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开着空调的房间,冷气调到十三度,窗户只拉上白纱帘宽敞明亮的房间,仅有的二个人却大汗淋漓。
柔软的睡床在两个人激烈的动作中发出沉闷的声响,身子陷在床上的人腰被对折的尽量呈出下身软嫩的洞口,任凭压在身上的人尽可能的进犯,深深挺进身体的最深处。
原本还能咬紧下唇不让羞耻的声音逸出,但那越来越激烈的抽动令他再也咬不住唇瓣,难耐的呻吟从松开的口中一声一声的逸出。
见状,狂妄的进犯身下这具诱人的身体的男人俊逸的脸上露出一抹满足的微笑。
「嗯……啊……」身体就像沉浸在火热的海水里,没有定点的随波逐流,那漂荡的空虚令他无数次伸长不停颤抖的手臂,想环上身上的人,但,同样汗流浃背的人的身体滑腻非常。既然手指用力陷入他的皮肤,还是抓不牢的滑下,指甲因而在那麦色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道的红痕……
「啊啊──」在身体里插动的动作更快了,已经滑至对方手臂的手经受不住刺激的垂在床上,再紧紧拽住床单。
腰肢倏地被收揽在男人的怀中,早被无数次贯穿的洞口最大限度的容纳突然间变得更坚硬火热的部分。
被紧紧抱在男人的怀中,他能感受对方变得急遽的心跳,到达欲望爆发临界点的一阵痉挛,紧接着,一股灼热的液体窜入了他被磨擦的敏感异常的肠壁。
火热的刺激令他忍不住叫出声,双手更是用力环住了男人的肩膀。
一阵子的发泄之後,男人疲惫的抱着他倒在柔软的床上。
男人的身体几乎全压在自己身上,那股重力的压迫的确令他有些气闷,但他格外喜欢这种紧密无间相贴在一起的感觉。
同样疲惫的他气息与身上的人的完全相同,他们一起喘息,紧紧相贴。
他的气息稍稳後,双手再次环上身上的人的肩,看到那凌乱的发湿渍的贴住了他俊逸的脸庞,他怜爱的为他拂去这顽皮的发。
感受到他轻柔的举动,他抬起头,与他深深对视,而後,他吻上他的唇。
他们深情缠绵的交吻着,来不及咽下的银丝由他们紧紧合在一起的唇瓣间滑下,淌过他的脸,滴到纯白的枕巾上,泛起一个淡色的圈痕。
他们不停深吻,许久,久到时间的流逝都已从他们身上消失,只剩这一刻的温存。
当他们总算依依不舍的分开时,留恋的目光还紧紧纠缠。
他的唇被吻得红肿艳丽,在阳光的点缀下,湿润的显得娇艳欲滴,才分开,身上的他又被吸引的轻轻啄上。
他有些无奈的推他,闪躲他不停落下的吻:「真,够了啦……」
唤作真的他抬起头,冲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才不够呢,你的味道,怎麽尝都不会腻。」
他呆了一下,顷刻,不仅是脸,他连腮帮子都红透了。
羞愤的给了身上的人一拳,但不久前才做过「激烈运动」的他的力道小了不少。
真的笑容更深了,为他的羞涩,他故意动了动依然深埋在他体内的部分,痞笑道:「我们连这种事都做了,你还会为几句话就害羞啊!」
这下,他的整个身子都红透了,像只煮熟的虾子。
极力想推开身上的人,反而被抱得更紧,无意中摩擦到相连在一起的部位时,他就更羞愤几分。
「真,够了。快点起来了,你爸妈要回来了,被他们发现了我们的事情就不好了!」无意中瞄到床头柜上的闹锺,显示的时间让他有些着急。
压在他身上的人不为所动,继续抱住他懒懒地道:「我还巴不得他们趁早发现呢,我才不想跟你继续这样偷偷摸摸的下去了。」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黯淡,声音沉了下去:「真,别这样,你知道我还没有那个准备。」
抬起头,看着他无光的表情,真一阵怜惜,柔柔的吻一个一个落在他垂下的眼帘上:「逗你的啦,我才不会不顾你的意愿就做让你不高兴的事──我爱你,当然不舍得让你难过。」
「肉麻!」他红着脸,瞪着他嗔了一句,接着又道,「还不快点起来!」
真一脸笑意:「我打算对你说这种肉麻的话说一辈子,所以你最好快点习惯哦!」
「这种事情我才不要习惯!」他用力推了真一下,这次,真妥协的抽出了埋在他身体里火热的部分。
随着真的抽出,真射在他体内的白色液体也跟着淌出了些许,肿起泛红的洞口静静流出乳白色液体的模样看起来好猥亵,真一时间看呆了。
他只是觉得一阵空虚,当注意到真直直盯着他双腿间那个又烫又肿的部位时,他羞愤的一把推开他下床,随手扯过一张床单遮住整个身子後,便头也不回的冲入浴室。
仍呆在床上的真吃吃笑着,最後还抱住肚子趴在床上大笑起来。
浴室里的人听到他狂狷的笑声,大声骂了一句:「你给我闭嘴!」
他一听,反而笑得更猖狂。
他的崇真的乱可爱一把的!
