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谷梦尧出现以后,除了那次他请病假外,她很少连着三天不见他踪影的;为什么自大陆回来之后,他会一直避不见面呢?
像以往,如果那天没他的课,他也会在她下课后出现在她家,不是跟她斗斗嘴,就是跟她吵吵架,很少有哪一天可以让她清闲过日的。她总是期盼他的出现只是一场梦,哪天她醒来之后,一切便消失了。
只是,他这几日的销声匿迹,倒教她有些不习惯:他的消失,该是她衷心所盼,可是怎么美梦成真了,她倒若有所失呢?
他不会像上回一样生病了,还是他出了什么事呢?唉,对了,现在是寒假嘛,也许他去哪儿度假了啊。
哎,她怎么了?管他那么多,他既然不管她死活的话,她干嘛理那家伙?
哼,说什么回来后要谈婚事,好像把她当成很重要的人似的,结果呢?消失得无影无踪。
是不是他得到了她,目的达到了,所以开始觉得她索然无味!?男人啊,在他还没有据获他的猎物之前,无不费尽心思,可是等到他达成目的之后,他很快便会对他的猎物弃之如敝展了。
谷梦尧会像那些始乱终弃的男人一样,开始嫌弃她了吗?只因为她已为他所拥有?
哼,她想什么嘛,谷梦尧对她又没什么情爱,哪谈得上什么始乱终弃;而她,也未对他交付自己的真心,又哪里生出一些自艾自怜的想法?
他不来找她才好呢,不是吗?
她可以不须担心随时有不速之客,也不再害怕有人常来窥探她隐私,不会有人来跟她吵架,也不再有人常仗势威胁她……这岂不是件好事吗?
所以,把第一次给他是对的,免得他老来纠缠,她损失的只是一层薄膜而已,却换来更宽阔的天空,这是因祸得福吧。
只是,她……为什么整颗心都揪在一起了,她似乎没有办法开心起来,为什么?
他——真的已经不再理会她了吗?
怎么搞的?他不来理她才好呢,她要学习过全新的生活了。对,就从画画开始。
将画架移至窗前,她拿超炭笔构思,只是在她纷乱的脑子里却只出现谷梦尧深刻的轮廓。
她手中的炭笔不由自主地描着、画着,等到她惊觉时,谷梦尧不怒而威的脸庞已然呈现纸上。
“怎么了?我干嘛画他?”
正要一把扯下画纸,一双大手阻止了她。
“你在画我?”朗俊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凌襄钰猛一转身,差点儿撞进一具宽阔的胸膛。
她瞪视着那突地出现的男子,“你干嘛又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你要吓死我啊?”不知为什么,刚刚整个心窝的不适,好像不药而愈了。
谷梦尧——他又出现了。
他并不理会她的抗议,只是自顾自地从画架上取下她刚画好的素描,凌襄钰则生怕被窥见什么似的急急要去抢回那张画。
“还我!”
他却把画拿得老高,她便对他没辙了。
“你怎么这样?这是我的东西啦。”她伸手欲抢。
他则抓住她的手,低下头来,与她近距离对视。
“为什么函我?”他黝黑的眸子蛊惑着她。
“拿来避邪用的。”她瞪着他。
他微扯了下嘴角,说:“说谎。”更进一步揽她入怀。“你在想我了?”
“胡、胡说。”她不敢看他,只是手脚胡乱地挣扎着。
“哼,胡说八道的是你,口是心非的也是你。”
他右手搂着她腰,左手在空中摊开她的画。
“你瞧,你把我画得多传神,可见我已经在你心底烙印下深刻的痕迹了。”他沾沾自喜地说。
她禁不住要去阻止他的自恋。“你少臭美了。这是作业,我之所以画你,是因为你轮廓明鲜,比较好下笔,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喔?是吗?”他脸上摆明了不相信。
他将画放在桌上,便以双臂紧箍住她。“我不在这几天,你可想我?”
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来了?
她白了他一眼。“你不在,我可清闲自在呢。说实在的,你干嘛来啊?”
“我怕你想我,所以我赶快赶回来了。”他的神情一派靖朗,似乎很愉快。
“喂,”她用手肘顶他胸膛。“别开玩笑了好不好,很恶心耶。”
他笑了笑,说:“你怎么不问我这几天去了哪里?”
她当然想问,只是,她才不称他的意呢。
“哼,你去哪里是你的事,不需要跟我报备。”
“连我去你台中老家,你都不关心?”
“什么?”她惊讶地看着他。“你去我家?真的假的?”
