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炎炎夏日,她与冷炜结婚一年三个月,最疼爱她的婆婆还是在五个月前过世了。
说起来,两人结婚的理由一点也不浪漫。冷炜是奉母命、看在婆婆的病体上才娶她;而她之所以嫁给他的理由,是连冷炜也不知道的一桩秘密——那是她和婆婆之间的协议,她答应婆婆永远不把这个秘密告诉冷炜。
冷炜是相当自我的一个人,却也是事母至孝的儿子,尤其在自小就失怙的情况下,对于唯一的高堂他更为孝顺。所以在得知母亲患有绝症,要求他娶一个相亲的女人时,他便在一个月内将她娶入冷家。这是她所知道的。
然而不能否认的是,在和婆婆秘密协议之前,她已经悄悄的对他一见钟情了。而他呢?只因为婆婆的缘故才娶她吗?
一年三个月的婚姻,在婆婆的痛与丧葬之中,她无暇去细想。而现在,随着岁月流逝,失去最疼爱她的长辈那份悲痛逐渐化为思念收在心底,在情绪慢慢恢复平静之后,她的重心回到两人现实的问题。
究竟她在他心目中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她多想知道,多想询问他……唉,如果她问得出口就好了。
宋心亚抬眼望见挂在大厅墙上的骨董摆钟接近凌晨两点了,在冷家工作已经三十年有余的周老夫妇早睡了,而她的丈夫冷炜……
他第一次这么晚归而没有事先对她说一声,他的手机打不通,她不知道他人在哪里,整夜站在窗口,担心他是否出了什么事。
明天是周老夫妇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屋外传来车声打断宋心亚的凝思,她回神望向窗外,司机正停妥车子,冷炜打开车门出来,走上门廊的阶梯。
看他步伐稳健,她一颗整夜忐忑不安的心才终于定下来。她都不知道自己松了多大一口气。
宋心亚的嘴角浮起笑容,离开窗口跑去为丈夫开门。
“你今天回来得好晚,我找不到你,心里好着急。”她的声音是轻柔的,脸上写着见着他的安心,虽然为他等一整晚的门,却不见一丝责难的语气或脸色。
冷炜却不悦。他绕过她走进屋里,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这么晚还不睡,找我做什么?”
口气明显的不喜欢被干涉,甚至有怪她的烦躁。宋心亚有一丝难堪,她勉强漾开微笑化解这份尴尬。
“我……我只是担心……呃……你今天没有告诉我你会晚回来……”她接过他的公文包,语气和动作同样都有些无奈。
以往他晚归时都会交代秘书打一通电话给她,而今天……
“我忘了。以后再有这种情形你只管去睡,别等我。”他走上楼梯。
这是说……还会有下一次吗?宋心亚望着丈夫颀长的背影,眸底掠过一抹神伤。
她转身锁上门,到厨房为他榨了一杯新鲜的综合果汁,回到他们的房间时,冷炜刚洗好澡从浴室走出来。
他只在腰际系了一条浴巾,头发湿漉漉的很性感。
宋心亚搁下果汁,很有默契地拿毛巾递给他。
冷炜很高,有一八五,他有一张兼具个性与俊逸的脸庞,举止从来没有赘余的动作,总是那么的沉稳、从容不迫。她那还在国外留学的弟弟宋心曜只在婚礼上见过这位姊夫一次,他说冷炜冷漠、不易接近,有一股自然生成的威严,虽然可能是一个很难得的对象,但最重要的是他感觉不到冷炜对她的爱意,他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选择在大学快毕业就嫁给冷炜,心曜甚至还在婚礼上叫她重新考虑,一切后果他会负责。
宋心亚凝视着丈夫,记得她第一次看见他是在医院的走廊,他去探望婆婆,而她在望见他的一剎那,屏息着不敢喘一声。他由远处走来,深深掳获她的焦距,她的心脏剧烈的狂跳着,直到他从自己身边走过仍令她心跳不已。从此,她整个心里都是他,思维里每一根纤细的神经都烙印着他的身影。然而他甚至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其实不是在那场相亲宴上……
“看我做什么?”冷炜正在擦干不长的头发,眼角瞥见妻子失神似的盯着他,狐疑地拧眉。
他裸露的魁梧体魄性感而且迷人。宋心亚注意到自己对他的凝视,马上一阵脸红,连忙低下头去。
“周伯和周婶明天就要回乡下去了,你还记得吗?”她庆幸自己还找得到舌头开口说话。
“嗯。你还没找到人补吗?”她穿着低胸的睡袍绕过他走向茶几,留下一抹清香,他突然被这一阵香吸引。
“关于这件事,我想跟你说——”端起果汁给他,她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
“这种小事你处理就好了,没必要跟我报告。”他把果汁放回茶几,丢下毛巾,把妻子拉入怀中,亲吻她白皙的玉颈。
“冷炜……”她被突如其来的搂抱吓一跳,结婚一年三个月,她还是会脸红。
“你有按时吃避孕药吗?”
