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恩瞳狠狠瞪著台上轻轻松松便成为所有目光焦点的白礼熙。
他穿著一袭白色燕尾服,头戴白色高顶礼帽,夸张的打扮就像电视上那些魔术师一样。
事实上,他今天扮演的也的确是魔术师。紧接在首席之俊上台的他,竟然宣布;要来一场保证让大家目眩神迷的秀。
当场,前一刻才被首席的歌声迷得如痴如醉的众人立即睁大眼,目不转睛地凝定台上他挺拔的身影。
扯开一抹招牌微笑,他打了个暗号,示意灯光暗下,音乐响起。
於是,白虎的个人秀开始了,玫瑰、手巾,甚至活生生的鸽子逐次从他翻扬的手掌中乍然显现。
「哇哦!好精采!」员工们拍手叫好。
哼,只是骗人的把戏而已。
罗恩瞳不屑地撇嘴,除了灯光炫一点,音乐震撼—点,他表演的不过是最初级的魔术而已,有必要加此惊叹吗?
「现在,我要表演读心术。」他悠游自在地耍弄著一副扑克牌,「有没有人要上台考验考验在下的?」
当然,一堆兴冲冲的志愿者冲上台了,其中绝大多数是原本就对他十分心仪的女同事。
他们各自抽牌,听著他一一报出各人手中的牌,连声发出赞叹。
台下的罗恩瞳忍不住翻白眼。拜托!这只是很普通的诡诈游戏好吗?这些人干嘛这么配合啊?好像他们正在见证的是什么了不起的绝技似的!
「厉害!礼熙,高招!」刘希平副总带头大赞,夸张地鼓动双掌,还附带一声又长又亮的口哨。
坐在同桌的董事长似乎也颇有兴致,跟著拍了几下手。
而董事长身旁的首席副总邢克强则叙眸啜著红酒,脸上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
但熟知他的罗恩瞳怎会不懂他现在的心情?她明白他现在肯定有些沮丧……该死的白礼熙!竟害她的首席心情不好,她不会轻易饶他的!
愤然的火苗悄悄在罗恩瞳眼底烧起,凌厉地射向台上志得意满的男人。
他浑然未觉,弯下腰来,以一种绝对绅士的姿态朝台下鞠了个躬。
「现在,我要邀请一位美丽的小姐上来,与我一起表演催眠术。」迷人的电眼一转,「有人愿意赏脸吗?」
一阵如梦似幻的叹息,跟著,几十只玉手同时扬起。
「我!白经理,我愿意。」
「我也愿意。」
「我也是。」
无数道女声拚命喊苦「我愿意」,激动的神态仿佛白礼熙方才提出的是求婚。
「啊,这么多美人愿意给在下面了,真数我不知如何选择呢。」他半开玩笑。
「既然如此,乾脆选个美男好了,白虎。」一个男性员工笑喊。
「对啊,选我好了,我愿意!」另一道愉悦男声也响起。
「我也行,」
「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勉为其难配合一下好了。」
几个男人此起彼落地说道,笑闹的气氛正显示了白礼熙不分男女的好人缘。
「不行,不行。你们这些家伙休想破坏我跟美女亲近的机会。」白礼熙摇头,故意可怜兮兮地说道:「要知道,我在家里练了半天魔术就是为了这—刻,岂能让你们给砸了?」
「哈哈哈。」全场朗笑。
「我看我就选……」
「选我如何?」清冷的嗓音不慌不忙扬起,瞬间压下沸腾的场面。
众人一愣,同时转向声音来源。
是罗恩瞳!竟是那个严肃又古板的老处女罗恩瞳!她要上台配合白虎表演?
