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
安迪明白,走过来拉起琉璃的手,切她的脉象,没有忽视她食指上新留下的小刀伤。冰凌和伊斯皆没有说话,等待安迪的结果。
安迪没有焦距的看着地上,静默了一会。突然,他脸色大变,道:
“如果我没失误的话……是,蛊毒!”
“蛊毒?”
伊斯不可思议的重复,那不是在中国苗疆一带才能听到的吗,怎么会在纽约出现?
冰凌的脸愈发阴沉了。
“而且,这不是普通的蛊毒。”
“说!”
安迪,看了看冰凌忧心重重。
“这是蛊虫之王养大后,在它毒性最强的那时活抽它的体液,再混合以七种毒草按一定顺序炼制四十九天而成。”
“好狠毒的毒药!”
伊斯感到自己背上冷汗直往下流。
“救Angel!”
冰凌的声音仍旧毫无感情起伏,让人实在无法探得现在他的心情。
“暂时还不用急。因为琉璃被喂吃了一种能够减缓毒性发作的药粉,它虽然不能解除蛊毒,却能够让被下毒的人减少痛苦,可是,这药粉的药性只能维持七天,七天以后,若没有解药就会痛苦而死,如果没有解药,又想减少她的痛苦,加长她的生命,就必须再服用药粉,但是,这种药粉是以蛊王被抽干后的躯体和那七种毒草的解药一起焚烧,取少量的灰烬辅之以司主的血液服下才行。不要说药粉中蛊王的强烈毒性,就是那七种毒草的解药,放在一起时都会产生相生相克的巨毒。虽然能够暂时的以毒攻毒,但其实质也是加重了琉璃体内存积的毒性,使她对药粉产生依赖。一般这是苗疆的司主用来控制人而制的。”
“好毒啊!”
安迪续道,
“不过我有一点很奇怪。既然下了如此狠猛的蛊毒,他们又何必再用药粉增加琉璃活命的机会呢?”
“难道他们想控制琉璃?”
伊斯照安迪刚才的分析猜测。
“不会,这种蛊毒,太毒了,也很难炼制,一旦出手就是取人命。一般不会轻易用,若要控制人,只需普通难以解开的蛊虫就行了。”
安迪边说,边看着冰凌的脸色,但他始终无法探出他现在的心情,
“咳,另外,冰凌。现在,有两个地方需要注意。”
冰凌把眼光从怀中的琉璃脸上一到站立一旁的安迪身上。
“一个是必须测定出这只是什么蛊虫,和这七种毒草在炼制过程中的加入顺序;还有就是她必须放弃腹中的胎儿……”
安迪的话还未说完,就见冰凌倏地站了起来。他眼中冰冷没有一丝的人间情感,仅剩下只有在面对敌人时才显现出来的凛冽、冷酷仿佛来自地狱的眼神,让安迪有一瞬甚至以为他会杀了他!
孩子……Angel,你为什么要我在这个时候得知他的存在?!
冰凌将眼光转回琉璃没有血色的脸上,心中痛苦的嘶喊,
“说!”
安迪似乎听到了冰凌的声音已经低哑了几分。
“蛊毒虽然不会直接影响胎儿,但是谁也无法保证琉璃的体质能否保护胎儿不受侵害,而且在之后的8、9个月中琉璃必须不断的服用药粉,由于解药的药性太过猛烈,所以即便得到了解药,她也必须等到孩子出生才能服用,而这期间的痛苦……”
三个男人同时沉默在客厅,他们可以想象那种痛楚。即便是一个普通的女孩都未必能够忍受,更何况琉璃还怀着孩子。
“不——”
一声微弱的抗议声,打破了沉寂。琉璃缓缓睁开银眸,眼中银色的光韵明显暗淡了。
其实,从冰凌他们开始谈论蛊毒时她就有知觉了。没有出声先是因为,她真的无法发出声音,而后是因为听到他们说出蛊毒如此的毒性惊讶的无法出声了。直到,他们要她扼杀她的孩子,她不能再沉默了,于是拼尽了全力,吐出了近似呻吟的一声。
“Angel,把孩子拿掉。”
冰凌隐在阴影中开口。
安迪和伊斯早已回去,琉璃在冰凌的帮助下洗完了澡,才换好衣服就听到冰凌冷漠的声音。
“不要,好吗?她是我们的孩子,我爱他,没有告诉你也是因为我怕你会对他出现在我们之间感到不快。可是我真的好期待他的降临,不要,好吗?”