“骗你干嘛?”
她戒慎地看他。“你……去我家做什么?”
“去提亲啊。”
提亲?怎么用这种古代名词?什么!?提亲?
她惊恐地蹬大眼。“什么意思?”
他疑惑地说:“就是请你父母把你嫁给我呀,你们没有‘提亲’这字眼吗?”
“老天,你说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我们——都已生米煮成熟饭了,不是?”他脸庞的线条突地柔软了下来。
她闻言,急得抓住他衣襟。“你没把这事告诉我爸妈吧?”
“没有,不过,你希望我说吗?”他吊儿嘟当地说。
“当然不希望,别乱讲。”她松了口气。
可是,他到底去她家做什么呀?还去那么久。
“你父母很喜欢我哦。”他跟神中有得意的神色。
父母亲会喜欢谷梦尧?像他这么冷酷又情绪化的家伙,竟能讨人喜欢吗?
“是吗?”她打量他。“你施了什么法术?或灌了什么迷汤?”
他笑了笑,露出“迷人”的笑容。“我何须做那些,我本身就很有魅力了。”
好奇怪的家伙,他最近好像比较爱笑,像刚刚那个笑容就真的有点——魅感人心。
她父母亲也被他给迷倒了吗?难道就因为这样,他们就要把她“免费奉送”给他了吗?
她疑惧地说:“你可不可以直接说结果。”
“结果?当然是同意啊。”
“同意?同意什么?”她一颗心被他搞得七上八下的。
“傻瓜。”他抚着她脸颊,说:“当然是我们的婚事了。”
“吭?!他们竟然糊里糊涂地就要把我嫁给你?”她脸泛怒容地说。“不要!不可以这样。”她挣扎着要离开他怀抱。
对于她的反应,他很明显的不高兴,加重手臂的力道,紧紧环住她的腰。“丫头,你干嘛?能嫁给我是你的福气,这是很多女人求之不得的事,你竟然还敢嫌弃。”
他的力气很大,令她很不舒服,为了摆开他,便冲口而出:“什么嘛,像你这么霸道的人,我才不喜欢,我喜欢的人是……”
是……是什么?她突然语塞。
虽然话来说尽,然而很显然的,这句话已经触怒了他。
他使劲扳起她右手,眼露狂怒地问:“说!你喜欢的人是谁?”
谁?没有那个“谁”呀,不过话已出口,她总得掰出那个“谁”吧。
她赌气地说:“比如说沈彦廷,我就喜欢那类型的。”
“什么?”他眼露危险的冰芒。“你果然喜欢那家伙!上回还敢骗我,你……可恶!”他忿怒地将她甩向床边。“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心理竟敢惦念着别个男人!你这种背叛的行为,比起云若湘的欺骗更令我忿怒,你——简直可恨。”
未待她辩驳,他便欺身向前,以身躯压住她,然后以狂热的吻渴求她唇瓣的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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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梦尧走了。
她为什么又跟他……这是他的手段吧——逼使她嫁给他。
只是,为什么在他似乎非常忿怒的情况下,他还是极其温柔地对待她,就像在大陆的那一夜?
谷梦尧——她不懂他,甚至,她也愈来愈不懂自己了。
她似乎不讨厌和他一起,也因为这样,她才开始觉得烦恼。
她应该没有爱上他吧。如果,她对他真动了心,那可就不好了——像他这么的霸道、易怒,一定深深的烧了她。她不能令自己陷于那样的地步。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自爱也罢,她只是想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自从遇见他以后,她的个性已经一点一滴在转变当中,她以前那种八风吹不动的冷淡心绪,似乎卑巳被他破坏殆尽。
她何时变得这么爱争辩、这么爱生气,甚至有时还变褥有点神经质?这样的转变,对她而言到底是好是坏?
不管如何,她的心终究是不平静了。
对一个实质上已是她丈夫的人,她该如何看待?是不是因为他是她第一个男人,所以他也不自觉地对他产生了依恋情结——而这样的情结,是亘古以来许多女人看不破、想不开的。
尽管她再如何说服自己,谷梦尧对她而言仍是特殊的,她无法去漠视他。只是,对于婚姻的戒慎态度,令她不敢妄行下嫁的决定;她可不想因为一个错误的判断,再花十几、二十年的生命来走出错误。
老实说,她无法想像没有谷梦尧的日子,然而,她也无法忍受他和她之间几乎日日争吵的相处之道。如果,二者真要择其一,她甘愿让一切回复原点,还她原来的云淡风轻。
只是,该如何让他主动离弃她呢?