“嗯……”他还不想要有孩子,她依了他。
“那就好。”他的语气十分满意,眸中充斥着欲火,褪去她的睡袍……
宋心亚长得或许不算特别美,是那种在街上都能抓上十来个的女人,身材也只算得上一个好字,并没有特别的好,初认识她的人可能不会多看她一眼,不过一旦多见几次,人们便会发觉她的特别了。她是一个相当有气质的女子,她的美在于善良的心地,她的温柔、她的笑容最能教人感受到温暖和窝心,在她身边会觉得人间处处有温情,幸福是那么的轻而易举。
然而冷炜从来不知道她的优点,也从来没有打算去了解;在冷炜的眼里,宋心亚只是从小就被人呵护长大的温室花朵,一个很听话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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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转凉,秋意渐浓的十月天,周老夫妇离开有三个多月了,一个人整理这么大的房子虽然辛苦了些,却让宋心亚觉得生活更为充实。
这个房子是冷炜的祖父请名家设计的,后来听说曾扩建过多次,包括前后院有两千多坪之广,大门口在一个时间有两名的警卫负责安全。宋心亚最喜欢的是它宽广、挑高的空间设计,那使她没有压迫感,尤其是那面与游泳池相望、有三层楼高的落地窗,在早晨阳光的洗礼中,透过它凝望有晨泳习惯的丈夫已成为她每天必做的事。
她很遗憾自己不能游泳,否则……如果不是有惧水症就好了。
在厨房里忙碌一下午后,一桌美味可口的晚餐全呈上桌了。偶尔冷炜的几个好友会像今天一样突然打电话给她,说要过来用餐。
他的朋友都是幽默风趣的人,而且胃口相当大,虽然只有四个人,却必须准备十人份的食物才足够喂饱他们。而他们对她的手艺如此捧场,宋心亚也是相当高兴的。
她拿掉围裙,上楼把一身的油垢洗净后,换上一件米黄色的套头针织衫和贴身牛仔裤,及肩的长发让它自然垂落。她喜欢自然舒适的感觉,从不喜欢刻意的打扮,对于家中的摆设,她也以此为原则。
当她走下环绕大厅左侧的楼梯,冷炜和他的四位朋友刚好进门。
宋心亚扬起微笑还来不及打招呼,他一群热情的朋友全拥过来。
“哈哈,心亚,我们又来打扰你了。”壮硕、看起来极为海派的江万祥扬起一个亲切的大笑容。
“心亚,多日不见,你更美丽了。”相当绅士的王宇松从来不吝啬对女士的赞美,而他的言词绝对能让听者感受到百分之百的真诚。
“嗨,心亚。”斯文白净的李智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据本人说法是用以掩饰他敏锐、充满智能的目光,以免戕害太多爱他到无法自拔的小女生。没办法,谁也无法了解一个男人长得太好看又有一颗好脑袋的烦恼,除非是有亲身经验,不过世上除了他还会有别人吗?他想不太可能。
“心亚,又让你忙碌了。”曾源光是四人之中把左脑掌管的语言、计算、理论发挥得最淋漓尽致的过理性动物。
“欢迎你们。”总算让她有开口的机会。而她不自觉的目光始终留在未看自己一眼的丈夫身上。
“我去换衣服,你们先用餐。”冷炜对于很能把别人家当自己家的朋友们从来不列为客人,自然也不会有所谓的待客之道。
他上楼后,这一伙人很自动的移驾饭厅,根本不用主人担心他们会有拘谨的感受,身为主人的宋心亚不在他们面前感到不自在就算不错了。
“刚才一进门我就感觉到了,心亚,你把家里的摆设换过了吧?”李智霖扬起嘴角。
上次来时,清爽、充满凉意的夏日风味已不复见,换上的是雅致、舒适,属于秋天的诗意,晕黄柔和的灯光也有秋的浪漫。
经他一提起,对这一方面相当钝感的江万祥也注意到了。
“对哦,好象跟上一次不一样了。”他的视线留在饭桌上典雅的花器和雕有枫叶的餐盘,而焦距的重心则放在餐盘里美味无比的佳肴上。
“只是做一点小改变。”宋心亚把保温的汤端上桌,心里无限伤感,为什么她的丈夫就看不到这些特地为他做的改变呢?
