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依塔海长老所言,拓跋司功体内的魔性会让他想用杀虐来强大体内魔能量、操控人心,那他又何必改革这一切?
那是因为他也不想他体内的魔性凌驾人性,所以才做了这一切改革;为的是想减少杀戮,他才是有苦难言,最苦的人啊!宋隐儿握紧拳头,再度抬眼看向拓跋司功──
她决定站在他的身边。
“各位长老,”宋隐儿大步走到长老面前,大声地说道:“你们选出拓跋司功当首领,他让你们的日子变好了,代表占卜还是不如人治啊!至于那孩子,可能只是身子不舒服,先派个大夫去给他治病,再找人去看看孩子居住的附近,晚上是否有什么声响惊扰了孩子,才是最要紧之事。”
拓跋司功看着她侃侃而谈的模样,胸口像是被人塞进一股热流,而那道热流在他寒冷体内流窜着,所过之处便要掀起滔天般剧烈的痛楚。
他知道这样的痛意味着什么──每当他体内残存的人性有所反应时,魔性便会反扑而上,叫嚣着想除去他的所有反应;如此天人交战的后果,让他身心俱疲,让他……
拓跋司功深吸了口气,努力压抑下喉头那口即将喷出的鲜血,因为看见了宋隐儿担心的眼神。
此时,所有长老们一会儿看着宋隐儿,一会儿彼此互相对看着,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决定。
“宋姑娘所说的话,确实也有几分道理……”
“那孩子不爱哭,是个不会吵闹爹娘的好孩子,所以他铁定是来报恩的,你们若是随意处决了那孩子,他若是日后冤魂不散,诸位又怎么会有福报呢?”宋隐儿一本正经地说道。
长老们一听这话也有道理,纷纷点头应许。
“多谢宋姑娘指点。”多罗长老笑着说道,欢喜地退下。
拓跋司功看着她,整个脑子开始腹痛不已。
她这么执着于一个小孩的生死,在他看来是极其可笑之事,但他为何感到他们这么做让他觉得大快人心呢?
“你们全都退下,你过来。”拓跋司功命令地说道。
长老们很快地便离开了,但宋隐儿只是站在原地定定看着他。
“不要再让我说一次。”拓跋司功冷冷唤道。
宋隐儿缓步向前,紧咬着双唇,生怕眼泪就此夺眶而出。
千头万绪让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捧起宋伦摆在几案上的那碗陶钵。
她掀开盖子,舀起一匙粥,小心地吹凉,送到他唇边。
拓跋司功咽下一口,尝到满口的香气,还来不及多说什么,她便又送上了第二口、第三口,直到他吃了半碗为止。
“粥可滋补身体、保养脾胃、延年益寿。”她喃喃地说道。
“是吗?”她拿过她手里银匙,也喂她喝了一口。
“真好喝,我的手艺果然不是盖的。”她努力笑得灿烂,生怕他察觉了她的不对劲。
他若是知道塔海长老告诉她方才那些事,或者会对塔海长老不利,毕竟,他若是希望她知道魔族的事,早就告诉她了。
“为什么要我连唤你几次,你才愿意过来?”他握紧她下颚,脸上也无怒气,只是紧盯着她的眼。
她皱着眉,捧住他的脸庞。“我听到长老们居然只因为孩子不哭闹,就想致他于死,我心里忐忑,生怕你也同意他们这样的决定。”
“那孩子的生死,我并不在乎。”他说。
“不!你身为一族首领,理当在乎每个人的生死。”她脱口说道。
“在乎他们的生死,只是让我的日子更不好过,我又何必。”他淡淡说道。
她望着他毫无情绪的脸庞,心里像翻倒一盆冰水,冷得她打了个冷颤。
“你怕我了?”他的大掌握住她纤细颈子。
“你确实让我发冷。”她干脆拉过他一只寒冷手掌放到她的衣襟里,连打三个寒颤。“你的四肢比我还冷,亏你还是做中药买卖的,奇怪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仰头看他,在他眼里看到一丝痛苦。
她不敢多看,怕眼里的同情会让他猜出真相,于是将脸贴在他的胸口,用力地呼吸一口淡淡香气。“这香囊里装的究竟是什么味道?”
“人的味道。”他不想她再多问,很快转而问道:“你娘现在怎么样了?”
“老样子。”她叹了口气,佯装不经意地问道:“为何你从没跟我提过你爹娘?”
拓跋司功身子一震,黑眸微眯了起来。
“人都已经死了,有何好说。”他抽回被她搁在衣襟里的双手,扣住她的肩膀,逼近她的眼。“你今日为何有如此多问题,你究竟想问什么?”
“你……”她咬了下唇,脱口问道:“你清晨为何不在房里?”
他的眼闪过一道寒光,指尖陷入她的肩膀里。
清晨向来是他最痛苦的时候──体内魔性喜欢黑暗,每逢日出阳气甫出时,总要张牙舞爪一番,痛得他五脏六腑都揪紧成一团,痛到他连最后一丝人性也想舍去,魔性才肯渐渐褪去。
偏偏他因为舍不下她,硬要残留着那道人性,于是怎么样也不想让她发现他在清晨时分的天人交战。
“你看到什么了?”他的大掌倏地握住她的咽喉,声音如冰地问道。
宋隐儿仰起咽喉更贴近他的手掌,可她痴痴望着他的眼,却只是纯粹地相信。
她信了他体内魔性的存在,但她也相信他对她的那分情还是在的;所以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拿欧阳香当成活人生祭的祭品,而不去阻止他犯下杀业啊!
“开口说话!”拓跋司功放开手掌,改而箝住她的下鄂。
“师采薇说你清晨都到她那里。”她脱口说道,不想让他起了疑心。
“我没有。”
“反正你早晚都会和她成亲的。”她哑声说道,因为想起塔海长老所说的活人生祭一事,而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要不是因为那女人的生辰,我不会碰她一下;日后等她怀上身孕,我便不会再碰她。”他打量着她,只觉得她今天有些异常。
“可是只要一想到你将会抱着她,我就会痛苦,就会嫉妒。”她闭上眼,咬住唇,不敢再让他看到更多的她的不安。
她满脸的痛苦让他皱了下眉,仿佛在思索着“嫉妒”这个词。
“我喜欢你嫉妒。”拓跋司功咬住她的唇,没让她有回答的机会,便与她唇舌纠缠了起来。
他的大掌扯开她的衣襟,微凉的指尖触上她温暖肌肤,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笑意。
他卸去她所有衣衫,在她的肌肤上纵欢。
“我不会想这样对她。”他的指尖知道她的臀儿最敏感,用一种不让她疼的力道拧得她拱身以对。
“我不会这样待她。”他的唇吮住她胸前柔软时,舌尖强势地于其上吸吮啮咬着,惹得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我不会这样吻她……”他顺着她的身子滑下,大掌制住她的双腿,在她腿间放肆地用唇指贪求着她为他而露出的娇媚姿态。
宋隐儿哭喊着在他唇下,达到欢愉的极致。
还没回过神,她整个人便被他抱上长桌,冰凉桌面让她一颤,可身后的他像火一样地嵌入她的体内。每一次的结合,她都得紧咬住唇,才有法子不因为过多的狂喜而哭喊出声。
“啊……啊……”在一连两回的欢爱颠峰之后,她在他的唇间呻吟出声。“够了……够了……”
她身子轻颤着,眼眸已是半闭。
“不够。”他旋过她的身子,揽抱到他仍要求着满足的身躯之上。