察觉到众人惊愕的视线,罗恩瞳强自镇静心韵,站起身,拉平黑色套装上的浅浅皱摺,明锐的眼眸挑衅地凝定台上同样惊讶不已的白礼熙。
「选我如何?白经理。还是你心中早有『内定』的人选?」她讥刺,暗示他早买通了某人配合他玩弄观众。
白礼熙只是淡淡微笑,「罗秘书真的想接受我的催眠?」
「那要看你是不是真有这份能耐了。」她也回以浅扬三十度的微笑,「或者,白经理觉得我远远不符合你心中对美女的定义?」
「不不不,我怎么会这么想呢?我一向就觉得罗秘书很漂亮。」他眨眨眼,谁也听不出那不正经的口气究竟带著几分认真。「请上来吧。」他朝她的方向伸出手。
她咳了咳,瞥了一眼四周等著看好戏的人群,抬起下颔,高傲地走上台。
性感旖旎的R&B歌曲适时响起,为会场平添几许暧昧气氛。台下永晖的员工你看我、我看你,嘴角都噙著一抹好玩。
白虎V.S狐狸,刘派跟邢派大斗法。呵呵,这下精采罗!
白礼熙迎接罗恩瞳上台,嘴角一迳挑著,「连吃尾牙你都要打扮得这么严肃,罗秘书。」他打量她一身黑色套装,以及束得紧紧的发髻,摇了摇头。
「我要怎么打扮不关你的事吧。」她小声地回应,「快点开始你愚蠢的催眠秀吧,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你的意思是要给我难看吧?」他心知肚明。
「你耍得了别人,可耍不了我。」她冷哼,「这场催眠秀你肯定埋了暗桩吧?」
她才不信他真行催眠的能耐!
「被你猜对了。」他耸耸肩,神情却不怎么无奈,相反地,似乎颇带兴味。
她狐疑地眶他,「你想怎样?」
「你说呢?」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他拉起她的手就是—圈旋绕。
她猝不及防,只能由着他带领自己划了一个美妙的圆弧,然後那只健臂稍一用力,强迫她偎入他怀里。
「哇——」台下一阵惊叹。
她脸颊—烫,抬头怒视他,「你、你干什么啊?」
「只是给观众们一点小小的娱乐而巳。」他俯身对她微笑。
浓烈的男性气息袭向她,她一窒,迅速推开他,挺直身子。
白礼熙若有深意地瞥她一眼,拿起麦克风。「各位亲爱的观众,现在我将尽—切努力催眠美丽的罗秘书,不过以她媲美铁娘子的意志,我猜我大概很难得逞。」他双手交握,做出—副祈祷的姿势,「主啊,请赐给可怜的我融化冰山的力量。」
搞笑的表演再度惹来全场狂笑,
罗恩瞳咬牙,有股街动想—掌击碎他可笑而做作的表情。
「来吧,罗秘书。」白礼熙转过她的身子,让她侧对台下,正面对著他,「看著我。」
看就看!
她双手环抱胸前,一瞬也不瞬地盯着他。
他挥动双于,假装对她施了一会儿法,接著无奈地摆手,「不行,不行,我完全拿这女人没办法。」清朗的嗓音透过麦克风传送至整个会场。
「别给咱们男人丢脸了!白虎,加油啊!」一各男性员工戏谵地喊。
「是啊,发挥你魔术师的本领吧。」
「刚才上帝不也交代你要融化冰山吗?」
「好好好,你们别激动,我尽力,我尽力,OK?」说著,白礼熙倏地伸手摘下罗恩瞳的眼镜。
「你干嘛?」她下意识想夺回。
「眼镜会妨凝我施展催眠术,罗秘书。」
「你别找无聊的藉口了!」她撇嘴。
他微笑,拾起她下颉,「看着我,罗秘书。」
她依言照办。
「专心地看著我。」
她专心地看着。
「告诉我,你在我眼底看到了什么?」
「一个自大的骗子。」清晰的嗓音自她齿间进出。
「是吗?那真遗憾。」他伸手抚上她的颊,轻轻摩挲苦,「你愿不愿意告诉我你心中真正的愿望?」
他想用自己的魅力诱惑她吗?