***
整理好情事的骚乱後,真坚持要送崇回家。
崇没辄,只能答应了。
一走出真的家门,真便强硬的牵住崇的手,任凭崇怎麽摆脱都不松开。
最後放弃的是崇,说穿了,从他们认识以来他就拿真没办法。
真跟崇都已经高三了,都是十八岁,不过真比崇大两个月。
缘分真的很奇怪,来得令人匪夷所思。
真跟崇并不在同一间学校,就连住所都相距颇远的距离,真的父母都是机关要员,他称得上是名门之後。崇的父母则是十分平凡的上班族,尽管他们有很多的差异,他们还是相遇相识相爱了。
真在所谓的贵族学校上学,在全是干部子弟有钱子女的学校里,真是最出类拔萃的一个,没升到高三前,他一直都是他们学校学生会会长。成为考生後,忙於学业的他便辞去了学生会的职务。
崇则在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学校上校,他的成绩在班上一直在中上的位置,崇不笨,只是他把太多的时间花在了其它地方。崇喜欢练武,他的梦想是当一名警察。遇上真之前,崇的时间多半花在了练武上。
他们的相遇说起来有点戏剧性,那天,崇在练武回家的路上见到有人抢劫,立志成为一名警察的他二话不说冲了上去。
崇的体力一向甚佳,跑步之类的运动在学校一直是名列前茅。但他要追的是死命逃窜的窃贼,一时之间,崇仍被拉开了距离,不甘放弃的他追着小偷跑了好几条街。
崇记不得他追着小偷到底跑了多久,跑过了几条街道,就在他与窃贼的体力渐渐透支时,一个挺拔的身影在他眼前窜了出来,飞快的速度让他与那名同样疲惫不堪的窃贼一时间愣住了。
就这麽眨眼的时间,那个冲出来的人把崇一直在追的窃贼猛的压倒在地,轻易就制住了抵死挣扎的窃贼。
後话是崇与那个捉住小偷的男生把小偷送到警局去了,至於小偷偷到的东西业已还给了物主。
那个把崇追了好久的窃贼逮到的人便是真,刚刚处理好学生会的事务准备回家的真。
那天之後,崇与真成了朋友。
让友情酝酿成爱情的是时间,是不断发生在两人间的磨擦与融合。
幡然醒悟爱情已经埋在心底的那一天,是崇看到真与女生谈笑风生的场景,是崇再也不出现在真面前,真被思念折磨被空虚侵犯的时候。
再也忍受不了见不到崇的痛苦,真最後跑到崇的学校找到了因心痛放逐自己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的崇。
事情在真一再相逼,崇忍无可忍全盘托出下坦裎在彼此面前。
真一阵呆滞,随後昂首笑不抑止,崇不明所以的呆呆望着他,当真冲上来把他紧紧抱在怀中,在他的耳边轻轻告诉他,「我爱你」时,他完全愣住了。
真用力的抱住崇,不停的告诉他,我爱你。
崇哭了,自懂事来极少哭泣的他那天哭了好久,把真洁白的衬衣都哭湿了。
真默默地搂着他,任他哭泣,知道崇爱着他的这件事时,他也好想哭,感动得想哭。
相爱在一起将近三年,年轻气盛的他们,打打闹闹的爱情遇到的猜忌、争端、冷战、怨愤、苦闷、悲伤等等的这些感情事後往往让他们的爱情基石变得更为牢固。
自然也会有欢乐、甜蜜、珍惜、宠爱、依偎、沉醉……这些在情人间多到奢侈的柔情蜜意被他们尽心的珍藏在心底,在每一个爱人不在的时刻,找出来细细品味。
每一秒锺的时间流逝,他们的爱情就浓烈一分。
两年多的时间,他们的爱,已经浓烈到淡时如水,宝贵不可或缺的存在,浓时如火,炙热不容小觑的狂烈。
真的一生原本已被父母设计好,品学兼优的他只要高三一毕业,父母就送他到英国读书。考个什麽硕士生回来,靠父母的关系直接到政府当官,从此一路平顺的生活下去。
一向懂事的真一直按照父母铺好的路走着,在遇上崇以前,他从没为自己打算过。
现在,他不想到国外念书了,因为崇在这里,他要在这里读大学,半工半读,租间房子,跟他的崇在一块。
这件事他没告诉崇,他要给他一个惊醒,他也没告诉父母,他理解父母当官久了後专制霸道的脾气,如果让他们自己原因,他们会对崇不利的。
他知道,他跟崇的事情终将会被父母知道,但他希望那一天,他已经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最好,是让父母接受崇,他不指望他们会愉悦的承认他们的关系,至少,能够接受……
真一路想着,他不知道他略有些心烦的目光被崇看到了。
崇知道真在想什麽,因为他也在想同一件事。
他们是同性,相爱的同性,不为世人接受的悖德的相爱。
他们是做好了面对相爱後会发生什麽的准备,却永远也预料不到未来到底怎麽发展。
崇的目光停留在了他们牵着的双手上,目光一黯。
他们可以这样走多久?
