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的错!她已经不只一次这么责怪自己。如果不是她想见蓝娉如和吴忆萍,如果不是她想算计汤立远,今天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
“我知道你很担心,但这种事急也没办法,找人是需要时间的;何况我不是跟你说过,有南在就不会有事,你应该要相信他的能力。”卫昊骥一直相信南·雷恩的能力。
“我怎么能够相信他?他无法同时保护娉如和忆萍的,我绝不希望她们之中有人受伤,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高中时代,她们三人一直都是形影不离,互相照应的。
如今因为她的缘故,使得她们二人到现在还行踪不明,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心里的谴责。
“放心吧,随行的飞行官也会有照应的,你不要操太多的心。”卫昊骥见她一脸的忧心忡忡,也只能这样安慰她。
“可是——”
“报告王子殿下,关于左护卫大人的下落有最新的消息。”寝宫外传来侍卫急切的通报声。
一听见有最新的消息,骆冰一马当先地走出寝室,不理会也随即跟上来的卫昊骥。来到侍卫面前,只见她迅速将侍卫拉起,急急开口问道:
“快说,有什么最新的消息,你快呈报上来。”
“左护卫大人由空中传来消息,表示已追寻到右护卫大人的追踪器,种种迹象显示右护卫大人是安全的。左护卫大人现在正迅速赶往追踪器的所在地点,相信很快就会有右护卫大人的消息。”侍卫恭恭敬敬地报告。
“很好,你下去吧,有更新的发展尽快呈报上来。”卫昊骥指示侍卫退下。
侍卫在行礼后便迅速离开。等侍卫一走开,骆冰马上环抱住卫昊骥的颈项,又叫又笑的好是开心。
“骥,你听到了吗?她们还活着,她们没事。”真是谢天谢地。
“是的,我听得一清二楚,你的朋友是平安的。我不是说过有南在就不会有事。”卫昊骥笑着轻捏她的脸。
“希望是如此。如果他敢自己一人苟活,我饶不了他。”
“我跟你打包票,南不是这种人,他绝对会用性命保护他要保护的人。”卫昊骥比任何人都了解南·雷恩,他所具备的荣誉心是凡人所不能及的。
*********
夜里某个奇怪的声音惊醒了蓝娉如,她随即睁开眼睛坐起身。由于南·雷恩习惯让火堆一直燃烧至隔天的清晨,所以即使在帐篷里,还是有一些许的光线。
而就是这些微的光线使她看见了躺在她身旁的男人——他并不是她熟悉的南·雷恩。
那是一张陌生的脸孔,一张粗犷却又性格的脸,只要是女孩子见一眼就会倾倒的脸孔。
希腊式明显突出的五官,僵硬有个性的轮廓,颀长的身躯,硕壮的体格,这男人充满了力与美。
可问题是——他是谁?
像是这才发现自己置身危险,蓝娉如的反应是退开身子,冲出帐蓬外,尽可能地向前跑。
此时充斥在她心中的不只是恐惧,还有一分为南·雷恩担忧的心。
下午他才信誓旦旦地言明绝对会保护她,不会无缘无故就失踪,不会把她轻易交给别人。
除非是——他已经遇害了!
突然这么一个念头窜出,蓝娉如脚步一乱,一下子就扑倒在沙地上,吃了满嘴的黄沙。
她不敢有所停留,爬起身更加勤快地跑,因为后面的脚步声已跟了上来。
心好痛,就好像快要爆炸一样。高中的运动会,她也没跑得这么痛苦过。
南·雷恩说得对,她已经面对跳伞、面对大海洋,还有差点命丧在沼泽里,所有该经历的她都一一面对过了,再也没有什么可以难倒她。
所以她必须跑,跑得愈远愈好,也许那个陌生人追累了会决定暂时放她一马。
她只要撑过今晚,再来想办法也不迟。蓝娉如心想着,一面努力地跑。
“蓝娉如,停下来!”
