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坦荡荡,阴奢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阴烟听见笑声,探头出来看,正好看见曾子昂对阴奢挤眉弄眼,两人样子亲近,她马上美目带火,心中暗骂,曾子昂也不是阴奢配得上的,阴奢竟敢连他也勾引?!
“阴奢,咱们即将去见皇后娘娘,你若举止轻浮,只会丢本公主的脸,还不戴上你的斗笠上马车去!”阴烟斥道。
曾子昂兄妹见她对阴奢态度恶劣,有些不平,这才想起平日跟在阴烟身边的丽珠不见人影,这时候阴烟不是最该找得力的人在身边伺候,怎么反让不受关爱的阴奢跟着进宫?
“怎么不见丽珠呢?”曾巧心随口问起。
“丽珠那丫头今早染了风寒,所以让她待在国宾府里休息。”阴烟简单回道。
“原来如此。”曾巧心不疑有他的点点头。
“时候不早了,我还要绕去买点东西,就不一道启程了,咱们各自入宫吧。”阴烟懒得与他们兄妹俩再浪费时间,淡淡的说。
“好,那就不一道走了。”曾巧心晓得这是阴烟不愿意与他们同行的借口,她也不说破,就顺着她的意思,她正要转身坐上自己的马车时,看见阴奢戴上斗笠往另一辆马车走去,她又好奇的回过头问阴烟,“阴奢怎么不是与你同坐一辆马车?”
“我为何要与她同坐?”阴烟急着离开,不耐烦地反问。
“丽珠不在,她不与你同坐一辆马车,怎么照顾你?”
“我看了她就烦,谁要与她同车!”阴烟实在懒得再应付曾巧心,丢下话后就拉下帘子不理会了。
曾巧心对她的倨傲无礼也有些忍不住了,想说她两句,但对着马车帘子又说不出什么,只能堵心的走向自己的马车,就见三哥站在马车边,皱着眉头看着阴奢钻进另一辆马车,她奇怪的问道:“三哥,坐马车做什么戴斗笠,不闷热吗?”
曾子昂闻言,眉头蹙得更深了。
第六章原来这是喜欢上了(1)
“殿下,皇后娘娘的客人都陆续进宫了。”草万金撩起衣摆跑进宣扬殿禀报。
“阴烟也进宫了吗?”蓦魏一身酒气,形容邋遢的问。
草万金捂着鼻子,免得被酒气呛得打喷嚏了。主子也真是的,人家走了七天他就醉了七天,这样买醉有什么意思?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啧!“阴烟公主也在皇后娘娘的受邀之列,但她好像迟了,到现在还没看到人影。”
“迟了?她不会不来了吧?”
“不会的,能得皇后娘娘的帖子,那可是天大的荣幸,谁会不来……不来的可能是别人。”草万金看一眼主子,故意这么说。
某人的神态显得有些不自然,坐不住身子开始扭了起来,犹豫了半天还是问了,“这个……你说那人可有可能一道进宫见母后?”
那人指的是谁还用问吗?草万金马上附耳低声说:“启禀殿下,奴才方才私底下要人去国宾府打听,阴姑娘这回是跟着阴烟公主出门的。”
“阴奢跟着一道?”蓦魏精神来了。
“是啊,所以殿下要不要赶紧去沐浴包衣,也去皇后娘娘那绕一绕?”
蓦魏一凛,马上拒绝,“今日是母后设的宴席,本宫没事去自投罗网做什么?”
草万金鼻翼翕动了一下,主子这还装什么,醉了这么多天,不就在等待能再见到那“到死都不用相见的人”
吗?“殿下若不去,那奴才岂不白打听了……”草万金故作懊恼可惜,好似一番苦心白费了。
自己这是给主子台阶下,主子若还拉不下脸,他也没办法了。
某人哀怨的朝草万金瞥去。“你这奴才多事成这样,本宫有叫你去打听吗?自作聪明,回头去领罚……咳咳,罢了,本宫念你也是一时无聊,这次就先不罚你了,下次不可再自作主张了,咳咳……好吧,母后召见众女毕竟是为了本宫,本宫就是去向母后道声感谢又如何?你去准备准备吧,本宫沐浴饼后就去见母后。”他话锋一转,这又愿意去了。
草万金咂了咂嘴。呿,还有谁比主子更会装模作样呢?
