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伯,对不住,不是我对水儿姊姊无情,但你要先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水儿姊姊啊!”
老石看着阮丹荷,再看向雷以钦,他知道自己的女儿终究冤屈难申,如今雷之亦给他的活路,是对他最好的一条路。
“我明白了……我接受。”
“江雁,你去处理。你们全部的人都下去,没我命令不许打扰我。”
阮丹荷想走近雷之亦,但江雁扯住了她,阮丹荷看了江雁一眼,最终还是乖乖的跟着离开了。
第2章(2)
夜里,阮丹荷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今晚送晚膳时,雷之亦说他不吃,她很担心他,于是起床穿衣,不多久便来到了荷居。
平常这个时间江雁都已歇息了,但今日雷之亦还点着灯还未就寝,他便也守着。
“三公子今晚都没用膳,现在也还没睡?”
“你别来吵他。”江雁没怎么理会阮丹荷,只是尽责地守着。
“江大哥,让我来劝劝三公子吧!你可不可以先离开?”
“不行,我得守着。”
“你在这里三公子什么话都不会跟我说,请相信我。”
这丫头的确很讨三少爷欢心,江雁抿了抿唇,最后应允了,“好,我先离开,三少爷交给你,不要让我失望。”
看着江雁离开,阮丹荷只是轻喊一声,“三公子,我进去了喔。”
阮丹荷推开房门,雷之亦的房门没有落闩,偌大的房只点着一盏小小的灯,没办法把整间房看清,阮丹荷转身关上门,身边传来的声音让她一惊,吓得轻叫出声。
雷之亦背倚着房门坐在地上,阮丹荷这才看清楚,房里的摆设又被雷之亦砸得一塌糊涂。
“对不住,又要劳你带人收拾了。我若不表现生气,不符合我的形象。”
这句话逼出了阮丹荷的眼泪,她不明白为什么三公子要表现得这么坏,他明明不想伤害水儿姊姊,却得任由水儿姊姊被打残,今天是放过了石伯,但却是用那种石伯的命对他来说无关轻重的冷傲态度,她看得心疼啊!
“傻馒头,你哭什么?该哭的是我吧。”
她哭出声音了吗?否则三公子怎么知道她哭了?阮丹荷走上前指了指雷之亦的心道:“我知道三公子只能在这里流泪,所以我替三公子流。”她继而解开雷之亦的覆眼纱布,谁说他不会流泪,他的眼眶已泛红了。
“小馒头,你知道吗?我爹从来不像个爹,他对我极其冷淡,所以我总是很努力地想表现给他看。但不管我做什么,在我爹的眼中还是比不上我兄长。”
“才不是!三公子比任何人都厉害。”
“我一点也不厉害,所以我不断督促自己学习,虽然没有改变我爹的看法,但改变了祖父的,渐渐的祖父对我的期望越来越大,他说他只想把天庄交给我,我想着,既然我得不到我爹的重视,可祖父重视我,我想为他努力,达到祖父所期望的。”
“三公子做得很好啊!”
“你懂豪门里的争夺厮杀,打的是不见血的战争吗?”
阮丹荷本想摇头,但她发现此时的雷之亦只是想要有人懂他、理解他而已,于是她点了点头。
“但我从没想过这场战争真的见血了,我的心会那么痛!我被送来这里是避祸,但为了避祸却得害无辜的人,我不忍见。”
她就知道三公子绝对不是那么狠心的人。阮丹荷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搂住了雷之亦。
雷之亦先是因被阮丹荷搂在怀中而震惊,继而发现了站在他身前的小身躯是打算帮他分摊痛苦,他不禁回搂住她,收紧了怀抱让自己靠在她小小的肩窝上,两道眼泪便这么默默流淌了下来。
“别告诉任何人。”
“我知道,这件事情只要三公子不说,永远只有我知道。”
“没人的时候,喊我三哥吧,我是你的义兄不是?”
“嗯!三哥……”
月夜,星子无语,明月叹息。
临析城近郊后山上有座雷氏的避暑别庄,当雷之亦问阮丹荷哪里有较为隐密的地方可以教授她武功,不用担心被撞见,阮丹荷便带着雷之亦来到了避暑别庄附近的林子里。
这里有块腹地,是阮丹荷无意间发现的,当雷之亦一问,她立刻想起了这里。
雷之亦看着阮丹荷有模有样地练着剑,她真的很努力学,资质也不错,不过有部分杀伤力较强的剑招雷之亦只是含糊带过,加上他就要离开此地,她应该成不了什么气候。
再说女子学了再强的武功也没有帮助,万一卷入了江湖事,对她来说也不是好事。
在习剑空档,坐在大石上的雷之亦拍拍身旁的空位要阮丹荷坐下,接着他就躺下枕上她的腿阖目休息起来,这腿软绵绵的,很好枕。
“三哥……”阮丹荷还想再说,但雷之亦看来十分疲惫,于是她没再主动开口,只是静静的当雷之亦的枕头。
最后,是雷之亦先开口,“小馒头,你知道我总有一天是要离开的吧。”
“我知道。”
“整个天市院的人都巴不得我快些离开,你呢?”
“丹荷自是希望三哥留下来教我武功。”
阮丹荷没告诉雷之亦,她有一个强项就是记性好,像他只在她面前把他的剑法全演练过一次,她就全部记住了。
“学个几年,如果你资质好的话,就能把这套剑法学得透澈,学透澈了,就少有人能让你吃亏,连你的大少爷都碰不了你。”
“他不是我的大少爷。”三哥在说什么啊!用“你的”这个词,听起来好怪异。
是啊!雷之亦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阮丹荷才多大,雷以钦想要阮丹荷当通房丫头也得再等个几年。
“他现在可能真当你是妹妹,但他太执着,有一天会变。”
“三哥,我听不懂。”
看她傻气地眨着眼,雷之亦继续道:“如果未来有一天,以钦说他要你呢?”
“丹荷不要当大少爷的人,要的话,丹荷要当三哥的人。”
她可真不吝于表达她的真心意啊!雷之亦被这样一个小女娃表白,不禁坐起身揉了揉她的发顶,有些得意的笑了。
三哥连侧面都那样好看啊!
雷之亦软下了语气,苦口婆心的道:“当我的女人很苦的。”
阮丹荷不懂,什么叫当他的女人?当他的女人又是什么意思?她纯粹只是想一直待在三哥的身边,觉得这就是“当他的人”,但三哥口中那句“当我的女人”好像代表了不同的含意,是因为她年纪小,所以听不懂吗?
于是她纳闷追问:“很苦?怎么苦?”
她还想知道怎么苦?难不成她还真执着了起来?雷之亦恫吓她,“我是未来的天庄家主,你知道要做家主夫人有什么条件吗?”
“什么条件?”怎么又变成什么夫人?“当他的人”就等于“当他的夫人”吗?不过如果嫁给三哥,好像也不是很难接受的事……
“天庄家主之妻,得在背后刺上夫婿最爱的图腾象征自己永远忠贞,我最爱荷,你耐得住把荷花纹在身上的痛吗?”
“真的吗?”她皱起眉头,干么要把好好的女孩子身上弄出那种东西,女孩子不是冰肌玉骨的最美吗?
当然是真的,只不过雷之亦是为了吓她才故意说的。果不其然,见阮丹荷退缩了,他也不觉得可惜。“当然是真的,哪天你真愿意把荷花纹在你身上,我就娶你。”
“那……反正我还小,不急嘛。”想到那个痛楚……她还是再等几年吧。
“这么快就放弃了,我好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