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破蛹而出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先前她还有点拘谨,放不开手脚,总觉得这不是她的身体,要好好使用,不得损害,免得辜负人家的遗爱,她也是有良心又心怀感恩的人。
如今她是整合完毕了,把自己当成这具躯壳的主人,她就是在众多宠爱下长大的天之骄女,没有过去的那些包袱。
华芊芊,重生了。
周桃花,再见。
“别撒娇,别以为我在你就高枕无忧……”蓦地,他一僵,望着自己的手。
他居然在揉她的发?
以前是周桃花会故意弄乱他的头发,又捉又揉地把他弄到发火,而他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咬牙切齿地由着她玩,当这人是空气,她玩累了就不会再弄他。
可现在角色交换,他自己反倒怔住了,不敢相信有朝一日他会反过来按她的头发,那种甘中带酸的感觉难以形容。
他希望她还是原来的周桃花,他可以肆无禁忌的和她相处,吵吵闹闹的争执,又被此关心,心里是在意对方的。
只是周桃花不会爱上他,她太理智了,而且在乎世人的暇光,她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毁了他,严守姊弟的界线,她认为他需要的是一个柔体贴的妻子和几个淘气的孩子。
而她给不了他,她太强势了,凡事都以她为主,不听反对的声音,不愿意让步,可没有人会永远包容她如此。
他没想过有一天她会改变,会对他撒娇,这好不真实……
“你怎么了,被隔空点穴?”难得见到他呆呆熊的模样,还真是可爱,给他按个赞。
夏元熙表情古怪的睨睨她。“你刚刚在撒娇?”
她卷翘的睫毛眨呀眨。“我不能撒娇吗不是,只是……“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他干么说废话,她又没失忆“那你还对我撒娇……”她是不是发烧了,还是其实她有被虎头蜂叮到,昏了头,神智不清。
有惊、无喜。
华芊芊噗嗤笑出声。“你不是我的男朋友吗?我不对你撒娇对谁撒娇,可怜的少年,你要撑住,别过么激动而变傻,人的智商应该跟着年龄上升,而不是逐年下降。
那一声“男朋友”之前都是他自个儿喊的,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的喊,一直到这一刻他才有实感,心中涌现无数喜悦的气泡。
“撒娇就撒娇,我还宠不了你吗?别太傲娇就好,以后不许再拧我。”
情侣守则第一条,男人是公鸡,昂首阔步走到前头,女人是母鸡,伏低做小的跟在后头。
给他三分颜色就要开起染坊,看她整整他!忍笑的华芊芊以脚勾了他一下。“如果我想要房子呢!”
“买。”
“车子?”
“买。”
“珠宝首饰?
“还是买。”
“漂亮的农服和名牌包包?”她眯着眼笑。
“想买就买,不用考虑。”他资产雄厚不怕她败家。
“游轮呢!”那可不便宜。
夏元熙脸皮抽动了两下。“你买游轮干什么?”她会开吗?而且要放在哪,买游艇还差不多。
“炫耀。”她故意摆出暴发户嘴脸。
他一咬牙。“过几年就买。”
听他说完,她笑得双肩抖动。“骗你的我开开玩笑,刚说的我都有,等过段日子我带你去我位于法国的酒庄玩,品尝最上等的葡萄美酒,财大气粗的当啤酒喝。”
松了一口气的夏元熙又不免有些不是滋味,以前两人的财力相当,不觉得谁高谁低,如今一听才知道什么叫有钱人,随便一出手便是酒庄、游轮,他还差太多了。
看来他得多赚点钱,不然还真养不起她。
第9章(2)
“芊芊,你这话是开玩笑吧!”书房里,听完华芊芊的话,脸色瞬间白如纸的越佳心身形微晃了一下,指尖微微发颤。
“我也希望是开玩笑,可是你看看基金会这些年都做了什么,账目完全对不上不说,对受扶助人的救济金发放也发得零零落落,居然还有人没收到,让我们基金会的名誉大为受损,同时也辜负我父亲当年创立的宗旨。”
起初的账目还做得清清楚楚,一条一条有条不紊,列表整齐的一目了然,几时提领多少金额,用在什么地方,——比对都对得上,看得出负责人的用心和专注。
可慢慢地就有错处——纵使越佳心在上次听到她要查账后似乎刻意把帐做好了,但一详查,就处处是漏洞。
有一笔几十万的款项人间蒸发了,下落不明,也有买进的救济物品高于市价,送出的却是次钹品,甚至是过期货。
华芊芊专程去了一趟周桃花生前的住处,取回原始的资料让专业会计师查,果然就找出破绽。
而越佳心想到要做好帐,却没暂时停止她的敛财举动,和以前一样的运作,丝毫未曾做改变,她是太有自信不会被揭穿呢,还是有什么靠山?
基金会毕竟是华家的,就算觉得毕芊芊只是个没脑子的千金大小姐,就算查出端倪也抓不住她,但还有华正英啊,早晚有一天他也会派人来查帐,到时她真交代得过去?不会让人看见她的无能和管理不当?
华芊芊觉得很不对劲,她认为越佳心似乎有所依恃,她根本不在乎被揭穿罪行,甚至暗暗期待这一天早日到来,她会因为这件事而彻底翻身。
“这只是一时疏忽而已,不能以偏概全,树大难免有枯枝,你要给我一点时间梳理,不要只看到坏的一面就无视我这些年的付出。”馨华基金会是她的,谁也不能夺走。
越佳心早忆将基金会视为所有物,偏执地认定那是她的,没有她的允许谁也不准动,有她才有基金会。
“那你告诉我李明通是谁,张可雅又是谁,还有王大同、简明悦、阮思思、傅开怀……”华芊芊一口气念了二十几个人的名字,明快利落。
“这……”她一个也不认识。
“越代理执行长,他们是你亲自核发救济金的受扶助人,但经调查后,有些人已过世多年了,有人在国外念书,还有的早就脱贫,能独立自主,他们已不需要任何救助。”这些人也许都不知道自己还在名单上。
“或许是调查错误,我再回去查查,我们每年要帮助上万个受虐妇人和儿童,难免会有疏漏。”越佳心仍不认为是她的错强词夺理,硬要把黑的拗成白的,还觉得是华芊芊故意挑刺,刁难她。
华芊芊以前一个月也不见得来基金会一次,逛街、买东西比做公益还重要,她凭什么不闻不问多来又来多管闲事!她辛辛苦苦包揽基金会大小事,又走街串巷的探访受扶助人,每天要端着笑面对那些不思进取只会等人帮助的庞物,还要为那些没用的社会蠢虫奔波劳碌,她付出的时间和心力不该得到报酬吗?那只不过是一点小钱罢了。
“你不用回去,我这里就可以和基金会做联机,要不我们彻夜不睡,查查一共有多少人。”
基金会的受扶助人并无账面上多,很多是假名,空地址,查无此人。但是有更多需要被帮助的人遭到拒于门外,一句资格不符便将人打发,造成很多悲剧的发生。
例如之前一名十五岁少年持刀砍死他睡梦中的父亲,只因父亲对他施暴,多次打得他和他母亲进出医院。
少年之所以动刀是因为事发前三个月,他母亲被父亲打破了头,送医后拖了三日最后还是不治,为了不被打死他便先下手为强,也替母亲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