她当然不敢有所停留,完全听不清楚他在后头叫什么,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要活下去,就尽量往前跑。
整个沙滩上就看见一女一男追逐着,距离在一下子便逐渐拉近。不一会儿,蓝娉如已被后来居上的人给扑倒在沙滩上。
一被扑倒在地,蓝娉如随即猛烈地挣扎起来,想从那陌生男子的身下获得自由。
可努力了好久,仍不见她的挣扎有所收获。费尽了力气只使得她气喘咻咻,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而那男人却只是二话不说地扳正她的身体,才想开口,蓝娉如却随手抓起一把黄沙,对着他的脸挥撒过去。趁着他闭上眼睛转开头回避时,她使出全身力气把他推开,一面抓起大石头想狠狠地敲他一记。
蓝娉如的手才高高举起,那男人已一手先抓住了她,制止她的行动。
“你闹够了没有?”
听见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蓝娉如怔忡了下,随即不敢相信地低头审视着他。
“你……你……是南·雷恩?”这怎么可能?蓝娉如左看右看,仍是无法相信眼前这张完全陌生的脸孔,竟然就是南·雷恩!
如果这粗犷英俊的男人是南·雷恩,那前些天她所看过的另一个南·雷恩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怎么可能会有两个长相完全不同的南·雷恩?
她不会是在作恶梦吧?
想想还真有可能。蓝娉如随即挥手打了自己一巴掌,才打完她立即痛叫出声:
“痛死我了!”
“你在干嘛?”南·雷恩失笑地抓往她另一只手,阻止她再自虐下去。
“会痛耶!这么说我不是在作梦?你真的是南·雷恩?”她还是不怎么相信,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不然在这杳无人迹的孤岛上还会有别人吗?”南·雷恩的口气是气恼的。
“可是你是怎么办到的?”
“我是怎么办到的你不必管,先解释你为什么跑给我追,还拿大石块攻击我。”说到这儿他的表情更见不悦。
“不然你以为我该怎么做?我吓都吓死了,以为是你被杀了,以为你丢下我不管了,我……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以为被你丢下了。我一个人该怎么办?我只能不断地跑,我……”再也说不下去,她嘤嘤切切地哭起来。
南·雷恩立即放开她的双手,坐起身拥她入怀。
蓝娉如立即紧紧勾住他的脖子,脸埋在他打着赤膊的胸膛,哭得很伤心。
“是我的错,我不该以为你不会在半夜醒过来,所以才除去假面具。不要哭了,我不是在这里吗?”南·雷恩最厌恶的即是女孩子的泪水,但蓝娉如的哭声却令他不由自主地想安慰她。
他的话使蓝娉如总算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来,清亮晶莹的眼睛好奇地注视着他。
“这么说,现在这个样子才是你本来的样子?为什么你要这么掩藏自己?”这时的她跟不久前才哭惨的她,完全是另外一个模样。
心中充斥着对他的好奇,她已经全然忘了她是为何事而哭泣了。
“因为我已经对挪威所有人言明,只要看我真面目的女人,即是我未来的新娘。”事已发生,他没必要再隐瞒下去。虽是如此,南·雷恩的表情却有掩不住的懊恼。
“这么说,很少有人看过你的真面目喽?”她盘腿坐好,一副欲罢不能地追问下去。
“除了王子殿下、左护卫迪克,以及国王陛下和王后,就只有你了。”南·雷恩平静地指出,然后意有所指地深深看着她。
“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万一将来看到你真面目的女人是你不喜欢的人,你还是会娶她吗?”蓝娉如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挑选新娘的。
“现在说这个已经太迟了。”南·雷恩淡淡地说,嘴角有着不易察觉的一抹笑意,是被她的无知逗笑的。
一切都注定了,不是吗?
“为什么会太迟?我告诉你,你可以再宣布一次,说你觉得这主意太荒谬。反正到现在为止也没人看过你的真面目。”她还搞不清楚状况,大方鼓吹他。
“除了你。”他勾起嘴角,笑意已蔓延至眼睛。
她之所以考不上大学,他想不是没有原因的;以她这么不知变通的脑袋,大学之门难怪进不了。
“所以我才说没有人看——”等等!蓝娉如眼睛大睁,突然会意过来。一会意过来,只见她张口结舌了起来:“你……你……不是这个意思吧?”