他哈腰谢恩主子不罚,立即吩咐人准备热水让主子洗净身上的酒气。
半个时辰后,蓦魏神清气爽外加玉树临风的走出东宫,然而还没走至皇后设宴的凤宫,苏易就神情凝重的迎上来了。
“殿下,出事了!”
闻言,蓦魏的脸色倏地一沉。“出什么事了?”
“阴烟公主今早要进宫出席皇后娘娘的宴会,途中经过一条暗栈,为躲一只猫,马车翻落沟壑,阴姑娘不幸身亡……”
“你说什么?!”蓦魏脸色丕变。
草万金也大惊。“怎会发生这样的事?阴姑娘……死了?!”
苏易沉痛的点头,他平日是蓦魏的侍卫,可皇上有意让他接手父亲御前都统之职,近来常指派他去统领京卫、看顾皇城,因此阴烟的马车一翻,马上有人来通报他,晓得太子对阴奢别有情分,他立即进宫禀报。
蓦魏完全怔楞住了。“阴奢……死了?”
“刚刚从沟壑中寻获阴姑娘的尸首,由于她的面容和身子被草木石子磨得面目全非,阴烟公主见了惊吓过度已昏厥……”
苏易话还未说完,蓦魏的身影便已消失。
不多久一匹汗血宝马飞驰出宫,男人孤身骑马,银白身影急如闪电,很快抵达官道,前方一辆马车四周挤满议论的百姓,他速度不减,直冲人群,众人受惊,急忙让道。
鸣陆公主的马车翻覆,死了一名宫女,禧京的官差将尸体拖上来后,即守住现场等着人来收尸,忽然见有人快马冲过来,官差连忙上前吓阻。
“什么人敢闯过来?!还不停下!”
“滚!”蓦魏无视拦阻,直越而过。
“站住——”这人气恼的大吼。
“睁大你的狗眼,太子殿下在此还敢放肆!”苏易随后而至,斥责那名官差。
这人瞬间睁大眼睛,看清前方那奔驰的身影穿的不正是银白麒麟的太子装束,当下吓得魂飞魄散,忙跪地请罪,“是太……太子殿下?卑……卑职有眼无珠,卑职该死!”
其他官差以及百姓听见苏易的话,全都吓得跪地。
蓦魏看到那被吊起已经支离破碎的马车,急拉马缰,马儿长嘶立起,马蹄刚落,他已迫不及待的翻身下马,他缓缓走到马车残骸旁那盖着白布的尸首前,手有些轻颤地掀开白布,映入眼帘的是具破烂的尸体……
苏易虽是武将,即便见多尸首,但眼前的实在太惨不忍睹了,令他也不禁沉了面容。
也赶到的草万金探头去望,看见那穿着鸣陆宫女服饰的尸体,脸孔鲜血淋漓、破碎难辨,可以想象跌落沟壑时冲击力道有多大,她死时该有多痛苦。
他忍不住作呕,这样的惨状主子别多看得好,他上前想将白布盖回去,可他发现主子将白布攥得死紧,他根本拉不动,他揪着心劝道:“殿下,您节哀啊……”阴姑娘就这样没了,他也极为难过。
“草万金,确认一下这人……真是阴奢吗?”蓦魏唇色苍白的吩咐。
草万金本是没勇气再去看那尸首的,可主子这么一说,让他燃起一线希望,不能说穿着鸣陆宫服就是阴姑娘,也许死的另有其人,于是他大起胆子去看那血肉模糊的脸,可真分辨不出这人原本的相貌,遂去搜她的身,从她身上搜出一册书,他一看,不由得哽咽了。“殿下,是阴姑娘没错,您瞧这个……”他哭着将书册交给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