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时,妈妈说:“小宝,你一会儿随少爷去一趟老宅,帮妈妈把礼物拿回来。这儿风大,我先回去了,你们几年没见,好好聊聊。”
“娘慢走。”
莫向与朝夏莲鞠了鞠躬,目送她离开后,转身面向君莫惜。
此时,他的唇角向上勾起一个若有似无似笑非笑的弧度,眼中满是嘲讽,“小宝,周末还要占用您宝贵的私人时间到老宅走一趟,我深表歉意。”
哼,经过几年磨练,她君莫惜的嘴上功夫虽然谈不上日新月异,但好歹也是与时俱进。
“既然少爷如此客气,那,为免少爷歉意过重,小宝今天就不过去了。少爷的心意,我们心领。”
“也好,”莫向与温文有礼地点头,“改日我再登门拜访。”
见他如此干脆利落地转身欲走,君莫惜突然有了很不祥的预感。
果然,没走两步,他似想起什么般抚着额头道:“哦,有件事我差点忘了。君管家,你的朋友,叫什么灿的,我把她辞了,麻烦你想办法另找厨师补上。”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这家伙哪可能如此轻易就放过她。他的经典招术之一,就是“指桑制槐”,专找她亲近的人下手,一下一个准,次次不落空。偏偏她又是一个交友遍天下的人,最见不得朋友因为自己受累,所以,不受制于他,还能受制于谁,谁让他大少爷蛮不讲理有理说不清。
憋着气,她怒瞪着他,咬牙切齿,“你想怎样?”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莫向与懒懒地掏了掏耳朵,慢条斯理地答,“我很好说话的,看在她是你老同学的分上,我很手下留情,只是关照了几个厨师界的朋友,暂时,让她无法在厨师界立足而已,至于以后嘛……”
说着,他抬起眼帘,含笑地望向她,隐而不语。
如果君莫惜到现在还不明白他的意思,那她之前十几年的受虐史就真是白受了!
即使气得快爆掉,君莫惜仍强挤出了一抹笑,一抹很狗腿的谄媚得令她自己都有点恶心的笑,“呵呵,少爷,我马上回老宅给你挑一瓶年头最久远口感最醇正的顶尖红酒,以弥补我昨晚擅自离岗的过失。”
“唔。”莫向与满意地点点头,眯眼望向老宅的方向,“从这里跑过去,大概要十五分钟。这样好了,我给你二十分钟,一会儿见。”
又来了,老爱在数字上打马虎眼儿,她曾被他骗过那么多回,他以为她真笨得不长记性。乍一听多了五分钟,若是没反应过来大概还会以为他良心大发现,待稍后吃了亏,才明白这家伙总是爱以单程的时间来混淆双程。幸好,她已被他磨练出来,对他的善,她早就不抱任何希望。
“怎么,还不快跑,计时开始。”
话音未落,君莫惜已撒开脚丫冲下了山,身后传来恶魔畅快的笑声,她却连回头瞪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第四章游湖出事
站在山坡上的莫向与望着连绵不绝铺展在眼前的绿色以及绿色与绿色之间拎着裙摆跑得如过眼云烟的身影,嘴角的笑意不断加深。
希望这个笨蛋回来的时候能变聪明一点,叫她跑她就跑,竟连停在山坡下的自行车都不去骑。
唉,莫怪他爱欺负她,实在是她很好欺负,她那副明明生气却拼命忍耐的样子,实在是,百看不厌。
待君莫惜拎着一瓶酒从老宅冲出来,时间已过去了十五分钟。好在最后关头,她瞅到了园丁用的小电车,立刻跳上去以最快的速度飙了出去。
到达湖边的时候,正正好二十分钟。
莫大少爷懒懒地朝她勾勾手指,她忙低眉顺目恭恭敬敬地双手捧瓶伸到他面前。
俯身时,闻到她发颈间熏蒸的薄汗味,一丝愠怒就不可抑制地蹿上了心头。
这个笨蛋,为了不相干的人,总是心甘情愿自我牺牲,待轮到要为他做点什么事,却又老是不甘不愿一脸闪躲,不平衡,很不平衡。她仍想和他划清界线?呵,岂是那么容易,他这次回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她,除非他放手,她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垂着眼,莫向与又朝她勾勾手指。
君莫惜迟疑了一下才上前,躬身问:“少爷,您还有何吩咐?”
他转转瓶颈,微笑,“这酒是好酒,可惜,我不喜欢。”
言毕,他手一扬,酒瓶就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咚”一声坠入了星星湖。
“你!”扑救不及的君莫惜立刻条件反射地跳下水。
败家子啊,这瓶酒可是花了五千八百美元拍卖来的,他个大少爷说扔就扔连个招呼也不打,不喜欢就不要喝嘛,又没人能强迫得了他,败家,败家!
君莫惜一边闭气寻瓶,一边恨恨咒骂。
当她举着酒瓶浮出水面,面对她的,是莫向与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就那样看着她,分不清是喜是怒,君莫惜僵着手臂举着酒瓶,抬高也不是,落下也不是。
当他朝她伸出手,她下意识就将酒瓶递了过去,紧接着,她就发现,她犯了个大错误。
因为,那个恶魔,竟然再度将它扔了出去,这一次,它远远地落进了湖心,远得几乎听不到落水时发出的“咚”声。
在她怒瞪他时,他蹲下身,用手撩起一捧水,任水顺着指尖缓缓滴到她脸上,“几年没见,你泳技见长啊,既然你这么爱玩水,那就去把酒瓶找回来,十分钟够不够?唔,瞧你这表情,似乎不太够?那,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分上,就给你半小时好了。快去,晚一分钟,那个什么灿就永远无法在厨师界留名,计时开始。”
君莫惜缓缓抹去脸上的水,皮笑肉不笑,“请少爷放心,不把酒瓶捞上来我决不上岸。”
说完,她一扭身,像一条美人鱼滑入水中。
美人鱼在水中时潜时浮,湖心深处水草蔓生淤泥深厚,想要从中找出酒瓶,并非易事。
莫向与抿着唇站在湖边,身若雕塑,一动不动。
离她最后一次浮出水面,已过去了三分钟,她到底在水底磨蹭什么!
一——二——三……
又一分钟过去之后,莫向于低咒一声,踢掉鞋甩掉外套,跳下了水。
他划着手臂快速向湖心靠近,那里水面平静,连个细微的涟漪也没有,他一头扎进水,拨拉着水草,寻找那个令他恼恨的身影。
死心眼儿的笨蛋,从小到大都不愿服输,吃再多的亏也不向他低头,稍微对他示点弱服点软有那么难?她要是敢为了一个破酒瓶子出什么差错,他绝不饶她!
可是,可是最后,他连酒瓶都找到了,就是没找到她。
他开始以湖心为圆心,一圈圈往外扩大搜寻范围,可是,十分钟,二十分钟,半小时,一小时过去了,除了找到她的一只鞋,什么也没发现。
浮在水中,望着开阔无澜的水面,莫向与一掌拍下去,溅起的水花落了一头一脸,他却浑不在意,张望一番后再次扎进水,继续搜寻。
当他的头再次出现在湖心,一块石片如离弦之箭从岸边飞了出去,在湖面激起七八个水花后,沉入他身侧的湖水。
“瘦皮猴儿,你在游泳练腹肌吗?”
岸边传来的熟悉女声,语气讥诮引人恼恨,可是同时,却又如同天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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