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万金听了脸像被捶了一拳,受不了的在心里抱怨,主子为了方便与阴姑娘谈情说爱住在这么简陋的地方,而他克服万难还是努力伺候周详,茶叶虽不如宫里的上等,但也是让吴刘海去搜刮来附近最好的茶叶,他亲自试过,根本没有怪味道!主子未免太苛刻了!
阴奢端过茶盏,靠近鼻子闻了闻。“不会啊,这里的水质不差,茶叶也是不错的,应该不会有什么……”
“谁说不会,这茶就是有怪味,一股碍眼的味!”
草万金的心咚的一声,喝,主子这是嫌他碍眼了,这……这明说嘛!“奴才还有事忙,先告退了。”要是再不知眼色,他这根草很快会被主子彻底拔除。
“草公公,你别听他的,别……别走……”她也听出蓦魏的意思,见草万金急着要走,尴尬的要将人叫住。
“草万金这奴才识相得很,你就别为难他了。”蓦魏倾身靠近她,低声轻吐,语气怀着恶意。
他突然靠这么近,让阴奢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连气也不敢吐一口。“他没碍着什么……”
“谁说没有,我想亲你,难道要让他看戏吗?”
“你说什么——啊!”她被他的话惊得手一震,茶水洒了出来,她不由得轻呼一声,忽然感觉到身子一紧,已被他抱进怀中,她吸一口气,鼻间满是他身上特有的龙涎香,身子一阵阵轻颤,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她坐在他的腿上了。她的脸又更红了,有气无力的道:“放开我……”
蓦魏当然没有放开她,他拿过她手里的茶盏放回几上,替她顺了顺额上的乱发,薄唇轻扬,眉梢眼底尽带着暖暖的笑意。“又不是没吻过,何必这么吃惊,况且咱们是夫妻……”
“之前两次是被你强吻,夫妻也是假的,你说的不正确。”阴奢赶紧纠正他的说法。
他盯着她绯红的脸,还有她放在膝上用力绞在一起的十指,轻笑。“阴奢,我要你,就要你而已。”他语气平稳却不容置疑。
没想过他会这么直接的坦露心迹,她心里一阵悸动,好半天不知如何反应,等心跳恢复平稳了才道:“我不如阴烟,连曾巧心也比不上,你怎会想要我?”
“阴烟除了容貌无一处可取,又笨又蠢又贪婪;曾巧心还算单纯,但无法令我心动,而你,虽然同样又笨又蠢,还常常惹我生气,又没什么眼色,甚至打过我、拒绝过我,可我这人眼光特别,性情与他人不同,就爱你这奇怪的一味!”
躲在一旁偷听的草万金头摇得都快断了,主子这调情功夫不行,连告白都这么差劲,这串话根本多余,他实在很想冲出去替主子重说一遍,不过若真是这么做,等于直接打脸主子,主子非活剐了他不可。
果然,阴奢的表情变得怪异,哪有正常姑娘听了这样的话能欢喜得起来?“我很奇怪吗?”
“不奇怪吗?”
“我觉得……你比我更奇怪。”
“是吗?那我们正好臭味相投,两个都怪,岂不绝配?”蓦魏不要脸的笑道。
阴奢瞪着他,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阴奢,我是喜欢你的,你不要再逃了。”他忽又正经起来。
“我是蛇女,你真不怕吗?”她忍不住问。
蓦魏冷哼一声,“我记得我之前就说过不信蛇女不祥这种事,反倒信你是福星,你能窥天候救人命,对了,能否告诉我你是如何预测天气的?”提到这事,他顺道好奇的问起。
阴奢犹豫了一下后说道:“我……其实我不能预测天候,我只是能听懂鸟语,当气候有异变时,从它们的交谈得知变化。”
能听得懂鸟语是她的秘密,她一直不敢告诉任何人,自己已是大家避之惧之的蛇女,怕因此事会再被当成妖怪,更不见容于人,可是她不想隐瞒他,若他真觉得她是个怪物,正好就此离去,别再纠缠她,而她也可以死心,确定自己与他是没有可能的。
“原来你听得懂鸟语?!你是从什么时候得知自己有这项异能的?”他先是讶异,随即追问。
“我是八岁那一年教人推入水中差点溺毙后醒来,发觉只要天气异变前,听听天上鸟儿的声音,就能预先得知变化做好准备。”见他的表情并无一丝嫌恶,反而有些惊奇,她暗吁一口气,感到安心也有一股喜悦。
“谁推你入水的?”一听有人伤害她,蓦魏马上变脸。
“这个……只要是身边的人大概都不想我活着吧……总之,从小到大,这类的事没少发生过,但每次我总能命大躲过劫数,或许真应验了祸害遗千年这句话。”她自嘲。
第七章太子告白了(2)
他气恼她总是逆来顺受,更气那些曾伤害过她的人,他正想说些什么,小山哭着跑来了。
“福儿姊姊,福儿姊姊……呜呜……”
阴奢马上从他的腿上跳起来,上前关心的问道:“小山,怎么哭了,出了什么事?”
被怀中的女人急急推开,本就生气的蓦魏更加不满了,偏偏这会儿有气也无法发,因为那小子正哭得震天价响,完全不给他发威的空间,只能往还躲在角落装死的草万金瞪去。
草万金死命地将自己往角落里塞,只能怪自己偷看到忘我没能及时阻止没长眼的娃儿别去坏主子的好事,更羡慕苏易能替主子先回京向皇上复命,禀告宴山灾后的情况,偏留下他一个人伺候阴晴不定的主子,他都不知道第几次后悔非要跟着主子离京了,自己实在太冲动了,以后可别一昧的“愚忠”啊!
“福儿姊姊,呜呜……爹从昨天上宴山狩猎到现在都没回来,哇——”小山边哭边说。
“宴山半毁已经封山了,你爹怎么还去那儿?”阴奢也紧张了,宴山土石松动,随时有再崩塌的可能,官府早就下令百姓暂时不得上山,马永怎么会去冒险?
“呜呜……都怪我,我告诉爹你喜欢宴山上的彩雀,经常跟彩雀们说话,若能抓几只回来,你定会高兴……
高兴了就会将那自称是你丈夫的讨厌家伙赶出去,这样福儿姊姊又可以来照顾我,咱们两家三口又可以恢复从前快乐的日子……可怎么知道……呜呜……爹一去到现在都没回来……”小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
蓦魏听了冷笑,想讨他的女人欢心,马永这人是蠢了吧?
相较于某人的坏心,阴奢可就无奈了,她之所以经常和宴山上的彩雀说话,是想确认天气的变化,也是那群彩雀告诉她即将有暴雨,让她快通知大家逃命的,小山却误会她喜欢彩雀,还让父亲去抓,她摇摇头,马永喜欢她她是晓得的,她虽没那个意思,也想过与马永说清楚,但她与小山投缘,不忍孩子失望,便拖着没说,只等马永看清自己的态度,自动打消与她在一起的念头。
“走,我们去找你爹去。”阴奢带着哭哭啼啼的小山就要外出。
“等等,不是说宴山危险,你还去?”蓦魏马上起身拦人。
“危险也得去,马永可能出事了。”她说。
“出事是他活该,关你什么事?”
“我爹是为了福儿姊姊才去宴山的,怎会不关姊姊的事?!”小山气愤地说。
“是这女人让你爹去宴山的吗?”蓦魏冷冷的问。
“这个……”
“是你们父子自作多情,出了事别牵扯到其他人身上,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别来烦我的女人。”蓦魏一把将小山拎起打算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