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的关门声已经传来了,钟离玥对他也不用再畏手畏脚了,正要揍他,却听他声音有些低哑地说:“钟离玥,你也记住你说的话,我是死都不会放过你的。你跟了我以后,我们之间永远没有分手这件事,你生是我的,死了,我也不会把你给别人,听到了没有。”
钟离玥原本因疼痛而皱起的眉头慢慢舒缓下来,目光放柔,抬起手反手摸摸他的侧脸,轻叹,“你呀……”真是一点都不开窍呢,明明自己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却偏偏想着优势在别人那里。傅井然,在感情事上,你怎么就这么蠢呢。
钟离玥察觉到他因为她的动作而放松了牙关之后,转身直视他的眼睛,凑上去碰了碰他抿紧的唇瓣,然后立刻被反客为主,被他死死摁在墙上,霸道又强硬地亲吻着。他的手又不规矩了,偷偷摸摸地摸上她的胸部,被她一巴掌拍掉了。
“小玥、小玥……”傅井然不死心地一边撒娇,一边还想继续摸上来,然后又再次被她拍掉了,“妈妈让我们继续做刚刚没做完的事……”
“做你个头,都把我咬出血了。想来一发就找之前我帮你网购的飞机杯吧,它二十四小时候着你的临幸。”
傅井然无言,刚刚才说了要跟他一生一世的爱人怎么转个头就翻脸不认人,连摸一摸胸部都不行,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就只是摸摸而已啊。
第8章(2)
自从傅井然跟钟离玥把事说开,往后的日子,他并没有经历过大部分情侣初期都有过磨合期,反倒像是穿上了一件合身的毛衣,也像喝了一杯温度刚好,不冷不热的温水,心里无比熨贴。
虽说两人的关系改变了,但因为两人原来就是性格直接的人,生活上的小毛病与性格上的小怪癖,因为两人并没有特别掩饰这些,早在之前傅井然受伤的时候,两人就早把对方的这些小毛病摸熟了。
多了一个人的生活,对傅井然而言,与之前当单身汉生活最大的不同点在于心底里有了份依靠,特别难熬的时候只要想想这份依靠,即使对方什么都没做,没替他分担了什么重担,但奇妙的是他似乎感觉肩上的压力轻了些,最起码他不用再孤独地支撑。
这样的日子过得特别快,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年末,辞旧迎新的时候。
两人的事在被赵明悦撞破之后,如同火箭般,飞也似的速度在钟离家和傅家传开了。
这一年还如同往几年一样,两家人聚在一起吃团圆饭、守岁,然而今年也与往年不一样,一是钟离玦成家了,手脚飞快地又有了喜事,他的新婚妻子怀孕了。
第二个自然是傅井然跟钟离玥的事,家中长辈对他们两人凑成对的事简直就笑得合不拢嘴,他们从前闲聊时候就有感叹过要是傅家二小子跟钟离家的小女儿在一起了,他们这四个老头、老太婆就能愁少了一半了。
但无奈,看这两个年轻人一直处得不对盘啊,两人在一块的时候就总是吵吵闹闹,说话阴阳怪气的,不吵起来就很好了,怎么培养感情呢,后来他们这些长辈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谁料人生处处有意外,那天赵明悦撞破了傅井然他们俩的好事,晚饭后回到家,大晚上的就憋不住了,给钟离家两老打电话说八卦,她家老头子傅伯良嘴上说着关他什么事,但她都瞄到了,他躲在半透明的厨房门后扒着门在偷听。
这个“意外”他们说到年末最后|天的团圆饭后还一直在说。
“我就在说嘛,小玥上次回家说要在外面工作一段时间不能回家,说得模模糊糊的,我们还以为她工作上出什么事了,原来是跑去照顾你们家二小子了。”
“什么话呢这是,就不会是二小子照顾你的宝贝女儿吗。”钟离树面上反驳着自家的妻子,但看他拿起小茶杯喝茶那从容的架势,动作里带着骄傲,怎么看都像是在炫耀自己女儿能干多过夸奖别人家儿子。
果然,老学究傅伯良接话了,“别说笑了,就那个臭小子,没把人气死就算不错了,还照顾人,哼。”
赵明悦似是随意地接了句,“臭小子气的只是那些说不通道理的人,对说得通道理的人还是能照顾得很好的。”
傅伯良顿了顿,然后脱下金属框老花眼镜,“你说清楚,谁是说不通道理的人,啊?”
赵明悦悠哉悠哉地端起小茶杯,轻轻吹了吹,“儿子不愿意理谁,谁就是说不通道理的人啊。”
傅伯良被下了面子,正要发作,却被钟离家夫妇转移了话题,“说起来,孩子们都去哪了?”
钟离树顺着妻子搭的梯子接下去,“依停怀孕了,要休息好些日子,阿块带她回房去睡了,小玥跟井然应该是去了河边。”
“依婷刚不是说也想去河畔散步,还让井然他们等她吗。”
“这么冷,孕妇就该早点休息,还散什么步呢。”
钟离树顿了顿,猜测了句,“那估计只有熏然一个人在做电灯泡了。”
赵明悦顿时被激起了聊天兴趣,“熏然要难过了,上次我去井然那边,他们两个年轻啊,那个甜蜜蜜看得我这个老太婆都起鸡皮疙瘩,熏然顶着这么多粉红泡泡,心里怕是要哭死。哎,早催他找个人的,催这么多年还没个影。”
在座几位长辈嘴上虽没说,但心里都是认同赵明悦的说法的。
而获得了不少同情卡的傅熏然现在的确不好受,跟一对热恋情侣出来散步,单身狗注定是被暴击无数次的。
傅家与钟离家是邻居,都住在近郊,这边空气好,适合老人家养老,小别墅房子区附近有条小河,过年时分,许多附近的人家都带着孩子来河边放个烟火,应应景。他们两家还没小孩,晚饭过后来河畔散散步,赏赏灯,看河的对岸万家灯火,热热闹闹的。
近水的地方都有点风,傅熏然没那对情侣这么有闲情逸致,他顶着寒风与无数暴击跟着他们出来,主要就是怕被催婚。
长辈几乎都这样,成了一个后就开始担心剩下还单身的那个,他就怕他们四位长辈一个兴起就说要给他介绍个什么女孩之类的话题才赶紧出来躲躲,所以实际上傅熏然也只是站在河畔边的凉亭里,靠着柱子点根烟,眯着眼地看河畔边上的人。
而有闲情逸致手牵手在河畔散步的人实则是傅井然跟钟离玥,他们一路从头走到离人群远了点的地方才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看对岸的灯火,也欣赏不时从河畔这边升起到天空炸开的烟火。
傅井然拨了拨钟离玥被冷风吹到贴在脸颊上的碎发,见她看着不远处小孩手上燃着的仙女棒,眼睛亮晶晶的,他笑问:“要不要给你买一些?”
“不要,自己拿着放也是看着,别人放也是看着,都一样。”
傅井然顺着握上她的双手,把她带进怀里抱抱,“怎么一样了,自己拿在手里可以挥自己想画的图案,能随便自己怎么放。”
“那我还得把手露出来,多冷啊。”钟离玥把手从他背后抽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
傅井然一把逮住,用双手帮她焐着,她的手的确是冰凉冰凉的,她就是这个体质,只要冬天来了,无论穿多少衣服,手脚都是冰凉冰凉的,“手真凉,不然给我亲下吧,保证你马上浑身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