他今天原本心情颇好,好像是她提到了沈彦廷,他才爆发了漫天怒气。如果,让他以为他们两人有些什么,他会不会就此被她气走?
想一想,即使他再暴躁、易怒,他似乎也不曾真的伤害她什么;如果她使计让他离开,不知为什么,她肯定她一定会伤害他很深。可是,如果不这样,他们两个只会如刺猥般互相激刺。
怎么办?
夜巳深,凌襄钰内心的波潮却无法止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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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
下午四点多,一阵刺耳的电话声吵醒了午睡中的凌襄钰,她挣扎着接起电话:
“喂,哪位?”
“妹妹啊,我妈妈啦。”
妈?她把抱枕靠在背后,半坐起。
“妈,怎么了?”
凌母语气兴奋地说:“什么怎么了?你这丫头,交了男朋友也不告诉我们,人家都上门来谈婚事了,你还给我装糊涂。”
“妈——不是啦,你们误会了,是他……”她急急地解释。
“好了,没关系,爸妈又不是不开通的人。说真的,我跟你爸挺欣赏他的,这男孩年纪轻轻的,就可以在大学里开课,可见一定挺有才学;人长得俊不说,他对我们两老可真是贴心,这几天住在家里,我都快闲得发霉了,煮饭烧莱不说,我跟你爸这身老骨头被他整治得服服贴贴的,他那手按摩的功夫真不是盖的,我长期的偏头痛被他这么一按一压,好像全好了,真是太神奇了……”
“他有那么好吗?”她好不容易插了个嘴。
“你这孩子,人是你选的,好不好你不知道吗?别嫌了啦,我和你老爸很满意这女婿……”
“女婿?!”她惊讶出声。
“是啊,我们是打算你大学毕业后再谈。可是这个梦尧好像很爱你的样子,口口声声要赶快娶到你,所以呢,我和你爸想要听听你的意见,如果不反对的话,这婚事早点办一办也没关系。”
“妈——不要啦,我还年轻,而且我们之间还有些问题没解决,还得再谈,所以结婚的事先不急啦。”她苦恼地解释。
“是吗?好啦,那不管啦,反正我是觉得这男孩子不错,要好好把握,可别失去了才后悔。”
“喔,好了,我知道。”
“对了,你爸问你什么时候回家,都放寒假了,怎么还不回来,快过年了。”
“过几天吧,等家教完。”
“好吧。对了,过年那几天找梦尧来,他一个人在台湾也怪可怜的。知不知道?”凌母命令着。
“喔,再说啦。”她敷衍着。
“不能再说,一定要找他来,懂不懂?好了啦,我开水滚了,家教结束了就快回家,知道吗?再见。”凌母急急忙忙挂了电话,关瓦斯炉去了。
“妈——喂!”
发觉没有回应之后,凌襄钰有点颓丧地放下电话。
烧饭煮菜?这是谷梦尧会做的事吗?他不是不吃正常的三餐吗?
想着他一脸油烟、在厨房里忙得手忙脚乱的样子,她就不禁失笑。
“想不到他会这么巴结我爸妈,为什么?”她自语自语。
难道真如母亲所说,他“似乎”爱着她?
她胡乱地抓着头。“不可能的,我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啊,他从来就没说过这些话,我别胡乱猜想了。”她伸了个懒腰。“好饿哪。”
才四点多就肚子饿?奇怪?大概是她中午没吃的关系。
出去逛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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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白衬衫,一袭泛白牛仔裤,肩背麻织大布袋,甩着马尾的凌襄钰踩着轻快的脚步,全身散发着青春的光采。
“喂,凌襄钰。”
一回头,是沈彦廷那敦厚憨实的笑脸。
“唉,是你啊,没回台东吗?”她高兴地招呼着。
他抓了抓头,说:“要打工赚学费,所以暂时不回去了,你呢?你家不是在台中吗?”
“我跟你一样,等家教的学生段考完才回去。”
“那现在呢?你要去哪里?”
