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之建屡次约她吃饭,为了不想惹出什么事端,她婉拒他的邀请,改而同意何驭的邀请;何驭说是他的生日会,希望她能赏脸。
那天爱和杜拉拉走在往何驭家的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每次妳和何驭见面都约我一起会不会不太好?」杜拉拉面有难色。
「算是陪我散心好吗?」那天爱叹了声。
「冯之建真的很白目耶,怎么会跑到妳家示爱呢?我说他毛毛躁躁他还骂我人身攻击,哼,活该被尹墨捉包。」
「之建学长求婚的事和我要离婚的事是两回事,墨不该混为一谈。」
「男人都是这样子,当然不希望被人甩啰,就像我先提分手,杨鹏程也是因为心理自尊受损所以才拼命想找新的女朋友,这全是大男人主义作祟。」
「墨不必这样,依他的身分地位,自尊心不是问题,我也不会到处去说。」
「很简单,面子问题啦,只是那个鲍安妮这下肯定会气得跳脚,嘻嘻,这么说冯之建还帮了妳的忙,让妳保住了婚姻。」
「我不要这个婚姻了,是真心不要的,我要离婚,不是一时的情绪,我累了,心累了,想换个环境,什么烦恼都没有。」
最近,她常常觉得累,因为这个婚姻让她未老心先衰。
「妳要离婚?我以为妳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杜拉拉有些吃惊。
那天爱点点头,「是真的,可我想不透墨为什么不肯答应。」
「妳离婚后是不是要嫁给冯之建?」
「不是,我和之建学长不可能在一起,他对我好我心领,可是感谢一个人却不一定要和他结婚,我想出国进修教育硕士学位。」那天爱说出自己的想法。
杜拉拉务实的说:「有时候计画赶不上变化,妳还是先不要做这么多计画,如果尹墨不肯放手,妳是去不成的,除非妳什么都不管,一走了之。」
「我会评估情况再说。」
「冯之建一定以为是我影响了妳,他对我有很深的误会,上次那件事他还是不肯相信我对不对?他以为是我造的谣。」
那天爱点点头,「他说妳退了他公司的货还到处说一些不好听的话,我知道妳不可能做这种事,也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听来的。」
「退掉钻石是因为我正好缺钱,并不是真的觉得他公司的东西不好,可能是我去退货时为了让东西好退一点,所以说了一些狠话,小小批评一下他公司的东西,可是我并没有到处张扬啊,怎么会变成是我在造谣?我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杜拉拉无奈的说。
走进弯曲的小巷,这一带的生活环境并不好,全是屋龄三、四十年的旧房子,十分破落陈旧,听说政府有意拆屋重建。
「何驭住在这种地方啊,我今天真是大开眼界。」杜拉拉四处张望。
「这里是老社区,我想何驭一定是在这里出生长大,二十多年来不曾离开过这个地方,所以有了很深的感情。」
杜拉拉不接话,她是一个务实的女人,看一些事忍不住往现实层面看,她不是一定要看重男人的财力,但若要她跟着另一半挨穷,三餐不继,那是绝不可能的。
两人依着何驭给的地址找到他家,是一幢狭窄的小公寓,楼梯间全摆满东西,像是一个小型仓库,按了门钤,何驭来开门,请两人人内。
「我家不好找吧?」他随口问。
「是不好找,巷子小到不行,还弯弯曲曲的,你应该出来接我们才对。」杜拉拉忍不住说出第一手的感觉,她不想说谎,有什么话就说什么话,一点也不想隐瞒。
「我知道妳会埋怨,所以希望天爱别约妳来,不过既然妳来了,我也不好下逐客令,我没出去接妳们是因为我母亲不擅长厨艺,所以我留下来帮忙。」何驭也实话实说。
「阿驭,你的女朋友来啦?」何母从厨房走出来。
那天爱和何母同时一惊。
何母首先尖叫出声,「怎么会是妳?妳不是结婚了吗?怎会是我儿子的女朋友?」
「何敏女士。」那天爱惊讶得张大嘴巴。
