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她又在糊弄他,脸色不快的夏元熙身体一转,骑在机车上猛催油门,意思是:你可以走了,我要去飚车了。
谁知,他才一催油门,周桃花忽地也上了机车后座,面色得意的抱紧他的腰。
在二十九岁的她眼中,夏元熙是弟弟,姊姊抱弟弟天经地义,没什么好难为情,她还看过他的小屁屁。
可对夏元熙而言,这绝对是人性的考验,当那对三十四D往背后一压,他轰地全身发热,年轻的身体很容易冲动。
“周桃花,放手。”她怎么能那么无赖!夏元熙气急败坏,脸色涨红。
“不放,除非你答应我回学校念书。”他要考上大学并不难,难在他有没有那份上进的心。
他恼怒地用手去扳开她环腰的双臂。“不要让我发火了,上一个惹毛我的家伙现在还躺在医院。”
“叫声桃花姊来听听。”她玩起他泛红的耳朵。
一声嗤哼由鼻孔喷出。“周桃花,去交个男朋友,去管你的男朋友别管我。”
“我交了。”她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着。
周桃花本来就不丑,进入职场后又懂得打扮,她眼大有神,睫毛刷得又浓又翘,鼻梁高挺,唇色是艳丽的桃红,俏丽的短发更增亮点,说她不是美女的人准是瞎了眼。
且她性格大方,口齿伶俐,还善于与人交际应酬,所以有追求者并不意外。
只是她名字叫桃花,招来的总是烂桃花,正缘一直没出现,也许是她太执着在赚钱这件事上,每一段感情都无疾而终。
“你有男朋友?”他一双狼眸瞇了瞇。
“不过被劈腿了。”她不难过,真的,还有松了口气的感觉,那个家伙太缠人了,缠到她快窒息。她打小独立惯了,最讨厌别人跟前跟后的管东管西,一有人在旁边叨念不休,她会忍不住想动粗。
他眉头一挑。“你没打断他的腿?”
“费事。”她的精力全用在赚钱上,哪有功夫对付一个劈腿男,而且把人打太惨还要付医药费,得不偿失,她也怕被告,被捉去关她就赚不了钱了。
男人算什么东西,哪值得她付出这么大代价。
夏元熙露出阴狠的冷笑。“我帮你。”
“不用,我往他胯下踢了一脚,还给了他十元硬币当伴游费,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还捞到好几顿免费大餐,算是够本了。”她周桃花不是好惹的,不怕死的尽管来试。
胯下……夏元熙两腿一紧,紧贴机车车身,好在不是他被踢,肯定很疼。
“周桃花,你下车。”
比赛要开始了,几十台的机车同时发动,引擎声压过人声。
“啥!什么?”周桃花是真的没听见,声音太吵了,她隐约听到个车字,便以为他老王卖瓜夸起自个改过的机车,捧场的竖起大拇指,夸他车子的座垫很好坐。
“你别后悔了。”不吓吓她不知道怕,她自找的。夏元熙脸上闪过一抹恶作剧的坏笑。
夏元熙从走过机车旁的同伴手上抢来一顶安全帽,往周桃花头上一戴,扣好扣环,油门一催,车子就如同子弹射出,让人来不及眨眼就消失无踪。
“你说什么,说大声点……啊—”她的声音在风中破碎了。这速度、这速度……他想找死不成!
坐在后座的周桃花吓到了,抱着夏元熙的腰不敢睁眼,呼呼的风一直从耳边呼啸而过,打得她双腮发疼,原本吵得要命的引擎声逐渐落于身后。
她知道他骑得很快,觉得她身体都要腾空飞起了,若非两脚紧紧夹着车身,真要上演超人的飞行姿势。
像过了一辈子,但其实不到半个小时,车速渐渐慢了下来,感觉身体没有在飘了,周桃花才吁了口气,双眼打开。
“臭小熙,你想吓死我呀!快路边停车,我要吐了。”她满口的酸味快要喷出去了。
夏元熙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故意置之不理,又往前骑了二十几公里才停下来。
“夏元熙,你这混蛋……”
“我妈就葬在对面的山头。”他望着墓园中微亮的灯光。
同是没妈的孩子,一提到妈妈,周桃花要冲口而出的斥骂又吞了回去。“都过去好些年了。”
“四年又七个月。”他想他妈妈。
“啧!记得那么清楚干什么,逝者已矣,再怀念也回不来,像我妈走了十几年,我都要忘了她长得什么模样。”以前还会看看相片怀念,现在却没有太多时间耽溺于回忆。
周桃花在赚钱方面很拚命,在工作了几年后,终于存下买屋的头期款,她想让父亲过得好一点,有个自己的小窝就不用挪来挪去,当个游牧民族。
只是要符合她的要求,房子要好、要新、要有二十四小时的警卫管理,最好设有门卡和电梯,但价钱要便宜的房子哪里好找,有也被人买走了,哪能轮得到她,再斤斤计较也只有眼红的分。
不过百无禁忌的她在挑过上百间的房子后,还是挑到不到市价一半的法拍屋,屋子里有点凌乱,听说还闹鬼,她想着能不能压低价钱买下它,好和父亲同住。
“我妈一辈子没享过福。”以前是人家的养女,大了又为聘金被养母卖给酒鬼为妻,辛苦十几年养家,死时连个象样的葬礼也没有,她娘家没来半个人。
周桃花是活在当下的人,不缅怀过去,她往夏元熙背上重重一拍。“多烧点纸钱给她不就得了,人活着没享福就等在地底的时候享,像我爸就烧了很多纸钱给我妈,她乐不思蜀的花钱,连中元普渡都懒得回来看一眼。”
她这乱七八糟的安慰惹来他一瞪,脸上有着年少轻狂的戾色。“你不是想吐,怎么又不吐了,都吞到肚子里了不成。”
本来忘记这件事的周桃花经他一提醒,立即脸发青、胃酸上涌。“你……坏小孩,姊姊白疼你。”
“别姊姊、姊姊的自称,我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姊妹。”原本他应该有弟弟妹妹,但被他父亲亲手打掉了,母亲曾因暴力相向而流产三次,一次是已成形的男胎,有手有脚。
“神气呀!我也是独生女,扯平。”她推了他一下,表示没啥了不起。
夏元熙勾勾唇,但未笑,机车停在路边,底下是悬崖,风吹在脸上带点凉意。“你休息好了没?”
“还没,再等一下……”听出他的意思是要走了,才感觉好一点的周桃花脸又发绿。
“我要下山了。”他一脚跨上机车,作势要发动油门。
“你想弃尸荒野?”这小子没人性。
“你还没死。”感觉后背又被人巴住了,夏元熙不自在到了极点,真想把她扔下算了。
“哼!真想我死还不简单,直接往我后背一推我就掉下去,这么高的地方肯定没得救,大家只会认为我失足落谷,不会有人把你当谋杀犯看待。”吹过风后她觉得舒服多了,一张嘴照样毒得叫人吐血。
他冷哼。“走了,你明天不是有早晨会议,再不回去明天就爬不起来了。”
“那考大学的事……”她真的不愿他越陷越深。
当没听见的夏元熙忽地加速,吓了一跳的周桃花只得赶紧抱住他,心里无限嘀咕。
谁也没料到,几年后,此话竟一语成谶,她为了一趟寻找美食之旅而葬身山谷。
第1章(2)
“芊芊、芊芊,你还好吗?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边开车还边讲手机,真是太危险了……”
猪大排用菜刀背将肉拍一拍,加入鱼露、细砂糖、白胡椒粉、二十度料理米酒、柠檬片、腌上三十分钟,将蛋打散做成蛋液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