她摸了摸肚皮。“肚子饿了,出来觅食,中午没吃,饿死我了。”
“好巧,我也是耶,那我们一起吃晚餐好了。”他又习惯性地搔搔头。
“好啊。”她四顾了一下,才说:“那家‘加州阳光’的简餐便宜又好吃,我们去那家吧。”
“可以啊,我对吃不挑的。”他开朗地笑了笑。
“看得出来。”她斜眼打量他。
而他,仍只是一副憨憨的笑。
没有人还没五点就吃饭的,只好先在店里喝白开水傻等——等五点“开饭”。
巧遇沈彦廷,令她心中那个计划又开始蠢蠢欲动。
母亲对谷梦尧存有大多幻想,如果让他们三个联手起来逼婚,到时她一定婉拒不了亲情的压力而结婚不如趁早让谷梦尧撤出这场——游戏。
对,是游戏,他让她觉得他在主导一场游戏,而她,是最不愿意游戏人间的。
拜托沈彦廷吧,也许他会答应她。
“沈彦廷,你有没有女朋友啊?”她率直地问。
“吭!?”他惊讶得羞点喷出一口茶水。
他擦了擦嘴,不好意思地说:“没,没有。”
“喱,那我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她露出诚挚而坦率的眼光。
凌襄钰她该不会是……“那个意思”吧?不然怎么会问他有没有女朋友?这怎么办?他喜欢的是……
“请你假装当我男朋友。”她坚定地说。
“什么?”他疑惑地甩了甩头,生怕自己听错了。
“嗯,你的意思是……对不起,我不太懂。”他又搔了搔头。
看出他有丝为难,她笑了笑:“你别担心,不是当真的,我只是想要借此逼退一个人。”
“逼退一个人?”他偏头想了一下,终于似懂非懂地说:“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追你,可是你不喜欢他,所以想用这方法来令对方知难而退?”
不喜欢谷梦尧?好像也不是这样,可是要说喜欢嘛,好像也不是那种感觉,哎呀,不管了,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不管我喜不喜欢,我希望他能离开我。而想来想去,只有这方法比较有可能令他自动离开。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可以……不过,如果你不方便也没关系啦。”她有点慌乱地说。
他略显为难地说:“其实,帮助你摆脱那人,我本意是肯的;只是,我怕有人会误会。”
“误会?”她张大眼思索。“喔,我知道了,你有喜欢的人了?”
他脸色泛红,搔首得更厉害了,他略略迟疑了下,才点了点头。
“真的啊?好事耶,对方是谁?”她颇有兴味地问。
他的脸更红了,真是纯情哪。
“她……你也认识。”
“哦?谁啊?”她思索着。
“那个……哪个……沈……”他结结巴巴地吐不出一个字。
“沈?跟你同姓啊?”她忽然灵光一闪,大叫了一声:“沈秋玫?!”
“嗯。”他羞赧地点了点头。
“真的啊?她是我死党呢。哇!看不出来耶!”她兴奋地说。
“你别跟她说。”他一脸忐忑不安。“不说怎么行?当然得告诉她。”她促狭地说。
“啊!不要,现在先别说,我还不知道她对我的想法,万一她没那个意思,那以后大家见面岂不是很尴尬吗?”他急得直解释。
“这样,那我得想想。”她支颔侧首地思考着。
这样一来,如果沈彦廷答应她的请求,给秋玫误会了,那岂不是坏了他们的好事吗?而且,既然沈彦廷对秋攻有意思,那她身为女主角的好朋友,怎能不帮忙撮合一下?
她灵机一动。“有了,你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
干什么啊?他疑惑地看她走向柜台借电话。
凌襄钰像变活泼了。以前她是那种八风吹不动的人,好像没什么情绪似的,现在多了“人味”,人也好亲近多了。会不会是那个追求者的关系?即使她不喜欢人家,可是毕竟有人追求,总是会不自觉地散发自信的光采,是那个人改变她的吧。
“好啦。”凌襄钰走了回来。
“怎么回事,突然跑去打电话?”
她摇了摇食指。“No,天机不可泄漏。”
他一脸疑惑地看着她,心里有丝不好的预感。
“五点多了,我们点餐吧。”她故意岔开话题。
“喔。”
凌襄钰有点古怪,可是说不出哪儿不对劲。
瞧她边吃饭边露出那审视的眼光,不时还露出诡异的笑容,令他一顿饭吃得有点食不知味。
“凌襄钰,你到底在看什么?我被你瞧得有点发毛了。你从刚刚打完电话就一直这个样子,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沈彦廷终于忍不住地询问。
她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打了个转。“看——看一个人啊。瞧,来了。”她指了指他身后的橱窗。
一转头,赫然见到沈秋玫停了摩托车,正走进店里来。
一瞧见他们,她立刻跑了过来,僻哩啪啦就是一串话:“襄钰,怎么了?电话里讲说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害我讲了命地赶了过来。喂,到底什么事啊?我看你还好啊,还跟沈彦廷坐在这儿优哉游哉的,你是不是耍我啊?”