「妳们认识?」杜拉拉看着眼前夸张的一幕,像极了电视肥皂剧。
「我不是何驭的女朋友。」那天爱先对何敏的疑问提出解释。
「不是女朋友那妳到我家来做什么?」何敏警戒的看着那天爱。
「是妳儿子请我们来的,他说今天是他的生日,我们不好意思拒绝他只好来啰。」杜拉拉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何敏将手上的抹布一丢,围裙一脱,生气的说:「妳走吧,我们家不欢迎妳们,阿驭也没有妳们这样的朋友。」
何驭拉了一下母亲,「妈,妳怎么了?她们是我的朋友。」
「你跟我说你要请你的女朋友回家吃饭、让我看看,你倒是说说看,她们谁是你的女朋友?」何敏有些恼羞成怒。
那天爱大概知道何敏的心态,她是不想让儿子发现她开口向人借钱的事,所以才会反应这么激烈。
如果何敏是尹墨的生母,那么何驭就是尹墨同母异父的弟弟。
那天爱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伯母,您不必这么激动,我什么都不会说,除非由您自己来告诉何驭。」
「谁是妳的伯母,我跟妳一点也不熟,妳不要乱认亲。」何敏立刻撇清关系。
那天爱深吸一口气,带晋理解的口吻说:「何女上,不论妳是为了什么原因反应这么激烈,我都不介意,我只希望妳不要忘了妳的承诺。」
何驭看着母亲,狐疑地问:「妈,妳为什么会认识天爱?」
「谁说我认识她?」何敏心虚的闪躲何驭的目光。
何驭干脆直接逼问:「妳是不又跟人家借了钱?」
「你瞎说什么,我怎么会跟她借钱?我又不认识她,再说我自己有钱,你也开始赚钱了,我不缺钱,不信你问她?」何敏指了指那天爱。
「何女士,我没法帮着妳骗人,妳最好说实话。」
「妈,妳怎么可以跟天爱借钱,妳又编了什么谎骗人家?妳说过妳不再骗人,妳说我一出社会赚钱妳就会好好做人,为什么要让我丢这个脸?妳知道天爱对我的重要性吗?妳到底是怎么骗人的?妳怎么可以不管我这个儿子要不要做人?」何驭受伤的问。
「不是的,我没有故意要骗人,我有我的苦衷。」何敏见儿子不谅解:心急如焚。
「妳会有什么苦衷?又是为了那个人对不对?」何驭不客气的说。
何敏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那天爱,「妳向我儿子说清楚,我没有跟妳借钱对不对?」
「对不起,我不能撒这个谎,因为我也很想知道真相,您跟我说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天爱这才发现,或许何敏骗了她。
「阿驭,你把她们赶走,妈告诉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何敏软化态度。
「不,妈,妳如果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就当着天爱的面说,我要她在场。」何驭很坚持。
「这不好吧,你叔叔很快就回来了,让他听到了不好,妈也要顾面子,以后再慢慢跟你说好不好?」何敏半哀求的说。
「那个人回来更好,最好让他知道妳为了他的病撒了多少谎,在外头骗了多少钱,不要老是以为我们欠了他多少。」何驭怒吼。
那天爱本以为何驭是一个修养非常好的人,可见这回他被母亲伤得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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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敏为难的开始细说从头,她不想会有今天的,本以为向那天爱拿了钱,这件事永远不会有人知道的,始料未及自己的儿子竟会在因缘际会下认识那天爱,这不是命是什么?
