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冉冉是个自由工作者,由于精通也热爱命理,大学毕业后她就以算命为业,刚开始时有点艰难,台湾人是爱算命没错,可找这么一个青涩小妞算命,大家还是很忐忑。
好在徐冉冉的吉普赛风打扮跟略带疯癫的个性成了她的个人魅力,吸引了一些年轻人来算命,而这一算有人觉得挺不赖的,便上网分享,网路是最好也是最快的行销方式,她便渐渐累积了知名度。
有些算命师会租个小摊子当作是自己的店面,更知名的一点的呢,就是上过电视的命理大师呢,更不用说,那可是日进斗金,徐冉冉说自己没有本钱租摊子,于是她游走在各大咖啡厅之间,受咖啡店老板钟点聘雇,在店里帮客人免费算命。
如今她的命理生意排得时间满满,不过她只要一有空就会到地下道或天桥上随意铺张毯子,将晶晶摆出来帮人算命。
她曾问过徐冉冉为什么要这么做,地下道那么臭,天桥上那么冷,而且她用晶晶帮人算命都还是用自由心证的方式收费,也就是说,客人自己拿捏状况给钱,投钱的桶子就放在一旁,随便客人想放多少钱都可以,就跟街头艺人没两样,有时候坐了几个小时,却赚不到两百块。
徐冉冉却心满意足,她说用水晶球算命太虚幻,那些聘她的咖啡店老板都要求她用塔罗牌或是星盘来算命,她只有这样才能发挥晶晶的力量。
“其实最准的是晶晶,他们都不懂。”
好吧,阎修穗没说的是,她也不懂。
徐冉冉曾跟她说过,只要她的双手碰触到晶晶,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显现出晶晶想要说的话或是画面。
这太奇幻了……
徐冉冉帮她用晶晶算过几次命,但准不准机率大约各一半,像她毕业后报考公营银行的那一次,晶晶就说她稳中,她也真的中了,可是晶晶也老是说她身旁有桃花出现,偏偏就是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她自己也没期盼桃花开就是了。
徐冉冉坚持道:“今天要去的咖啡店老板带女友出国玩去了,我特休,不过有个熟识的网友约我去参加她办的聚会,我大概八点再出门就行了。”
说完,她马上起身回房间宝贝般的将晶晶给捧了出来。
“来来来,看着晶晶,不要多想,放轻松,脑袋放空,放轻松……”徐冉冉缓缓说道。
阎修穗是照做了,但大概只有六分认真。
徐冉冉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喃喃念了些咒语,随后虔诚地将双手放到水晶球上头,闭上眼睛。
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静谧。
突地,徐冉冉惊呼一声,吓了有些出神的阎修穗一跳。
“我看到了!怎么挡也挡不了的一个男人,出现了……他要出现了,没办法,是命中注定的对象……轮回又轮回的情缘,一世又一世的苦苦追寻……”说着说着,她莫名流下两行清泪。
阎修穗傻眼了,连忙抽了卫生纸要递给徐冉冉,可是徐冉冉闭着眼睛,她又不敢碰她或喊她,怕影响正在“通灵”的她。
不一会儿,徐冉冉缓缓睁开眼睛,她用手划过脸颊,这才发现自己流泪了。
“我怎么哭了?”
阎修穗苦笑道:“对,吓到我了。”
“唉喔,这不碍事,可能是因为晶晶的情绪感染到我。”徐冉冉用手擦掉眼泪,心情却是兴奋的。“来了来了,修穗,你的缘分真的到了,那个男人就快出现了!”
阎修穗拍拍徐冉冉的肩膀。“好,谢谢你,我知道了。”知道是一回事,真正面对时心不心动又是一回事。
“修穗,我保证这一次是真正的桃花。”
阎修穗心里暗想着,就算是真正的桃花,到她手里还是会被她给捏碎的,所以算了等于没有算,或许根本不需要算的,关于命理这种事啊,听听就好。
第2章(1)
日本长野县轻井泽
时近下午一点,樱庭家位于轻井泽的豪华别墅,此时周遭安静得只隐约可听到邻近的瀑布流水声。
轻井泽不愧是日本的避暑胜地,清幽静谧,就连夏日阳光都不敢太放肆,只敢带着些许温柔缓缓迤逦,透过碧绿的竹,落地,成为美丽俏皮的点点竹叶影,待在这个地方让身心都舒畅极了。
樱庭朗在一个礼拜前丢下公司不管,带着特助跟管家一行人到轻井泽来度假,原因是那乌烟瘴气的东京,连呼吸一口气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他向来我行我素,但他确实有任性的本钱。
樱庭集团的社长并不是他,而是他的父亲樱庭正纲,但他才是真正的幕后决策者,父亲的能力根本连他的一半都不到,他的祖父樱庭泽龙,唯恐樱庭家族的偌大事业毁在唯一的儿子身上,在他二十四岁那年将集团全权交给他管理,但事实上在接班之前,他早在祖父的安排下参与公司重大决策将近四年了。
也就是他这四年的表现让老太爷放心的将权力放给他。
可日本是个很重视传统的国家,在商界依旧讲求伦理秩序,父亲再怎么说都是樱庭家的正统继承人,且他这个才二十四岁的小伙子,岂能够让那些股东跟投资者放心呢?所以表面上还是他父亲执掌一切。
他十九岁拿到东大的学位,二十二岁拿到英国剑桥大学双硕士学位,二十四岁拿到博士学位,而这些过程只是因为他不想让自己跟周遭的人脱节太多,才故意放缓脚步的。
现在的他三十岁,樱庭集团在他的管理之下跃升为日本第一大集团,他却将这些表面上的荣耀全给了父亲,反正父亲喜欢,而他则是对这些外在的虚荣厌恶至极。
他的人生……樱庭朗抬眸望向透过树荫点点洒落的阳光,命理大师曾说过,活不过四十岁。
他刚过完三十岁的生日,也就是说他仅剩下十年可活,既然如此,他何不随兴而过?况且他向来孤僻,他宁愿不要外在的虚名,他要的是自我跟隐私。
像现在这样,在别墅庭院的小型高尔夫球练习场,樱庭朗穿着黑色长袖手工衬衫搭配黑色休闲长裤,赤脚踩在草坪上挥杆。
别墅的草坪都有专人整理,连一片落叶都看不见,草也被修剪得整整齐齐,完全不刺脚。
樱庭朗的毛病说穿了就是严重的强迫症加洁癖。
他不喜欢他居住的领域闯进任何他不熟悉、不喜欢的人事物,他的私有物也严禁其他人触碰,如果要整理他的东西都必须戴着手套。
他喜静,讨厌吵杂,所以在他身边做事的人都知道,镇定跟沉稳是必须的。
轻浅的脚步声传来,尽管来人已经很小心注意了,但在静谧的午后,还是不可避免的造成了“噪音”,来人在几公尺远的地方停住了步伐,没有出声,静待少爷的回应。
许久,樱庭朗才开口问道:“什么事?”话落,他挥杆,姿势标准且优雅。
他的嗓音充满磁性且温煦,跟他龟毛的个性完全不同。
“老太爷要少爷回电给他。”老管家的回应不卑不亢、不疾不徐。
“嗯。”樱庭朗继续顺着自己的节奏挥杆,并不急着打电话给祖父,若是急事的话,祖父就不会这样交代了。
听到少爷的回应后,老管家默默的退下。
一个小时后,樱庭朗练完了球,回到屋内,洗手,用雪白的毛巾将手上的水珠仔细拭干,接着他来到书房,特助流川裕之马上拨通电话并递上,随即退了出去。
“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