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会开车,当然前提是我能够拿到驾驶执照的情况下,话说我现在好像可以考驾照了,好吧,我跑题了,接着我一定会开着那辆卡车从林美昌的脑门子碾过去,相信我,他的脑袋一定会跟我现在一样疼的。”阿雅快要发狂了。
“拜托,哪位好心好心告诉我X=2,Y=X,Y=1/X这个联立方程怎么啦?”阿舍抓着僖之的肩膀狂摇。
“疯子,这是中学的程度好不好?交点(1,1),(2,2)(2,0.5)。”拨开恶魔之手,她爬爬头发,烦躁不安。
优利咬着笔不停自言自语:“这样不行,这样不行,这个积分是错误的。这个答案是错误的,这个教材是错误的,他们怎么可以给我们错误的教材?”
“噢,这群疯子,他们怎么可以这样误人子弟,我们要去告他们,去市政府,去教育厅,告死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学生也不是好惹的!”僖之造反地站在椅子上像个自由女神一样,举起高数课本当火炬。
“拜托哪个把这个反动分子给我关起来,我实在不想看到她了,她让我更加厌恶这个世界。”阿雅摔下课本。
于是706宿舍传出某人被围殴的凄惨叫声。
“你们这群疯子,我这是在为你们伸张正义啊,你们居然这样对我?快住手,别踹我屁股,我的屁股已经伤痕累累了,不行,脸绝对不行,我的脸虽然不是沉鱼落雁,好歹还能见人,不要把我弄得见不得人……”
“阿舍,你干吗摸她屁股?”优利惊叫。
“哦,上帝,你有恋屁症吗?”阿雅摸着自己的屁股鬼叫。
“去死,我不小心碰到的。”
“你把屁股拿过来让我摸一下我们才算抵消。”阿雅很坚持公平的原则。
“去死,我不是故意的,而你要故意摸我屁股?”
“你们都有恋屁症啊?”优利乱叫。
一群疯女人脚下,僖之撑着脑袋,长叹道:“半期考啊半期考,我可怎么办啊?”
优利蹲下来,问道:“对了,你找好舞伴了吗?”
“什么?”
“舞伴啊,你忘了吗,我们迎新晚会每个人都要找个舞伴啊。”
她跳起来,叫道:“我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啊。”
“啊,我们前前前一个礼拜就在宿舍讨论了好几次,不过好像你都不在。你都忙什么去了?”
她忙什么去了?她那时候正被余泠操操操个半死,她天天不是二十四式太极拳就是三十二式太极剑,她怀疑自己都快变成张三丰了,“你们都有舞伴了?”
“嗯是啊,我的舞伴是体育委员吴军辉,阿雅的舞伴是学生会主席哦,阿舍的舞伴是那个痘痘学长。”豆豆学长这个外号是僖之起的,因为那个学长满脸疙瘩。
“而且我们班男生已经被预定光了,所以你得去找外援。”
僖之一脸呆滞,“被预定光了?也不留一个给我?”
“没办法啊,我们班女生有41个,男生只有18个啊,当然是供不应求。”
“对啊,阿雅跟阿舍都是找外援的。”
那她现在可以去找谁?除了太极拳,她没有参加其他任何社团,她不认识别的学长,她去哪里找人来当她的舞伴?啊,啊——余泠他不会同意的,这个肯定知道的答案就不需要再去求证了。他会取笑她,然后看着她的短手短脚很轻蔑的样子,算了,不要自取其辱,太不值得,还有谁?很好,还有谁?
“那个,张庭学长,你这个周末晚上有空吗?”
“如果你是要邀请我去参加舞会的话,很抱歉,我……”
“不是,我是有两张豪客来的优惠券,我想请你去吃牛排……好好好,我等你消息……SHIT!我哪有钱请你吃牛排?”
“石破学长,我想你这个周末应该有事吧?”
“嗯,你们系有个迎新晚会吧,我被邀请去当舞伴呢。哈哈。”
“很好,我找你没事了!”“啪”地无情挂断电话,“啊哈,我请老师,我牛死你们!舅舅,你周末来做人家舞伴啦。”
“不行啊小之,舅舅答应你们辅导员了,要做她舞伴,嘿嘿……喂喂喂,怎么断了?”
“见色忘义,混蛋!”她悲惨的迎新晚会啊,偌大的中医学院她居然找不到一个男人来做她的舞伴?这个世道……
“啪!”又长又臭的戒尺正确无误地打在她的脑门上,而她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柳僖之!”他耐性全失,咆哮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冷峻的脸庞,演练了一个晚上的台词始终说不出口。
他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的黑眼圈,“你怎么回事?”
她小声说道:“你做我舞伴吧。”
“你说什么?”讲这么小声,鬼听啊。
“你做我舞伴吧。”她闭起眼睛大吼。等了半天,居然什么回应也没有,她皱眉,张开眼睛,哪里还有余泠的人影。
他居然给她直接转身走人?!可恶!