「我久妳的钱我会还给妳。」何敏一脸歉容。
「妈,妳到底跟人家借了多少钱?」何驭口气不佳的问。
「前后大约八、九十万吧,我不记得了,我记忆力不好啦,反正我有钱就会还给她,不用你担心。」
「妳什么时候能有钱,我给妳的钱妳全用在那个人的身上,我说过几百次了,不要再给那个人钱,偏偏妳一句话也听不进去。」何驭的心情恶劣到极点。
「何敏女士,我想知道妳跟我说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那天爱追问。
「呃……」何敏欲言又止。
「请告诉我真相,因为这件事情对我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
「这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我想应该是真的吧,不过我不是那件事的当事人,我也是听来的。」何敏不好意思的说。
「可不可以请您说得更清楚一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您曾说过尹墨是您的孩子,如果这不是真的,那么真相是什么?您说的当事人又是谁?尹墨的生母是谁?」那天爱心急的追问。
何敏喝了一口啤酒,娓娓道来:「我真的也是听来的,十多年前,我在万美舞厅上班时,认识一个女人,因为一起上班所以成了不错的朋友,偶尔喝了酒会聊一些心事;有一天,她告诉我她其实有一个小孩,出生不久后就送给人,我问她送给谁?她说是一个叫尹三鼎的名医,她会跟我说这件事,是因为那个时候电视上正在访问那位医生,好像是发明了一种新的医疗技术。」
「然后呢?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那天爱再问。
「我不知道她的真名,在舞厅上班的女人从不用真名,可是我都叫她茉莉姐。」
「那个女人为什么把孩子送人?」
「我之前就跟妳说过了,孩子的生父是一个有妇之夫,男人的老婆把男的杀了,可能现在还在坐牢,我不知道。」
「她是因为走投无路,所以才把孩子送人?」杜拉拉简直不能相信她所听到的,尹墨的身世原来那么迷离。
「没错,尹三鼎夫妇之中不知是谁不孕,反正他们收养了她的儿子就是了,而且茉莉姐也很可怜,一直遇不到真心对她好的男人;话说回来,像我们这种酒店女人要遇到好男人简直是开玩笑,不可能啦。」何敏自嘲。
「您知道茉莉女士的下落吗?」那天爱想替尹墨找回生母。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们这些在舞厅上班的人哪有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做二十年;我记得她比我先离开万美大舞厅,至于她去了哪里,我怎么可能知道。」
「那妳为什么会找上天爱?」杜拉拉好奇地问。
「我最近缺钱,儿子又不肯帮我忙,我无计可施,刚好看到尹墨在八卦杂志上出现,想起当年茉莉姐跟我说的事,心想或许可以利用这件事攒点钱。」
「那么那张相片呢?您给我看的那张相片呢?」
「那是阿驭的相片,反正婴儿都长得差不多。」
「可是很少人知道尹墨的妻子就是我。」
「是我跟踪尹墨时,误打误撞让我猜到的,所以我不笨吧。」何敏得意地说。
「您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茉莉女士的消息?」
何敏摇摇头,「我不知道,我记得她没有亲人,这里做做,那里待待,也是来来去去的,我们都是这样啦,所以很难知道彼此会在哪里落脚,我是因为有个儿子要扶养,不然也是来来去去,全省跑。」
那天爱有些失望,「所以现在要找到茉莉女士也不容易了。」
「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而且万美大舞厅也收起来了,要找到当年那些人的下落是不容易的,不过也不是不可能,我想妳可以请尹医师本人去找,反正有钱好办事嘛,只是,妳真的要去找茉莉姐吗?日子过得好好的,何必自寻烦恼。」
那天爱点点头,「谢谢您,我知道了。」
她不可能让尹墨知道这件事,尹墨一定不能接受自己的生母原来是个舞小姐,他是一个那么骄傲的人,如果知道自己原来不是尹氏的孩子,肯定会崩溃。
何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跳起来。「对了,我记起来一件事,也许对妳会有一些帮助。」
「请您直说。」
「我想起来了,茉莉姐要离开的前一晚跟我说她不想做舞小姐了,想找一处没人认得她的地方住下来,我问她没人认识她的地方是哪里,她说可能去屏东或者花莲。」