他可以对天发誓,他很爱很爱真,爱到可以为他舍弃一切,那麽,只要有爱就可以长相厮守吗?
如果有多爱对方,就可以与对方在一起多久,那他的爱可以深至没有尽头的领域,那麽,他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吧?
崇走着走着,慢慢停下了脚步。
牵着他的手的人回头看着他:「怎麽了?」
背对夕阳的他浅浅一笑,金黄色的阳光洒了一地,他的笑容也被染成泛红的色泽。
「真,我想喝水。」
看着浅笑的他差点看呆的真也露出一笑,抬头望了下四周,看到路的对岸就有一家小商店,他低下头轻声对崇说:「你在这等着,我去买水。」
崇点头,然後看着真穿过马路,小跑着远离自己……
金黄的阳光下,真的身影整个沉浸在光芒中,只剩模糊不清的轮廓倒映在崇的眼中。
崇不自觉的迈出脚步──真的这个样子仿佛要消失一样,在他的面前消失──
他突然想叫住他,但张开的嘴怎麽也发不出声音。
他的心不安的悸动着,一步一步慢慢向真走去。
他看到,已经走到小商店里的真跟店员交谈起来,然後他付了钱给店员,拿着水转过身来……
真,你看到我了?可是表情为什麽显得这麽骇然,看到什麽了?你想说什麽……
「崇──」
什麽?
耳边除了真的声音还有一个吵耳的声音,他困惑地转头去看,一个庞然大物直直朝他冲了过来……
「崇──」
他飞了起来,眼睛合上前,他觉得自己仿佛接近了空中那轮金色的太阳……
崇的身体就这样被失控的大货车撞飞了起来……
一切在真眼里就像是慢镜头,他的眼中,崇的身体被高高的抛起,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後,重重的倒在地上。
他完全呆掉了,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宽敞的马路上倒在一边的崇的身体,孤伶伶的躺着。
从崇的身上头上不断涌出的鲜红的血液把地面染成了红色的一块,慢慢的漫延,就像在诉说崇生命的流逝。
「崇──」
真疯狂的叫着,不顾一切的朝崇跑去。
***
紧张抢救的急救室里,心电图机不断的发出警告声,心电图上的线条一直微弱的跳动着。
额头冒着汗的医生,手上沾满了伤者的血液,双手交叠用力在伤者的胸口不敢怠慢的反复按压,一直发出警鸣的心电图机提醒着他面前的伤者正面临的情况──
「医生?!」一旁的护士着急的叫了声,心电图上,那条线已经开始平直的移动。
满头大汗的医生瞄了一眼心电图,立刻沉声对一旁的护士说道:「实行电颤!」
一声令下,早已严阵以待的护士马上把电极板交到医生手中。
接过之後医生嘱咐其他人离开病人床边後,立即进行除颤。
放电後医生立即观察心电示波,并未成功,线条还是一直线的走动着,接着他加大瓦秒数值,再次电颤。
接着几次後,他身边的护士目光黯淡了下来……
「医生?」
医生抬起头,无奈的冲身边的护士摇摇头。
「已经尽力了……」
「不可能!」
医生的宣判对一直在手术室外等待的真而言,比世界末日还足以令他崩溃。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请你冷静点,我们已经尽力了……」
「不可能──」完全崩溃的他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
心里脑中,都是医生一开始的那句:「……他已经死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
不愿相信,不能承受,他用手拉扯着自己的头发,跪倒在地上。
他的崇,不久前还跟他在一起……
他还能感受他的体温,他的笑还麽那灿烂……
不可能,不可能──
趴在地上,满面泪水的他,连哭都哭不出声音,趴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谁也拉不走。
上帝公平的给予了每个人一个生命。
若要说上帝有什麽是不公平的,就是每个人不同的生命终结时间。
想活在世间的,可能很快就会死去,不想生存的,却怎麽也不能死去。
这是上帝的游戏规则,不容更改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