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就很难吃,她又不是没吃过。韩大哥是舍不得让她太难过,才这么安慰她的吧。那么,为了他,她就好好地学习。“好!下回韩大哥由京城回来时,我一定会做出让韩大哥能大快朵颐的一桌菜。”
“……我有点后悔了。”
“后悔什么?”梁语嫣急急地抬起脸看着他,却见他满脸笑意,没什么后悔的表情。
“后悔不该来郊游。大白天的,又那么多人盯着,你一定不肯跟我亲热。”
“亲、亲热!韩大哥你、你让人家好害羞!”梁语嫣不依地槌打着他的胸膛。
韩宸枫环视四周,每个奴仆都接收到了他非礼勿视的眼神命令,一个个识趣地别过脸去。韩宸枫这才伸手将梁语嫣拉近,吮上了她的唇瓣。梁语嫣没发现韩宸枫的举动,还害羞地想拒绝。
“嫣儿,大家各有各的事忙,可能没发现;你这么死活不依地推拒,反而会让人看见我们在做什么呢。”
梁语嫣看了看四周,好像大家真的有各自的事在忙,才愣愣地定在原处,不敢移动。
韩宸枫轻笑一声,立即把顺从的她拉近,正要吻上她……
梁语嫣本是害羞地准备阖起眼,但眼角余光瞥见一名马夫直直朝这里走来,本能地觉得不对劲,便立刻推开韩宸枫,下一瞬就见那人袖中闪出银芒。
梁语嫣不及思考,便覆上韩宸枫,为他挡下夺命的匕首。
变故来得太快,韩宸枫还在错愕中,直到见梁语嫣倒在他身上,伤口不断冒出鲜血,他才心急地喊道:“嫣儿!嫣儿!”
韩宸枫猛然转过头,看着伪装成马夫的凶手正要逃离,怒吼道:“抓住那个歹人!”
一连串的骚动唤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梁三及几个男仆扑上前抓住了行凶的歹人,另一名车夫由鞍袋里拿出绳索,上前将他捆个严严实实。
韩宸枫看见了那歹人,想起对方便是上回迷昏了他、将他绑上马车的人。
但现在的韩宸枫没心思审问那人为什么三番两次要害他,他眼中只有为他受伤的梁语嫣。见她没能开口就昏了过去,连忙横抱起她,奔往马车。
“梁伯,这里的后续让你处理。”韩宸枫召来刚把歹人绑好的车夫,要他尽快驾车载他回府,“梁婶,你也一起来。”
梁三拍拍妻子的手,要她放心回去处理一切,她才跟着韩宸枫上了马车。
一路上,马车飞快行进着,韩宸枫却恨不得这马车能生出翅膀,振翅高飞,带他们快速返家。
一旁的刘惜紧握着梁语嫣垂下的手,用自己的手温暖着梁语嫣逐渐冰冷的手心,暗自向上天祈求,别让语嫣好不容易得到了幸福便要香消玉殒。
一进韩府,韩宸枫便将梁语嫣抱回房。刘惜立刻遣人去请大夫,随后捧着干净布巾进房,想先替梁语嫣处理伤口。一进房,就看见韩宸枫紧抱着梁语嫣,对着一旁想上前服侍的婢女怒吼。
刘惜走上前,要奴婢们先退到一旁,才走到韩宸枫身前。此时,他不是她的主人,只是她的女婿。她拍了拍韩宸枫的肩,柔声道:“韩少爷,语嫣会没事的,你先放下她好吗?”
“我不放!嫣儿……嫣儿是为了救我才……”
“韩少爷,大夫马上就来了,你先放开她,让我们先救急。语嫣还在流血,你看见了吗?”
望向她腹侧的伤口,鲜血汩汩溢出,韩宸枫收拢了手臂,阖上了眼。他身为她的丈夫,该是他来保护她的,但他却让自己招来的恩怨伤了她。
只是一个幼年时的诺言,她就对他交付了真心;他只说娶她后再培养感情,她就奋不顾身地投入这场赌注;现在,还为了救他,不惜性命地为他挡下了这一劫。而他,却什么都没办法做。
“韩少爷,语嫣的血还没止,你真要让她有性命之危吗?”