琉璃的声音几近哀求,听者无不动容,可是冰凌却仍是冷冷的声音传出黑暗。
“拿掉。”
琉璃低头不语,突然她伸手划向自己的心脏,手中银光闪入阴影。几乎同时冰凌窜出黑暗紧紧握住琉璃拿着银针想要自尽的手。琉璃似乎算好的立刻抬头,把冰凌来不及敛起的心疼收入眼中。够了,这就够了。只要冰凌是在乎她,在乎这个孩子的,那一切就都够了。
“好,我答应。”
冰凌闻言把琉璃紧紧的揽入怀中,呼吸的声音格外沉重……
第7章(1)
台湾台北
在这个城市的某条社区小巷中,一个少女步履蹒跚,一步一踉跄,她一身合身的白色长裙早已是污秽不堪,明明看上去是风尘仆仆,却孑然一身,毫无行李,狼狈不堪,全身上下,只有她怀中紧紧捧着的白色手提电脑是毫无瑕疵的。
从纽约威伦医院出逃,至今不到两天,她不敢在任何地方停留。因为她知道他的能力和毅力有多强,为了腹中的胎儿,她不得不暂时离开他,举目无亲的她只有想到这个曾生长16年的城市。但是她仍然不能休息,因为只要凭她的出入境记录就马上可以找到她,她必须躲起来,必须……
琉璃在失去意识前仍然没有放弃紧攀电脑,没有它,她就只有死亡!
“哦,呃——”
黑巷中隐约可见来了一个17、8岁的可爱女孩,可惜是个哑女。她正对着后面一个25、6岁却似乎经历了无数沧桑坎坷的成熟女人比画着地上的银发女孩。原本,她的银发是看不见的但是由于在她倒下的时候帽子脱落了下来,才露出了她一头令人惊叹的银色长发,交映着她耳际小巧的天使耳环。
“怎么了——呀,是个女孩子嘛,来,纳佳。我们先把她带回去再说吧。”
成熟女人对着一旁好奇的睁大眼睛观察银发女孩的哑女说。
于是,命运的齿轮再度转动——
敲门声后随之响起的是摩挲地毯的脚步声。
“还没找到?”
冰冷锐利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她到了台北。”
“然后!”
“消失。”
“什么?!”
“无法查到她接下来的行踪,车行没有,宾馆旅店没有,机场外的计程车也没有她的记录,她很熟悉我们的搜寻方式,总是早一步离开,并且湮灭了她最大的特征。”
“白衣!”
她不会脱下白衣,决不会。她曾说过他一生与黑衣为伍,她就永远用白衣配合。决不穿别的衣服。
“是。”
来人推出。
Angel——
窗外的月光洒进漆黑的屋子,照到黑影手上的一张小纸条,依稀可辩上面柔雅的中国字。
Hades:
等我,我一定会回来。
Angel
琼姐姐,她为什么还不醒呀?
纳佳对成熟女人——安琼用手语比画。
“她可能是受了什么伤吧,我也不敢肯定。”
让我来看看吧。
纳佳比画着。
“也好,至少你会看出她怎么了。”
安琼让纳佳坐到银发女孩的身边,为她把脉,纳佳具有中国古老的传统医术,这一点她放心。
一会儿,纳佳的脸色开始变的怪异起来。
“怎么了,纳佳?”
她好象中了我们苗疆的蛊毒了,而且是最狠毒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