不会吧?他不会只因为她看过他的真面目,就决定娶她吧?
南·雷恩却只是一言未发地紧瞅着她看,让她更是不安到了极点。
除非她跟他一样脑筋秀逗了,否则她不会因为只见到他的真面目就嫁给他。
他明明不喜欢她,竟然只因为她看过他就要娶她?他是神经病啊!
“喂!你说话啊!你不能什么也不说,万一我胡思乱想,你也要告诉我啊!”她真是快急坏了。
南·雷恩依旧不肯说话,他在等她还能挤出什么话来。
“喂!你不说话是表示我说错了?那好,我们就当作没这回事,我没有目睹你的真面目,你没有告诉我那些话。这里又没有别人,除了你知、我知,还有孤岛上不会说话的树木知道以外,没有第二人知道这件事。你说,就这么决定好不好?”说什么她也不要嫁一个外国人,他最好不要白痴到听不懂她的话。
“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南·雷恩站起身,顺便一把抓起她,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顺从地任由他牵着,整个脑袋这会儿只装满如何说服他打消这荒谬至极的主意,根本忘了该甩开他的手。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为什么碰到他就变得错综复杂了?
她只想平安地离开这里,才不想莫名其妙地成了右护卫大人的未来新娘哩!
只因为她不明就里地看到他的真面目,就必须嫁给他?这是什么怪原则?
实在没有道理,哪有人这样子决定新娘人选的?
“我是一国的右护卫。”
“所以?”她知道还有下文。
“是不允许轻易违背誓言的。”南·雷恩神情严肃得紧,一丝不苟的口气更令人肯定他绝对是认真的。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不是说过这里只有你和我,没有别人,你何必这么认真执行你的誓言?再说,我又不是挪威国的子民,我不必吃你这一套吧?”她真是受够了他的顽固。
南·雷恩推她走进帐篷。她乖乖躺下后还不放心地加上一句:
“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好不好?”
“睡觉吧。”他在她身边躺下,手臂揽近她的身子,轻语道:“我们已经共枕了好几天,你是该嫁给我。”
“如果你想说笑话,这一点都不好笑。”她僵硬地说着。会和他共枕可也是逼不得已,他竟然以此作为藉口。
“我不是在说笑,娉如。”他也希望事情能如她所愿,可惜偏偏事与愿违。该怪她突然半夜醒来,让他猝不及防。南·雷恩想着,神情并不见得比她好多少。
“我要睡觉了。”她背对着他,气恼地说。
但她知道自己是别想睡觉了。莫名其妙成了人家的未来新娘,她怎么还能睡得着?
恐怕她不要作恶梦就上帝保佑了。
*********
骆冰十分焦急地守候在广场前,一得知左护卫迪克·霍尔已顺利找到她的朋友,不理会卫昊骥的阻止,她硬是坚持跟着卫昊骥一起前来看个究竟。
等了将近一小时的时间,迪克·霍尔的直升机总算出现在湛蓝的天空,远远地朝这方向飞来。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向前猛对直升机挥手。卫昊骥为保妻子一不小心阻碍了直升机的降落,上前一大步将她拉了回来,以着硬梆梆的口吻说着:
“给我乖乖站好,否则我要侍卫带你回宫。”
骆冰知道他是说真的,撇撇嘴巴不得已地点头,眼睛却密切注视着愈来愈接近的直升机。
