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魏冷笑道:“皇后误会了,欺负阴烟的不是阴奢,是本宫。”
“是你?”这答案实在太出乎意料,吕后相当惊讶。
“可不是,本宫教训这不思伦常、不尊长姊、自以为是的女人,本宫自认为并没有做错。”
阴烟听了脸都气歪了。“你非我族人,凭什么教训我?!”
“就是因为本宫不是你族人,之前见你谋害亲姊才没拿你怎样,不过如今本宫已是阴奢的未婚夫婿,就不能不替未来的太子妃讨公道了。”
“阴奢好端端活着,又没有死,你要讨什么公道?况且我即便真的对阴奢做了什么,那又如何?那时的她不过是我阴烟的一个奴婢,我杀一个奴婢算什么!”阴烟气焰嚣张的说,完全不在乎自己杀阴奢的事当众被提及,反正在鸣陆没有人会觉得阴奢该活着。
“奴婢?你是说本宫未来的太子妃是你的奴婢?”蓦魏的神情霎时变得阴沉。
这怒容吓得阴烟赶紧躲到母后身后去。“那时……确实如此,阴……阴奢自愿当宫女跟着我去大禧的……不信你问阴奢!”她把一切责任推到阴奢头上。
阴奢苦笑,谁会这么笨公主不当自愿为奴?但她又如何能坦白她当初这么做的原闪。
“是我……自愿为奴的没错。”
蓦魏何尝不知她的苦处,阴冷一笑。“好吧,既是前帐难算,那现下的帐可就不能马虎了。”
“现下什么帐?”阴烟有些不解的问。
“方才你冲撞了本宫未来的太子妃,这笔帐就当众处理处理吧,草万金,你告诉她,在我大禧冲撞皇族是什么下场。”
草万金立刻挺直腰杆上前,扬高声调,大声的道:“阴烟公主,在我大禧,太子妃尊贵如皇后,一般人若有所冲撞,轻则五十大板,重则砍头。”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听见。
“砍……砍头?本公主又……又不是一般人!”
“阴烟公主不是一般人,但公主又怎能与大禧未来的太子妃相比,您说,是不是呢?”
草万金笑得很欠打。
阴烟惊惧又错愕,老半天回不了话。
“蓦魏,你不会因为一个蛇女要对烟儿怎么样吧?这太离谱了!”吕后相当护着女儿。
闻言,蓦魏的脸色又深沉了几分。“一个蛇女?您敢蔑视本宫的女人?!”
吕后见他勃然大怒,吓了一跳。“阴奢是蛇女的事鸣陆上下谁不知道……”
不等她把话说完,蓦魏已向阴弼怒道:“陛下,本宫的太子妃是蛇年出生之事本宫并不介意,但您的皇后口气诋毁轻视,这点本宫不能忍,除非陛下不是真心想与大禧联姻,否则希望您能给本宫一个交代。”
阴弼随即瞪向吕后,他也恼怒吕后居然当众说阴奢是蛇女之事,此事虽全国皆知,但她身为阴奢的母后,又怎能不知轻重的在这种场合宣扬家丑,这丢的不只是蓦魏的脸,也丢了他的脸,这个蠢女人!“皇后失言,枉为人母,也破坏朕与大禧的情感,禁足宫中一个月,虔心思过。”
吕后被斥责又被禁足,颜面尽失,一张脸乍青乍白,气得嘴唇都颤抖了。
“陛下莫忘了还有阴烟,方才她对阴奢无礼的样子您也看到了,若照大禧的规矩,阴烟就算不用砍头至少也得挨板子,可这里是鸣陆,该拿她如何才能不让我大禧未来太子妃受辱,还是由您作主吧。”教训完吕后,蓦魏可没忘记还有个阴烟。
阴弼的神色阴晴不定,阴烟杀阴奢之事早有探子向他回报,他虽气阴烟心胸狭隘,甚至对姊姊下手,但也没想过要加以责罚,毕竟阴烟可是他最宠爱的女儿,而蓦魏显然拿方才阴烟冲撞阴奢的事借题发挥,要他拿出个态度责罚阴烟,藉此替阴奢立威,他本想不理会,但蓦魏那句“不让大禧未来太子妃受辱”,压得他不得不罚阴烟了。
“阴烟跟她母后一样,禁足一个月。”阴弼终于开口。
蓦魏失望的摇摇头,冷笑道:“这罚得可真重啊,瞧来陛下似乎不怎么重视咱们两国的联姻。”
阴弼被逼得只得再说,“阴烟,阴奢是你姊姊、鸣陆的大公主,可你却不敬长姊,还对她做出不可饶恕之事,除了禁足之外,再加上二十大板!”
