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宸静静的看着她许久,接着继续抽出后面的再看,愈看眉头愈紧。“连宅斗的事也有?”
她只能硬着头皮说,“是。”真实,她也没想到自己会写这么多封,但他要是跟薛芳妤成亲,她总不能在察觉有什么坏事要发生时还跟他见面示警吧?这对他们俩的名声都不好。
但也是因为写了这么多,她才发现自己在前世有多么关注他的事,一次次的回想、一次次的想念、一次次的遗憾、一次次的不舍心痛,信纸上甚至还有她不小心滴下的泪水。
在她思绪流转时,竟见秦子宸突然将所有信全扔回木盒,点燃火,信纸顿时全数烧了起来。
她脸色一白,“你在做什么?你不是还没看完吗,怎么全烧了?”她急着伸手要去抢救信函。
但他的动作更快,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你这么不放心,有这么多要我小心的事,不如当我的妻子,日日守着看着,不就好了?”
她愣愣的看着不过瞬间就已烧成灰烬的信,说不出话来。
秦子宸放开她后,拿了茶倒进木盒里灭火,再度走到她面前,“我说的,你有异议吗?”
“可是……”
“何必再装下去,明明很在乎我,那信中有好几封都有泪痕不是?你为什么要将我推给芳妤?承认你爱我有这么难吗?”他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眼里的心疼与深情很明显。
温热的水雾在眼底浮现,她哽咽摇头,“可是我怕——”
黑眸闪过一抹痛楚,“你怕什么?怕这么多事会发生在我身上,不敢跟我同甘共苦,所以不敢爱我?”
“不是,我爱你!很爱很爱,就是因为太爱了,才更害怕我会害死你!”她终于说出来了,忍不住痛哭出声。
秦子宸在心里也大大的松了口气,他就怕她不爱他,那这阵子隐忍着不去找她,还请芳妤陪他演戏的苦心就白费了。
他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傻瓜,真是一个小傻瓜,我怎么会让你有机会害死我?好不容易得到你,我一定会好好的跟你白头偕老,哪舍得离开你?还是你不相信我能办得到、对我没信心。”
她可以相信吗?阮昭芸泪眼蒙胧,琳姑姑的话突然在耳畔响起,要地为自己的幸福奋斗,对啊,她怎么变得那么怯懦?重生一回,老天爷仍将秦子宸带到她身边,她竟然要拱手让人?
想通了,她抬起泪汪汪的眼,“我相信子宸哥哥,我要嫁子宸哥哥,我会好好守护你,我一定会尽我所能!”
他忍俊不住的笑了,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真是小傻瓜,是我要守护你。不是你来守护我。”
感受到她的心结终于解开了,他收紧双臂,将她拥得更紧。
不管是谁要守护谁,这一刻,阮昭芸内心只有一个想法——前世,她放开了他,这一世,她不想,一点都不想再放开他。
于是,她用力回抱他。
秦子宸无法形容内心的巨大愉悦,他迫不及待的道:“接下来就是尽快准备我们的婚事,可好?”
她娇羞抬头,点点头,再度将脸埋入他怀中。
正当他要低头亲吻怀里的可人儿时,不识相的敲门声陡起,接着门打开,薛芳妤大方的走进来,将三个丫鬟关在门外,笑咪咪的看着一个急急要推开某人的怀抱,一个却仍紧钳着不放。
“好了,我也不想担搁你们太多的时间,秦大哥,我也算是你们之间的红娘吧?虽然我一直不是很明白她在纠结什么。”薛芳妤笑看着秦子宸,“那是否可以回报一下,不然,原本的丈夫让给她了,我的家人又得到处挑人,我可不想让我爹随便许了个人就把我嫁掉。”
听到这席直率的话,阮昭芸可以理解前世她与秦子宸成亲后,日子为何能过得极好,她真是个可爱的女人。
“我一直都知道你的目标,放心,我堂哥过几日就会上门提亲。”秦子宸顿了一下。“他最近主动找上我,询问我对你的感觉,我说我的心不在你身上,他很开心。”
薛芳妤粉脸突然涨红,呐呐的看着他,“真的?”
他邪魅一笑,“真的,总之,你就在家等好消息,你得到你想要的丈夫,我得到我要的女人。”
第9章(1)
秋意更欢,京城街道到处可见枫红片片。
秦子宸选定阮昭芸为妻的消息迅速传开,轰动整个京城,下注的百姓有人欢喜有人懊恼,更有人还存着一丝希望,肖想着也许双喜临门,薛芳妤会成为平妻,但不过两日,薛芳妤的婚事也定下,是秦子宸的七堂哥,传言两人早在年少时就相处过,只是后来秦家在那儿的别庄卖了,才断了往来。
秦氏家族有两桩喜事临门,让人羡慕不已,而威宁侯府因先前就大肆粉刷,焕然一新,现在也只要布置新房即可。
只是,秦子贤住的院落相对寂静,下人们都知道经过那里绝对要小心再小心,尤其在两天前,当送聘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到庆安公府下聘时,二少爷的院子里就偷偷扛出一个体无完肤的丫鬟,听其他奴仆说,是被二少爷活活用鞭子抽死的。
下人们心里都毛啊,不敢想象当二少爷也喜欢的阮昭芸嫁进来后,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
但另一方的庆安公府却是喜气洋洋,一家老小都大肆的采购嫁妆,一点也不在乎陈老御医曾提的无子说,因为秦子宸可是当着阮老夫人及众多亲族的面,说他不在意子嗣,此生更不会娶平妻纳妻室,让所有人都对他喜欢胃不得了。
连阮芷琳都忍不住羡慕,“他这种人就叫濒临绝种的稀有动物,芸儿,你不幸福都不成呀。”
“琳姑姑的幸福也不会太远的。”说话的是秦子宸,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秋日午后,亭台内的石桌上摆着一壶好茶,几样糕点。
“你怎么知道?”阮芷琳手肘靠在桌上,两手托着下巴,好奇的问着与侄女坐得相当靠近的秦子宸,至于两人在石桌下方的大手牵小手,她就当没看见罗。
“我想介绍我舅舅给你认识,我认为你应该会喜欢他。”
秦子宸笑回,他幸福了。很希望曾经在情场上受过伤的舅舅也能幸福。
“那你就错了,你舅舅也算是京城的传奇人物,他的事我可是听过的,你别自己找到老婆,就想把你舅舅也推销出去。”阮芷琳无聊的喝口茶,润润喉。
严思平从军多年,十七岁时成亲,将嫩妻留在京城,自己在外征战,结果小妻子不甘寂寞与人私奔了,他家人觉得颜面尽失,与他也疏离,他便一直单独生活至今。
这次虽然立下战功,但或许性格冷淡,不愿再娶的形象深植人心,他住的大宅院并没有媒婆上门,她去凑什么热闹呀。
推销?秦子宸不是很明白这话的意思,但他也不是很在意,事实上,他最近的心情好得不能再好,当然,如果某个讨人厌的男人别再上庆安公府纠缠就再好不过了。
阮昭芸知道琳姑姑不喜欢别人论她的婚事,见秦子宸也在她家待得够久了,遂下起逐客令,“你吃完饭又喝了饭后茶,是不是该回去了?”
阮芷琳偷偷瞟向桌底下,就见侄女轻掐某人的手背,但某人转个手腕,就来个十指交缠,握得紧紧的。
阮昭芸粉脸涨红,悄悄瞪了他一眼,从下聘后,他就老在她家跑,三不五的还来蹭个饭,隔天就派人送个礼,晚上又出现,她家人也不好意思赶人,就这么让他来去自如,“明天别又来蹭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