直升机在空中盘旋一会儿,就在广场中央降落。一瞬间狂风四起,引起一片飞沙。骆冰被护在卫昊骥的羽翼下,完全不为狂风所袭。
当直升机完全静止时,骆冰立即挣开丈夫的掌握,急急上前来到直升机的门旁。
“娉如,忆萍,你们没事吧?我是骆冰,快下来啊!”她已经等不及想看看她们了。
就在这时,直升机突然跳下一人,很快地紧紧抱住骆冰,又是哭又是笑的。
“骆冰,我真的见到你了!我还以为这次我死定了,我吓死了。”吴忆萍哭着也笑着,能见到好友真是太好了。
“没事就好,听到你们出事我担心得要命,还好只是有惊无险。你们是怎么获救的?”骆冰急着想知道一切经过。
“我和史维在跳伞没多久就被一艘轮船救起,后来因此昏迷了好些天。等到我和史维醒来的时候,那个自称是迪克·霍尔的男人已经找到我们,所以我们就获救了,事情经过就是这样。”说起来她还算是相当幸运的。
“娉如呢?怎么还没见到她下来?”突然想起蓝娉如,骆冰奇怪地问。
听见她的询问,吴忆萍眼泪冒了出来,悲悲切切地说道:
“她没和我在一起,我们是各别行动的。由史维保护我,娉如则和南·雷恩一块儿。冰,那个南·雷恩把身上的追踪器交给史维,我们才得以被你们找到。现在他身上没有追踪器,娉如该怎么办?”吴忆萍真的是急坏了,也不管骆冰怀有身孕。恐怕她到现在也还没发现这一点,激动地摇晃着骆冰。
“侍卫,护送吴小姐回宫,好好地服侍她,不可有丝毫怠慢。”卫昊骥在旁看得心惊胆战。
“属下遵命。”接令后,侍卫立即上前分开还拥在一起的两人。
“骆冰,你一定要找到娉如。”吴忆萍在被请入轿车时还不忘交代。
骆冰点点头,原本放松的心这会儿又揪紧了起来。她立即找到迪克·霍尔,准备问个明白。
“怎么回事?你不是表示已经找到他们的下落了?君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习惯了唤迪克·霍尔为方君仲,她并未改口。
“是已接收到南打出的信号,只是位置太远,一时还分不清所在方位。不过依据史维的描述,属下已肯定可以找到南的下落。之所以决定先回来,是想让王子妃宽心,这是殿下交代属下一定要做的。”迪克·霍尔一向以卫昊骥的命令行事。
“这么说你已经准备随时动身了?”听见他的报告,她是宽心了不少。
“是的,王子妃。有飞行官史维带路,相信我们一定能找到南的下落。”
“别忘记我最想知道的是娉如的下落。”她交代着,晓得方君仲一心只想找到他的搭档汤立远。
对于汤立远,她倒是不怎么担心;他就像是九命怪猫,没这么容易丧命的。
迪克·霍尔微点头后,再次登上直升机。
骆冰走回卫昊骥身边,在他的手臂下目送直升机再次升空。
*********
南·雷恩又把面具戴了回去,虽然好奇他到底是以什么方法把自己改装得这么维妙维肖,完全看不出任何破绽,蓝娉如却打定主意不和他说话。
跟一头猪说话简直白白浪费她的口舌。从昨天到现在,她已经数不清跟他声明多少次,要他改变主意,不要为了好笑的理由葬送了两个人的一生。
结果他充耳不闻,履劝不听也就算了,竟然还面不改色,一板一眼地警告她说——她若再提起这件事,他肯定会把她按倒在地上,马上造成事实,看她嫁是不嫁。
怎么会有这种人?骆冰说得没错,这人太暴力,也太好色了,她怎么能嫁给这种人?
就算他一直对她极有耐性,可他不喜欢她却要娶她是个事实,她才不要为了这么个好笑的理由嫁人。
南·雷恩一整个早上也是沉默得紧,不只是蓝娉如在气恼,他何尝愿意娶个外来客,而且还是个体弱多病,动不动就发高烧、昏倒的麻烦精?