“父皇——”阴烟秀眉倒竖,双目几乎喷出火来,堂堂公主挨板子她恐怕是史上第一人!
“住口,二十板已是念在你不懂事的分上轻饶了,再闹朕就将你交给蓦魏,让他处置。”
若将她交给蓦魏她还有命活吗?阴烟吓得花容失色,不敢再吭声。
“岂……岂有此理……”吕后不忍女儿遭此大辱,又想替女儿说话。
“你也想挨板子吗?”阴弼当即喝问。
“不……不想……”被皇上这么狠狠一瞪,吕后马上闭上嘴。
阴奢低笑,她的男人本事可真大,才刚踏进鸣陆皇都,城门还没进去,就先给了十足十的下马威,整了母后与阴烟,连父皇也只能听他的话行事,兴风作浪的功夫,当真没人能比得上。
而周围的人见皇后母女满脸灰溜溜,不禁议论纷纷,这对母女过去可是意气风发得很,但这回却让个蛇女压得抬不头来了,这让众人对风光归来的阴奢另眼相看,也对于蓦魏会看上这祸星感到不可思议,这算不算是时来运转?
第九章当年的真相(1)
阴奢走进之前住的落日宫,这次回来,有蓦魏在,父皇怎还可能让她住在简陋的冷宫里,她已移到符合公主身分的苏明宫,可落日宫毕竟是她住了多年的地方,本没想过会再回鸣陆的,既然回来了,就忍不住回旧居看看。
“这就是您过去住的地方?”陪着她过来的晴惠姑姑皱眉,鸣陆的帝后也太苛待人了,竟让女儿住在这样破落的地方。
她晓得晴惠姑姑是在为自己抱不平,轻笑道:“这里没什么不好,平常不会有人来打搅,很安静的。”
“但这里实在……”晴惠姑姑说着话,发现主子坐下后神思似乎就远游了,不知在想什么,她不敢打扰主子的思绪,安静下来不再出声。
阴奢想着她为何会下定决心离开鸣陆,就是因为那个梦,梦中的老妪告诉自己,她命设在西方,朝那儿去,将凤还巢,当初她并不相信,只是想藉此理由给自己勇气寻找新生活,然而她确实有了新际遇,她遇见了蓦魏……
“奴婢们四处找人,大公主果然在此,想必是住不惯苏明宫,还是习惯落日宫的破床吧?”一名年纪稍长的大宫女带着两名小爆女走了进来,大宫女冲着沉思的阴奢讽笑道。
这人是吕后身边的大宫女摇夏,在宫里的地位仅次于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大太监朱寿,她之前仗着吕后之势,没有少欺负过阴奢。
阴奢收回思绪,蹙眉看着摇夏。“你……”
摇夏无礼的抢白道:“大公主若习惯睡这里,回头奴婢就奏请皇后娘娘让您搬回落日宫,如何?”
阴奢晓得摇夏不尊她惯了,也懒得计较,本想算了,问她找自己做什么就好,可是晴惠姑姑已经步上前。
她上下瞟了摇夏几眼,教训道:“有你这样做奴婢的吗?若在我大禧,敢这么同主子说话,早就让主子剥皮喂狗了!”
“你说什么?!”摇夏哪想得到大禧的人敢在鸣陆皇宫呛她这地头蛇。
晴惠姑姑神情高傲,冷眼看她。“原来你还聋了,鸣陆皇宫连聋子都收留了。”
摇夏气炸了。“你一个大禧宫女,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