以为意,而我娘却认真了。为此,我爹十分不高兴,却又不愿惹我娘生气,才会下山对你下蛊,又在暗处观察你的为人;但是,一年前,自我落海、我爹救了我之后,对这件婚事反对更甚,我娘也不再坚持了。”
这件事也是她落海被爹救起、娘从苗疆回来之后,她才知道的。
“原来如此。”
东方堂听完后,这才明白过来。难怪他两个月前曾再去趟苗疆,也遇到桑姨,当时她对他的态度十分冷淡,少了以往的热络,现在他总算明白为什么。
六年前,他初次踏入苗疆采药,曾遭苗族人刁难,是桑姨出现帮了他;当时他并不知道她的身份,只知道苗族人似乎对她极为尊敬。之后,他再进入苗族采药,就未再遭到刁难了,也曾再遇到她几次。
有一回,桑姨的目向他提起她有一名与他相差六岁的女儿,有意许配给他,当时他仅只是含笑以对,并未承诺,如今所有的事情都明白了,没想到香吟竟是桑姨的女儿。
“东方堂,现在就算你要答应我娘,只怕我娘也不会同意了,更遑论是我爹。”
阮香吟粉唇微扬,幸灾乐祸地看著他一脸苦恼。想和她成亲,只怕她爹娘那一关就难过了,更别提她也还不想嫁给他。
东方堂苦笑,大掌轻抚她细致的脸颊,温柔地说:
“你爹娘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你就那么开心?”
“当然。因为我也不同意。”她凉凉地再补上一刀。
东方堂长臂一伸,将她轻搂入怀,在她耳畔低喃:
“你就不怕你腹中已有我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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