可誓约已定,容不得他说改就改;既已看过他的真面目,她赖不掉。
就在他们二人兀自沉思的当头,直升机已缓缓地朝这儿靠近。
听见“轰隆”的引擎声,他们同时抬起头来。这一看,南·雷恩立即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来。
“快收拾一切,有人来解救我们了。”
蓝娉如也看见了。她一个惊讶,身子随即猛烈跳起,还差一点跌倒;所幸他早有准备,伸出手臂接住她倾倒的身子。
她随即推开他,拉长脖子就是想看个更仔细,却被他强行带进怀中,以避开直升机降落时所引起的狂沙飞扬。
好一会儿,直升机总算归于平静。这时迪克·霍尔才从上面跳下来,大步走向他们。
“几天没见,你还没死啊?”迪克·霍尔大力拍着南·雷恩的肩膀。
“没你陪伴我舍不得,走吧。”南·雷恩不客气地回道,拉着蓝娉如往直升机走。
被他拉着走的蓝娉如一面对着迪克·霍尔便追问道:
“我的朋友忆萍还好吗?有没有她的下落?”希望他的回答是肯定的,蓝娉如在心里不断祈祷着。
“你可以放心,你的朋友目前已平安待在王宫里了。”迪克·霍尔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
不明白他为何这样盯着自己,蓝娉如也不管这么多了。在得知吴忆萍平安的消息,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挣开南·雷恩的手,她飞快地跑向直升机,只想以最快的时间和她的朋友见面。
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
“她是我的。”南·雷恩突然这么说。
和迪克·霍尔同为护卫这么久,对他已有一定的了解。他这种眼神,南·雷恩自认是头一回见到。
“你干嘛对我说这个?”迪克·霍尔挑挑眉毛,收回他的视线。
“不为什么,只是要你明白这一点。”南·雷恩说完,率先走向直升机。
迪克·霍尔则是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人摸不清他。
*********
才从直升机下来,蓝娉如即被眼前黑压压的一片给吓傻了眼,怔忡之间都忘记要走向哪里。
广场前挤满了人潮,人潮之中又以年轻女孩子居多。这些人该不会是为迎接南·雷恩平安归来才全部守候在这里的吧?
蓝娉如才这么想着,果不其然,南·雷恩一下直升机,广场四周的群众立即发出热烈的欢呼声。由此看来,南·雷恩在这里受欢迎的程度并不亚于卫昊骥。
蓝娉如望着眼前闹烘烘的一片,总算见识到了南·雷恩的魅力所在。
不过以他的地位,他英挺的外表,是该有不少女人在暗恋他,她实在不用太惊讶。
“我的朋友在哪?”她转身对着已走至她身边的南·雷恩问道。
看了她一眼,又瞥了眼围观的人群,南·雷恩突然有个主意,遂握住她交握在一起的手,拉着她走回直升机,抱着她一起坐在直升机的出口处。
“你想做什么?”不明就里的她任由他抱至直升机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一大片人群。
南·雷恩不理会她,拿起直升机上的扩音器,以着挪威语当众宣布:
“各位听着,在我身旁的这位女子即是我南·雷恩的新娘,希望你们能尽快接受她,就像尊敬我一样,尊敬你们未来的右护卫夫人。”
他才说完,广场前众多的女孩竟当场痛哭出声,一下子哭声充斥在四周。
“怎么回事?你到底对她们说了什么?”蓝娉如被刺耳的哭声吓了一大跳。
事情大有蹊跷,没有理由她们会突然哭得这么惨;他一定是说了什么,可她又偏偏听不懂他说的话。
南·雷恩没有回答她,只是头一偏就欺上她的唇,在挪威子民面前为他的话印下了盟约。
*********
如果她早知道会这么突然失去一生中唯一的初吻,她应该早在八百年前就把初吻献给第一个看上眼的男孩子。
就算是给她暗恋的男子,也好过在大庭广众之下失去初吻。
为此,蓝娉如恨不得将南·雷恩这个千年大浑球给碎尸万段。死无全尸该是他强吻她的下场!