“坐嘛。”凌襄钰拉了她的手,让她坐在一旁。
一见到来人竟是沈秋玫,沈彦廷的耳根霎时全红了。他没想到凌襄钰竟然把她叫来了,该不会是要把他刚才说爱慕她的话全说了吧。天哪,可不要。
“唉,你怎么啦?沈彦廷,脸色不太好的样子?”沈秋玫转向他,疑惑他一脸的忐忑不安。
“嗯……没、没什么。”他一向口拙,这下子,整个人更蠢得厉害了。
“是吗?”沈秋玫仍关心地望着他。
“秋玫,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出来吗?”凌襄钰见他局促得可怜,决定赶快解救他。
“对啊,你不提我都忘了,快说快说。”
“别……别说。”沈彦廷对凌襄钰投以“拜托”的目光,生怕她把他的心事全一古脑儿给抖了出来。
“什么事啊?”沈秋玫一脸茫然。
“是有些事要沈彦廷帮忙,你是我的军师,当然得出席啦。”
沈彦廷闻言,终于放下一颗摆荡的心,还好,不是要讲他那回事。
“什么事得牵扯到沈彦廷?”沈秋玫疑惑地说。
襄钰一向独来独往,根本没什么朋友,至于男的朋友更是听都没听过。除了那阵子参加全省美展期间,曾让人传过她和沈彦廷是一对,可是时日一久,大家也就淡忘了。怎么现在他们俩好像很熟捻似的,难道她这位大才女真开窍了?
“我要找他当我的假男朋友。”凌襄钰直言。
“吭?男朋友就男朋友,哪有假的?”沈秋玫真是被她给搞糊涂了。
凌襄钰耐心地解释:“有一件事困扰着我,如果沈彦廷肯帮忙,那么或许这件麻烦事就会远离了。
“麻烦?上回那事吗?还没解决啊?”
凌襄钰并未跟沈秋玫提过谷梦尧便是她的梦中人,所以沈秋攻一直以为从大陆带回青瓷瓶以后,她就不再作恶梦了。
“啊,不是不是,是另一回事。”凌襄钰摆了摆手。
“那是……”沈秋攻一脸焦急。
凌襄钰咽了咽口水,困难地说:“谷梦尧老师他……为了某些原因,必须要娶我,但我现在不想结婚,所以……”
话还未说完,沈秋玫便惊呼出声:“什么?谷老师要娶你?哇噻,真的假的,这样一来,你们不就是师生恋了吗?”
“不是那回事啦,反正,原因我不能告诉你。为了这事,所以我想找沈彦廷充当我的男友。如果谷老师知道的话,也许就不想娶我了。”她急急地解释,然而不知为何,心头却莫名地升起一股怅然。
“这样好吗?而且,说实在的,谷老师那么好的人才,哪一个女孩子不抢着想嫁他,怎么反而你好像避之惟恐不及似的?”沈秋玫疑惑了。
“就说不能告诉你原因了嘛。”她为难地别开头。
见她打定了主意不说,沈秋玫也不再逼问,便转向沈彦廷,说:“那称呢?你愿意接受这差事吗?”
被忽视了许久的沈彦廷被沈秋玫这样一盯视,突地又手足无措了起来。“只要你不反对的话,我倒无所谓。”
“我反对?我为什么要反对?”沈秋攻不知情地问。
“啊,是,是。”他急得又搔起头来了。
见他这副挫样,沈秋玫不禁笑了起来,她把他手抓下来,说:“好了,别抓了,会秃头的。”
被她这手一碰,沈彦廷呆楞得说不出话来,只好自顾自地傻笑。
“既然你不反对,那我们就这样说定了,至于该怎么做,我跟秋玫商量好了再告诉你。”凌襄钰快刀斩乱麻地作了决定。
“好吧。那……我晚上还得打工,我先走了。”沈彦廷终于受不住这种坐立难安的感觉,也决定找个借口先避开沈秋玫,如果他继续在她眼前,连他自己都看不过去自己的蠢样。
他拿起帐单,挥了挥手,说:“这顿我请了,你们好好聊聊,再见了。”
“OK,谢谢,byebye!”
看着沈彦廷远离后,沈秋玫才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沈彦廷还真好笑,傻不隆咚的,任谁都不相信他那么有才气。”
凌襄钰瞟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人家本来没那么呆的,都是因为你。”
“我?为什么?”沈秋玫一脸不明就里。
“傻瓜,你看不出来啊?人家喜欢上你了。”凌襄钰任决定点醒她这个梦中人。
“嘎?!他喜欢我?”她惊骇地说:“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