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齐烙,请你再给林家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一个林家人得罪你,如再得罪,那么林氏集团就算被覆灭并吞也是应有的报应,让我林建列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听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世伯说出这么一席话,齐烙再心若磐石、冷血无情,也不禁动容了起来。
“小侄知道了,那这件事就麻烦世伯了。”他认真的说,语带尊敬。
“谢谢。”林建列看了他一眼,轻道一声谢后,转身离去。
“林建列不愧为林氏集团的掌舵人,虽然才能平庸,但却相当有魄力。”林世伯前脚才离开,父亲后脚就从内堂里走了出来,感叹的说。
“爸,你不骂我吗?”齐烙问父亲。
“你做了什么欠我骂的事?”齐士强反问他。
“我对世伯的态度缺少尊敬又好像逼人太甚了一些。”
“那是他们罪有应得,竟然敢伤害我的孙子,咱们齐家第四代,就算把林氏集团整个整垮也不过分!”齐士强怒气冲冲的冷哼道。
齐烙知道想借齐家的力量对林氏集团动手是绝对瞒不过家人,所以在动手前他干脆将所有秘密全数摊开,包括两年前他与施昀媃坠入爱河,后者遭林雪然威胁逼迫而选择不告而别的事全部说出来,但这都只是前情提要,重点在后头。
施昀媃替他生了一个儿子,他得知后当然惊喜万分,按捺不住想念而跑去亲近儿子,结果却被林雪然发现这事,然后绑架了他的儿子,甚至还动手殴打那脆弱的孩子,所以他才要报复,不报复他耻为人父。
得知自己当了爷爷,而自己的金孙竟然还遭受到绑架与殴打,父亲的怒火是完全不下于他,整个怒发冲冠、火冒三丈,然后全力支持他的报复。后来二叔、小叔得知这事时,同样也是怒不可遏,然后倾力帮他,所以成效才会如此迅速。
“这件事到底算是解决了吧?”齐士强问他。
“我希望如此。”他点头道。
“那你什么时候要去把我的孙子和媳妇接回来?”齐士强冷不防的问道。
他沉默了一下,缓声道:“她已经结婚了,有自己的家庭。”
“说这是什么话?孩子是我们齐家的骨肉,当然要接回来我们齐家养,至于孩子的妈妈让她自己决定,如果她不想和你结婚,想继续现在的婚姻生活,我们也不会强人所难。但是孩子是一定要接回来的。”齐士强斩钉截铁的说。
“我不会让他们母子俩分隔两地。”他坚定的表示。
“那就一起接回来!”
“我觉得他们母子俩现在的生活好过跟我一起生活。”
“你讲这是什么混帐话?”齐士强怒声吼道,“在台湾,有什么家族是我们齐家比不上的?嫁到我们齐家,做我们齐家的长媳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不愁吃、不愁穿、不愁住,还有佣人服侍,她还嫌什么,要怎样才叫做好?”
“她没嫌,是我的问题。”
“你有什么问题?家世好,人长得高帅又有能力,而且还没有结过婚,你有什么问题?”齐士强哼声道。
“我怕他们在我身边,林雪然事件会再次发生,上次的灾难就是我带给他们的,如果不是我,念綦不会发生被绑架殴打的事。如果不在我身边可以让他健康快乐的长大,让他们母子俩平安喜乐,我宁愿他们不在我身边。”齐烙痛苦的说。
“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呆的儿子?就是为了避免再发生上回的事,你才更要将他们带回身边,好好地保护,你懂不懂?与其相信别人不如相信自己,这么简单的道理你怎么会不知道?”
“与其相信别人不如相信自己?”齐烙喃喃地念道。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靠自己最好没听过吗?”齐士强打铁趁热的又说了。
这个儿子平常看起来挺聪明的,怎么遇到关己的感情事就变得这么会钻牛角尖呢?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爸,我需要时间想一想。”
“可以,不过我先告诉你,不管你最后想通没有,我的孙子是一定要在我们齐家长大的。如果你不去接去他们,我会自己去接。”
说完,齐士强转身就走,留下呆愣在现场,无言以对的齐烙。
他自问道:这样他还需要想吗?
想是一定要的,否则即使父亲强硬的出面将人接回来,他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无法自然而然的面对施昀媃母子,齐烙心里透澈。
所以,他将自己关进属于自己的生活区域里的书房,打算好好的想一想,不料他房门才关上没多久,就有人跑来敲门打扰他。
“什么事?不是说暂时不要来打扰我吗?”他打开房门,不悦的对门外的帮佣大婶蹙眉道。
“是大老爷要我来告诉少爷,外头来了有两位访客,是你一定要见的。”大婶说。
“什么访客是我一定要见的?”齐烙莫名其妙的问。
“大老爷说你去了就知道。”
“爸在搞什么神秘?”齐烙喃喃自语的念了一句,然后对大婶说:“我知道了,他们人现在在哪里?”
“在兰室。”
“知道了。”齐烙点点头,直接朝主楼的兰室方向走去,一边想着那两位访客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父亲会说他一定要见呢?
想了一会儿仍想不透,他干脆放弃不想了,反正待会儿见到人就知道了。
兰室顾名思义与兰花有关,是一间专门育养名贵兰花的复合式玻璃温房兼会客厅,只不过这个特别的会客厅除了齐家人之外,通常只会用来招待大老级的人物,很少开放给外人进入。由此可见,那两位访客的身分地位肯定有些不凡。
齐烙带着这个想法来到兰室入口,推开彩绘玻璃门,走进绿意盎然、空气清新、花香阵阵的兰室,然后他前进的脚步猛然一顿,因为他竟然听见从兰室内传来一阵孩童咯咯咯的笑声。
怎么会有小孩子?这是他听见儿童笑声的第一个反应,因为齐家并没有稚龄儿童。
小孩是访客带来的吗?这是他的第二个反应,因为除此之外没别的答案。
所以,是哪位大老带着自个儿的孙儿来访吗?这是他的第三个反应,充满了疑惑。因为小孩顽皮,一不小心就会闯祸,父亲又怎么可能在对方带着一个小顽皮蛋时,选在兰室招待客人呢?除非这个客人非常、非常重要或者是与众不同。
重要、与众不同、两位、他一定要见、小孩……
各种资讯在他脑袋浮现、重组着,抽丝剥茧的试图拼出一个答案,然后一个人名忽然从他脑海里跳了出来。
昀媃——
齐烙浑身一震,脸上顿时露出了难以置信与惊喜万分的神情。他激动的举步往前跑,却在跑了两步后又猛地停下脚步,踌躇了起来。
从绑架事件发生至今已过了两个多月,这两个多月里他虽有与昀媃通过数通电话,但却始终没有到嘉义去探望他们母子俩,并在昀媃主动开口询问何时会去找她时,以各种理由拖延没去嘉义探望她和儿子。
上一通电话是在三天前,当他再次借口拖延时,她终于忍不住发怒的问他是不是后悔了,如果是的话,只要说一声就行了,她不会死缠着他不放。说完这话之后,她就把电话给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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