曾源光多看她一眼后,目光睇向餐桌,转变话题,“今天吃满汉全席啊,心亚,能够做出这么丰盛的料理,你真是不简单。”
“心亚,你比大厨还厉害哩,窝在家里做个家庭主妇实在太可惜了,可以的话,我真想请你到我的饭店来当主厨,也让众人尝尝你高超的手艺。”王宇松接下曾源光的话赞扬她。他是E.R.国际连锁饭店的总负责人。
“人家是冷氏集团的总裁夫人,凭你那几十家破饭店也敢动心亚的脑筋啊,就算心亚肯屈就,你也要看看冷炜舍不舍得哩。”江万祥的钝感发挥到极致,不懂得察言观色的他甚至舍不得把头抬起来,让停留在佳肴上的视线暂时离开一下。
看他坐下来开始动筷子,而依然站着的宋心亚因江万梓的几句话神色更加落寞,李智霖不禁翻起白眼。这智障的家伙,待会儿要好好“喂他一顿饱”才行。
“心亚,坐下来吃饭吧。我们要好好谢谢你屡次为我们做的美食佳肴。”李智霖为她拉开椅子。
“是啊,每次都让你忙碌,下一次换我做东好了。”王宇松借花献佛地为她夹一碗满满的菜。
宋心亚不禁失笑,有时候她真的会搞不清楚究竟她和热情亲切的他们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我很高兴有人对我的烹调如此捧场,只要你们不觉得吃腻了,随时欢迎你们。”
她的朋友不多,几个知心的好友全在国外,所以有他们偶尔过来坐坐,她真的很高兴。
尤其最近冷炜回家的时间愈来愈晚了,她做的晚餐常常只有倒掉的份,几乎只有在他的朋友们来访时,她才有机会为他做一顿晚餐。
“心亚,你一个人整理这么大的房子要费不少工夫吧?”曾源光这些食客与冷炜都有十来年的交情了,周伯夫妇回家养老的事他们说不定比冷炜还早知道哩。
“不会的,我请的一个钟点女佣帮我做了不少杂事。”
“心亚,我看你还是让江多找几个全职佣人来帮你吧?”李智霖推起眼镜。这方面可是江万祥的专长,他开清洁公司。
“谢谢你。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还忙得过来。”她希望尽量亲手为冷炜和她的家做每一件事,因此她心满意足,每天都做得很快乐,根本没有辛劳可言。
“冷炜这家伙换个衣服也要半天时间、跟女人一样。”想找冷炜喝一杯的江万祥未因说话而停下筷子。
“你吃你的,管我做什么?”冷炜进来,身上的西装换成休闲式的米黄色套头衫和休闲长裤。
几个人早已经很理所当然的在宋心亚身边空个位子给他。
“哟,两人穿情侣装哩!难怪回家就急着换衣服,原来是故意现给我们看啊。还真是教人嫉妒啊!”江万祥一看见这对夫妻同色系的衣着,立刻调侃两人。
冷炜睇一眼心亚,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她的衣着颜色,他坐下来,沉默地给江万祥一个无聊的眼神。
“对不起,我没注意到。”宋心亚红着脸,低声向丈夫道歉。冷炜的衣着一向都是她准备的,他所有的习惯她几乎全晓得,包括他在家里不喜欢穿着正式的西服,还有不喜欢两人被扯在一起调侃。
“别理他。”冷炜拿起碗筷,他认为这是女佣的疏忽,毋需她负责。
看他似乎并无不悦,宋心亚才宽心地扬起一道微笑。