南·雷恩强吻她的一幕一直不断浮现在脑海,蓝娉如至今仍能感觉到他炽热霸道的嘴唇覆在她嘴唇上面的灼热接触。
哦!她不该想起,她痛恨死这个吻了。
当骆冰走进特别为她准备的寝室时,所看见的蓝娉如是一副深恶痛绝的表情。
“怎么?住得不习惯吗?还是那些侍女有服侍不周的地方?娉如,你可以尽管说出来。”骆冰让身旁的侍女退下。
“不是的。冰,这种让人服侍的生活,我还是头一次见识过,怎么会有服侍不周的地方。就是太享受了,我才害怕等到我该回去时候,我会赖着不走。”蓝娉如吐吐舌头。
那也要看她走不走得掉,骆冰心里暗忖着。
从方君仲口中得知那天在广场发生的事,她想要汤立远放人不是简单的事。
“冰,你在想什么?你要不要坐下来?我看你挺着肚子,一定很不舒服。”她可不敢想像万一骆冰这王子妃有个不妥,将会引起多大的风波,还是小心为妙。
骆冰在坐下后,也拉着她一起坐在身侧,嘴里说着:“我问过右护卫了。”
“真的?那么他怎么说?到底南·雷恩那天在广场说了什么?”蓝娉如急切地抓往她的手,着急地问道。
“南在广场前当众宣布了——你即将是他的新娘。”看不出他是那种人,骆冰想着。
“他真的这么做了?他怎么可以这样?”欺负她语言不通,他怎么可以这么小人?
“听说你见到他的真面目了。”而她堂堂的一个王子妃,竟然到现在还见不到他的真面目。
最教人生气的就是这一点了,她已经不只一次对他提出要见他真面目的要求,可就从没见他为她卸下假面具,真个是差别待遇。
“这么说是真的?”蓝娉如怯怯地问。
“什么是真的、假的?”
“就是看过他的真面就是他的新娘啊?”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否则这里的女孩子不会千方百计想要目睹他的真面目,为的也只是想成为他的新娘。”骆冰一副同情她的神情。
“我不是有意要看见,真的只是碰巧,难道没有别的办法吗?”
“你好像并不喜欢他,是吧?”没想到堂堂右护卫也会有这一天,她还真有点同情他。
蓝娉如为之一愣。自从得知自己必须嫁给他以来,她时时刻刻只想着如何解决这件事,倒是从来没想过对南·雷恩这个人的感觉。
一开始只觉得他就像骆冰所说的既好色又暴力,可除了此之外,他极富耐性,颀长的身躯和宽肩似乎什么事也难不倒他。
但她到底喜不喜欢他,她自己也不清楚。要喜欢一个人岂是容易之事?更何况她完全不了解他。
这会儿光是解决南·雷恩要娶她的事已够教她烦恼了,再探讨她是否喜欢他,岂不自找罪受?
她还是别找自己麻烦的好。
“娉如?”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们还是不要说这个,谈谈别的吧。”她想转移话题。
“那么告诉我,他到底长得如何?”说真的,她对他的真面目可说是好奇到了极点。
“和他现在这个样子,完全不一样的类型,你必须自己看过才知道。”
“是吗?”问题是她根本就看不到啊。无论她要求多少次,卫昊骥就是不肯帮她下这道命令。
“冰,你会帮我吧?”蓝娉如突然转移话题。“你是他的主子,你说的话他一定不敢不听,你干脆命令他改变主意如何?”蓝娉如以为骆冰一定会有办法。
骆冰不打算告诉她,那左右护卫通常只听从卫昊骥一人的命令行事。
就算她想要交代他们办事,基本上也是要透过卫昊骥本人才行得通。
不过,她并不准备告诉蓝娉如这些。毕竟她可是等了好久,终于才等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不好好把握可就枉费她费尽心思让蓝娉如和吴忆萍前来挪威一趟。
当初她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想碰碰运气,猜想南·雷恩说不定会在途中看上吴、蓝二人其中一个。一来,她可以有个伴;二来,还可以让南·雷恩知道当初说不让他好过,绝对不是说着好玩的。
走着瞧吧!她会让他为了娶蓝娉如为妻,费尽千辛万苦的。
至于最后究竟是否能顺利抱得美人归,这就要看他个人造化了。
“冰?”
“放心,我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