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戴绍虎大大地松了口气。“我也准备……该死!她怎么会在这里?”盯着监视萤幕的黑眸突然瞬间睁大,他忍不住出声诅咒“绍虎?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无线电又响了起来,传来刑柏旸关心的询问。
“没事,你跟龚仔先走,我马上撤退!”他迅速关上无线电,拔开双腿往离他最近的楼梯间跑去。
最近威福公司正在洽谈一桩土地收购案,没想到公司竟接到威胁的电话,言明今天五点将在威福大楼里放置定时炸弹,而且狡诈地没有说明设置炸弹的地点,也就是说整个威福大楼里的任何一处,都有可能成为爆炸的现场。
为了这通恐吓电话,全体安全部人员皆严阵以待,全力搜寻炸弹可能的放置处;为了不让所有人员太过慌乱,所以他们并没有报警。
但由于安全人员迟迟找不到放置地点,所以不到三点他们便发布了紧急驱散命令,要整栋大楼的所有人必须在四点半以前离开,不论是员工或住户都全部撤离,而所有的损失,一律全由威福公司承担。
眼看着五点就快到了,所有的人员也全数撤离,身为安全部的指挥,戴绍虎理所当然地成为最后一个离开者,可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会在监视萤幕里看到念晓彤的身影,这让他全身的血液几乎逆流,他必须立刻将她带离现场任谁也没把握炸弹会在哪里爆炸,以及究竟会有多大的破坏力,所以他不敢贸然搭乘电梯;他以最快的速度从十楼一口气跑到十八楼,中间连喘口气的勇气都没有,他不能让她成为这场暴力威胁的受害者!用力推开安全门,他幸运地在安全门旁边抓住她。
“你该死的在这里做什么?”他大声地喝斥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
“这里是公共场所吧?谁规定我不能在这里?”念晓彤没有发现他的异状,反倒一见是他,口气立刻变得很差。
他一把攫住她的手,将她往楼梯间推去。“快走!我们不能留在这里!”
“为什么我不能留在这里?我要找我的客户……”她企图甩开他的手,但他抓得好紧,甚至让她疼皱了眉头。
“去你的客户!”戴绍虎抬起手看看手表,离五点只剩不到十分钟,眼看这栋大楼的某处即将爆炸,她还在这里跟他推扯,心头一股气,让他烦躁得想将她由十八楼丢到楼下去“你这个人怎么口出恶言!”念晓彤瞠大了眼,他竟然当着她的面说些不堪入耳的话,他到底有没有神经呐“快走,我没时间跟你扯这些有的没的!”他用力地想推着她走,但她却固执地拉着楼梯扶手,执意跟他唱反调。
“我才没时间跟你在这里拉拉扯扯,你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了!”她的脾气也上来了,谁知道他在搞什么把戏?
“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番”呐,人都走光了,鬼才听得到你鸡猫子乱叫!”戴绍虎大声地对她咆哮,想藉此让她迅速离开。
“谁鸡猫子乱叫?你太过分了!”念晓彤完全无视他的焦急,甚至用脚踢他的小腿肚。
“该死!”戴绍虎痛叫了声,无暇顾及自己的疼痛,索性将她一把抱起,硬带着她往楼下冲。
“救命呀!放开我,你这无赖!”念晓彤用力拍打他的胸膛,两只悬空的腿不断蹬踢,一边扯开喉咙大叫。
“闭嘴!我现在就是在救你的命!”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斗大的汗珠浸湿了他的衬衫,他以蛮力紧攫住她的腰,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身体半步。
第2章(2)
“放开我!谁知道你在鬼扯些什么!”念晓彤极力想抓住身旁的扶手,但戴绍虎实在跑得太快,她完全使不上力。
“这里就快爆炸了,你可不可以等我们逃离这栋大楼再叫?”戴绍虎咬着牙说道,她再不安静下来,他会先让她给逼疯。
“你不要用这种骗小孩的谎言来诓骗我!”她已经被他骗过一次,说什么都无法说服自己再次相信他说的话。
“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事实。”戴绍虎并没有因此停下脚步,但他抱着她跑得并不快,跑了半天两人才来到八楼,他身上的汗水因紧张与奔跑的行动而流得更凶了。
“戴绍虎!你不要以为我这么好骗,我不会一再地上你的当!”念晓彤用尽吃奶的力气大声吼叫,一路颠簸下来,让她的胃感到极度不舒服,她恶心的想吐“晓彤……”戴绍虎的眼瞳闪过一丝受伤的神采,他忍不住轻喃她的名字。
突然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由他们的头顶劈了下来,念晓彤还来不及尖叫,只见戴绍虎将她按进墙角,而后以极快的速度压覆在她身上;接下来墙壁大楼一阵剧烈震动,她害怕地躲在戴绍虎怀里,双眼紧闭,全身颤抖着。直到此时她才相信他所说的话,真的有人在这栋大楼里放置炸弹惊天动地的震动并没有维持多久,就在他传出一声闷哼后,一切趋于平静——经过好半晌,念晓彤这才敢稍微睁开眼睛,她发现戴绍虎动也不动地伏在她身上,她害怕地用力推了推他,却发现他完全没有反应“戴绍虎?”一股难言的恐惧攫住她稍稍平复的心跳,她不安地喊着他的名字。“戴绍虎,你……你不要吓我……”
戴绍虎依旧没有反应,她挪了挪身体,发现身边布满了掉落的石块及水泥板,其中混杂着破碎的玻璃及日光灯管,她这才知道他竟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她的安全“戴绍虎,你醒醒,求求你醒一醒!”她急得快哭了,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蛮力,她用力扶开他的身体,愕然地发现他背上几乎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血迹从破裂的衬衫里不断地往外冒,让她在一瞬间停止了呼吸。
她颤抖地伸出手,轻探他的鼻息,在探知他还有呼吸之际,一颗悬宕的心才缓缓恢复跳动。
她急忙冲到离她最近的办公桌,使劲翻开堆压在桌上的石块,终于找到一具没被压坏的电话,然后兴奋地发现电话线并没有因为爆炸的关系而断线,她颤抖地按下急救号码,以最冷静的声音报上威福公司的地址及他们所在的位置,然后她走回戴绍虎身边,呆愣地陪着毫无知觉的他——
戴绍虎昏迷了好几天,连着几天下来,念晓彤都衣不解带地在医院里陪着他。
爆炸当天趁着他在手术室里动手术时,念晓彤跑回家里拿到大学时的毕业纪念册,然后又急急忙忙地跑回医院。
在等待的时间里,她找到戴绍虎的联络电话,并打电话通知他的父母,而后又打电话回公司,将所有的年假一次请足。
整个手术的过程里,她见到了几个他公司的同事及他父母,她不断地向戴父、戴母赔罪,因自己的莽撞害得戴绍虎身受重伤,所幸他父母体谅这是桩意外,所以并未多加怪罪。在他同事的安排之下,让戴绍虎的父母住进离医院最近的饭店。
幽幽地叹了口气,照医生的说法,戴绍虎应该要醒了,可是已经过了中午,他却没有清醒的迹象,让念晓彤不由得越来越担心。
“唔……”病床上的身躯突然动了,并传来清晰的呻吟声。
“你醒了?!”这几天下来,她的感官变得异常敏感,一点点轻微的声音都能将她由深层的睡梦中惊醒;所以当他一发出声音,念晓彤立刻跑到床边,惊喜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