韩宸枫如受雷击,拥抱着梁语嫣的手臂总算松开了。刘惜立即接手,与几名婢女动作轻柔地脱去梁语嫣的外衣,把她的单衣剪开个洞,露出伤口。刘惜用干净的布巾压住伤口,奴婢则擦拭着周围的血迹。
此时,大夫被小厮领了进来,韩宸枫急忙把大夫扯到床边。“我的妻子被刺伤,请大夫救救她!”
“这位公子别急,先让我看看再说。”
韩宸枫着急地守在一旁,暗自发誓,只要梁语嫣度过此劫,他不等她到十八岁了,他要立刻回京告诉爹娘家里要办喜事了,他还要进宫去请皇上赐婚,让受尽苦难的梁语嫣能苦尽笆来,风光地嫁进他韩府。
半晌,大夫才在水盆里洗去手上的血渍,擦了擦手。“好了,你们可以为她更衣了。要小心点、轻点,别碰着了她的伤口。”
“是。”几名婢女欠身应命。
韩宸枫着急地领着大夫走出内室,见他在外室桌边坐下,开始写方子。
“她没事吧?”
“不幸中的大幸,匕首刺得不深,没伤及脏器。令夫人的伤无大碍,不过遭此一劫,失血过多,除了我开的药要按时喝以外,还要多进补。最好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别乱动,免得扯开了伤口。”
韩宸枫闻言,这才放松下来,瘫坐在椅子上。幸好她没事,否则他如何能原谅自己!“谢谢你,大夫,刚才我失礼了。”
大夫只是笑了笑,拿起刚写好的方子,吹干上头的墨迹。“像公子这样着急的夫婿,我见过很多。看自己所爱之人受了伤,怎不心急如焚。”
梁三正着急地走了进来,刚巧听见了大夫的话,便对女儿的状况稍微放了心。他让人送走大夫并抓药,才走到韩宸枫身前,准备回报处理歹人的后续。
“那歹人呢?”韩宸枫揉了揉眉心,沉声问。
“送县衙了。县衙一听他要暗杀的人是韩少爷,不敢怠慢,说会立刻审理。”
“有问他为什么要杀我吗?”之前在京城时,他认为歹人只是要绑走他,但照今天的情形看来,歹人是想要他的命。他何时与人结下了这么深的仇恨?
“这……”梁三有些犹豫,引得韩宸枫抬眼看他。
“有什么不好说的?”
梁三吞吞吐吐,最后还是老实回答道:“那歹人本来没肯说,不过马夫小陈学过些手段,硬逼他开口了。他说韩少爷在京城对一姓汤的大户人家千金始乱终弃,所以那汤大小姐买凶杀人,在京里没成,打听到韩少爷来这里休养,才追来这里再下一次手。”乍听韩宸枫对其他女人始乱终弃,梁三也很为女儿的婚姻幸福担忧,但他身为下人,能质问主子吗?
韩宸枫听得头都疼了。那女人派人下此毒手,还诬蔑了他?见梁三的表情写明了他多少相信了那歹人的话,立刻解释道:“梁伯,你相信我,我没对什么女人始乱终弃。”
“我……我没资格说什么……”
“怎没资格?你是我的岳父,当然有权知道。但梁伯请你信我,我真的没有!”梁语嫣被汤氏千金派的人误伤,他不会饶了她,一回京,他便要她付出代价。“自始至终都是那女人主动迎合。她仗着自己也是京城大户,认为我们门当户对,透过她的父母想认识我,三番两次地让人牵线接近我不说,暗地里更是想尽办法制造跟我见面的机会。”
“那怎会由爱生恨呢?”梁三对京里女子的大胆作风咋舌。得不到便要毁了对方吗?
“我被缠得烦了,便跟她说我已有了婚约。她认为我是看不起她,随意找个谎言拒绝她,最后恼羞成怒,拂袖而去。但我没想到她这么偏激,竟想让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