罗恩瞳在心底冷笑,强自压下他的手停留在颊畔所带来的战栗感。
「……何不由你来告诉我,我心中真正的愿望?」她挑衅。
他没说话,俯下脸庞,一寸一寸,缓慢而折磨地逼近她,墨深的瞳一直定定锁住她,不曾须臾稍离。
她有些透不过气,直觉想逃离他的眼。
「别逃避,看著我。」他不许她躲,扣住她下颔,「别害怕。」
她才不害怕呢!罗恩瞳不服气地瞪他。
「很好。」他笑,笑容带著七分懒散,却又有著三分不容忽视的威严,「你知道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吗丫」
「是……什么?」
他侧过脸,男性气息逗弄著她耳垂,「你想要有个人爱你,想要有个人在漫长寂寞的黑夜里,紧紧地拥抱你。他会看着你,听著你,分享你的喜怒哀乐;他知道你最隐密的心事,知道如何挑起你深藏的情欲。」沉哑的嗓音顿了顿,「罗恩瞳,你想要的不过是一个爱你的男人而已。」
她僵住身子,宛若被施了魔咒般,像尊石膏娃娃般冻立原地。她说不出话来,甚至无法思考,唯一感觉到的是全身上下的寒毛一根根竖起——可怕地、让人心慌地竖起。
「现在,退浚一步。」
她愣愣地依言退後。
「右手放上头顶,」
她将右手放上头顶。
台下的观众屏息注视这诡谲的—幕。
「握住发簪。」
她握住了。
「拉开它。」
拈住发簪的手指微徽发颤。
「拉开它。」他低声命令,「放下你的头发。」
她手指缓缓移动一厘米。
观众们张大了嘴。
「放下头发,恩瞳。」他温柔地重复。
她一动也不动,好一会儿,像机器人般转过身子,面对台下观众。
她真的会扯落头发吗?众人期待著。
时间一分—秒过去,直到会场的气氛紧绷到最高点,一串轻笑倏地敲破沉窒的空气。
罗恩瞳摊摊双手,盈盈笑著,「抱歉让各位失望了,不过我并没有被催眠。」明眸睨向白礼熙,「你真以为凭这种雕虫小技就能够催眠我吗?」
台下嗡嗡作响。
「你只是在整我。」他挑眉。
「当然。」
「从头到尾都是?」
她迟疑了一秒,「……废话。」
白礼熙深深瞅她一眼,然後转向台下的观众。「我认输了。」好风度地鞠了个躬,承认失败,「不傀是罗秘书。」
她扬眉。
「好啦,今晚的秀就到这里结束了。」白礼熙宣布,「我跟各位保证,回家一定勤练催眠术,明年尾牙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掌声热烈响起。虽然最浚的催眠宣告失败了,永晖的员工却不以为忤,反而很高兴能欣赏—场别行意思的秀。
抢回眼镜后,罗恩瞳悄然下台,她没有回到自已的座位,而是直冲女化妆室,用水直泼自己的脸:
也许没有人看出来,但方才有一刻,她的心的确动摇了,差点就照白礼熙的话去做。
幸好她及时收束理智。
「你差点就让那个小人得逞了,罗恩瞳。」她瞪视镜中苍白的容颜,低声斥责。
擦乾睑後,她戴上眼镜,走出洗于间,却一头撞人某个男性胸怀。
「对、对不起。」她道歉,—面扶住歪斜的镜架,一面扬起眸,「首席!」
「你没事吧?恩瞳。」邢克强低头看她,英俊的脸满是关怀。
「我没事,真不好意思撞到你了。」她红著睑退开,「我太粗心了。」
「没事,是我不好。」他微笑。
「首席也来洗手间吗?」
「我是跟著你来的。」
她一愣,「跟著我来?」
「你刚刚在台上的表现很好,恩瞳。」他赞美,「唬得大家一愣一愣的。」
「哪……哪里。」首席不晓得,其实她真的动摇了。她不好意思地敛下眼睑。
「我忽然想到,或许可以请你帮一个忙。」
「什么事?首席尽管说。」她热切地望著他。
上刀山、下油锅,只要主席吩咐一声,她会不惜一切为他办到。
「我想派你跟白礼熙一起去大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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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要让罗恩瞳当我的特别助理?!」乍闻新的人事命令,白礼熙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对。」刘希平点头,严肃的脸上毫无笑意,「她会跟你一起外派北京,成立北京OFFICE。」