“你做我舞伴啦余泠。”在休息室里逮到正在更衣的余泠,她对他赤裸的上身视而不见,拉着他的胳膊哀求着。
“不要。”
“现在就我一个人没有舞伴,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迎新晚会上看大家跳舞,而我只能在那里咬手帕泄愤?”
“随便你。”
“你就把我当成你妹妹一样,就帮我这一次吧,我会一辈子感激你,一辈子爱戴你的。”
“不需要,我没有妹妹。”
“余泠我求你啦,我这么不顾自尊没有面子地求你,你不要拒绝人家好不好?”
“不好……放手,我要穿衣服。”
她扯着他的衣服,跟他拔起河来,“你答应我吧,我请你吃大餐,吃必胜客,吃豪客来,你来选。”
“你放手,你快放手。我不去。”要不是怕衣服被扯破,他早就使劲拔了。
“好嘛好嘛,我答应你,以后鞋子不会再乱丢,我也不会随便拿你的衬衫当睡衣穿,你就当我的舞伴吧。”
“你拿我的衬衫当睡衣穿?”就觉得为什么他的衬衫少了几件,“不去,死也不去。”
“好余泠,帅余泠,你就答应我吧,我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她苦苦哀求。
“不需要,下辈子我不想再见到你。”终于掰开她的九阴白骨爪,他套上衣服就要往外走。
“你答应我吧,我以后不敢再蹲那么久厕所了,害你想拉不能拉。”她堵在门口背水一战。
“……我不要。”
“好吧,以后你睡觉的时候我一定把音乐关掉,绝不再干扰你的美梦。”
“……如果我想看球赛呢?”
“我绝不会再抢遥控器的……”
“……”
柳僖之在镜子前转了一圈又一圈,不可置信地叫道:“老天,这是什么?”
“这个,我们叫它礼服。”穿得差不多的优利无奈地说道。
“你不觉得它……太暴露了吗?”它包住了什么?不是,应该说,还有什么没露的?
优利耸耸肩,说道:“相信我,其他女生穿得比你暴露一百倍。”
“现在不是六月天亲爱的,我觉得我一定会感冒的。”阿雅吸吸鼻子,“天哪,我怎么能在绅士面前吸鼻子呢?”
“那你要吸鼻子的时候就赶紧躲在我后面吧。”僖之笑道。
“不行,我怕他被你抢走了,我可是一开学就盯上他了。”
僖之拍着她的肩膀笑道:“得了吧,没人会对我一见钟情的啦,你尽管放心吧。”
“不过你的面子真大,居然能请得动泠学长,听说了吗?雍纤纤本来请的是泠学长,结果吃了一个闭门羹。”
对此,她表示深刻理解,她是坑蒙拐骗,威逼利诱加上死缠烂打才让那个大冰山束手就擒的,这种功力雍纤纤就是学个一百年恐怕都很难达到。她是那么高傲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别人面前低头呢?就算那个人是她最喜欢的人。
“她也不错了,能请到石破学长真是非常有面子。可恶,我也好想跟石破学长跳舞哦。”阿雅对石破学长哈得要死。
“你不是对你的学生会会长死心塌地吗?现在要临阵倒戈?”大家取笑道。
“如果石破学长今天晚上愿意向我发出爱的表白的话,哦,学生会会长,让他见鬼去吧。”
“天哪,你的爱真廉价……”
“哪有,主要是石破学长真的很优啦。”
一群女人打打闹闹着下了楼,圆形舞池里聚集了等候女伴的优秀男子。明亮豪华的舞台,超炫的灯光效应以及劲爆的音乐只为了迎接美丽的女士们。
伴随着一只只刻意细心装扮过的美丽蝴蝶翩翩入场,舞池里的气氛High到最高点。一个个打扮正式笔挺的绅士们优雅地挽起女伴的手,像忠实的牧羊犬一样守卫着今天的女主角。而女士们则骄傲地炫耀着自己的男伴,显示着自己高贵的身份,此时此景,谁要是没有舞伴,就十分痛苦了。
柳僖之偷偷叹了一口气,还好,她死拉硬拽来了一个男伴。看着舍友一个个被带走,她紧张地四下张望,余泠到底来了没有?还是他临阵退缩,决定放她鸽子?哦,千万不要,那样会丢脸丢到姥姥家的。
她想拿手机,可是想起这礼服根本没有口袋,她没有带手机,她绝望地闭眼,不想再看滚滚人潮。一个人站着,她更感孤独无助。
“僖之。”
她转身,“学长。”很好,身边有个美丽的女孩。
“你的舞伴还没来吗?”
她摊摊手,勉强堆起满面笑容,“他比较大牌,总要人等。”
“哦,他是……”
算了,还是不要说出来余泠的名字,免得她丢脸,让人觉得她妄自尊大,胆敢去惹太极小王子,“你不……”一个大掌突然放在她的头上,揉乱她精心打理好准备让他惊艳的发型。
她喜极而泣地捂着嘴,深深凝望全场最迷人的男子像一尊神高贵而神秘地出现在她的面前挽救她所有的苦难,他英俊丰朗的面容,孤冷深邃的眼神紧紧攫住她所有的视线,她在这星光满空,霓红闪烁的舞池里迷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