屏东或花莲?花莲……那天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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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驭送两人出门,充满歉疚的说:「天爱,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母亲给妳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没关系,虽然伯母不是我丈夫的生母,可是我还是很高兴透过她知道这个故事,还是要感谢你。」那天爱的语气十分客气。
「我母亲欠妳的钱我会还给妳。」何驭说。
「不急,如果你不方便的话,什么时候还都可以。」
「都是因为那个人。」何驭咬牙切齿。
「那个人不会是你生父吧?」杜拉拉问。
「当然不是,我怎么会有那样的父亲,只会靠女人吃软饭,这几年来还一身是病,我母亲就是为了要治他的病才会跟妳借钱。我的生父已经不在世上,就是因为这样我母亲才会去舞厅上班。」
「女人都是败在衣服和爱情里,你也不必太过于怪罪你母亲,不同女人有不同女人的悲哀。」杜拉拉心有戚戚焉。
何驭看向那天爱,「妳打算怎么办?妳要去找你丈夫的生母吗?」
「我还不确定,毕竟找一个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她突然联想到一个人,只是不知道和这件事是否有关联,或者又是另一个巧合。
尹墨告诉她,公公的外遇对象住在花莲,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去一趟花莲。
只是,茉莉女士若是尹墨的生母的话,就不可能是公公外遇的对象。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有钱人还是有有钱人的烦恼。」杜拉拉叹息。
「何驭,你留步吧,不用送了,我们搭公车回去。」那天爱说。
「我应该买辆车的。」何驭搔了搔脑门。
「买什么车,你妈还欠天爱那么多钱,先把钱还了再说吧。」杜拉拉实事求是地说。
「也是,我明天先还妳五十万。」
「真的不急。」
「不,母债子还是天经地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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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PUB--
「安妮不在?」
「她到大陆拍戏去了。」尹墨瞥了一眼在舞台上演奏的乐团,一点欣赏的心思也没有。
「你怎么了?」杨鹏程见尹墨心中似乎有事。
「不知道,反正就是心情不好,要不是明天有大刀要开不能喝酒的话,我还真想喝得烂醉如泥。」
「是不是因为女人的事而心烦?」
尹墨抬眼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猜这种混蛋的问题?」
「我也不想这么猜,只是看你心事重重,不是为了女人会是什么?你又不缺钱,事业正旺,虽然有个红粉知己鲍安妮,可我见你又好像并不想给她名分,最近杂志上写得沸沸扬扬的,可我看你对这件事的态度还是一贯的气定神闲。」
「上头写的事大部分都不是真的。」
「所以你并不是真的要娶安妮啰?」
「我若要娶的话,不会等到今天。」
「我以为你是因为天爱不愿离婚,所以拖到今时今日。」
尹墨一笑,「我想娶的女人没有娶不了的,真要离婚也不是什么难事。」
「那你究竟是怎么了?」
尹墨叹了一口气,「人心真的很奇怪,一直以来你以为不在意的人,她要走时,你应该松一口气,偏偏不是那样,为什么?」
杨鹏程一笑,「不会是因为你老婆吧?」
「天爱前些天提出离婚的要求,让我很苦恼。」尹墨深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苦恼?这不是正中你的下怀吗?你千方百计就是要她走,如今她要走,你反而欲走还留?」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不对劲,当我亲眼看见她偎在冯之建的怀里伤心的哭泣时,我还真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看来你不是不在乎天爱,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那日当我提议要你撮合我和天爱时,你的反应就很清楚了,不是因为你觉得我和蒋丽诗合适,而是因为其实你对天爱的想法不同了。」杨鹏程旁观者清。
「不可能,天爱不是我喜欢的型。」
从来就不是啊,鹏程跟他说这些做什么?