“心亚都帮你把饭盛好了,你可真幸福。”李智霖别具深意地多看了冷炜一眼,希望这家伙知道自己讨的是一个多好的老婆。
“是啊,冷炜,你可是我们这票哥儿们羡慕的焦点。”王宇松也加入吹捧的行列。
“娶妻如心亚,夫复何求啊。”曾源光这一票人全知晓这对夫妻的结婚过程,冷炜并非为爱情而结婚,还有对婚姻的可有可无态度,在他们对宋心亚有更进一步的认识后,便开始有意无意地希望能够点醒冷炜留意到宋心亚的好,希望他能够对宋心亚多一点重视。身为好友,这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你们……”宋心亚被说得尴尬极了,“本来没打算为你们准备的,现在我不准备消夜都不行了。”她只好如此打趣。
大伙笑开来,宋心亚悄悄睇向丈夫,不见他有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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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亚是采会员制的高级休闲俱乐部,为了维持“品质”,它的会员并不多,多少多金公子捧着大把钞票想加入它皆被阻挡在外,可知这并不是一个有钱就行得通的俱乐部。
它的加入标准说起来不严格,虽然每天有上百位大官名人请求加入被拒,不过它真的不严格,更有趣的是,里头甚至有穷得当乞丐的会员。正如它的老板所讲的,每一位“有脑袋”的人都有资格上他的俱乐部。
“听小林说,今天资运集团的小开也来了,被你羞辱一顿后端回去了?”王宇松是优雅的绅士型男士,他饶富兴味的视线落在坐于对面的俱乐部老板兼死党身上。
李智霖斯文地扶起他的金框眼镜,不苟同地睇了友人一眼。
“我只是告诉他小庙容不了大菩萨,这应该算是恭维吧。”他不承认做过羞辱人这等没修养的事。
“那小子听说玩女人无数,还拿它当作是善事到处宣扬,如果让那种人渣的气味飘进环亚一丁点,我马上拿盐酸冲洗他。”江万祥不客气地直接说,拥有运动家体格的他说起狠话来特别具说服力。
“拜托有点格调好吗?那小子也值得拿来当话题吗?”素有“诸葛”之称的曾源光摇头。这人说话向来是致人于死不见血的。
他一出口不仅把那小子削了,更同时贬损在场每个人,除了没开口的冷炜外,其它人全把白眼递给他。
“李,你怎么会放一只没刷牙的‘猪哥’进来?”王宇松指桑骂槐,还故意不屑睬曾源光,把视线放到李智霖身上。
“小王,你在说李开的是“猪槽”吗?人家开的是高级俱乐部,你这样指着人家的店骂可不好。”曾源光扬起“无邪”的嘴角。
“曾源光,你这家伙开口没好话,早晚会被围殴。”江万祥卷起袖子,口气挺冲。
“别跟他计较了,真正的智者才懂得韬光养晦,我们不应该苛求他太多。”李智霖斯文地还以颜色。
“跟这种人动气伤了脾肝肺可不值得。”王宇松也丢来一句。
“冷炜,你评评理,只是一句过分老实的话便惹来一顿骂,这群人是不是太没风度了?”曾源光从旁请求支持。
冷炜抬起淡然的目光扫一眼,“在谈什么?”