「没搞错吧?希平。」白礼熙瞪向坐在办公桌後,发中已带几缕白丝的男子。「她可是邢首席面前的红人耶。你还让她跟我一起去?」
「你以为我愿意吗?这是邢克强的建议。」刘希平扯扯嘴角,「他说你的秘书太嫩,办事能力又差,到北京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他保证罗恩瞳是协助你的最佳人选。」
「他这是什么意思?」
「还不明白吗?他是要派个人在身边监视你!」刘希平点明。
「监视我?」冰冷的女性容颜掠过白礼熙脑海。「她?」
「你最近表现得实在太好,连董事长也很赏识,现在他又把你外派到北京,还升你当北京分公司的总经理,邢克强当然不高兴。」刘希平深思地揉弄下巴,「会想放一个人在你身边,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也是可以理解的。除了定期送一些情报给他,说不定还会要罗恩瞳在必要时扯你後腿。」
「既然明知她会是个麻烦,为什么还要同意这项人事命令?」
「因为我在想,说不定我们可以反过来利用她。」刘希平鹰锐的眸闪过一道光。
这下白礼熙总算懂了。「你认为我们可以从她身上套出邢首席那边的动静?」
「嗯哼。」
「那个女人对他忠心耿耿,不可能泄密的。」他摇头。
「我当然知道这一点。」刘希平微微一笑,「这就要靠你的魅力了,礼熙。」
「喂喂,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要我引诱她吧?」
「没错。」刘希平坦然承认。
「饶了我吧。」白礼熙夸张地一翻白眼。
刘希平呵呵笑,「我们都看到那场催眠秀了,礼熙,你们两个之间的电流可是滋滋作响呢。」
「那当然罗。因为那女人很讨厌我。」
「你呢?也讨厌她吗?」
「起码谈不上喜欢。」白礼熙讽剠地回答。
「不喜欢也无所谓。既然是邢克强主动将她送到你嘴边的,你也不必客气,一口吞下去就得了。」
「拜托!希平,别把我说得跟色狼似的。」他抗议。
「怎么?她真的这么让你没胃口?」
「这个嘛——」白礼熙俊眉一挑,黑眸点亮神秘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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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须跟那个男人一起去北京。就她与他,只有他们两个!
乍听首席如此建议时,罗恩瞳几乎有些怨恨,怨他怎么忍心将她送往地狱?可当他温柔地对她笑,温柔地求著她时,她只能宣告全面投降。
她从来就拒绝不了首席!即使必须到地狱跟那个男人相处,她也认了。
所以—过完年,她就跟住在台中的家人告别,乖乖回台北收拾行李,准备跟白
礼熙一起飞往北京。
只是……那个说要来接她一起去机场的男人,怎么到现在还不出现呢?
她瞥了一眼手表,离两人约定的时间已超过十分钟了。
大过分了!亏他还是Sales出身的,不懂得约会最忌讳迟到吗?难道他面对客户也敢这样?
或者因为他根本没把她放在眼底,才姗姗来迟?
一念及此,她不禁有些气愤,抓起手机,她立即拨打那个前几天不情不愿输入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的号码没有回应。」手机传来礼貌的语音。
什么意思?他没开机?收不到讯号?他在隧道里吗?让山崩给埋了?
恶意的念头掠过脑海,罗恩瞳嘲讽地掀唇。
十分钟後,等得不耐烦的她又拨打一次,同样没有回应。
这一回,她怒火更炽,直接在心底诅咒他遭遇意外!
四十分钟後,他却还是不见人影时,她开始紧张起来。
这家伙!他们会赶不上飞机的!他究竟在搞什么?
她起身,焦急地在客厅内踱步,数分钟後,她终於忍不住提起行车冲下楼,直奔巷口。
她犹豫著是否要叫计程车,自己先去机场。可如果到了机场,他依然末到,她—个人去北京也是徒然。
还是他已经去了?故意把她晾在这里等著?
「不会吧,这家伙不至于於这么恶劣吧。」她低喃,决定自己应该对白礼熙的人格抱持一点希望。
那他究竟到哪里去了?
