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会不会因为她沮丧,派一位田螺姑娘来帮她煮饭擦地板?她知道自己又在说屁话了。
希帆无奈的敲打着打火石,在她试到第四十三遍时,开始有想哭的欲望。
她韩希帆虽然不是轻易认输的女人,但这回她不认输也不行了,她承认自己没有能力在这种鬼地方混。
放下石头走到床边,她颓然坐倒在男人身边,带着哭腔说:“对不起,我无能为力,如果你被饿死,入地府之后可不可以跟阎罗王讲几句公道话,请转告祂我不是故意的,我非不为也,而是不能也,听说地狱对能力不足的人比较宽容。”
见男人面无表情的微仰着头,动了动鼻子,样子像是期待能在空气中闻到食物香味,希帆尴尬的一笑,对不起,她只把满屋子弄出炭火味儿。
他的期盼弄错对象,落到这个世界,她比看不到、听不到、说不出的海伦公子更加无能为力。
“算了,我出去买点外食好了,饿死汝非吾之所愿。”她讲了句不伦不类的文言文,可这么冷的笑话,连她自己都无法逗乐。
希帆转身走到门边打开门,走出两步后却又折了回来。
她又白痴一回了,不管在哪个朝代,买东西都要给钱,所以钱在哪里?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回想起古装剧里的剧情。
希帆掏掏袖子,没有;翻翻衣襟,没有;把腰带解开,一圈一圏的翻,也没有。她全身上下什么都没有,别说什么荷包了,连玉佩、金簪、玉饰……任何能够拿出来交易的东西都没有。
这下怎么办?哪里有钱?希帆四下张望,她明知道机会不大,但还是忍不住翻箱倒柜的到处寻找银子。
“钱呢?钱在哪里?”她一面碎碎念、一面把每个可能放银子的地方全都翻透,连墙角的老鼠洞她都拿着一根细柴往里面挑,没想到银子没挑出来,倒是打扰到几只正在吃早午餐的胖老鼠,它们以为地震,纷纷往外窜,吓得希帆惊声尖叫的跳到床铺上。
如果有人在这时候问那个躺在床上的男人,是老鼠吓人还是尖叫疯狂的女子吓人,他会毫不犹豫的回答后者。
“有老鼠、有老鼠……”
她的尖叫声震动了梁柱上的灰尘,只见一把灰直往男人头上撒落,搞得他频频打喷嚏,如果不是因为太害怕,她大概会笑出来。
她乱跳乱叫,拿男人的腿当竹竿,跳起竹竿舞来,然后下一刻有人倒霉了,她重创残疾人士的小腿,男人痛得直觉的缩脚,希帆一个重心不稳重重的摔倒。
“砰”的一声巨响响起,他成功地报复希帆将他踹到床底下的仇,她也摔了,并且不偏不倚的摔进他怀里。
她知道现在这画面有多尴尬,她不该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但,她真的想说,自己再饥渴也不会把可怜无助的海伦公子给啃了。
她不是男人,不会出门在外随便找个人来止饿,爱情再不顺利,她也没尝过一夜情,但是……她的右掌心压到他刚硬的胸口,她的大腿贴在他肌理分明的腹肌上头,左手指不刻意、却恰恰好落在他的子弹肌……
这种圆滚滚、胖嘟嘟的未成年男子,怎么会有这种“雄壮”的东西?她脑海浮现的是猛男的养眼画面。
第三章胡话连篇自己编(1)
就在希帆陷入对猛男肉体的觊觎想象里时,突来的敲门声将她的灵魂拉回来。
“姜家娘子在吗?”
希帆连忙撑起自己,匆匆忙忙和子弹肌告别。
那一刻恍惚间,她听见有人在……轻声叹息?她猛地低头,海伦公子的babyface没有多余表情,所以是她听错了?应该是吧……
“姜家娘子,我是林嫂子,你在吗?”女人又拍了两下门。
姜家娘子?找她的?
推论三:姜家娘子就是她本人?
希帆急着推理原主的身分,没发现男人在这时候放松的表情上头露出惋惜。
唉,刚刚的感觉真不错,希望能够再继续,可惜……
这是他的心声,但因为无法开口,所以只能憋着了。
希帆飞快跳下床,套起鞋子,她不只洁癖,还相当注重形象,这是身为业务经理应该具备的基本条件,因此在前往门前的短暂路程中,她还把头发、衣服给整理好。
打开门,希帆将头伸往外头探看。
门外是个二十出头、梳着发髻的年轻妇人,脸上的皮肤有点黑,嘴边有一颗痣,一双眼睛黑溜溜的,冲着她笑道:“姜家娘子,还在睡吗?不好意思打扰你。”
希帆的视线被妇人手中的“食物”深深吸引,虽然不太理解那是什么,但食物的香气催促着她的知觉神经。
友善的笑意瞬间爬上脸颊,她笑道:“哪儿的话,我没睡,头发乱是……刚刚在起火,唉,这柴火老是同我作对。”
“这样啊,我去帮你看看吧。”妇人热切的道。
太好了!虽然老天没派田螺姑娘下凡尘,但这位嫂子也能派上用场。
希帆偷偷在心底给她按了个赞,再加上几句话:热心的好女人,老天会保佑你长命百岁、子孙满堂。
打开门,正想迎接“热心的好女人”进屋,不远处,又有个女人朝她走来。
这女人略矮,身材丰满,一张脸圆圆的,看起来和气极了。
“姜家娘子好,林嫂子也来啦,你带芋头糕过来?”
“是啊,才出笼,还热着呢,方嫂子,你带什么过来?”
“早上去菜园子里采了几把菜,心想姜家娘子昨儿个刚搬来,家里怕是什么都没有,就送一些过来。”
从对方的交谈中,希帆听到若干讯息。
有痣的女人是林嫂子、圆脸的是方嫂子,自己是姜家娘子,昨儿个才刚刚搬来。希帆还在心里建立数据夹时,又有个送蛋的陈嫂子过来了。
希帆把三人请进屋里,屋里没屏没帐、没隔间,一进门就看见男人躺在床上。
“姜家娘子,你家相公病情还是没起色吗?”方嫂子朝男人瞧去一眼问道。
相公?!意思是他和她是夫妻?!强烈地震袭击着希帆的心。
救命!她这副身子板儿一看就是还没发育完全,怎么就是已婚妇女了?
好吧,古代人短命,死得快,所以得嫁得早,可好歹也挑一挑吧,至少要挑个能看、能听、能说、能走的正常男人呀!
穿越就已经很衰了,穿到穷人家里,再衰一等,若穿到已婚妇女身上,是连衰三等,而那已婚妇人的老公还是个重度残疾的……那是一路衰到地狱去了啊,老天爷怎么不干脆让她下地狱,舌头拔一拔、刀山爬一爬,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像现在这样是真的要她和海伦公子耗一辈子吗?
她看一眼众人脸上的同情,忍不住也同情起自己,她叹道:“是呀。”
“也不能总是这样啊,你一个女人家,就算身上有些银子,但能撑得了多久?如果手边还算宽裕,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城里有几个大夫医术还不错,明儿个我家男人进城,可以顺便载你们一程,如果你家相公的病能好起来,以后你日子也可以过得轻松些。”陈嫂子真心在替希帆打算。
希帆定定看着几位年轻妇人,她们一个个亲切热情、温厚善良,包容的态度给足了她这个掉到人间地狱的“外乡人”温暖。
“谢谢,以后就要麻烦陈嫂子了。”希帆真心真意的笑开,这群好邻居是自从她穿越以来,唯一得到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