敢情这家伙方才神游去了!曾源光翻起白眼,惹来众人一阵笑。
“Sam,想什么这么入神?”王宇松带着好奇的口气问,他跟冷炜是海外留学时的同学,因此很自然唤他的英文名字。
“八成在想心亚。我直怀疑你怎么能够讨到那么好的老婆,没看你这辈子做过什么善事嘛。”李智霖以略带酸味的口气调侃他。
“心亚大概是深度近视吧,否则哪会看上他。”曾源光也凑上一脚。
“就是啊,像冷炜这么不解风情、冷得要死的人居然可以娶到心亚那样贤淑的妻子,世间正义何在啊!”江万祥叹道。
“Sam,说实在话,像心亚这样的好女人不多了,你要懂得好好珍惜。”王宇松认真地道。
“心亚的心思细密又善解人意,还有一张净化人心的笑容,看到她就觉得安心又愉快。Sam,你真是教人羡慕。”李智霖充满妒味地斜睇好友一眼。
“你可以去供奉一尊观世音。”冷炜的神情淡漠,完全没有把友人们对妻子的赞美听进去。
“你这家伙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哪天遭到报应别怪我们这些朋友没提醒你。”王宇松端起杯子。
“就是啊!像今天难得的假日,你应该带心亚出去走走,不然把她一起带来也好,放她一个人在家里未免太无情。”江万祥实在很为宋心亚叫屈。
“真感激你没说我拿绳索把她绑在家里。”冷炜给他一个讥讽的眼神。
“你想说你没限制她的自由是吗?真希望心亚也能这么想。你应该娶一个不重视家庭的女人才对,那样一来你就不用‘担心’她会在家里等你回去,也不必‘忍受’她的伺候了。”曾源光为他抱屈的口气里不掩嘲讽。
“让这种人幸福,世间果真没天理。”王宇松摇头。
“Sam,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原因才娶心亚,既然娶了就好好爱人家,别冷落她。”李智霖正色道。
“你这位‘无爱情论者’也该试着改变心态了,否则心亚就太可怜了。”曾源光睇他一眼。
冷炜被这一票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爱管别人家务事的友人念得很不耐烦。
“等你们恢复正常以后再通知我,这段时间内别来找我。”他放下精致的高脚杯,走出高雅的厢房。
“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是苦口良言吗?”人走后,江万祥开始叫嚣。
“则指望一个没吃过苦的人能够体会,这是奢望。”李智霖哼声。
“真是看不惯,这小子变了。”王宇松皱起眉头。
“有吗?说不定如他所说的,变的是我们。”曾源光若有所思。
“你现在是为他说话?”江万祥对曾源光摆起一脸凶相,卷起袖子。
“公平点,事实就是如此,过去我们对冷炜的感情论调一向一笑置之,最近突然对他积极展开洗脑,也难怪他不能接受。”曾源光开始检讨。
“这是他的不对啊,谁教他不思改进?心亚有哪里不好了,他到底还有哪里不满意?
对待她像自己公司的员工一样,岂有此理!”王宇松一直看不过去。
“其实……冷炜对谁都一样,他一直就是这副态度,这不是我们早就知道的吗?”
李智霖细想曾源光的话,“站在客观的立场想,的确是我们太激进了。”
“如果我们不改的话,就跟他一样不思长进了。”曾源光一脸的认真。
“既然如此,就把脚步放慢好了。”李智霖跟他讨论起来。
“换个方法来玩玩好了。”对别人的婚姻说这种话听起来有些不负责任,不过话说回来,就因为是别人的婚姻才能够说这种话嘛。曾源光扬起嘴角。
“山不转路转嘛。”李智霖也笑了,优雅而斯文地扶起金框眼镜。
王宇松没忽略这两人眸底那抹狡黠的光彩。这两个坏胚子看起来不打算让冷炜好过,唉!可怜的冷炜,不过这种事……怎么可以少他一份呢?呵呵。
“太久没新鲜事了,说说两位的高见吧。”王宇松兴冲冲地凑过来。
眼见这三个家伙围在一起说得窸窸窣窣,江万祥却好似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
一句话换来三人不可思议的瞪眼,随后而来的是一顿冷嘲热讽。
“你以为我们刚才在念经吗?”
“我不记得自己说过深奥难懂的禅理啊,奇怪了。”
“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怎么可以指望每一个人都有和我们一样高的智商呢?”
三人停顿了一下,又对江万祥睇一眼后,便拿出纡尊降贵的态度。
“江,真是对不起啊,不该在你面前使用‘太过于平常’的词汇,下次我会注意的。”
“真是不应该啊,怎么可以在你面前表现我一半不到的智商呢?以后我会记得再减半的。”
“虽然有点困难,不过我会试着不对你使用成语。”
江万祥告诉自己,别跟一群骄傲自大的动物计较,以免同流合污。
“如果废话说完了,就赶快进入正题吧。”
于是,窸窸窣窣的成员又多了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