急怒过後,胸膛缓缓漫开忧虑。她不愿承认,不过心里确实为他的安危担忧起来。他该不会……真的出了车祸吧?
正胡思乱想着,几响喇叭声唤回她的思绪,她定定神,目光落向一辆黄色计程车。
「哈罗。」一张俊逸的睑庞探出车窗,冲着她笑。
她瞪大眼,焦虑的心绪淡去後,升起无限愤怒。「你终於来了!」她高声斥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我们会赶不上飞机的!你跟客户约会也敢这样迟到
吗?」
「不好意思,临时有件事耽搁了。」他看来毫无悔意,笑容依旧灿烂,「快上车吧,」
她抿著唇,在他的帮助下将行李箱放人後车厢後,才冷著—张脸上车。
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介意告诉我吗?白经理,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让你耽误了时间?」
「这个。」他献宝似的提起一个纸盒。
她蹙眉,「这是什么?」
「我姊做的点心,波士顿派。」他说,心满意足的表情像只偷腥的猫。
她有些摸不著头脑,「你就为了这个——」
「很好吃的!」他强调,「我姊做的点心可是天下一绝,五星级饭店卖的都比不上。」
「你——」她不敢置信地瞪他。这男人竟为了点心而迟到?
「因为我姊花了一点时间烤派,所以我才会迟到一会儿。」
「这已经不是一会儿了。」
「别生气,我待会儿请你吃派,算是补偿。」星眸璀亮,顽皮地宛如天际星子。她无言,容颜凝霜。
这个男人……为了波士头派,居然连出差时间也不顾了!他就没想到吗?如果他们赶不上这班飞机怎么办?
「放心,我们会赶上的,离起飞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听他这么说,丽眸燃起烈火。
「要是真来不及,我们还可以排候补。」他犹不知死活的说著。
「先生,你不知道吗?现在飞往香港的飞机几乎班班客满,能订到机票就偷笑了,还想等候补?」冷语如利刀飞射,「而且我们到香港後,还要转机到北京,连转机时间都误了该怎么办?」
「不会的。」他依然乐观。
哦,她真想杀了他!
两排银牙紧紧厮磨,十指狠狠拽住毛科A字裙。上天请赐予她力量,她可不想当著陌生的计程车司机面前发作,歇靳底坚地掐住身旁男人的脖子。
冷静,罗恩瞳,你不想失去淑女风度吧?她警告自己。
时间在她紧绷的情绪下飞快流逝,而他似乎很享受激怒她的乐趣,一路以口哨吹著圣诞歌曲。
终於,当分针跨过关键点时,罗恩瞳发觎了。
「很好,我们赶不下上了。」发亮的表面直直送到他面前,「航空公司规定,起飞前半小时就停止CHECKin,现在只剩二十九分钟了。」
他瞥她一眼,吹了一声又长又亮的口哨,然後好整以暇地拉下她的手。「放心吧,所谓的『规定』就表示是可以商量的。」
「是吗?」她用力甩开他的手,「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商量。」
白礼熙微笑,掏出手机拨号,线路接通後,他装出沙哑急切但仍温文好听的声调。
「小姐你好,我姓白,订了十点四十分飞往香港的班机机位……是这样的,因为我昨天晚上结婚,你知道,被人闹洞房很悲苦的,我老婆还差点气喘病发……」天花乱坠地狂盖一阵後,「……所以我们马上就到了,能等我们一下下吗?嗯,大概再十分钟吧……好,真是太谢谢你了,小姐,贵航空公司的服务真的很贴心……」甜言蜜语几句後,他挂断电话。『搞定!』朝她比出胜利的V字。
罗恩瞳张口结舌。他竟可以如此面不改色地说谎!
她讥诮地拍手,「真是太强了。不愧是永晖的TopSales,这个悲惨故事太动人了。」
「谢谢。」他假装没听懂她的讽刺,抱拳道:「感谢称赞,不枉在下真情演出。」
她大翻白眼。不行,她放弃了。
这男人……简直厚颜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