「哪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尤其是感情的事,不然唐玄宗和杨贵妃怎会纠缠在一起?这千古佳话也是因为两人的许多差距,所以才会来得特别深刻。」
「我不是唐玄宗,天爱也不是杨贵妃,你这个比方打得不好。」
尹墨还是不愿承认自己的感情已转移对象,因为他是一个骄傲的男人,怎么可以喜欢上一个他至少说了一百次没感觉的女人?那不是太没面子了。
「你不自觉?」
「不可能。」尹墨摇摇头。
「好吧,那你就同意离婚啊。」
尹墨一想到那天爱要和他离婚,心里就是一阵不舒服。
「我不能忍受别人照顾她。」
「你真不是普通的矛盾,算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帮我作媒?」
「蒋丽诗不好吗?」
杨鹏程喝了一口酒,「她是你的仰慕者,你不会不知道。」
「我的仰慕者就不能追求?」
「不是不好,是蒋丽诗太跩,她看都不看我一眼;她相信终有一天她会成为尹太太,我劝她饭可以乱吃,白日梦不要乱做,免得伤身又伤心。」
「我看你回去重新追求杜拉拉好了。」尹墨半开玩笑地说道。
「别逗了,她看到我就会歇斯底里的鬼吼鬼叫,我怎么追求?我可不想上社会版新闻,最近情杀案件特别多,让人毛骨悚然。」
杨鹏程故意夸张的抖着身子。
「那你最近看上谁要我帮你介绍的?」尹墨问。
「说真的,你到底会不会和天爱离婚?」他哪壶不开提哪壶。
尹墨想都没想的说道:「不会。」
「所以……」
「所以你别想打我老婆的主意。」尹墨马上接话,语气里有一种少见的占有欲。
「你真是愈来愈不对劲了。」杨鹏程大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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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除夕,那天爱不确定尹墨会不会回家过年,倒是公婆已打了电话说不回台湾过年,两老觉得台湾年味已不浓,不如留在上海。
胡嫂中午就回去了,而杜拉拉在除夕前一天出国了。
她一个人听着CD里声乐家动人的歌声--
当一个女人对妳献上爱,要让她威觉彷若置身天堂;她要飞行,要给她飞行所需的翅膀,为他遮风避雨,要永远永远爱恋她……
听得她的心好痛,不禁热泪盈眶。这样的爱情她想她今生不可能得到,她爱着尹墨,爱到心痛,可是他却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她等待着,以为会有奇迹出现,结果什么也没有。
她一遍又一遍的听着同一首歌,哭到痛彻心扉。
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痛?有没有一种解药可以让她不要这么痛?就算必须付出高昂的代价,她也要买来。
她不是一个这么软弱的人,一直都不是,可为什么在爱情上,她就是看不开呢?
电话铃声响起,她困难的接起电话,哽咽的喂了一声。
电话另一端传来杨鹏程急如星火的声音:(天爱……妳赶快来医院……尹墨出事了……)
她的心脏吓得快要跳出胸口,「尹墨出了……什么事……」她的话语不完整的颤抖着。
(尹墨……他……中弹了!现在在三鼎医院……妳快来……他需要妳。)
她挂上电话,几乎要失去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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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紧急开刀房充斥着刺鼻的药水味,那天爱紧张地来到手术室外的家属休息室。
「天爱,妳来了……来了就好……我就放心了,尹墨伤得很重,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杨鹏程担忧的说。
会有生命危险!这句话分量重得几乎要夺走她的呼吸,令她窒息。
「发生了什么事?」那天爱轻喃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我们才走出酒精PUB事情就发生了,歹徒连开三枪,两枪打中停在一旁的汽车,另一枪打中尹墨的头部,当场血流如注。」
她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如纸。
她好怕……好怕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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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进行了八个多小时,执刀医生走出开刀房已是大年初一。
「手术还算顺利,不过尹院长的一只眼睛伤到了眼角膜,恐怕……会失明。」执刀医师说道。
那天爱开始大哭,她应该如释重负的,至少他活下来了,她不会失去他,可是他的一只眼睛却失明了。
杨鹏程问:「有没有办法治好?」
「有,可是会有一些困难,因为眼角膜的取得并不容易。」医师实话实说。
一只眼睛看不见的尹墨会怎样的面对这个世界?会不会就这样一蹶不振?那天爱的心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